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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喃喃道:“老婆子,你还是比我先走了一步了,以前开玩笑时,你总说要比我先走一步,因为一个人过日子太孤单。我说你年纪比我小,肯定是我先走,没想到争来争去,还是你先离开了我。对不起,老婆子,我不能下来陪你,咱们女儿还要我去照顾哩。你要是有灵,就告诉我一声。指引我找到女儿吧。你可以死,我可以死,我们的女儿不可以死,她还多年轻啊,她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封海齐屈膝从坟头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拍了拍手,因为手指缝里夹着坟头上的几根草茎,草茎半枯半青的,是在他念叨着拍着坟包时,夹在手指缝里的。
封海齐突然一呆。死死盯着手指缝里的草茎!
那草茎,并没有完全枯萎。很明显。封诗琪挖开林间草地上的草皮,掏出土后,把母亲的尸体埋了进去,最后又把土堆上,把草皮盖上坟头。
这草皮是常见的矮生百慕大草,早已经断了根,虽然有雨水。但现在是炎炎夏日,绝不可能长时间存活下来,但这草茎至今还保持着一点绿意。说明断根的时间并不长,绝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换句话说,一个星期前,封诗琪还在这里!
封海齐心中说不出的振奋,女儿还活着,她肯定活着,她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
封海齐突然折身冲进咖啡厅,冒着火冲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拎了个手持式灭火器出来,向火头喷洒着。
他居然在灭火,是的,封海齐要把咖啡厅里的火扑灭。
因为这一刻,他下定了一个决心――要在这个咖啡厅里住下来,在自己的妻子女儿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住下来。
这城市太大,这世界太大,自己不可能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不知在何处的女儿,但母亲江琳儿的墓在这里,总有一天,女儿会来拜祭她,那时,坚守在咖啡厅的自己就能看到女儿了。虽然这招守株待兔看起来很愚蠢,却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也许是老天爷保佑,天下突然下起雷阵雨来,雨势把咖啡厅的火头扑小了不少,再加上封海齐又从厨房里找出了几个灭火器,内外夹攻,还真把火给扑灭了。
封海齐擦着满脸的雨水,打量着咖啡厅,还是很满意的,火势只是烧了内部的软装饰,以及烧裂了几块玻璃,整体建筑结构却并没有损坏,住个人是没问题的。而且鄞州公园周边还有不少超市,自己想求活并没有大问题。
当然,市区里的丧尸是个大问题,这公园里要是跑进大群丧尸来,一间小小的咖啡厅可不算什么坚固的堡垒。
但封海齐心里却颇有把握,他相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公园里并不会有丧尸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女智尸。
那只有着极高智商的女智尸曾经以咖啡厅为据点,正因为有它在此,别的丧尸不敢轻易到公园里来,这就像森林里,猛虎的巢穴让别的动物退避三舍,现在虽然女智尸已经带着它的手下离开了,但周边的丧尸可不知道内情,它们还会习惯性地避开鄞州公园。
所以托女智尸的福,封海齐住在公园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安全的。这段时间,足够封海齐寻找女儿的了。
当封海齐在鄞州公园为妻子的离世而悲痛欲绝时,王路这厮却在崖山享受着他难得悠闲的生活。
此时此刻,王路和王比安正大眼瞪小眼站在充当卫浴间门帘的床单前,王路大吼一声:“我先来的。”
王比安不甘示弱:“明明是我先来的。”
“让我先上。我已经快等不及了。”王路道。
王比安跳脚:“我都快出来了。”
没办法,王路一伸手:“拳头剪刀布吧。”
王比安出拳头,王路出了布,输了的王比安灰溜溜夹着腿跑到了龙王庙外,王路哈着腰讨好地向门帘内笑道:“老婆,你好了没有?”
