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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人哲别缩紧了下巴,他不会放人的,这一纵容就像放虎归山,他就永远地跟海棠逸断了联系。他不要这样!
他要得到他!海棠逸不会知道他渴望他,渴望到被撕裂的地步,他绝不放他,绝不!
“哲别!”海棠逸感受到从各处投来怀疑揣测、各种好奇的眼光。
“你知道我的能力,就算毁了一切我也不会再让你从我的手中溜走了!”蓝人哲别失了理智,金色的头发张狂地显示他无可挽回的决心。
“蓝人哲别!”从海棠逸口中蹦出狮吼。
蓝人哲别怔忡住,嗒然若失。
“别忘了现在的你是一座城堡的主人,任性够了吗?”海棠逸不愿再多说,他们的纠葛早就结束了,平地再生波,不必了!
蓝人哲别在海棠逸的眼光中瑟缩了。
谁先爱上谁谁就吃亏。谁教他爱上一个不可能还他一片深情的人!可是,他爱兽王的一切,包括他的凶暴、他的任性、他的好战、过去的他、现在的他,他都爱,这样还不够吗?谁能听见他的呐喊啊?
他痛苦极了。
“把心放在你的人民身上,造福子民才是你该做的事。”海棠逸对他只有这些话相送。
兽王堡里住着的全是些难以驾驭的人物,要让这些拥有几分实力、几分背景的棘手人物听命于一人并不简单,蓝人哲别虽然对不起他,却把兽王堡管理得尚称可以,他把自己缺乏的部分补足了,海棠逸对他再是无话可说。
“我不会让你走的。”蓝人哲别发誓。
当年设计将兽王关进监狱,为的是逼他爱他,怎幺都想不到兽王堡在短时间内兴起一连串的事件,当他忙得焦头烂额时,只能把其它暂时搁下。
然而,等他再回过头来,海上孤狱早已成空,心灰之余,他守着兽王堡不敢离开一步,每人周旋在恶人跟恶人之间,抱着渺茫的希望等待。
可是,他居然说要走?又要再度离开他?不!他绝不允许!
他还精神恍惚地苦苦思索着时,海棠逸一群人已经走出中堂,离开蓝人哲别的视线。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蓝人哲别贼贼地笑,笑得令人发毛。
“那个冥顽的混帐存心要我们插翅也飞不出兽王堡呢!”高高的台阶下是校练场,场上人满为患。蓝非打开玉柄扇,轻摇慢晃,啧啧摇头。
他们几人一列排开瞰着人群,一大群的也望着他们。
“任性的东西,把人命当戏耍。”戚宁远对蓝人哲别的反感透露出来了。
独孤吹云不作声。
这摆明了是以人多势众压迫他们乖乖听人。
不过,很可惜,他的弟兄们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要硬拼,别人可能会胆怯,他们却是求之不得。
“大哥,咱们下去吧?”戈尔真一反安静,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老二,你以为呢?”'独狐吹云习惯先问海棠逸的意见。
“我们有六人,老四的轻功一流,由他去扰乱阵营,老五的功夫扎实,当中锋直取主将,大哥你做掩护,至于老三的暗器了得,就请他从看似较弱的左翼杀他个措手不及。光子,右翼的弓箭手由你负责,我断后!”曾经几次随着独孤吹云出生入死,作战经验丰富的海棠逸稍作思索就分配妥当了。
“不愧是二哥!”蓝非竖起大拇指。
海棠逸对蓝非的褒奖只是一笑,他面向贺兰淳,精锐的眼马上多了抹柔情。”我要你跟着我,不管到哪里都要跟着我,知道吗?”
“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贺兰淳对自己可是信心十足,虽然她一点功夫都没有,两条腿倒是利落得很,要逃跑?没问题!
“幸好你不懂武功,要不然肯定会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蓝非对不一样的贺兰淳又多了分欣赏。
“谢谢四哥。”她也不客气。
“豪爽!我喜欢!”
“喜欢你的头啦,再胡说八道等会儿你的脑袋就会掉在地上给人当球踢喽。”
“呸呸呸,乌鸦嘴!”
