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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意见,对尤里安而言,再没有比这个学习战略战术更好的机会了。
「看来我们快要回伊谢尔伦了。」
「如果顺利的话,尤里安。」
「一定可以成功的。不过,皇帝莱图哈特可是很喜欢大规模的挟击包围作战哦。」
「我也喜欢哪!」
杨的声音听来似乎掺杂著苦笑。以战略家而闻名於世的他如果有著比莱因哈特更多的兵力,他大概也会兵分两路挟击敌人吧?如果能把莱因哈特牵制在伊谢尔伦方面,然後利用其他的军队阻断他的退路的话::。
即使不能这样,如果能以一军确保防御伊谢尔伦要塞,再利用另一军从回廊侵入帝国本土,长驱直入帝国首都奥丁加以攻击的话::。以前在「诸神的黄昏」作战时,伊谢尔伦回廊有罗严塔尔、连列肯普、鲁兹的强大军队等待著,但是这一次如果能在鲁兹出击之後夺回伊谢尔伦的话,对杨舰队而言,回廊就成为一片自由之海了。如果皇帝莱因哈特想回帝国本土的话,只能绕远路经过费沙回廊,到时若是费沙的恢复独立派同时蜂涌而起,年轻的征服者就没有归路了。然後,杨就可以制服金发的皇帝。
杨把一只手放在黑色扁帽上,苦笑著摇摇头。很遗憾的,首先要使这个空想实体化的时间就不够了。和费沙的恢复独立派之间也还没有取得任何的连系。事实上,这些都是今後所必须面临的课题。要把伊谢尔伦要塞重新收回他们的手中,确保和艾尔。法西尔之间,由亚典波罗所命名的「解放回廊」,就必须对费沙的人说「拿出资金来,拿出来不会有什麽损失」。他们得拿出只能提供不安的保证的支票以获取最大限度的协助。只要有半步走错就变成诈欺了。
然而,这一次的作战本身就如同是诈欺的行为。
杨针对鲁兹舰队从伊谢尔伦要塞出击的时机及条件做了几近完美的计算。他不认为同盟军面对莱因哈特的再次攻略能有组织性的抵抗行动,所以这些计算必须以分秒为单位以期做到完美。如果他知道比克古元帅和邱吾权上将统合了残存的兵力向莱因哈特挑战的话,他应该就会订定不同的方程式才对。
「::或许那个时候杨威利第一次面对了他个人生涯中完全没有胜算的战争吧?」
许多的历史学家推测了假定的事态,然而,也有人对杨有极为严厉的批评。
「如果比克古元帅的出击情报传到杨那边的话,他大概就会被迫作极为痛苦的选择吧?他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敬爱的前辈被杀吗?他能投入没有任何胜算的战争中吗?他能放弃理智吗?他能牺牲感情吗?就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得以专心一意地去完成再夺取伊谢尔伦要塞的艺术课题。杨威利实在是一个很幸福的艺术家。」
这种评论充满了检察官般的欲加之罪的恶意,但是也有一半的说法点出了事实。杨一直认为比克古已经退役在家养老、养病,已经不会再露脸了。所以,在逃离海尼森的时候,他也避免将他将卷入是非中。巴米利恩会战之後,莱因哈特曾当面向杨言明不会对比克古做任何处置。对方已经遵照约定这麽做了,将来应该也不会违反约定才对。杨深信这一点。
当然,结果杨的预测完全与事实背道而驰。
目前杨一意热衷於伊谢尔伦再夺取的证据之一,便是他把检视尤里安从地球带回来的光碟工作往後延了。杨的想法是,现在一切以夺取伊谢尔伦要塞为当务之急,其他的事倚都是稳固了战略上的脚步之後的次要问题。两手上已经有太多的课题要做,如果再加上重大的事件,即使是聪明如杨的脑细胞也会爆出负荷过重的火花。这样做绝对不表示他轻视地球教的情报。但是他从尤里安及奥利比。波布兰那儿获得了大致的报告,那些报告者本著热衷於目前的事业更甚於自己过去的成果却也是事实。不管是尤里安或波布兰,对自己不能参加逃离海尼森的计画都以极具个性化的表现感到遗憾,他们无法接受自己从回到「怀念我们的家」作战中被排除出来的事实。
