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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种人不会一直追着你转。”他恼羞成怒,巴不能掐死她。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他为她破了那么多例,她怎能这样对待他!
“我从没这么要求过你。”她动怒地往外走。
石介天没有拦她,他已经不愿再委屈自己。他对裴絮感兴趣只是一时的,之所以一再容忍她,是因为她不驯的个性异于别人,他拿起杯子愤怒地摔了出去,怒容满面。
恨不得插翅飞走的裴絮,快步冲下楼,在一楼出口处遇上笑容可掬的石怀天。
“我好像听见介天的吼叫声。”他漫不经心地微微扬眉。
“你这老奸巨猾的狐狸。”她白了他一眼,对他那张酷似石介天却配有另类气质的脸,一时无法适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我偷'希望之光'是为了替石介天脱罪。”她虽没有问石介天偷“希望之光“的理由,却还不至于笨到猜不出石怀天那奸恶的笑脸代表的意图。
“聪明。”石怀天倚着楼梯扶手,目送她急急离去的背影,“想不想知道介天为什么监守自盗?”
“不要。”裴絮站在外头,气呼呼地转身瞪他。
“他为什么愤世妒俗?”他自顾自地朝她喊。
“不要告诉我!”裴絮怒吼。
“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他轻柔一笑。”到时候你会不顾一切的守着他,深爱着他。”她爱介天才会这么生气。只要她和单行书的婚约一除,他就能放心地将介天交给她了。
“你们都别来烦我!”她转身冲了出去,没发现楼上悒郁瞅着她看的人。
※※※
“什么?!模特儿和化妆师全都联络不到人。”一大清早就传来这噩耗,谁承受得了?!单行书几乎急白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所打的广告全部消失无踪,已经租好也装潢好的表演场所也宁愿付大笔的违约金退租,现在连表演的模特儿和化妆师也全部不见。
“哥,怎么了?”正在用餐的单织罗同情地望着憔悴的兄长。他好像要急疯了。
“这次的发表会恐怕要开天窗了。”门票早已售罄,这下子真的难以向观众交代了。”有人要整石介天。”他虽然也很想这么做,可是他毕竟是他的合伙人啊!
“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单织罗知道自从上星期石介天在他面前堂而皇之拉走裴絮以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烦的是这场服装发表会如果没法子进行,他的信用将会因而破产。
“谅哥也没那个胆子。”单织罗轻蔑地哼着。”裴絮在你心里永远抵不过你的事业。”她有些为她抱屈。哥实在太不像男子汉了,居然为了保住生意,任石介天胡作非为。他若真心爱裴絮,应该痛揍漠视他存在的石介天一顿。难怪裴絮会变节。
“我只是想她后半辈子舒适的过。”他争辩着。
“好,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单织罗继续哼道,根本不相信他。她看了十七年的哥哥,难道会不了解他?”快打电话去通知石介天吧!”
“织罗,为什么你突然讨厌起石介天,还为絮打抱不平?”单行书百思不得其解。
“我哪有。”单织罗嘟着嘴跑上楼。她才不是忽然喜欢裴絮,只不过习惯伸张正义而已。这些天彩排时,她发现裴絮一反常态地相当安静,对她的挑衅也提不起精神应付,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流露出落落寡欢的神情,实在太教人惊讶了。
至于石介天,她虽然崇拜他,却不喜欢他不把她哥哥当一回事。她在为他抱屈啊!笨哥哥。
单行书怔忡地望着反常的妹妹半晌,才认命地拨了电话。
石介天皱着眉头听单行书花了半个时辰说完一切。
“就这样?”他不在意地问。
“就……就是这样。”他花了半个时辰将概况略述了一遍,石介天从头到尾没哼过半句话。单行书发现自己被冷汗浸透。
“这件事我会处理。”石介天放下话筒,按了内线吵醒石怀天。
“怎么了?”石怀天披着晨褛敏捷、温和地走进他房里。
“我们的资产和'京世财团'比如何?”只有元千爱能一掷千金搞这种鬼。
“哇!那种年收入上百亿美元的大财团,我们怎么比。”石怀天抓抓头发,看出他的阴狠,“怎么了?”
“元千爱撤走了我所有的广告和模特儿,想玩死我。”石介天沉郁的脸紧绷着。
“她要你重回她怀里。”石怀天调侃地大笑。
石介天冷笑。”我情愿'幻灵'之名毁于一旦。”
“这么死心。”石怀天意有所指。”和裴絮小姐言归于好了吗?”
“别提她。”石介天笑容全失,忽来一阵心烦。他被她烦得还不够吗?
“这么说,你也不想知道她昨晚离开台北了?”幸好他派人暗中监视裴絮,他知道她对“希望之光“一直没有死心。既然介天喜欢她,他就不能让她扯入这场恩怨里。
“她搬回单家了?”石介天烦躁的心倏地一沉,激动地揪住怀天的领口,心越沉越深。
“你不是不想提她。”这几天看他表面那么平静。还以为他真的死心了。
石介天暗咒一声,往外疾冲。他不要她回单家,那意味她将回到单行书的怀里。他可以容忍她漠视他,绝无法坐视她重回单家不理。
“她搬回单家也是理所当然,你扣着她那么久,早该放她回去了。”石怀天追着他笑道,“她回云林老家,祭拜她爸爸去了。”事业要被整垮了,也没见他激动过。
石介天僵在楼梯上一会,才火大地走回房里。
“不去追了?”石怀天好笑地问着躺在床上的人。
“出去,我要睡觉。”石介天毅然决然闭上眼睛。
※※※
古色古香的三合院和令人怀念的广场,静静地徜徉绿田中;有别于喧嚣的繁华,这里自有一份静谧之美。
裴絮倚在广场边的榕树下,沉湎于回忆里,心灵净空,尽量不让台北的俗务闯进她的天地里。仲春的太阳因为春雨的调和,即使是阳光充足的正午,也不会伤人。这才叫做日光浴嘛!她心满意足地伸直懒腰。
“你是裴絮?”
