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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计较。”沁殊的话模棱两可,其实透着拒绝。
女子不悦,正要继续,沁殊却已经开始穿衣。收拾齐整,正装掩去一身的痕迹,沁殊脸色严肃,与方才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
“你管得太多了。”
说完,沁殊迈步走出了花草丛,毫不犹豫。步伐尽量保持了平稳,不仔细看完全不知刚刚经过了那么激烈的情/事。
他已经被她左右的太多。嘉国易主,也是他的本意,所以答应的很容易。可是若因为她一句话就违背诺言草菅人命,今后必将在国事上也被她左右。失了本心,他这个帝王,不知还能做多久。她想要的太多了……贪心是要有代价的。
草丛里的女子站起身来,愤然踢了一脚身边的树木,树木摇动,树叶哗哗作响。冷哼了一声也离开。
樊渺等着脚步声远了,才慢慢移身出来。
沁殊所提到的六妹,难道是传闻中痴傻、养在京城王府的嘉国六皇女?
回想刚才的话,樊渺明白,至少沁殊本意里不想要她性命的。目前,青宜和哥哥的安危,仍要依靠沁殊。
樊渺无意此时再去甘泉殿找沁殊闹尴尬,索性回了金玉轩。但尴尬不是她想避免就可以避免的。樊渺回到金玉轩不多时,就听到外面一声,
“皇上驾到——”
沁殊推门而入,神色行动过皆是如常。直接寻了软榻坐下,挥退下人。
最后一个宫男退下,沁殊自顾自倒了茶水:
“玉玺可有眉目?”
“图样太简略,样式还不能确定。正想再寻几本史书,看能否依据描述复原。”樊渺看着眼前的男帝。
不知是否换过了衣服。眼前的帝王,一身正装,头发梳得繁复精致,金钗珠玉恰到好处地装扮了他的妖娆。丝毫不显凌乱,仿佛御花园中魅惑如丝的声音不是从他口中发出、只是一场错觉。
“我着人晚些时候送来。”
“可有桃家和哥哥的消息?”樊渺这几天食难安,寝难寐,最怕梦回家人遇难的场景。
“你夫郎和哥哥都已找到。桃家在相城安顿下来,玉灵意在七皇女大军之中做伙夫。我已经着人在周围留下保护。”
樊渺心中稍安。
相城安顿,虽然离了家乡,可和其她人比起来,桃家处境已经太好。至于哥哥,伙夫虽苦,可也是最好的情况了。总好过被屠戮,总好过充军妓……
沁殊派人护卫,应该更多了保障。
“多谢……以后有了消息,还望即刻告诉我。玉玺之事,我尽心尽力。”
青宜,相隔天涯,惟愿安好。
此时的相城一片混乱。柳城遭难,相城与柳城挨着,难民纷纷涌入。桃家寻了房子安顿。因不一定在此地久居,所以桃家主夫租下了一个小院子。
桃敏文早年也受过困顿,住在这房子里,便没什么。院子只是小些,该有的一应俱全。只是侧室都是后来纳的,一下子来了这里,不免怨言。
更何况人生地不熟,不能随意招下人,这洒扫收拾的伙计全是自己来做,一群人大多不擅长,只弄得灰头土脸。
其实逃亡时心情紧张没什么,安逸下来,各种想法都有了,也不想能逃离柳城是多大的幸运。比起尸首无存,能有这安身之所又是多么不易。
桃家主夫安抚了众人,一心操持生计。又凭着在桃家多年积威,没人敢违抗他,带着众人把小院收拾妥帖。
桃敏文好面子,听得抱怨本来很不高兴。
看桃家主夫劳碌,安抚众人,桃敏文想起从前共患难的日子。再想想此番免于灾难全靠他从娘家得来的消息,心中生了愧疚。不知不觉,自己已冷落他多年。
当年,他面容也曾娇美。虽然性子有些好强,可有一番特别的趣味。年岁流逝,他容貌不再,性子一天天变得更加强硬,教她渐渐退避三舍。此刻,她才发现他的强硬,原来有这么多好处。
而且,他……只除了桃青宜那件事,这么些年待她从未变过。
不由走上前去,接过了他提着的水桶。桃家主夫回头看她,脸上有些惊讶。
“走吧。”
桃敏文脸色不大自然,行动起来却不含糊。
毕竟是女子,桃敏文提着水桶,毫不吃力。方才桃家主夫提着时,腰背都是弯的。此番离开时,一起出来的只有桃敏文,桃家主夫,一众侍夫和桃青宜。除桃敏文之外,年纪比桃家主夫轻的人有,可以做重活的却是没有。
“往哪里提?”
“家里,那边。”桃家主夫指了一下,跟着她走进去。
桃青宜身子特殊,是在一边休息的。
看见爹娘难得走这么近,桃青宜脸上映出淡淡的笑容。好日子就是如此。即使颠沛流离,只要人心相向,生活就会从苦里流出甜来。
樊渺,在京城该是好的吧……爹爹说,她生意做的很好。渺,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你能否达成爹爹的条件,我只愿你安好无忧。虽然流落至此,我一定好好守着孩儿,等你的消息。
却有小人儿从门口跑进院子里来,左右张望寻着人,看见桃青宜就奔过来,最后一头扎进桃青宜的怀里——
“漂亮哥哥!漂亮哥哥,不好了,有坏人!今天晚上有坏人要来!”