不管怎麽说,杨受到许多後世军事学者所赞赏的作战讨厌杨的人认为那根本不是战术而是奇术,不足为後人借镜就在这个时候立案了。
当然,原本杨是打算自己指挥舰队来「接收」伊谢尔伦要塞的,但是他不留在艾尔。法西尔会让该地独立政府感到不高兴。有关单位的理由是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帝国或同盟发动军事攻击,或者反革命派兴起武装行动的话该怎麽办?杨的答覆是梅尔卡兹提督会留守,结果对方露出了难以隐藏的不安及猜疑的脸色,杨见状大怒,要不是菲列特利加拉住他,他可能就会一语不发地离开会议室。
对杨而言最难以忍受的是因为既然梅尔卡兹是来自帝国的亡命者,人们就会忌讳其忠诚及信义。对杨威利个人的过度信赖及对拥有杨的集团的高度警戒心是这个时期艾尔。法西尔独立政府的人们所显现出来的特徵,然而,追根究底,他们是害怕事情演变成军事政权被杨一党所「篡夺」。
结果杨总司令官和卡介伦、亚典波罗、布鲁姆哈尔特中校、菲列特利加都留在艾尔。法西尔,从後方来统辖指挥整体作战。前进部队的总指挥由梅尔卡兹负责,要塞攻略的战斗指挥则委交给先寇布。除此之外,林滋上校、舒奈德、波布兰、巴格达胥以及尤里安都参加了实战。杨原本希望把尤里安留在自己身边而不要上前线,但是,又不能不顾及当事人的要求。或许这和先前与波利斯。寇涅夫会面时的交谈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後世人对於杨位於後方指挥控制前线诸将的「军师」形象印象极为强烈,但事实上,他采用这种形态却是始於要塞再夺取作战中。在这之前,杨在自己所策定的每一次作战中都站在最前线直接指挥,一人身兼战略构想家及战术实行家双职。他尊敬敌手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理由之一是年轻的金发独裁者经常站在阵头和敌军作战。杨认为越是在上位的人越应该去面对最大的危险,而他也亲身去实行。
然而,今後事情有了些许的改变了。杨现在被赋与一个不轻的任务。他自己现在还值青年期,将来还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指导军务,但是培育继他之後的世代却也是当务之急。由这一层意义来看,他的任务与其指导老练的梅尔卡兹不如转为监督要来得实际些。除此之外,他也必须让亚典波罗累积在後方监视整体战局的经验。
iv
在准备攻略伊谢尔伦、决定人事之前,杨叫来了波利斯。寇涅夫,拜托他和反帝国派的费沙商人交涉、组织,请他们暗地□援助艾尔。法西尔的财政。
「可是现在艾尔。法西尔政府不管开出什麽支票都有退票的可能。由我来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你要让费沙人如你所愿来行动就必须开出具有相对魅力的条件。」
波利斯。寇涅夫是这麽说,不过,基本上他是接受了杨的委托。然而,这个男人的毛病就是不随时随地投个变化球让对方接个措手不及是不会甘心的。
「或者你也可以说这是胁迫的根源。如果帝国支配了整个宇宙,费沙就完了。如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他们大概也不得不支持你杨威利了。」
「这样说怎麽样?帝国政府□於费沙人的追求利润所造成的弊害,打算将所有的产业国营化并公平地分配财富以打破生产方式的独占现况。」
「如果这是事实那可不得了了。不过,这究竟是不是事实呢?」
「或许会成为事实。皇帝讨厌独占财富。帝国的大贵族们现在获得了什麽报应?」
「你大概也不会喜欢独估吧::」
