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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唤,说是老爷子让我赶紧过去,没奈何,只好起床,匆匆收拾之后,就往老爷子所在而去。才进了屋,就瞅见老爷子很是神采奕奕地黑着两眼圈端坐在矮榻上,正喝着稀饭,边上娘亲不知道在念叨啥,不过瞧这二老的心情似乎都挺不错。凑上了前给老爷子和娘亲问安。“快些坐下罢,来,娘亲给你添上,快些吃吧。”娘亲也给我盛了一碗米粥,嫣然地一笑:“小子,长能耐了!”
刚喝了一口喷香的米粥的我不由得一愣,瞅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只是呵呵一笑,继续食不语中,娘亲倒没有那种顾忌:“你父亲昨天夜里可是看了一个通霄,说你这本书啊,那个叫什么来着?老爷您吃慢点,这还多的是呢。”
老爷子抹了抹嘴:“够了够了,唔,二郎,你这本书稿,着实是让为父大开了眼界啊,呵呵……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的麒麟子。”老爷子虽然有些疲惫,可这并不能干扰他兴奋的心情,伸手又拿起了摆在案桌上的书稿,对此赞不绝口,认为我在书中的那些言论,可为是精辟至深,乃是治世之良言尔,认为我这个房府的麒麟子有了开宗立派的本事。
“能得父亲之夸奖,足慰孩儿矣,原本孩儿还担心得不到您老给家的夸奖呢。”见老爷子如果表现,我确实是大松了一口气,而现在,老爷子不仅仅畅快地读完了,而且还大加赞扬,还夸本公子有开宗立派之能,嗯,听得我很是沾沾自喜“开宗立派,那还了得?”老爷子这话还真把娘亲给吓了一跳,顿时就拿双手夹着我的脑袋瓜子当方向盘比划了起来:“老爷,妾身没听错吧,这傻小子也能开宗立派?成为一派宗师?”我无奈地冲天翻了两白眼珠子,好不容易才逃离了娘亲的毒手:“娘,父亲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
老爷子呵呵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把这套厚厚的书稿又交还给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温言道:“二郎,这书稿,你自己的成绩,为父觉得已经很好了,不过,这书稿,你准备如何处置。”
“孩儿准备拿去刊印发行,让天下的读书人也都来瞅瞅,其一,可以让他们接触到新的理念和思想,其二,也让孩儿的心血让旁边所知晓,所是能得以流传于世,也不枉孩儿的这数年之艰辛。”我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老爷子点了点头,眉头微微地皱了皱:“印吧,不过,此书一出,怕是不知道又会生多少事端,毕竟,有识之士固然很多,然而见识浅薄之徒并非没有。”
“父亲但请宽心便是,孩儿不怕!”我朝老爷子长施了一礼,拔身而起,腰背挺得笔直:“春秋战国之时,百家争鸣,不同学派的涌现及各流派争芳斗艳,方使得我之文化得以发扬光大,儒、墨、道、法、阴阳、名、纵横……这个时期的文化思想,奠定了我们先民乃至现如今大唐文化的基础,但是千年过去了,过去的还能不能适应现如今?”
老爷子微微颔首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先秦以前,不论是礼仪和律法,又或者是国家的构成都大有变革,然而学术说逐渐地定了型,依旧是以古为尊,孩儿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所以,孩儿希望以自身为,引激得学术争鸣再起,重现百家争鸣之辉煌。”
第1056章 太子爷上山
贞观二十三年末的十二月中旬,房二版《天演论》轰轰烈烈地出版了,首印十万册,嗯,本公子下令这么干的,整整十万册,虽然成本花不了多少钱,不过还是让大唐的读书人给吓了一跳,至少本公子最受欢迎的《三国演义》一开始也没有印这么多过。
当然,本公子既是作者,又是出版人,更是书商,三个环节全让我抓在了手里边,自然没有能阻挠得了我,印制出来的新书就在当天,通过我掌握的销售渠道,将书册全面铺开进行销售。第一天售出的虽然不过数百册,可是到了第二天,整个长安的学术界就像是让人拿枚竹炮丢进了马蜂窝似的,炸了……
嗯,或许只有用炸字才能形容此刻,因为本公子的《天演论》而引发的大唐学术界大地震,绝对的轰动效应,叫好者有之,讥讽者有之,漫骂者、支持者,反正有持中立态度者,认为这种说法实在是新鲜,而且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玄学存在与发扬的可行性,需要经过研究和考察之后方才知道这种新学说的真假。
这一类人,正是大唐玄学各个宗派的代表的论断,他们至少觉得我比那些把儒学逐渐演变成为束缚和压制人的自然感情的东西,也同样成为了那些伪君子沽名钓誉的工具的伪儒可爱和真诚得多。
也有认为我是在吹牛放屁。是在对儒学中地天人合一的论点进行批判,妄图打倒先贤的理论和思想,把人心描绘成了险恶卑鄙……嗯,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一派的,绝大多数都是儒家学者。口诛笔伐,很是群情汹涌的架势。
反而令我觉得奇怪的就是大唐前后两位国子监祭酒地态度,正在研究大唐汉语拼音的前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正是目前对我大加攻击的开路先锋之一。而现任国子监祭酒令狐德出乎意料地保持了沉默,这二位可是我大唐国学的代表人物,他们的一静一动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些神奇,难道令狐德改恶从善了?又或者是被本公子王霸之气一振,拜伏于地口呼师尊不成?