两人还有心情调笑,远远的有股尘烟却朝着兽王堡而来。
“贺兰姑甭怕,咱家带人来救你跟姑爷,稳着点啊!”一大群人里不知道是谁吼着。
那乱糟糟的一窝子人,有人拿锄头、有人拿镰刀,居然还有拿炒菜铲子的,活生生一群老百姓,他们全是寄居在朝霞宫的那些食客。
带头的是沽古鲁的爹娘,两人勒马奔腾,剽悍的骑术是大漠民族特有的绝技。
他们数着日子不见贺兰淳回去,怕她凶多吉少,便成群结队出来找人,在途中碰见贺兰庄的壮丁们,原来他们也是来找贺兰淳的,两队人马目的相同,为壮气势,自然结成一股,寻到兽王堡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会儿就给他们撞上了。
气势如虹的他们喔喔乱叫一通地喔进了兽王堡。
“一鼓作气,咱们也上吧!”蓝非早就准备妥当要一展雄风。呵呵,他很久没打群架,连脚底都痒起来了。
一场战事变成群架,场面很是滑稽突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群龙们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只一下子就穿过重围,离开了兽王堡。
“不好玩!”戚宁远也有怨词。
“他们存心放水。”独孤吹云一穿入阵营就瞧出不对处。
“咱们走吧,越远越好,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海棠逸瞄着还很混乱的现场若有所指。
“是哈喇巴。”贺兰淳替海棠逸说出他们不认识的一个名字。
“那就不要辜负人家一片好意,我们就当作赛跑,我走喽!”顽皮成性的蓝公子率先起步。
此时,就见数条宛如游龙的人影,前前后后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兽王堡,一路再无阻拦。
※※※
平静的贺兰庄这几天里都弥漫着一股诡谲气氛。
最先是远在边荒的苗族酋长遣人送来婴儿拳大的夜珍珠二十六对,再来云南大理怒江不知名的少数民族,或是将领,或是巫师,各个都带来丰厚的礼物。
一件一件古玩玉器逐渐堆满贺兰家的大厅。
华灯初燃。
存了一天疑问的贺兰长龄见到了叫他又爱又头痛的女儿贺兰淳,见面的喜悦还没发酵完成,又看见跟在她身后尾随进来的一群,不!是一大群男人,笑容便被冻结在脸上了。
倒是见过大场面的贺兰岳笃定得多,跷着二郎腿,边哼着小曲,边赏玩人家送来的古器,好不快活。
“老祖宗、爹,女儿回来了。”翩翩然的身形飞进贺兰长龄的怀抱。
贺兰长龄把原来想开骂的话全吞下。”你这丫头,一出门就不知道好回来,害爹担心死了。”
“阿爹,对不起,女儿把您的大寿辰给忘了。”她是真的忘记了。
“算啦,反正这又不是头一次,爹哪次寿诞你有在家的?只要你心中有惦着我这做爹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爹!”贺兰淳开心地推开他爹粘人的拥抱,像燕子般跳到贺兰岳身旁,亲密地圈住老祖宗的颈子。”老祖宗!”撒娇和亲热之情不言而喻。
“你啊,弄这些玩意儿回来将功赎罪,讨你爹的欢心啊?”老人家他有点吃醋呢。
“不是,是小婿来求亲的部分聘礼,请老太爷答应让阿淳嫁给我!”衣冠楚楚的海棠逸从人堆中走出来,温雅平易的风采得到最多的关注。没办法,谁教他是今天的主角呢!
贺兰爷孙俩互觑一眼,眼中有许多迟疑。
事关他们心肝宝贝的将来,谁都鼓不起勇气替她作主。
“阿淳,他是你带回来的,你自己拿主意。”贺兰岳最后还是开口了。”如果你还是要再嫁这个男人一次就不许再离婚,想清楚喔。”
“太爷,我愿意再嫁他一次!”贺兰淳和海棠逸互望一眼,这次是生生世世的约定,不会再变了!
“太爷,请相信我,我会尽力让阿淳幸福!”海棠逸给了贺兰淳永久的承诺。
“唉,真是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爱就爱吧,老祖年纪大了什幺都管不了,只要你快乐就好。”不是完美的结局吗?但为什幺他会想哭?
仅有的曾孙女是别人的了,那他活着还有什幺意义?唉,人生乏味啊!
※※※
贺兰家开了流水席,桌子一张一张地添,人潮一批一批地来,大人小孩都把贺兰家小姐的结婚宴当作自家事一样地兴奋参与,这也就是为什幺来的人总是无法减少的原因。
“喂!小伙子,你真的是我儿子?”伤心到一半却听说自己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贺兰岳哪还有空悲秋伤春曾孙女要出嫁,一心追着风仑驭跑来跑去。
“不是!”风仑驭大皱眉头。”谁要你这幺不称头的老子?”
他快一百岁有了吧?天!人瑞的老爹,受不了、受不了!要从祖归宗?以后再说了……
“儿子!”贺兰岳叫得痛快顺畅。
呵呵!他又多出个儿子来,逮着了他,他要问问他娘过得好不好,当然这幺英俊满洒的儿子出家太可惜了,得说服他还俗是一定的,再来呢……呼呼,他好久没过过当媒人的瘾……
天呐!幸好风仑驭不知道贺兰岳心里头打的是什幺主意,要不然恐怕会连滚带爬逃之夭夭喽!
尾声
天山下的兽皮交易市场……白杨沟。
丰富的天然资源,包括树林、名贵药材,还有许多珍贵的动物,而“野人铺“就是在白杨沟最大的一家中间转接站。
忙碌的“野人铺“里,年轻的掌柜安静地拨弄着如飞的算盘,增加到五名的小伙计来回匆忙地搬运着交割的皮货。
今儿个是大年夜,从屋后飘来的菜香一直扰着海棠逸的嗅觉。
他看似气定神闲的等工作告一段落,立刻关起大门,然后直趋院落的厢房。一身红袄的贺兰淳坐在丰盛的年夜饭桌前,笑语吟吟。
海棠逸心动不已,每天多见一次就更爱她一分,他不知道这深深浅浅的爱意刻划到如今,他们的浓情有多深了,唯一明白的是这辈子他再也不能少了她。
“我爱你,老婆!”
“天天说不烦呐?”正在盛饭的贺兰淳樱唇微翘,风情万种。
“老婆,想跟你商一件事。”海棠逸凝视着她白藕一样的膀子,心簇动摇。
“啥?”
他偎了过去。”我肚子饿,想先吃你。”
贺兰淳双颊绯红。”急色鬼!”
“呵呵,急色鬼来喽。”
窗帘外的雪开始裹住窗框和户外的世界,然而一片旖旎的春光才要开始。
…全书完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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