瞬间,寇涅夫苦笑道。
「哎,反正要吵架也要有个强大的对手才有意思。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
波利斯。寇涅夫只把红茶的茶杯拿在手上,并没有送往嘴边。
「我想趁这个时候问问你,你真的想打倒皇帝莱因哈特吗?」
波利斯。寇涅夫的脸上带著几乎可以严格来形容的认真表情问道。
「皇帝莱因哈特现在在施政方面既没有失误,他的武力及气势又足以统合全宇宙。你能保证打倒他之後,时代会变得更好吗?杨」
「没有。」
事实上,杨一直在思索一个不打倒莱因哈特又能守住民主制度的办法,可是,他还没有想出可以形之於表面的策略。
「你还真老实。哪,现在姑且不说这个了,还有另外一件事。不管你再怎麽努力,衰败过的民主共和制度不一定就会健康地再复活。就算把费沙卷进去了,也许反而把最後的依靠都给毁了。或许最後什麽都没用了,难道这样也好吗?」
「或许吧!」
杨口中含了一口已经冰冷的红茶。
「::但是,总不能因为说都没有用就连种子都不撤吧,这样一来,连草也长不出来了。我们也不会因为吃了东西还是会肚子饿就不吃饭了吧?是不是,波利斯」
波利斯。寇涅夫轻轻地咋了咋舌。
「这个比喻真是无聊,不过,倒是没错。」
「自从旧银河联邦被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篡夺而灭亡之後,到出现亚雷。海尼森为止整整经过两世纪。民主共和政治的根一旦被挖起,要再次复活恐怕不是那麽简单的事。反正不管是经过几个世代的东西,最好能多多少少减轻下一世代的负担。」
「你所谓的下一代,就譬如是尤里安?」
「尤里安的确也是其中一个。」
「尤里安的素质很高。这几个月和他一起旅行下来,我有很深刻的体会。」
寇涅夫嘲讽地斜睨著露出喜悦表情的杨。
「可是杨,尤里安再怎麽会唱歌,现在,他也只是在你手上的小舞台上献艺而已。你应该也知道吧?」
杨看来并不想回答,波利斯。寇涅夫於是嘴碰也不碰地把红茶的茶杯放回杯盘,交抱著双手。
「太忠於老师的弟子是无法凌驾师父之上的。如果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尤里安只不过是你的缩小再制品罢了。光是这样也很不得了的,不过::」
对寇涅夫这种近似评论家的论调,杨心中稍感不快。即使已经很了解朋友的性格,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影响到彼此的感情的。因为他确实戳到了杨的痛处。
「尤里安的素质远在我之上。你不用担心。」
「那麽我问你,你是跟什麽样的老师学习的?不只是你,连皇帝莱因哈特都是自己培育自己的。即使尤里安素质远在你之上,你很有可能有些方面没有办法培育他。事实上,我注意到一件事。」
波利斯。寇涅夫的上半身模模糊糊地映在红茶水面上,他用指尖抓著下巴。
尤里安自己并没有想要先行解析在地球拿到的光碟。他只想到要原封不动地送到杨的手中,把判断和分析的工作委任给杨。以忠诚心的表现来看,这是无可置疑的行为,但是他应该是自己先行看过之後再交出来的。如此一来,就算光碟丢了,他自己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个活生生的资料,在情报量上就可以违驾上位者,自己本身的存在价值就得以获得确认了。
「尤里安应该有一点反叛心才对。因为反叛的意图就是独立自主的根源。」
「说得好,你跟他这麽说过了吗?」
「能说吗?这麽难为情的事。」
波利斯。寇涅夫答应尽力而为然後离开杨的地方之後,杨把两脚抬到桌面上去,把黑色扁帽盖在脸上。不全然是因为波利斯。寇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