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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朴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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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
第一回 郭晓冬
这个故事该从哪里讲起呢?就从我小时候讲起吧。我的名字叫郭晓冬,别说,到现在我才知道跟一影视明星重名重姓,但生日就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了。我出生于1980年的正月初一的子时,按照当年给我接生的接生婆的说法,我这叫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阴气极重。
像我这种阴气极重的人,最容易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爷爷是个跛子,懂一些风水常识。我出生之后他就对我爸说:这孩子,要么长不大,要么长大了就是个异人;要让他多沾阳气,不然怕中邪呀……
当然,我当时并不理解爷爷说的话。
我一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那一次爸爸带着我到爷爷奶奶家,那天是初一。
冬天的阳光晒在身上很温暖,我也喜欢晒太阳。因为我身上的阴气极重,身体极容易发冷,最冷的时候感觉就像死尸一样。有几次我生病都是这样的症状,把爸妈吓坏了。幸好我命大,活了过来。
接着说我奶奶的事吧。那天爷爷和奶奶都是微笑着出来迎接我的。但我从爷爷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有些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初二的那天下午,我一步三摇地在院子里走路,太阳就要落入西山了。我忽然看到西山脚下,奶奶牵着一条牛往山坡上走去。我就大声叫:奶奶……牛牛。
爸妈没懂我的意思,爷爷跑过来惊恐地望着我,“傻娃,你说什么?”
我往西山的脚下一指:奶奶……牵着牛牛,到山上去了。
爸妈和爷爷都往西山脚下望去,可他们什么也看不到。我知道他们看不到的。
奶奶也扔了手边的活跑了过来扳着我的双手说:奶奶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不要乱说。
我的左手继续指着西山脚下:“奶奶,在那里,牵着牛牛。”我明明看到了奶奶,牵着一条牛,往西山上走去了。这个影像我至今还记得。
爷爷当时就吓傻了,瘫坐在地上。“作孽呀,真是作孽呀!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呀生出这么一个鬼胎!”
爸爸妈妈和奶奶也愣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爸急了,对爷爷说道:“爸,你老人家不要这样说。孩子小,不懂事。都是乱说的。”
“乱说个屁,这狗东西是个祸害,留不得呀!”爷爷气得不得了。
我妈当时就急了:“再祸害,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老郭,我没见过当爷爷的人这么说自己的孙子的。我和晓东回去了。你在这儿陪爸妈吧。”妈说完抱起我就往回走了。爷爷奶奶都没有阻拦我,只有爸爸在那里安慰着两个老人。
那天晚上,爸爸没有回来。
第二天爸爸回来后却没有再抱我了。甚至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以前他看我都是亲切的充满慈爱的,可那天,他却满是疑惑地看着我。我知道,爷爷将心里的害怕告诉了爸爸。
三天以后,奶奶在牵她家那条老水牛的时候水牛忽然发了疯。眼睛血红血红的圆圆地睁着,像是见了鬼魂一般惊恐地撞向奶奶,然后疯魔一样地弹来跳去。
听说奶奶死的很惨,骨肉被那只老水牛踩得血肉模糊,她的脸也被踩的面目全非。爷爷和院子里几个精壮小伙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水牛制服,他抱着奶奶痛苦,最后用牛刀老水牛那条命。
爷爷不让我参加奶奶的葬礼。他对爸爸说:我是个祸害,留不得。
这件事传开以后,人人谈我色变,连我们村的村民都对我敬而远之。我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还好,妈妈对我不离不弃。
第二回 春夜
奶奶去世以后,爸爸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怪物。可是那时我小,并不懂的这些。我只是觉得爸爸对我冷淡了。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妈妈给我洗了脸和脚我便到床上睡了。妈妈关上了我房间里的灯。
我迷迷糊糊地躺了半个多小时,却觉得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都知道,偏僻的小山村里人烟稀少,本来就静的渗人。那一刻整个房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赶紧把自己的小脑袋瓜窝进被子,嘴里一直叫着妈妈妈妈。真希望妈妈此刻能出现在我面前,紧紧地抱着我说:晓东乖,妈妈在咧!
忽然间,客堂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我再也不敢听了,用两只小手堵着耳朵。浑身瑟缩着,嘴里念叨着妈妈。
我只希望那阵脚步声不要朝我的房间走来……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的小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我已经吓得不行了,全身筛糠似的在被窝里抖着。
我知道那不是妈妈,那是爸爸吗?那个看我像看到怪物一样的爸爸吗?