陈薇在里面轻声道:“你再等等,我、我有点不舒服。”
咦,王路掐指一算,好像,这几天正好是陈薇的那个来了――唉,看来昨晚的努力是没戏了,可惜自己还想着再要个孩子呢――交了好多公粮的说。
里面细碎响了半天,终于听到坐便器哗的一声抽水声,不一会儿,陈薇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眉头微微皱着,手还捂着小腹。
王路虽然内急得哈着腰,却依然狗腿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陈薇刚要点头,一转眼看到院子里匆匆跑来一个人影,不是谢玲又是哪个,连忙道:“不用了,我回房间去躺一会儿,今天的早餐就麻烦你了。”
王路刚应了声。伸手掀开门帘要进卫浴间,人影一闪,谢玲已经从旁边挤了进去,顺手还推了他一把:“快点让开。”
王路呆呆地站在还有些晃动的门帘前:“那个,我先来的。”
里面传出整理衣服的声音,以及谢玲凶巴巴的话音:“烦死人啦!”
好大的火气。王路摸着鼻子,突然想到,谢玲的那个和陈薇是同步的,这样说来,她今天也“来”了。怪不得脾气这样差。
王路夹着腿,学着王比安的样子。一溜烟向龙王庙外跑去,卫浴间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了啦,咱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倒霉催的,明明有了现代化的卫浴间,为什么自己还要在林子里大小便啊,这小便也算了。每次大便可是被草蚊子给咬死。
这天早上,陈薇和谢玲因为身体都不舒服,都躺在卧室里了。只有王路给王比安弄早饭。
王路边洗着脸边问王比安:“早上想吃什么?”他其实也是随口一问,心里想着烧碗方便面加条红肠就把王比安打发了。
没想到王比安眼巴巴看着他道:“老爸,我想吃煎饼果子。”
天津煎饼果子,这以前爷儿俩可没少吃,加鸡蛋加薄脆加油条加红肠加柞菜加辣酱,吃得肚子滚圆。
王路哭笑不得:“你小子可真会想啊,我怎么做煎饼果子给你吃?又没工具。”
“谁说没有,有工具。”王比安道。
还真有工具,整套的天津煎饼果子家什,铁板、竹蜻蜓、铲子、刷子、刮子――王路傻了眼,半天才问王比安:“这哪儿来的?”
王比安道:“昨儿晚上周叔叔送上山的。”
这几天,周春雨一有空就拉着沈慕古、钱正昂到鄞江镇上打丧尸搜集物资,弄到的物资照例是崖山、卫生院、鸣凤山庄一式三份,有了卷扬机后,他都不用上山,在山下用对讲机呼叫一下王比安,就能把东西用吊索吊上山。
送上山的东西一向由王比安清理,然后分门别类存放到石窟,乱七八糟的啥玩意儿都有,没想到,如今连煎饼果子家什都弄上了――这个,这日子是不是过得有些太荒唐了?
其实,偶尔放松下来过过荒唐的日子也不错,王路决定了,就做煎饼果子,咱现在过的是地主生活,煎饼果子要打鸡蛋,一个不够得两个。
王路以前在家里也试着做过煎饼果子,只不过用的是平底锅,如今有全套家什在手,也有点技痒,决定在王比安面前小露一手。
在厨房里翻找了一阵,找到了小袋的绿豆粉、小米粉、黄豆粉和高筋面粉,现在五谷杂粮很受健康饮食观念的追捧,所以即使在以大米为主食的江南地区,各种杂粮在超市里也大行其道,并不罕见。
王路把各种杂面以1:1的分量和在一起,加入凉开水搅拌,又打了个鸡蛋,只取蛋清拌入其中,最后加入盐、味精和五香粉。
旁边王比安已经切好了葱、柞菜沫,几根剥了包装的红肠,还取了块豆腐乳来,捣烂了充当甜酱。
王路在灶里添了把柴,压小火,灶眼上放上直径有40厘米的铁板,板上抹喷香的花生油,然后舀了勺杂粮面糊,浇在铁板上,用竹蜻蜓摊平。手有些生,面糊有些粘锅,抹开来的时候有些发软,面皮上还出现了破洞,王路赶紧打了个鸡蛋,抹开用来修补洞洞,快手快脚撒上葱花,用铁铲翻面,然后撒上柞菜、红肠,抹上豆腐乳,最后包起来,成了。
