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那么一两晚上;他能看上一宿床顶愣是睡不着。
樊渺开始不知道啊,只晓得后来有一天夜里水喝多了,起身掀了床帐准备下去,觉得枕边人呼吸不对,凑近一看,正对上他月色下亮晶晶的一双眼睛。
“宜儿哪里难受?”樊渺听大夫嘱咐说到了月份,可能腿上会抽筋的,让她留心些。如今看桃青宜醒着,就有些担心。
“没,就是不困。”桃青宜清明的很,语调没一点初醒的慵懒,可见醒了有一阵子了。
“醒了多久了?怎的不叫我。”樊渺半坐在床上,微微侧身,底下头来看着桃青宜。
桃青宜依然平躺着,目光离了床帐望向樊渺。她倒是在这些时候细心……他以为她会一直发现不了的。此刻樊渺这话,加上她这关切的姿势,让人觉得十分窝心。因为睡不着而产生的隐隐的烦躁感也消散了不少。桃青宜抿唇一笑:
“你醒了我也还是不困呐……”似乎光说这个宽慰还不够,桃青宜觉得后半句话说出来羞,不说又不甘心——
“而且我又怎么舍得叫醒你。”
樊渺发出了类似于傻笑的笑声,伸手就把他捞起来——
“睡不着就坐起来吧,老躺着更睡不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樊渺一路跑着去了厕所再跑回来钻进被窝。觉得身上暖和了,凑过去搂紧桃青宜一起半坐着,伸手去摸他更加圆圆的肚子。
“宝宝好安静。”
“嗯……”桃青宜皱眉。这个孩子安静的过分呢。五个月到了的时候,它是动过那么一两回。后来又动了一两回。都是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过去了。樊渺专门想摸摸它的时候,它从来都没动过。
“也不知道宝宝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渺,你说宝宝会不会生下来和我怀着的时候一样能吃能睡?”
“那好啊,健康。”樊渺不甘心地把手停留在桃青宜的腹部,想着小家伙也许和它爹亲一样正精神着,说不准抬抬胳膊动动腿儿,和她这个娘亲提前打个招呼。
“那岂不是一天到晚只会吃和睡,和猪一样哪里好了。”
“……”宜儿,你前阵子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樊渺是最近才从包子梦里解脱出来的,桃青宜的饭量已经渐渐恢复正常了。当然身形依然如故。不,因为宝宝的成长,是更加孕味十足。
桃青宜把手也搭到腹上,默默鼓励宝宝最好动一下。不能太懒呢……他要是生了个小懒虫出来,以后可怎么办呢。而且,这都八个月了,它娘亲都没见过它动。他真的很想让她感受到的……
坏宝宝,太懒了的话,爹不亲娘不爱哦。
樊渺的手抬起来,握住桃青宜的手,交叠在那里,好像一个人的左右手一般……
突然,好像有什么动静。很轻微,若有似无一下子就消失了。
“渺,宝宝是不是动了?”
“好像……”
突然宝宝的小脚丫子大力地踹了一下,桃青宜闷哼了一声……真疼啊。正是樊渺和桃青宜双手交叠的地方,一脚踹进樊渺的手心。
“动了!宜儿,宝宝动了!”
听语气就知道樊渺多高兴了,简直过节似的。用方才被宝宝踹到的手使劲握紧桃青宜的手,用另一只手把桃青宜整个儿抱住,樊渺笑得像弥勒佛。
这强有力的一踹哦,桃青宜没法再嫌弃它懒了。就是疼的很,靠在樊渺怀里半晌才慢慢缓过劲来:
“说明宝宝,嗯,不懒。”
“……”
原来青宜还真的担心着这个。看着桃青宜这时候说话还有些吃力,樊渺才反应过来宝宝那一脚是先踹在青宜肚子里面的,伸手轻轻摩挲那小脚丫踢到的地方,让桃青宜更好受一些。
“不用,已经好了。”这疼来得快去得快,而且不晓得怀着这个小祖宗揉了是好还是不好。说话和宝宝动不知不觉耗去一些精力,被人抱着又最容易安心,倦意上来,桃青宜在樊渺怀里挣一挣:
“渺,困了。”
“嗯,睡觉。”樊渺又扶着他躺下,桃青宜困了入睡便快,马上就继续好眠了。樊渺盯着桃青宜的侧脸咧嘴高兴了一会儿,才合眼睡去。这是第一次摸到宝宝动啊。她要做娘亲这个认识,又具体了那么一层。这怎么想……都是高兴得不能再高兴的事。
按说晚上睡不好了白天会困。可如今桃青宜在白天更是精神的很,午睡也没有了。
桃青宜觉得自己迷糊了好几个月,如今总算是睡醒了。前几个月的时候太过困倦,每日里除了睡再没有别的事情,时间荒废了许多。他现在要赶紧给未出生的宝宝缝衣服呢。
樊渺这些天留在家里的时间渐长,看看包子铺的账目却不那么对了。材料消耗和收入稍微有些出入,相差虽不多,但一定有。没什么精确测量方法,樊渺做这么多年,粗粗看一眼便看个差不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为何她不在,这包子铺的生意便明显不好?
而且新铺子的生意,只要不是铺子有问题,都应该是越来越好的,这个月包子铺的生意却反而下降了不少。即使后来她在铺子里的时间,也能感觉到不如从前。樊渺从笼里拿了一个包子出来啃一口——
味道没什么差错。樊渺到铺子外看看,也不觉得自家铺子哪里看着不好。
却听得外面有买到包子的人说:
“今天的包子有昨天的两个大,馅儿也比昨天的足呢!”