我知道奶奶死后爸爸就恨不得杀了我,因为他也像爷爷一样,认为我是个祸害。
我继续蜷缩在被子里,我的小小的神经要这么折腾下去可能随时就会断了。
我不敢掀开被子,我怕看到那些夜里出来的东西……我知道我能看到他们,从奶奶死后,我一直都能看到。这对于我这个幼小的身体和心灵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我不想看到,可是,这由不得我。
尽管我死命地蜷缩在被子里,可我明明感觉到,那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已经走到我床边了。
一阵恶寒从我的脊梁骨升起来。
脚步声消失了,死一样的安静。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却没想,一只硬生生冰冰凉的爪子,没错,那绝对是一只爪子从我脚那头伸了进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脚。
我吓坏了,掀开被子想大声叫:妈妈,爸爸……
可是我叫不出来。
我的面前,一只血淋淋,人一样大的公鸡就站在我的床头。而且,而且,那只大公鸡血淋淋的羽毛之下竟然全是枯骨。天哪……
他的眼睛,完全是黑色的,黑得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像黑洞,随时都有可能把一个人的生命和灵魂吞噬。
但那双可怕的眼睛居然在对着我笑,它用嘴啄开我的被子,两只只剩骨头的爪子踩着我稚嫩的双脚走了过来……
它踩在我的心口上,压得我几乎踹不过气来,尽管全是它全是枯骨,可我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要被它踩断了。
那双黑得要命的眼睛,注视着我,慢慢向我靠近,近的要把我的魂魄勾走。它看了我,慢慢把眼睛离开了我,然后试着“格格哦”地叫一声,可它的喉咙全是枯骨,声带早已变成了一根甘草,只能发出“悉悉嗦”的声音……
忽然,他“悉悉嗦”地叫着在我的床上和身上到处乱踩,那干枯的翅膀扑腾着滴下还没干的血。他剪刀一般的尖嘴像箭一样向我的眼睛啄过来。
我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山村似乎都回荡着我这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死了?
“晓东,晓东……怎么啦?妈妈在这儿,快醒醒,快醒醒……”
我微微睁了双眼,那是妈妈,那的确是妈妈。
可是妈妈的身后,站着爸爸,爸爸手里抓着一只血淋淋的公鸡,它的喉咙已经被抹掉了,翅膀还在扑腾扑腾地扇着。然后,它不动了。瞳孔放大的眼睛迅速变成了黑色,像污血一样在我的眼目里蔓延开来。
它在笑……我看到那只死了的公鸡居然真的在笑……
“啊……啊……”我又是一阵尖叫。妈妈叫爸爸赶紧把那只公鸡拿了出去……
我死死地抱住妈妈,嘴里喃喃地说:“妈妈,我怕,我……我看到那只公鸡了,刚才,血淋淋的,救灾我的床上……”
妈妈松开了我的手,一直对我微笑着,也不说话。我不知道妈妈怎么了。然后她说了一声:“是不是这样的?”
然后,妈妈的脖子突然像被刀划开了一条口子,开始流血。不,七窍都开始流血。她突然变成那只我在梦里看到的大公鸡的样子疯狂地向我扑过来……
我尖叫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那只大公鸡不见了,妈妈也不见了。
后来才知道,奶奶头七的时候,爸爸把家里那只养了5年的最大的公鸡给杀了。
我知道,那只鸡的魂魄回来找到了我。它知道我能看见它。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一个人睡。
第三回 清水村
在偏远的川南内陆,一个不近河不近海的地方,只有丘陵绵延。那些村落通常都建在矮山脚下。
我们这个村就是就是这样。
我家背后的山叫西山,虽说也处于丘陵地带,可是三四百米的海拔让它看起来仍然很难攀登。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从我家左边一直歪歪斜斜地延伸到山坳口,过了这个山拗口,就能望见我跛子爷爷的家。自从奶奶去世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爷爷的家。
整个清水村被西山和金蛇山包起来,形成了一个半包围。一到初夏,阳光雨露充足的时候,清水村的各种野花野草都繁盛起来。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到金蛇山山顶上去看那些大红花——山顶上不知道谁栽了一株月季还是玫瑰什么的,山顶上没有雨水浇灌,可一到五月份的时候却开的很鲜艳。我记忆中第一次上金蛇山是六岁的时候,还是和妈妈一起放牛去的。我们从山拗口一直走到山顶,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山上的青草很多,很绿,一丛一丛的。草丛中还能经常看到野兔在奔跑。青草地上是一棵棵人工栽种的柏树,据说都是解放后搞植树造林栽起来的。
雨季来临的时候,清晨从金蛇山的山拗口望向山下,整个清水村都被云雾遮掩着,有风吹过的时候,那些云雾便像河水一样漫过山拗口,飘向山的另一边。
我一直都想到山顶去摘那些红红的,淡香淡香的月季花。可是妈每次都不准我去摘。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说,但我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惊恐。我就一直缠着她问,我说你再不说我哪天就跑到山顶上把那株月季花连根一起拔了。
妈妈很惶恐,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拔不得,千万拔不得,拔掉了要出人命的。
“我觉得没什么呀妈?我两岁的时候你们不是请了一个大法师给我作法吗?作法以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傻瓜,跟你那个没关系。死人难收活人命,活人凶恶胜鬼魂哪!你现在小,什么都不知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什么死人活人的?我心里念叨。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了这层含义。这是后话。
继续介绍我们清水村。村里一共十一户人家,因为大多数人姓郭,所以又叫郭家村。现任村长也是我们村辈分最高的,也是我们郭氏族谱的持有者——郭青山,平时我们都管他叫郭大爷。
郭大爷年届七十,自有村长和族长这双重身份的威严,平时村里人都怕他三分。不过郭大爷对我却疼爱有加。自从我那脖子爷爷说我是怪物拒不见我之后,全村人都对我敬而远之,除了郭大爷。
据郭大爷对我父亲所说,虽说我命相中四柱属阴,但命理还比较硬,如果请得一仙师或佛僧化解引导,便可以让我顺利成长。郭大爷见识宽广,识人又多,便给我父母介绍一位太平村观音寺的住持——苦智大师。观音寺虽是小庙,但烧香拜佛者众多,所以香火及其旺盛。许多迷茫者经过苦智大师的点化都豁然开朗,成为坚定追随佛教的信徒。
我两周岁的那天,苦智大师给我作了一场法事。临末了,亲手给我佩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