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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其趣的。另一方面,经过了凡佛利特4=2上的经历,莱因哈特也无从忽视留涅布尔克的存在。这位逆流亡者,不仅仅是有才气,在人格中也有危险的成份,莱因哈特对他是无法产生好感的。即使如此,若有必要,他会抑制反感及恶意,在将来把留涅布尔克迎入他的阵营,他是有此度量的。关于此事的必要性,他曾向好友征求过意见。
“吉尔菲艾斯,这么郑重地问你是很奇怪,不过,你觉得留涅布尔克这个人如何?”
“与之为敌是很棘手的……”
“嗯?”
“作为友方,大概更难以收拾吧。”
这个回答似乎大出莱因哈特意料之外,他的长睫毛繁忙地上下眨动。
“吉尔菲艾斯,没想到你嘴巴倒挺毒的。”
“和莱因哈特大人在一起八年了,难免染上毛病。”
“那么,我是病原体吗?”
莱因哈特提高了音调,不过当然并非是真心在发怒的。
紧闭的唇扭曲成苦笑的形状,莱因哈特接受了吉尔菲艾斯的见解。
以吉尔菲艾斯而言,并非是基于偏见而对留涅布尔克这个人的信赖性提出质疑的,即然莱因哈特并无意屈属于他人之下,也就只有让对方承认莱因哈特的优越性,两者的关系才得以成立。但是要去要求留涅布尔克做到这一点,大概不可能吧吉尔菲艾斯是如此想的。
“这种事或许您是不会去关心的……”
做了如此的前提,吉尔菲艾斯向莱因哈特道出对于留涅布尔克所收集到的几项情报,其中包括留涅布尔克夫妻之间与“蜜月”之形容词相差甚远的婚姻生活。留涅布尔克之妻伊莉莎白是在未婚夫死后,并不情愿地与现在的丈夫结婚之事,莱因哈特在此时才初次听闻。有关男女之间的事,莱因哈特的价值观是单纯而有洁癖的,关于自己本身尚且如此,对于别人的男女情事,就毫不关心了。此时对吉尔菲艾斯的报告,可说是有点厌烦地在听着,不过似乎渐渐感到了有些兴趣,玩弄着豪奢黄金浏海的手指,动作缓慢了下来,不久手指停了动作,开始抒发出感想。
“那么,留涅布尔克的夫人,是跟她根本不爱的男人结婚罗?”
“结论上或许是如此的情况吧,不过,终究只是传闻而已。”
吉尔菲艾斯很慎重,关于留涅布尔克的婚姻,不好的传闻占了压倒性,有说他是行使暴力,有说他企图与夫人的娘家之间成立有力的阁阀,可说是不胜枚举。不管是哪一条传闻,共通的部分就是夫人并不爱身为夫君的留涅布尔克这项人们相当确定的推测。
“这对做丈夫的人来说,不是太可怜了?”
莱因哈特认真地说着,吉尔菲艾斯有点吃惊,至今他所收集到的情报,就算程度上有差异,但全都是将夫人视为被害者而寄以同情的,吉尔菲艾斯大概也有点被感化了吧,莱因哈特的见解,有着新鲜的意外性。
“若是不爱的话,就不该结婚,若是被强制的那又另当别论。”
会这么说,是因为他自己的姐姐安妮罗杰被当权者强纳入后宫之事,对莱因哈特而言太过沉重吧。“反抗强制吧”要伸张这句话,对八年前缪杰尔家所处的状况来说是太艰难了。
一段沉默的小曲流过后,莱因哈特低声吐出。
“留涅布尔克似乎也不是个怎么幸福的男人啊。”
对这感想点头称是之余,吉尔菲艾斯也开始同情起留涅布尔克的心境。
听到莱因哈特的这感想,留涅布尔克也不会高兴能得逢知己吧?而这正是留涅布尔克无法与莱因哈特携手的最大原因吧吉尔菲艾斯有此感觉。
留涅布尔克夫妇造访了装甲掷弹兵总监奥夫雷沙一级上将的宅邸,但却说不上有什么好成果。奥夫雷沙府邸似乎是配合着拥有者的巨躯,一切的规格与陈设也都极尽壮大,留涅布尔克夫妇有一半的身子埋入了沙龙的沙发之中。在经过不到十分钟之内,伊莉莎白·冯·留涅布尔克就觉得身体不适,躺在邻室的沙发上,接受看护了。
“让您看见这丑态,真是抱歉之至,总监阁下……”
“尊夫人似乎不太喜欢我家啊。该不是你硬带她来的吧?”
