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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一个声音从男卫生间传来,梁肆回头一看,有个老者正在唤自己。
“先生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梁肆立刻微笑着走过去,扶住老者。
这个男人大概50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黑白掺半,精明中透着和蔼,尽管走路的时候身子有些颤颤巍巍,但他高高的个子和不俗的穿着,仍旧不难让人看出他年轻时的俊朗。
老者有些为难的说:“你这里有什么工具吗?我的手机…掉进了马桶。”
梁肆露出遗憾的表情,安慰道:“您别急,我帮您看看。”
她说罢立刻走到马桶边,向内张望,果然,坐便器里卡着一只手机。
老者有些看看便池中的污秽物,更加不好意思了:“你帮我拿个工具什么的,我自己来,这部手机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梁肆想了想,说了句“您等等”,就跑到了工作间里拿出一副胶皮手套。
那男人一看梁肆戴上手套走过来,知道她的意图,连忙不好意思的说:“姑娘,不用这样…”
梁肆笑了笑,把手伸进坐便器里:“没事儿的。”
拿开污秽物,梁肆将客人的手机拿出来,却发现手机还亮着。
她真的是不小心才看到,屏幕上被设为屏保的,陈励深的照片。
梁肆皱皱眉,回过头来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正客气的对自己笑着,眼中充满了感激。
她想起来了,这个五官令她如此熟悉的男人,她见过。
那还是在五年前,冰雪路面让医院附近的交通堵得水泄不通,那一串串昼夜不歇的鸣笛声,让躺在病床上的梁肆烦躁不堪。
入夜,梁肆忍无可忍的紧紧闭上眼,双手捂住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病房里几乎所有的病人都睡了,只有她,像是脑子里被灌满了水银,生不如死。
爸爸还在县城的医院,听说病情是稳定了,但仍然昏睡着,梁肆担心得不得了,一颗心似是着了火,却无奈自己也要留院输液,无法回去探望。
第二天,她的病床边围了好多人。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有陈励深的妈妈,还有,陈励深。
梁肆的耳朵上包着纱布,纱布上渗着斑斑血迹,她的嘴巴不说话,黑洞洞的眼睛却一直锁定在陈励深身上。
“小姑娘,你最好配合我们一下,这样我们才能早点抓住犯人对不对?”其中一个比较和蔼点的警察问道。
陈母坐在一旁,商量着说:“警察同志,孩子受到的惊吓不小,我们能不能过一阵子再录口供?”
另一个严肃些的警察说:“我们手里的案子也有很多,这都来了几次了,一句话都不说?小姑娘,你说说,你看没看见凶犯的样子?”
梁肆摇摇头。
陈励深忽然走过来,蹲在她的床边,很轻很轻的在她耳边问:
“你想不想吃水果?”
梁肆打了个寒战,本能的将身子向后挪了挪,闭上眼,无力的摇摇头。
警察两个俱都叹了口气,起身,其中一个人为难的说:“事发的时候你们不报案,直接把钱给了凶犯,现在孩子们都没见到凶犯的样子,提供的线索我们也追踪不到,这对案情很不利呀!”
陈母微微低下头,心有余悸说啜泣道:“感谢主,警察同志,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和孩子的爸爸,收到那只…那只血淋淋的耳朵的时候,我整个心都要撕裂开了,我哪顾得上报警?我们只是想,无论用多少钱,都要保住我儿子的命啊!”
陈母说着又开始发抖,陈励深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
这时,一个儒雅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走进来的时候,梁肆看见,陈励深的脸上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警察同志,我是孩子父亲,我姓陈,二位方便移步寒舍叙谈么?”
两个警察跟着他出了医院的门,梁肆就再也没见过这个自称是孩子父亲的男人。
恍然对上当年的那张脸,梁肆这才惊觉,他竟然衰老了这么多。
陈升,陈励深的爸爸。
“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他慈祥的笑着。
梁肆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机,此时的笑容再没有方才那么专业和亲切,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能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客人了。
正在这时,集团副总、客房部的主管纷纷走进来,见到陈升,全都松了一口气。
“董事长,您怎么自己出来了,这万一磕着碰着…”副总姚大军作势过来扶。
陈升挡开他的手,说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自己上个厕所还用人伺候?”
客房部经理说:“董事长真是勤俭,下来视察也不奢靡浪费,坚持住标单,可标单的卫浴前两天同意装修,厕所都用不了,要不我们给您换一间豪单吧?这样也方便。”
陈升冷哼一声:“说不上你们这领导都是怎么当的,卫浴赶在旺季翻修,早干什么来着!”
陈升似乎有些动气,说了两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姚大军和客房部主管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说话,陈励深就是在这个沉默的空当走进来的。
“爸。”他冷冷的叫了一声,走过来,眼神无意中停留在她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上。
梁肆也一时间不知该拿那支手机怎么办好,陈升说:“这个姑娘你们客房部的?”
客房主管点点头:“是,董事长。”
“算你们用人有眼光。刚刚我的手机掉进了马桶里,小姑娘服务态度非常好,二话没说戴上手套就帮我捞了出来,我们酒店就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有责任心,服务意识强!”
梁肆抬头对上陈励深冰冷的眼,见他正张嘴要说什么。
她猜,他一定会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干活吧之类的话。
梁肆趁他开口之前,忽然脑子一热,抢先开了口。
“董事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大学学的就是管理,更懂得客人服务无小事,永远不对客人说NO的原则。”
陈升投以赏识的目光:“你是大学生?”
