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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在了玉玑子左边,自然的仿佛他身边的那个位子本来就是他的。
“这场好戏少了我多没意思,”张凯枫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嚣张的笑意,只是这笑意骤然冷冽下来,声音也突然压低,“敢让我天草兄弟的夫人受伤,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你进去陪你的大徒弟,这里有我的人。”张凯枫说着将玉玑子一把推开,侧身挡在了他跟前。
玉玑子皱眉,“你确定你行?”
“足够。”张凯枫只回答了他这两个字。
床上的金坎子感觉自己全身都浸泡在冰水里,那寒冷刺骨的感觉让他不住的发抖,鲜血也随着他的颤抖越流越多。
金元术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却也发现自己同样在颤抖,那双手的寒冷沁入骨髓,让他的心仿若置于冰窖,盯着那惨白的嘴唇,恐惧铺天盖地的朝他蔓延过来。
“师兄……师兄……不要死……求求你……不要……”
正在集中精力施展治疗术的屠云急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惊恐的发现就连八门化伤的治疗能力都无法挽救金坎子一丝一毫的生命,他能够感觉血液正在以让他不敢想象的速度从金坎子的身体里流失,他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完全……没有……
除了第一箭,其余三箭射中的全部都是致命的死穴,精准的分毫不差让人简直难以想象,而这三个穴位被刺中时虽不会即刻毙命却会让伤者忍受至痛的折磨。
“天……草……”
模模糊糊的,从金坎子颤抖的嘴唇中,发出了这两个单音。
金元术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哭着道:“他不在!不在啊!所以你要活着等他过来!像那一次你自杀……你要撑着,然后等他过来救你啊!!”
金坎子这时候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用他颤抖的声音,执着的重复着“天草”这两个字。
屠云听的心都快搅在一起,虽做着无用功但他还是在帮他止血,至少让他的血流失的慢一点,他绝望的发现原来他是这么无能,无能到只能够为金坎子做这么一点事。
尽管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无能,而是因为那三箭不止射中了要害而且箭头还涂有毒药,但他不能原谅自己,若金坎子出事,他会永远活在自责当中。
突然,金坎子口中不停地念着“剑……剑……”,金元术怔了半秒,突然醒悟过来猛的站起来往屋外冲。
但是进来的玉玑子已经把金坎子想要的东西带了过来。
“师父……”
“给他。”玉玑子呼吸急促的闭上眼,捂住眼睛颓然的倒进椅子里。
当金元术将那把天逸云舒放在金坎子的手心,金坎子混沌的双眼终于透出一丝清明,竟然,那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透出几滴泪珠的迷失眼神,随风飘逝在默默的凝望中,他努力的睁大双眸,仿佛天草温柔的笑脸就在眼前,如此寂静,幽幽思绪勾起几缕心愁,无法言说。
握着剑柄,他颤抖着将它放在胸口,急促的喘着,他轻声道:“天草……天草……我握住你的手了……你……感觉得到吗……”
'金坎子,你愿意,和天草,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
真好啊……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这一世……我要先走了……别生我的气……我会在那个世界等你……
金坎子的手终于失去了力道,从金元术的手心里颓然的,滑了下去。
屠云猛地一震,他伸手探向他的脉搏。
然后,趴在床边痛哭起来。
金元术的双眼那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木然的盯着金坎子仍然睁着的双眸,缓缓伸出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房间内已经没有玉玑子的身影,此时的他正站在太虚观的长阶最高处,俯视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去,越来越多的血液流成河。
他的双眼,已经没有清明,所有的理智,全部被血色所掩盖。
他知道,他的心魔,就快要肆虐而出了。
远在江南的天草望着西边出神,天边血色的残阳一点一点蚕食着他最后的耐心,答应过在流云渡等他回来,但是这无疑是对他的折磨。
自从他走后已经过了五天,这五天他从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每夜每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总是出现金坎子浑身是血的倒在他怀里,手里拿着他的天逸云舒,却仍然含笑着对他说:“我要先走了,别生我的气好吗?我会在那个世界等你……”
午夜梦回他便再也睡不着,身旁冰冷的枕头和半张没有温度的床都让他感到了从心底散发出的恐惧。
烦躁的站起身,他走到书桌前拿出那幅画卷,上面的人依旧恬静的闭着眼睡得香甜,但为何他现在却如此的惶恐?