奥夫雷沙的指摘正中标鹄,使得留涅布尔克也觉得不悦,不得不转移话题,原本,这是礼仪上的造访,要以妻子身子不适为理由,尽早告辞也是无妨的,但留涅布尔克想借此次造访多少获得一点实际利益。他将莱因哈特·冯·缪杰尔的名字搬上了口舌,询问奥夫雷沙的见解。
“哼,那个金发的子小吗?”
奥夫雷沙的声音中,充满的不是恶意而是破坏力。光是听到这声音,胆子小的人大概就要昏死过去了。
“不过是姐姐的姿色迷惑了陛下,而余波庇荫了她的弟弟罢了。留涅布尔克少将会在意这件事吗?”
“不过,他本人却对自已的军事才能自信,而且,公平地来看,他的自信也不完全是空中楼阁。”
这件事实,奥夫雷沙这种欠缺时代认知的保守派会如何去接受呢?留涅布尔克对此事有着恶意的兴致。虽然现在的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只不过是个少将,不过是个骄傲的金发小子而已,但少将之后是中将,中将之后又是上将,如此一来,特别顾重颜面的贵族诸公们被迫对他做礼节上的让步的日子,有一天终将会来到吧。
为了阻止此事,需要留涅布尔克的力量若能让贵族们这么认为,留涅布尔克也就能让门阀贵族了解到他的商品价值,不但能毛遂自荐,还能卖个人情。但是,奥夫雷沙的反应并不在他的想象范围之内。
“看来从战场回来以后,你是没事可做吧,留涅布尔克少将,特地来到别人家里造访,还尽提到那个小子啊?”
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内心的地平上,雷在远方微微地响着。在自由行星同盟,他是异端者,而现在在帝国,他仍旧是异端者。没有才能就被侮蔑,有才能就被忌避,那是过去的逆流亡者一直被安置的,一个悲惨的指定席。
以某层面的意味来说,身为被疏远者的立场,留涅布尔克和莱因哈特是共通的,但留涅布尔克对金发的年轻人所抱持的,不是共同感,而是在相反侧进行的情感。比自己年轻十七岁的年轻人,与自己并驾其驱的不合情理,并未能带来正面的精神作用吧。几种类型的思虑,但对奥夫雷沙似乎并不管用,反应并不甘甜也不温暖。
“你是地面战的专家,反过来说,是无法期望能荣达为提督的。你所想要的,是我的座位吗?总归而言是是此吧。”
象是面对猎物的肉食性恐龙般的笑,闪动在奥夫雷沙门齿的附近,足以把礼仪端正的留涅布尔克的抵抗一瞬击碎的迫力,包含在那笑声之中。那笑声加大了,因为奥夫雷沙的脸逼近了过来。
“我是讨厌金发小子,但是也讨厌你。”
这男子大概已尽可能地降低声音了,但似乎象是沙龙的墙壁内埋设了扩音系统一样,响彻了留涅布尔克的整个听觉。留涅布尔克想勉强以笑容回应也失败了。奥夫雷沙虽然单纯,却绝非是容易驾御的人。
“所以,我明白地说了,留涅布尔克少将,你和那金发小子若是来个两败俱伤,那可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你尽量为了咬裂他的白皙的咽喉而磨利你的牙吧。”
奥夫雷沙轻松地倾倒手中的酒杯,将威士忌与冰块的瀑布倒入巨大的口中,盛大地发出咬碎冰块的声音,他对留涅布尔克大大吐了口气。
“若是能得胜幸存,我就给你今后的机会吧。但是,你想踢落那金发小子,若是期待我们会加以协助那可就是痴人妄想了。”
留涅布尔克沉默地,咀嚼着自己的失算。那象是陈年的药草一般,充满着空虚的苦涩。
IV