又是一个高人,足音等于零。在布满碎石子的路上,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啊!裴絮笑着掀开眼皮。
“我是。”入目的男子,两鬓斑白,精明又似狡黠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奇怪,她怎么觉得他十分面熟?尤其是那双特殊的东方眼。
“可以坐下吗?”他比比裴絮坐的石椅。
“请。”裴絮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他那双细长的眼眸和瘦削脸庞不经意流露的慵懒,实在像……”石介天!”她不搭轧地迸出话。
中年人慈善地笑着,成熟干练的脸庞驻足着早年奋斗过的风霜。
“我姓黑,单名一个霆字。”他笑笑地自我介绍。谈笑之中,柔和的春风忽然凝结。
天!乍闻这个如雷灌耳的名字,裴絮整个人呆掉了。黑……黑霆不就是黑家那个龙头老大?我的天哪!”希望之光“有贵重的这种地步吗?黑家手下的精英何止上千,为了一颗蓝宝石,居然惊动了他。
她直觉地环顾四周。保镖呢?重量级人物出门不会不带保镖的,何况黑霆这种超重量级的风云人物。
“别看了,只有我一个人来。”黑霆为她的反应哈哈大笑,老裴的女儿长得很可爱,果然和介天很配。
“你想问我拿“希望之光“?”他笑起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黑家的龙头。裴絮降低了警戒心。
“你以为我会为了一颗微不足道的宝石亲自跑来台湾?”他和蔼的脸庞尽是耐人寻味的满意。
近亿元的稀世珍品,他居然将它说得像路边唾手可得的普通石头!黑家财大气大足以压死人。
“除了'希望之光',你和我这个宵小的女儿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她自我解嘲。
“我是来和你聊聊介天这孩子。”黑霆的笑脸抹上一层淡淡的苦涩。
裴絮戒心又起,只想护卫石介天。他该不会知道石介天偷了那颗蓝宝石了吧!
“我知道东西是他拿的。”他看出她的防备,不禁好笑。
“为什么?”接连的错愕,教裴絮招架不了。
“他恨我。”黑霆望着古朴的大院,突然沉重地叹了口气,“因为我是他爸爸。”
“什么?!”裴絮惊跳了起来。搞什么鬼啊!石介天是黑霆的儿子,一个姓黑,一个姓石,儿子不知何故还偷老爸的东西。
“他是我的私生子。”他挥挥手要她坐下。
“他们是你的私生子!”她为石介天感到生气,总算了解他为什么偷走“希望之光“。他纵使偷走黑家的金山银矿也不过分。
“别生气,听我说完,我也是五年前才知道这对儿子的存在。”他哀痛地垂下眼睑。”他们的妈妈珍蜜是我的青梅竹马,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孩子,从小就疯狂的爱着我。当时年轻气盛的我一点也没发觉,只知道她是个十分热情的女人,男朋友一个换过一个,因此当她诱惑我时,我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黑霆自嘲地看着她不满的眼神,“男人是纯感官动物,禁不起诱惑,何况珍蜜那么美。”他轻柔地叹着。
“你不想负责任,所以气走了她。”她义愤填膺,为女人不值。怎么男人都一样的调调!
“不,你错了。”黑霆摇头否认她的说法,“是珍蜜不肯等我,她对我下了通牒,要我和她结婚。当时我才二十七岁,怎么可能定下来。”
“所以她气你,瞒着你带走你的儿子。”个性真倔,和介天好像。”年纪根本不是问题,是你的花心气走了她。你其实很残忍,你知道吗?黑先生。”难怪姓黑,原来他的心这么污浊。
“她带走我一点也不晓得存在的儿子,难道就不残忍?”他叹着。如果他知道珍蜜会这么狠,他翻遍全世界也要将她找出来。
“你的花心是她无法容忍的,她要的是专一。”谁不知道他娶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各为他生了个儿子。
“她自己又何尝专一过?”他努力想为自己辩解。
“她会一个男人换过一个,是因为她心痛需要止痛剂。”这种行格极端的人,难道他不了解她的用意?裴絮直言不讳,“不管怎么说,你都理亏。”
“难怪介天喜欢你。”他笑着看她气愤的脸,被她抨击得心痛不已。
他连这个也知道。唉!无孔不入的黑家密探。
“你爱他们吗?”他为什么不公开他们的身世?难道他引以为耻?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以他们为傲。”黑霆一眼就看穿她的心。年过半百,如果还看不透她那丝眸光的含意,他就白活了。”我甚至爱他们比其他三个儿子还多。如果可以,我愿意用黑家的全部来换得他们喊我一声'爸爸'。”他努力过,无奈怀天和介天恨他入骨,不仅不愿和他说上半句话,连面也不想见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恨他至此,除了他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曾照顾他们,无法给他们需要的父爱以外,他始终查不出原因
唉!他有五个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的儿子,真头疼。这是上天在惩罚他的多情吗?
“既然他们恨你,为什么要寄身黑家?”石介天兄弟的行事规则可真特殊。
“因为他们想整垮我。”他难堪地苦笑。”这几年,他们曾经抢走黑家一些产业,连我的爱马也抢走了。”到现在他还不清楚杀他爱马的是介天还是怀天!
“现在连'希望之光'也是。”她沉吟着,“你来找我的用意是……”她瞥望他。
“我是想请你把'希望之光'拿回来。这件事闹太大了,我不希望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