梁肆不经意的掠过陈励深愈发深沉的眼,自信的答道:“是的董事长,我刚刚从A大毕业。”
“A大?”陈升看向陈励深:“不就是你的学校?”
陈励深微微垂下头:“是。”
“那是好学校啊,你们怎么让重点大学的学生做客房服务员?”
客房主管道:“只是轮岗见习而已董事长,我们酒店的管理培训生都要现在各个岗位轮岗,熟悉一线工作流程的。”
客房主管说完又觉得董事长看似很欣赏这个女孩,便顺着他的意思补上一句:“小梁自入职以来工作特别努力,是这个月我们酒店收到表扬信最多的员工,据别的员工讲,小梁经常在晚上下班之后主动加班,将酒店公共区域都清扫一遍。”
陈升眼中的欣赏立刻变成了惊讶:“这…不容易呀!”
梁肆那肯放过机会,连忙旺上加柴:“董事长,我是刚刚毕业的新人,说句实话,我真的很爱我们的酒店,并且心中有很多关于酒店的想法和建议,只是人微言轻,只能自己想想。”
陈升立刻说道:“年轻人有想法好啊!就怕你没想法,你们这些管理培训生都是我们酒店未来的决策者领导者,你们有想法一定要提出来,励深,你说对不对?”
“对。”陈励深始终没抬眼,梁肆却能看得出他低眸下的暗涌。
“这样吧,”陈升说:“明天你写一份意见书,关于你轮岗所见,交到我这儿来,我明天在酒店多住一天。”
“谢谢董事长。”她眼中泛起欣喜。
待所有人都走后,梁肆靠在洗手台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真是误打误撞,她一开始真的没有认出那个人就是陈励深的父亲。
她将散发着味道的手套从手上摘下来一只,门口又重新走回来一个人。
是陈励深。
梁肆心里很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付他。那天晚上那个吻后,尽管她以玩笑的方式结束了那一场“错误”,可是心里就像是长了一块心病一样。
她笑自己后知后觉,她的这块心病哪是才长的,很久以来就已落下了病根。
陈励深走过来,脸上是陌生的冰冷和淡漠。目光中竟带着一抹疏离。
梁肆知道,她闯进了他的禁地。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梁肆假装轻松的说:“意见书我一定会写。”
陈励深目色一紧,像是不认得她一般,细细打量着:“你是设计好的?”
梁肆失声笑了:“设计什么?陈励深,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那么会演。”
陈励深没有否认,慢慢凑近她,贴着她的耳朵:“梁肆,我警告你——”
他的语调阴柔,却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你不想提前看到你的结局,明天,最好不要乱说话。”
梁肆的身子一僵,浑身的肌肉都紧缩起来。
陈励深曾对梁肆说过无数次的警告。
他总是说,梁肆,我警告你,不许上我的床。
我警告你,别在我妈面前装贤惠。
我警告你,你再跟着我我就…
她没有一次害怕过,一次都没有。
可是这一句,他的话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剑,真真实实的抵在了她的喉间。
陈励深收到了她惊愕的眼神和沉默的态度,满意的微微昂起下颌,俯视着她,蔑视的扫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梁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僵直的身子瞬间松垮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陈励深很让她害怕。
没错,他们之间,早晚会有一个了结。
她转身,双手拄着洗手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暗暗发笑。
可是陈励深,我真的好想看看,你到底想要给我一个,怎样的结局…
☆、第16章
【他就像是蜘蛛织了一张带有巨大黏性的网,而她是扑腾着翅膀在附近转悠,挑衅蜘蛛的小飞虫…】
晚上十点,陈励深的车子停在别墅楼下,抬头看看二楼东北角的卧室,那里的灯还在亮着。
换了鞋,保姆冲好了冰镇果汁递过来,陈励深面无表情的问:“梁小姐在忙什么?”
保姆想了想:“刚才吃饭的时候听她讲,在写什么意见书。”
陈励深的脸渐渐沉下来。
保姆察颜观色,感觉势头不妙,赶紧退了下去。刚欲转身,却被陈励深叫住了。
“把电闸全部断掉。”他沉声命令。
“啊?”保姆不解:“是整栋别墅么?我冰箱里还冻着…”
陈励深最讨厌听不懂话的人,刚要发作,却忽然想到梁肆之前曾玩笑过,
她说——
陈励深啊,你以后别对保姆这么凶,现在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又不是奴隶制,小心哪天我想不开,联合保姆给你下毒,专下那种不死却残的慢性药…
陈励深沉了沉,面色阴凉的看着保姆,口中的话却俨然客气了几分:
“去断电闸,谢谢。”
…
梁肆刚刚打上“首问责任制”几个字样,台式电脑“嗡”了一声后,屏幕残忍的灭了…
“不会吧?”梁肆头皮一紧,胡乱的敲了敲键盘!
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她反应了一下后,立刻想要尖叫骂人!
怎么会这样啊!知道对于她这种写几个字都掉头发的人来说没保存是有多么悲剧吗!
梁肆披上衣服跑下楼,由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差点踩空。叫了几遍保姆,却没人应答。
梁肆抓着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右脚探下去,确定下面再没台阶了,她便趁着窗外泄进来的淡淡月光,快步往别墅外走。
转念一下,电闸在外面,她就又调头回去拿手电筒。
再回来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下楼的脚步就更加快了!
“啊!”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身子撞进了一个温暖而宽大的怀中。
身体贴合的一瞬,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服的布料渗过来。橙花的味道淡淡的在鼻间传递着。
“撞鬼一样,去哪儿?”头顶传来他因不悦而失温的声音。
梁肆被他的肌肉硌得手臂发麻,连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