他必须看到这双眼睛的主人,看到他像从前那样温顺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他方能平复已然跳乱的心脏。
他真的做不到平心静气的等待着那人从战火纷飞的沙场归来。
收好画卷他走进狐媚的书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房间,特别留心到狐媚眼下的阴影,“你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狐媚撑着额头有些无力的笑道:“啊,没事。”
天草道:“我想去中原。”
狐媚抬头看着他焦急的神色,无奈道:“你答应过金坎子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是等在这里见不到他我都快疯了。”天草不耐的坐到椅子上,头痛的摁压着眉心。
狐媚神情复杂的望着他,苦笑着轻声道:“忍一忍,什么事,都是能够过去的。”
当天草走到屋外,抬起头,望着天空云卷云舒,地面已被落花铺满,风过之时吹来阵阵幽香。
突然半空中有一根大红色的绸带被风吹远,他恍然想起儿时,他曾经从树上拿下一根几乎与之一模一样的红绸带,然后将它系在那人的发间。
于是双脚像着了魔,跟着那绸带走去,走过庭院,走过后园,他看见那绸带落在了院外的一颗巨大的榕树下。
俯□捡起那根绸带,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它落地的地方有被挖掘过的痕迹,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好奇,他松开脚下的泥土,果然看见里面有一个米色的信封。
将信封捻起,从里面拿出一张崭新的羊皮纸。
熟悉的字体,诉说着让他跌入谷底的担心,还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双眸颤抖的看完整封信,他抓着信笺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在衣柜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扁平的包裹,里面果真是自己被划破的正阳下摆。
只是原来的裂口处已经被修补一新,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任何异样的。
忍着心酸将下摆放进柜子,转身看见狐媚正在门口望着他。
“我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谁都不能阻拦我。”天草的胸膛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起伏着,他说完不等狐媚的回音便冲出了房间。
狐媚没有去追,而是轻轻捡起掉在地上的羊皮纸,当她把这封信看完,终于明白天草为什么会这样不管不顾的冲去中原。
但是……悲伤将会蒙蔽你的双眼,但愿,你不会同他一起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能说神马……TUT酱花宫大门紧闭好了……
☆、陆拾玖。
【天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了,答应过你一定活着回到你身边,但是战场上万事难料,若我真的逃不脱这结局,天草,那就忘了我吧,我不介意你爱上别人,也不介意你放下我,我只介意你是否幸福,只要你好,我就算无法陪伴在你身边,也心愿足矣。
我欠你一句我爱你,从仙音山的邂逅到现在已经有两年了,这三个字我一直埋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口,还记得你曾经问我,若你向我求婚,我会不会答应,我现在才回答你你会原谅我吗?如果这一次我能够活着回来,我便嫁给你,若我走了,我向天上神明起誓我下辈子只做你的新娘。
我要走了,带着你的剑,就算再怎么舍不得也要离开了,请记住我的心永远都在你身边,无论生死。
我庆幸我能够遇见你,谢谢你让我的心又活了过来。
再见了,但愿这次再见,不是永别。】
天草将身子伏低在马背上,绝地就如一个火红的影子疾速掠过平地与山林,四周的景物一晃而过只剩一个个模糊的轮廓,耳边风声呼啸,寒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
我知道你很傻,但是你不能傻到对我说出要离开的话,我不许你离开我,也不许自己离开你,因为这是我们说好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忘了吗?
就在玉玑子的心即将被心魔控制的那一刹那,有人从身后夺走了他的吸灵剑。
盛怒的玉玑子几乎想都没想便转身向后推入致命一掌。
但待他看到身后所站之人,他的手在空中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双眸中的血色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弥漫的雾气与惊讶的不可置信。
以至于说不出任何的话,以至于完全无视了下面的打斗,他听不见其他也看不见其他,面前站着的这个拥有红色长发的活生生的人,便是他的全部。
“不要让心魔控制你的心智,你答应过我的。”那双黑眸包含了太多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多少年过去唯一不变的依然是深深的眷恋。
一句话,让玉玑子猛的清醒过来,愤怒再次布满双眼,想要将吸灵剑从靖玄手里抢回来,但是靖玄硬是不让,无奈之下他只好大喊,“你给我!把它给我!我要亲手杀了这些人!!”
“你现在不能动杀心!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浊气逼人差一点就入魔!!”靖玄直视着星眸喷火的玉玑子,丝毫不作出让步。
“那就入魔好了!我不在乎!!我一定要杀了这些人为我的徒弟报仇!!”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大动肝火的玉玑子现在气的全身发颤,他现在只想将这些人一刀一刀的割成碎片。
“冷静一点!!”靖玄终于对他吼了出来,“如此冲动你会因此而丧命!难道你想金坎子为你而难过吗?!”
玉玑子微微一怔,但随即倔强的别过脸,“不用你管!”说完也不去夺剑,直接拔腿往下冲。
刚跑出几步,腰身就被靖玄从后面牢牢的抱住,因为力气的关系他只能够反抗无用的被靖玄半拖半抱的带回屋子。
“你放手!放手!”那熟悉的感觉他的身体还记得,让他迷恋的气息充斥在他周身他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放手?!好不容易得到重生我不能再失去你!!”靖玄转过他的身子对他喊道,但随即他就放软了语调,轻轻抚摸着玉玑子的脸颊,道:“为了你,也为了我,冷静下来,好吗?”
那令人怀念的触碰让玉玑子终于不再用淡漠来伪装自己的情绪,他伸出双臂勾住靖玄的脖子,然后将自己陷入他的怀抱。
靖玄的脸颊贴着玉玑子的额头,他一手环着他纤细的腰身,一手轻轻抚着那如瀑的黑发,当他感觉到怀中之人轻微的颤抖时,微微叹道:“不要再忍了,你这样逼着自己坚强,我真的好心疼。”
玉玑子死死咬着嘴唇拼命眨着眼睛想把眼中的眼泪逼回去,但是晶莹的泪珠还是一滴一滴的落在靖玄黑色的衣袍上。
靖玄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