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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九凰朝凤雕,便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梅逍在御前创造出来的木雕,一时间名闻天下。
齐鸣回想着前几日梅朔怎么就会这么轻易答应,想来想去,似乎就是因为一个人,“臣觉得,好像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好像是。”
贵君安抚地在她背上拍了拍,“帝上,消消气。”
“是因为她正君要她来雕这木雕。”
“梅朔什么时候娶了正君了?”
“不久前。”
“居然因为一个男人。朕这个亲姑姑要她雕她都不肯,一个男人说一声她倒是肯了。”
“帝上,消消气,消消气。”贵君抚着她胸口,低声嘀咕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爱君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帝上,臣君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帝上记不记得和臣君讲过当时梅逍雕出九凰朝凤,是因为帝上的大皇兄。”
“是又怎么样?”
“既然这梅朔和她娘一样是个痴情种,不如也试上一试,看看能不能让她也雕出一件像九凰朝凤这样的绝世佳作。”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那就把她那正君抓了来……”
“帝上啊,抓了人家正君她哪里还有心情雕木雕,这个不能逼得太紧,又不能不逼,这要正正好好恰到好处才行。”
“那该如何?”
“那就要问齐大人了,齐大人。”
“在,臣在。”她额上冒着汗,三少啊三少,真的不是我要出卖你的。
第 49 章
林绰低下头嗅着碗里的粥,核桃和无花果?还有这一点点的像是肉末,他小小地啜了一口,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皱了鼻梁,阿朔真的是中那些书的毒太深了,等回了家,还是他来做饭比较好。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他还是舍不得浪费了她的心意,喝完了一整碗粥。她去雕木雕了,他闲着没事,出去走走好了。
肚子微微隆起,不大,不过这种感觉,很奇特,他张开了五指,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轻抚。和煦的暖风拂过,撩起了发,也撩起了衣摆,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湖面,脑中努力地想象着一个白胖胖的小娃娃,有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耳朵,她的薄唇,结果到最后,脑海中却全是梅朔的身影。
“不知道家里的鸡怎么样了,虽然让人家照顾了,可是小花在孵蛋,我总是有点担心。”他在离湖边还有一段距离的软土地上慢慢踱着步,低着脑袋,像是对着自己的肚子在自言自语,“阿朔还说过几天丝瓜要插竹引蔓了。”
“公子。”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叫唤,不过他没有听到,还在一边向前走,一边自言自语,顺手弯了一根芦花,“公子。”那声音变响,又用力地叫了一声,他回过身,就见到两个年轻的男子朝他小跑过来,身上穿着嫩色的罗衫,看上去很是富贵。
他奇怪地站在原地,那两个男子小跑到他身前,“是林公子吗?”
他有些愣愣地点了下头,其中一个男子上前想要拉他的手,“跟我们来下。”突然间,啪得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两人之间,三人全都低头看去。
“啊。”那两个男子发出尖声的惨叫,退后了好几步,“好恶心,是,是死老鼠。”
林绰无奈地抬眼,“小壳,你自己吃吧。”然后转头看向那两个男子,慢慢吞吞道,“其实这不是老鼠,我们那里叫这个跳鼠,你们不觉得它比老鼠要大吗?”
那两个男子对视了一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林,林公子,可以走了吗?”
“我要去哪里?”他拍了拍白肩雕的身子,让它飞开,那两个男子不敢靠近他,“是,是这样的,有位齐大人让我们来带你去见你妻主。”
***
梅朔退开了几步,大大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刨刀片插回去,拿出磨光锉刀在棱角处正反交替着打滑,等到全部完工的时候,日光已经照到了凉亭里,她直起腰回过身,却发现原本守在后面的两个侍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变成了两个宫侍,她收拾了包袱走下去,那两个宫侍一起躬身朝她行礼,“梅三少。”
梅朔在大太阳下打了个寒颤,“什么事?”
“帝上请你雕完就上对面的花厅。”那两个宫侍在她身前示意要引路,她站着没有动,其中一个做了个请的手势,“帝上还说了,林公子肯定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她突然间有一种想要骂脏话的冲动,背起了包袱,跟在那两个宫侍身后,穿过了几个花丛间的鹅卵石小路,湖心回廊花厅的石桌边上,站着一排宫侍,而坐着的清清楚楚三个人中间,一身青衣,翠色发带,不是她家小绰儿又是哪个?
踏上回廊,隐隐传来了男子的笑语声,“你看,这不就解开来了?”
林绰解下了最后一个环,一手抓着黄铜丝缠绕在一起的九个环,一手抓着杆,一抬眼,正见到她在回廊上走近,他弯起了唇,想要站起身,却被那贵君不着痕迹地按住了身子,一手招呼宫侍上前,好几盘点心堆在他面前,四五只手人手一块要往他嘴里塞。
那花厅边上的阑干上,他的两只白肩雕居然会停在上面,梅朔拧起了眉,她们是想做什么?
梅朔跪在花厅前面,宫侍已经通报了两声,贵君站起了身,走到她身前,“都是自家人,又没有外人在,就不用这么多礼数了。帝上,对吗?”
“起来。”
梅朔站起了身,看到林绰正被人围拥着喂糕点,她收回眼神看着那贵君,“贵……”
“哎,说了不用这么多礼数,刚刚你正君还同本宫在说这两只白肩雕的事,真是有趣,本宫实在是羡慕。”
“贵君见多了奇珍,又怎么会对这两只普通的鸟有什么兴趣?”