嗯,暂不理会这些,令我欣慰的是,并不代表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认为本公子业已经堪悟了天地之大道,他们也同样认为,天地万物确实是皆循此理,这些人。除了本公子的嫡传弟子之外。反而是以当初我在鸿胪寺亲自教育的那些学生也全部站到了我这一边。
另外让我感到讶然的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们简直就是在前仆后继地跳将了出来,在军事学院地学报上、还有《大唐时代周刊》、《大唐日报》等主要刊物上极力地宣扬我的学说,似乎我的学说在军事学院那边,获得了极大的反响和认同。
不过我转念一想之后,也就明白了过来,军事学院地学生们要是连这个浅显地道理都不明白,他们何必提刀四处去砍蛮子?正因为他们时常在相互竞争,时常要在生死的边缘搏杀。互相进行生存斗争。失败者的命运要么跪伏在成功者的脚下,要么就灭亡,所以反而比之其他人更容易地领会这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真理。
看样子,当初本公子强调军事学院的文化课绝不能丢的策略终于开始显现了威力,军人,就该有思想,有意志,他们的力量,并不亚于那些以文入政的官吏,他们甚至更加地强势,更加地明白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
这些天,因为是要过年了,所以,放了年假,使得我不需要外出,更不需要去渭南,另外,我也跟家里人说过了,就一人领着二位忠仆呆在曲江书院后山的别墅里边,只需要整天地呆在屋子里,继续地专研和思考本公子著作中有何漏洞,就像是一位拳击手,在上拳击台之台,一定要做好一切充足地准备。
我的弟子们会每天按时递送各种报刊杂志到我的手里,带来各种各样的争论,还有长安这一段时间对于此事的风评。而今天,送报纸的时间到了,可来的人却不是我的那帮弟子,而是李治这位太子爷,嗯,这位太子爷就这么带着几位贴身大内侍卫笑呵呵地跳下了马车,冲站在二楼封闭式阳台里的我挥手致意,手里边拿的,应该是今天的报纸。
“这家伙怎么来了?”我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一扭头,边上的勃那尔斤正盘坐在厚实温暖的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盹,这家伙,冬天来了,似乎也到了他养膘的时候,这几天在这儿,每天除了早上跟我一块儿在后边的健身房活动半个时辰之后,其余的时间不是吃就是睡,房成可要比这家伙强多了。
李治厚皮实脸地径直走上了二楼,冲我诡笑了两声,把今天的报纸丢过了我之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厚实暖和的地毯上,径直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香茶,抿了一口之后,眯眼徐徐回味了一番之后这才睁开了眼来:“俊哥儿您还真是好手段,自个丢出了一枚惊天炸雷之后,就藏身于此,莫非师尊欲坐看红尘滚滚,世间颠簸不成?”
“你说呢?”我盘腿坐到了李治的对面,很是高深莫测地一笑,这几天来,本公子其实也是内心忐忑不已,不过看到了李治这副模样,心里边丢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别说是那帮子伪儒,又或者是学术思想已经僵化固定,再无进途的那种腐儒,对于本公子来说,他们的任何攻讦,本公子都能将他们一一挑于马下,批驳得体无完肤狼狈而逃。
但是有一样东西我无法去挑战,那就是李叔叔所代表的皇权,我之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把《天演论》告之李治,告之李叔叔,而是先斩后奏的形势来推行我的新学说,正是因为害怕业已经把儒学的一些主要内容政治制度化的社会体系顶点的皇权对于这种新学说的打压,所以,我就是要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先行推广而出。
只要火星散了出去,那么,势必将会燃起燎原之火,就像现在,得益于印刷术改良的《天演论》,仅仅数天的功夫,就已经传播至了长安周边数个州府之地,引起的轰动,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而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天子一怒……
本公子早就想把这本房二版的《天演论》给丢出来,但是,当时本公子在学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建树,另外,那个时候,咱还在读书人的眼里是一个陌生人,贸然地抛出这样的理论,很有可能会当时就一棒子让人给打死,而现在,本公子东挖一锄头,西敲一榔头的情况下,形势业已经对本公子相当的有利了。
虽然我有理由相信,李叔叔所开创的大唐皇朝绝对不是那种因言论和学说会抄家灭人的时代,可我还是有些心有于悸,毕竟这《天演论》所涉及的东西,同样也直指政治制度,所以,危险是有的,可具体有多少,本公子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唐的税制改革和军事改革和官吏改革这三项足以让大唐翻个跟头掉个个的政治措施已经箭在弦上,我可以毫不羞愧地说一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李叔叔想置办我之前,他也该想一想,我会故意为了推翻大唐王朝的统治而这么做吗?
况且,英明神武的李叔叔若能读懂《天演论》,必然会从另一个角度了解目前政治格局和制度的危机和缺陷,这实际上给大唐的政治体制输入了一种全新的观念,是好是会,这只能靠李叔叔领悟之后才能知晓了。
而今天,出现在我跟前的依旧是笑得淫荡,躲开猥琐的大唐皇太子殿下,我已经知道,我业已经突破了最危险的一层。狂灌了一口有些微凉的茶水,舒服地伸了一个大大地懒腰之后,才冲李治笑问道:“你爹怎么看?”
“我父皇可真是犯愁喽,为了给俊哥儿您擦屁股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唉,连我这个太子,也成天的累的都快把舌头给吐出来散热了。”李治很是夸张地道。嗯,比喻得相当的形象,特别是李治能把犬科动物身上哪里都没有汗腺,而且身上都是毛,散热很差。只能依靠舌头来进行散热的真象形象地在我跟前展现出来,说明了他平时的学习还是很注意用心听讲的。
我冲李治很是感概地道:“那为师可真得谢谢你了,若非你们父子,怕是这会子为师连这都呆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