没掌握好火候,饼有点焦,不过,虽然卖相不好,王比安却吃得很欢,居然守在灶旁,连吃了三个,才打了个嗝,舔着嘴角道:“要是有油条和薄脆就好了。”
王路不会做薄脆,但曾做过油条,因为被外面加了明矶和洗衣粉,用地沟油炸的油条吓怕了,所以曾在家里鼓捣过,油条只不过是油炸发面条而已,关键是油要多,所以做了几回就心痛油而不敢再做了。
王路也有点理解为什么小贩要用地沟油,良心好点的也是用隔夜老油,这油真心伤不起啊,太费油了。王路炸了油条后,也不舍得把老油都倒了,好歹还是用来炒菜,居然用了5、6天才用完。
今天想做油条发面团有些来不及了,王路对着王比安笑骂道:“你这刁嘴的小子,行,明天就给你做油条。”――还是那句话,咱现在有的是钱,不就是油吗?后山里花生油、茶籽油、米糠油、橄榄油成桶成桶的,转基因的大豆油都没人吃呢。
王路巴巴儿又做了两份煎饼,和刚挤下来的羊奶,一起送进了卧室――赶紧的,现在正是拍娘子小妾马屁的好时机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难道是军团的雏形?
陈薇和谢玲见了煎饼都有些嘴馋,虽然腹痛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一些,谢玲边吃还边挑剔:“怎么没有辣酱?葱花焦了。怎么没油条,没油条还能叫煎饼果子吗?”末了一擦嘴,“中午我还要吃煎饼,两个鸡蛋。”
王路有些为难,这鸡蛋是鸣凤山庄送来的,就是上次陈老头从后隆村家里找来的鸡生的,那鸡也就10来只,下的蛋并不多,崖山、卫生院、鸣凤山庄一分,那量就更少了。
陈薇看到王路迟疑,稍一转念,她是掌管家里后勤的,立刻明白关节所在,笑道:“是不是鸡蛋不够了?没关系,我的就用鸭蛋好了。”
谢玲脸一红:“姐,这可不成,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抢你的鸡蛋吃。”
这时,王比安吃完早餐洗了手回到了卧室,准备呼叫电台,听到谢玲的话忙道:“妈,我把我的鸡蛋让给你好了,反正煎饼果子不加鸡蛋也蛮好吃的。”
看着这妻贤子孝妾守礼的一幕,王路这猪头欣慰地笑了,真是满含着爱的一家子啊。
王路偷偷闪出卧室外,想用对讲机呼叫一下周春雨,让他贡献几只鸡蛋出来,嘿嘿,这就是身为老大的好处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王哥在不在,我是周春雨。”
这来得可真巧,王路接通了对讲机:“小周,啥事?”
周春雨的声音有些急促:“王哥,麻烦你下山来一趟,有点事儿,得让你来看一看。”
王路一愣,这段时间,周春雨一直忙碌着杀丧尸收集物资,还不让自己插手,说这点小事有沈慕古和钱正昂陪着就行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联系自己,“看一看”――嘿,恐怕并不是看一看这样简单的事。
王路淡然回到卧室,翻找出了双斧和铝片盔甲,装了一袋子,陈薇在床上撑起身,不无担忧的道:“出什么事了?”――王路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摆弄这些杀丧尸的装备了。
王路笑笑:“安心啦,不是吹牛。现在在崖山一带,还没有你老公摆不平的事,好好休息吧。”
谢玲翻身下床:“我也去。”
王路忙道:“你也好好休息着吧,也不想想,以你现在这样子,丧尸几条街外就能闻到你的气息,去了也只是添乱。”
谢玲明白王路话中之意,自己的身体正在流血,非要强撑着去,还真是平白惹来丧尸袭击。自己身体又是最虚弱的时候,的确是给王路拖后腿。
谢玲哼哼了几声。只得无奈地躺下了,终归是嫌王路说话不够委婉,好歹拿眼白了他一下,准备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