“是么?说也奇怪,这家的包子一天大一天小的。开始买着小的,我还以为新铺子开张就刚开的时候好好做,后来就……”
两人说着走远了。
樊渺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明白自家铺子里是有了蛀虫。昨天樊渺不在铺子里。樊渺不到铺子里的时候,就会让人和雇来的掌柜说一声。然后真的一整天都不到,伙计和掌柜做什么事情她都是不知道的。
樊渺叹息一声。铺子里有两个伙计、一个掌柜兼做账房。她没什么别的法子,只能证实一下情况,把人辞了重新招。京城到底和柳城不同。从前柳城的铺子里,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辞退容易,再招却是难的。她又如何清楚重新招来的人不会做其它手脚。
更何况这包子的材料就算只用一半,另一半扣下,也扣不出多少来,怎么就值得有人去做这种事?樊渺卖包子这么多年,没做过偷工减料的事,如今知道自家铺子里卖出的包子有不好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其实……她喜欢做包子。如今不是没有做其它事情的机会。但樊渺从跟着王大娘卖包子一直到长大,不开包子铺似乎就不算完满。她做的包子好,是她引以为豪的本事。前几个月青宜喜欢每天想吃各种馅儿的包子的时候,她做包子其实做得很满足很开心。
她最好的本事被最爱的人需要,这本身就是天赐的幸运。
樊渺先辞了店里兼做账房的掌柜,每日里都到铺子里自己做账。新招了两个个伙计,过一阵子才把旧的伙计辞了。这不是长久之计,青宜快要生的时候,樊渺再找不上掌柜就得关门一段时间。铺子关门往往损失的不是那一两天的收入,而是慢慢积攒的人气儿。
就像我今天很想吃包子,可今天吃不到,明天还吃不到。后天能吃到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想吃了。
樊渺一筹莫展,新的掌柜还没找到,铺子里却又出了事情,比偷工减料的问题严重许多。
白发苍苍的老公公,跪到樊渺的铺子门口,声泪俱下:
“哎呀我的闺女……吃了这黑心铺子的包子,拉了三天肚子,今儿早上就去了……哎呀我可怜的闺女……哇呀这黑心的包子……”
老人身形伛偻,柴瘦干枯,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旁边是个小平车。小平车上有一卷席子,里面裹着个女人,只剩脸在外面,面色灰暗、不似活人。
旁观的人指指点点。各种说法都有,但多是说这老公公和他家闺女可怜,这包子铺黑心,以后不能再来买之类的话。
“哎呀我就这一个闺女哟……刚说好了夫郎,小孙女还没抱上,人没啦,这铺子这么黑心呐……要遭报应啊……”
老人继续不停喊着,隔一会儿喊一句,意思是自家穷,全靠闺女一个人做苦力养活。如今闺女去了,回去要全家一起投河的话。旁边有宽慰的,劝阻老人的,有人已经忍不住帮着骂包子铺老板黑心。
一人开口,众人跟腔,都站在了老人这边,齐声责骂铺子和铺子老板,各种粗话也多了起来。
樊渺放下和着的面团,从铺子里走出来,看着这幅场景,眉头紧蹙。
☆、化解,前尘尽湮
樊渺明白;包子不会单单哪一个出问题。若是真出了事;那来找的就不会是一个人了。只是为什么针对这刚刚开张的小包子铺呢?这行业;怎么想都不是能结怨的营生。
面对一面倒的场景;伙计的解释变得微不足道。樊渺明白自己此刻说什么也都是多余;因此她索性一言不发,看老人下一步怎么做。不知是不是错觉……樊渺觉得眼前的老人有些面熟。
四周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密集,随着人群中有人吼着要铺子老板给个说法;其它人也渐渐附和。樊渺人生地不熟,这时候除了铺子里的伙计;再没人能帮她说话。
一筹莫展。樊渺把眼光投向老人旁边的平车;上面的席子……过分整齐了。若是在平车上颠簸一路,哪会是这样子;更别说一个年老体衰的老人推着平车了。老人一直哭诉,间或夹杂一些叫骂,却一直没有提任何补偿的要求。等不到他说出目的,樊渺只能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开口:
“烦请各位稍安静。若真是我铺子里的包子出了问题,我任凭老人家处置。”
一句任凭处置,掷地有声,四周的叫骂声低落下去直至消失。
樊渺要是跟伙计一样,一句接一句解释,多半会被众人的唾沫星子埋起来。毕竟众口铄金,她就这一张嘴,吵架吵起来,还真不怎么灵光。众人见到她如此表态,肯定就要安静下来,看她到底是怎么个被处置法。
“你说话算话,大伙儿看着,我是专给闺女讨公道的,不是来讹人要钱的!我一不要金,二不要银,我要你关了这黑心的铺子!”
老人家抓紧时间开口,刻意忽略樊渺话中的前提条件。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眼中精光闪现。这时候樊渺只要一强调自己那任凭处置的前提条件,肯定显得前面的话诚意不够,众人难免会再发难。
樊渺一愣。
这是……真的是开这包子铺得罪了人?这老人家精明是精明,目标却暴露得早了。她只说是包子出了问题才任他处置,可目前还不能确认是包子的问题不是吗?
“好。”樊渺说完,也不等确认是否真的是她包子的问题,转身关了铺子的门。吩咐一个伙计去关窗,再让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