六月七日,新的人事正式决定了。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少将,被给予了帝国宇宙舰队总司令部付的地位。这说不上是职位,只是将所属明确决定而已,但莱因哈特反倒高兴,因为确定了这只是在下次征战之前的临时席位而已。吉尔菲艾斯也以总司令部所属将官付这暖味的称号,被准许置身于莱因哈特身边。
六月上旬,“圣灵降临祭”的日子一接近,奥丁的市街充满一片喜气。原本这是举行古老的宗教性仪式的日子,但在如今,已经成了在初夏最舒适的时节,用以喝酒、高歌、跳舞的活泼的庆典了。
在这一天,由皇帝御赐了数千樽的葡萄酒与啤酒给帝都的市民。当然,是不可能让全部市民都享用到的,但这是将皇帝陛下对民众的慈爱等等的,以最具效果的形式显现出。并不是给予什么政治权利或经济上的平等,但二十几代的无权利状态,使得一般市民的权利主意识被磨钝了,人们乖乖地去享受着庆典。依莱因哈特的说法,这是“如家畜般地顺从,无丝毫批判能力”,或许,平民们是尽其可能地在享受在专制政治下这一瞬的“小阳春”吧。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相隔八年之后再次的回到老家,是在六月九日“圣灵降临祭”的前一夜,这一夜,莱因哈特前去只准许将官及其夫人出席的军务省的晚宴,他要吉尔菲艾斯将他前些日子所劝导之事加以实行。
若只是等着莱因哈特从晚宴回来,实在是无事可做,所以吉尔菲艾斯接受了金发友人的好意,回到自己生长的城镇去。
已经是黄昏时刻了,穿着私人便服的吉尔菲艾斯首先走进的酒吧中,充满着热闹喧哗。
吉尔菲艾斯在认识缪杰尔家的姐弟以前,偶尔会来接在这店里喝着黑啤酒的父亲。店里面仿佛躲过了时光的侵蚀,似乎永远保存着那暖色系的色调。
穿过混杂的人群,将两肘安置在吧台的吉尔菲艾斯,秃头微胖的店主向他搭讪起来。
“要什么啊,年轻的人。”
“大杯的黑啤酒,再适量地来点香肠、薯条、还有酸酪甜点。”
点好了东西之后,他借用了电话,告知双亲返家之事。让家人大肆铺张地迎接的话,实在不好意思,而若太过突然,则又可能会没人在家。他想,若没人在家,则从外面看看老家就回去也好,不过,双亲这时都在家。约好三十分钟后返家就挂断了电话,把啤酒杯放在他前面的吧台的酒吧店主,频频地注视这高大的年轻人。
“原来,你是吉尔菲艾斯家那个红发的小鬼啊?”
“好久不见了,老板。”
店主握住吉尔菲艾斯伸出的手,用力地上下摇着。
“竟然长得这么高了,都快顶到天花板了啊。”
一面以笑容回应那实的言词,吉尔菲艾斯拿起了啤酒杯。他打算在这店里做好返家的心理准备。用这一杯啤酒及一盘小点心,以及短暂的时间。
在酒吧待了大约三二分钟的时间,吉尔菲艾斯移步回到老家。伴着怀念同行的一种近乡情怯,在黑啤酒的威力下沉眠了,每一步都让他在时光的走廊上逆行,让他能置身于与过去直接连结的光景之中。沉淀于青灰色的黄昏一角,切割出一片橙红,在玄关射出的灯火之中,仁立着双亲的身影。
“欢迎回来,齐格飞。”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已经比双亲高出许多的红发儿子,为了接受母亲的亲吻,必须弯腰到相当的角度。父亲伸出的手掌,比起在记忆中的更小而更瘦弱了。
“真是个坏小孩,要是昨天前先通知好,也就能好好做顿丰富的菜了,连准备也不让我准备一下。”
“那,怎么样,缪杰尔家的少爷对你好吗?”
每次见面,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