把小人儿的头抬起来,桃青宜看着半晌才辨认出——
“小绵?”
他瘦得完全没了那粉雕玉琢的模样,这时候像个小骨头架子。再加上逃亡路上的居无定所,脏污遮盖了他整个脸庞,衣服也脏的厉害。
“漂亮哥哥,小绵听到了……”
“慢点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绵跟着逃跑,她们说,住这里的人是桃家,有钱,说好了今晚来打劫,小绵知道漂亮哥哥是桃家人,快想想办法……”
桃青宜起身,赶紧去屋里告知父母。才刚刚安顿下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一行人已经避无可避。桃敏文急忙去报官,带上小绵好描述情况。
可相城正值混乱,衙门无暇顾及这只是可能出现的打劫事件,不肯派人来,只怕失了人手,有暴民围攻衙门。
桃敏文对这结果早已料到,还是失望了一把,只得回家再做计较。
谁料回家的路上,就见到几个平日里横行强掠的流民恶霸,惨死街头。
“就是她们……”
小绵的手指着地上的尸体,手指有些颤抖,他在害怕。小孩子大概知晓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可是惊吓之下,他还没分别出来地上人是生是死。
桃敏文却识得。
她把小绵拉住,伸手捂了小绵的眼睛接着往回走,松了一口气。不必担心被打劫了……不过这时候的相城太危险,以后还是得小心些。
这么多恶霸一时惨死,人们拍手称快。只是这事成了谜案,没人晓得是哪个英雄侠客做的。目击者说,一群穿一样衣服的人出现,这些恶霸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那群人也很快消失了。
夜幕降临,又一只信鸽被放飞,从相城飞往凉国。
作者有话要说:听墙角神马的情节……月的恶趣味之一啊
☆、锦书,不日即归
锦书;不日即归
这是七皇女军中。
因为行军中做饭需要用和人等高的大锅;再让人垫着凳子、站高了,用大铲子来翻搅;所以一般由女子来承担。男子只在下面洗菜、递东西,照顾火灶;还有收拾残局。
玉灵意在军中是负责烧火添柴的。
几口大锅,从头走到尾;看着哪个火不旺了,就要添柴。一次走完了;再接着走。柴火是劈好的;他只要捡上拿到货边添进去。
这几日有伤亡;还支了小灶煎药。玉灵意便要连药一起看着。
行色匆匆的大夫出了帐篷,走到玉灵意身边递过来一个药包:
“这个煎一个时辰。”
灵意在忙碌中;无暇抬头,接过了药包,与大夫擦肩而过。
不再是在妓院里,玉灵意的妆容不能再那么夸张,也没了每日妆饰的时间。他画了皱纹,淡淡扑了一层粉作为掩饰,这些天从来没洗掉过。他此刻荆钗布裙,狼狈无比,一副中年男人的样子。
他步履行走间故意带着佝偻,似是怯懦,让人见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他的易容术是以前和江湖骗子学来的,并不怎么高明。 行家仔细看了,总能看出。所以这般行为,也是不想引人注目。
但眼前的大夫还是看出来了。她是由嘉国上任女帝,为嘉寀一手培养的人才。查颜色,识人心,经商,医术,易容……一个好的心腹该有的技能她全部具备了。
不过此刻她只是皱了眉头——
又一个可怜人罢了。
无意揭穿,无意窥探。与她无关的,深究又有何用?不过徒增烦恼。
大夫重新回到营帐里,给伤病的士兵包扎。不紧不慢的动作,上药,卷白布,打结。鲜血淋漓间仍旧透着优雅的美感——
此人正是借着大夫之名来行查探之事的崔琦。时机凑巧,她为七皇女治好了一个溃烂的旧伤,就此留在军中,成了随军前进的大夫。
七皇女常年驻守边境 ,骁勇善战,这些天来连番攻陷了许多城池。因为有玉玺在手,有那么两个城池甚至被攻心战所迷惑,直接打开了城门迎接。
崔琦的书信传了一封又一封后,女帝终于做好准备迎接七皇女的战事了。七皇女势如破竹、女帝节节败退的场面即将结束,也许下一刻就是势均力敌,再下一刻两败俱伤。
这是沁殊所愿见的。他等着两方斗罢了,反对六皇女来继承大统的人便少了。到时候再行事,就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抗衡了。
他无比期待着,女帝与七皇女的早日对决。对决过后,就是她们的末日。
这是后话,眼下让沁殊感兴趣的事情是另一件。他想知道,这两个消息同时送达樊渺的桌上时,她会有什么反应。
沁殊于是又到了金玉轩。
登基以来,他从未如此频繁地造访一个宫殿。宫中对于樊渺的猜测颇多,这些日子以来一天比一天多。可无论八卦是从哪个方面来说的,最后都坐实这么一个说法:
“樊渺是男帝陛下从嘉国抢来的女宠,长相只是偏上,勾人的手段十分了得。”
男帝也是有后宫的,他是国家里唯一可以同时有众多女人的男子。有后宫就有是非。众妃女们,一天天视樊渺为自身的最大威胁。按捺不住的,已经准备去拜访樊渺了。
沁殊听到了风声,只是付之一笑。这些女子也是和男子一样爱争风吃醋的啊。他眼界大开,心情舒畅的很。更加照访不误。
樊渺埋头于一堆石料之中,她已经用易于雕刻的废料,刻出了两种可能的样式。根据机关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