“那可未必。”他施施然地回身坐下,一手搭上东方隽的胳膊,她面无表情,喝了口茶水,“爱君看上了这两只白肩雕,就是不知道你和你的正君肯不肯割爱。”
梅朔看了眼那两只白肩雕,小壳正在低头理着自己胸腹部的羽毛,小龟似乎在日光下眯起了眼,像是在打着盹,说实话,真要给了,她倒也不是很在乎。不过,“咳,咳。”林绰被那糕点呛了,连着咳嗽了几声,立刻有茶水送到嘴边,他嘴里就着那宫侍递上来的茶水微微仰头喝着,说不出话,只是睁大了眼,惊愕地先是向右偏头看看那贵君,又向左偏头看看两只白肩雕,最后一直看着梅朔。
她叹了口气,他怎么会舍得?
“帝上,贵君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这对白肩雕吧?”
“本宫是真的喜欢。”他一脸诚恳,“不过另外有件东西本宫也很喜欢。”
“我,我不吃了,不……”林绰嘴里好不容易得了空,又被人开始塞糕点,梅朔皱着眉,那贵君拍了拍手,几个宫侍退了下去,林绰一脸慌乱,明显想要站起身,却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住了,只能一直坐着。
这个小傻蛋看来是当了真,急成这样,可惜她现在不能开口告诉他。
“三少其实应该猜得到本宫喜欢什么。”他看着她身后,梅朔回过头,就见到齐鸣带着两个侍从抬着一面还没有完工的屏风走近,只打造出了轮廓。
“三少,请吧?”
她今天要是不雕出点什么来,想必她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过想要两个人带着两只鸟走得轻松也是不可能了。她居然沦落到为了两只鸟干活的地步,可偏偏,都是他的宝贝。
她放下了背上的包袱走到回廊中间,这里的湖水很清澈,假山缭绕,在她心目中却和那天然的湖水无法比拟,她把刀具摊开在地上,回过头正看到他已经站起了身,紧张地看着他。
其实很长时间来,心里一直有一种念想在发酵,有时候握着刀,手里似乎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她抓起了用来打轮廓的那两把刀,却一直顿着没有动作。
西河湖面上的波光一直在她脑海中荡漾,带着炭火香气的炊烟,她想要的生活,和他一起的生活,不需要惊天动地的绚烂,没有十里桃花霞满天,不用轰轰烈烈,只想要细水长流,一起执手到老。
等到我再也握不住刀的时候,我是不是还会想要替你雕一件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木雕?
亦或是,用这一生,握着你的手,刻下沧海桑田间最微不足道的一刀,很浅,却永远不会被磨灭。
她放下了那两把刀,慢慢抓起了另一把小小的刨刀。
***
一直到日照西斜的时候,梅朔站起了身,身子微微晃了晃,眼前有些冒星星,手心里的汗出了无数,东方隽和那贵君走到她身后,乍一眼看去,那四面屏风上,像是一幅镂空的画卷,那是一幅夕阳下的画面,湖面上粼粼的水波,湖边的船只零星散落,收网归家的打渔人三三两两地走到田间的小路上,芦花丛中可以看到长脚鹭鸶在踏水飞过,田边一座座小屋的烟囱,都升起了袅袅炊烟,门口倚门望妻归的男子,撩着裤腿的女子,手里高高地举起了几尾鱼……
她从头到尾都是用细刀在雕刻,每一刀都是细致入微。
“帝,帝上,贵君,看,看着背面。”齐鸣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东方隽走到那屏风的背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她竟是雕了一副镂空双面雕。
这一次是清晨朝阳初上的画面,一切都是朝气蓬勃的画面,耕田的牛车,爬藤的花架,湖中密集的渔船,网兜撒落,甲板上停着的,仰头吞鱼的鱼鹰……
东方隽前后看了几遍,有些想不出来她到底是怎么雕出了这双面雕,明明都是镂空的,细看来,画面间隐约都有两层,每一面的每一笔,都和另一面相映而成。
她回身,梅朔已经走到了林绰身前,视线和她对上,轻轻偏头示意了下那两只白肩雕,“我们,可以走了吗?”
“太难以置信了,就是九凰朝凤,也完全不能和这个比。”那贵君喃喃自语地伸手小心翼翼触着那屏风,像是怕不小心碰坏了,“梅三少,这个叫什么?”
梅朔正拉着林绰走出来,站在那屏风前面,微微低头看着他,“你说呢?”
他迎上她的视线,“湖畔,炊烟。”
***
“我好累,睡会,到家了叫我。”她坐在马车里,脑袋搁在他肩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林绰伸手一点点理着她额前的碎发,“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我们会一起,一起就这样到老。”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他自己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了片薄姜片含在嘴里,轻声像是自言自语地摸着肚子道,“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不过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能取出什么名字来。”
第 50 章
“小绰儿,别在我身后歪牙撇嘴的,还有,厨房很热,去堂屋里呆着。”油倒入锅,传来呲咧的声音,梅朔放下锅铲,回过身把他推出了厨房。
“阿朔,我来做好不好?”
“不好。”
他坐在床沿看着她走回厨房,双腿无聊地前后来回踢着,一手抓过床头的蒲扇随手乱扇,梅朔端着饭菜出来,“很热?”
“也不是。”他下了床,走到桌前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
“我就猜到又是苦瓜,苦瓜炒蛋。”
“夏天吃这个很好,清火,除邪热,解疲劳。”
他还在笑,坐下来夹了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