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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机械地刷牙,洗脸,溅到了旁边的学生,来不及道歉,就匆忙地赶回宿舍叠被子,换鞋,然后,抄起书包赶到教室。还好,刚到教室,就打铃了,没迟到,谢天谢地。初三生迟到是很不光彩的,我已经是初一、初二学生的学姐了,我要做他们的好榜样!我得意地想。
中午,我又找瑶瑶打探消息,她非常遗憾地告诉我,“小丫,别想他了,他不来了!”我失落到极点,“至少,他应该撑到运动会以后再退学啊!”我傻傻地想,竟然相信了梦中的他的话,真是傻的可以!
晚自习下课,没等我去找瑶瑶打听消息,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小丫,小丫,你知道吗,陆郅男回来了!”当我刚走出教室,准备去她们班找她,她就拽着我的胳膊,兴奋地告诉我。我窃喜,无心理会瑶瑶又在说些什么了。在我心里,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在我眼里,一切都是废话,只有“陆郅男回来了”这六个字才是最最最最重要的。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跑向《21》班,瑶瑶冲我的背影大喊,“小丫,你干嘛去啊,他不在班里!”“死瑶瑶,不早说,害我空激动一场!”我的心即刻从沸点降到冰点,“拔凉拔凉的”,急速跑回原地抱怨她。“呵呵,谁叫你那么着急啊!他在操场上呢'网罗电子书:。WRbook。'!”瑶瑶兴奋地说,“你跟我去操场吧!“
“奇怪了,你这小妮子,每天晚自习下课都在教室学习啊,今天怎么了?”我挑逗地看着她,想把她的心给扯出来,问个究竟。“这个嘛,嘿嘿!志以轩,好像有女朋友了!”瑶瑶吞吞吐吐地说,我对我的白痴问题感到非常后悔,扯来扯去,又扯笨笨,这个瑶瑶,死性不改!我非常狡猾地对瑶瑶说,“瑶瑶,恭喜你啊,又多一个竞争对手!”
“谢谢!”瑶瑶很礼貌地说,表情里看不出一丝生气。瑶瑶真是一个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孩子,永远活在快乐的世界,活在没有争端的世界,争夺之类的事,她学不会!她也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去学这种俗气的举动。瑶瑶这孩子,真让人刮目相看!
到了操场,我没看到陆郅男的半点影子,倒是看见了笨笨这个坏家伙,他和一个穿牛仔短裙的女生手拉着手,很是甜蜜。我特意看看此时的瑶瑶,她眼睛直直地盯着笨笨的背影,冲我诡异地笑着说,“小丫,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啊!”“什么事?”我期盼地等待答案,上帝作证,我真得想抚慰瑶瑶受伤的心灵517Ζ。“冲志以轩喊‘志小狗’!”她眨着眼睛,坏坏地笑着说。“瑶瑶,这可不行,我兰小丫怎么能做这么粗鲁的事呢?!陆郅男应该还在操场上呢啊!要喊你自己喊吧”我非常无情地说。瑶瑶非常通情达理地说,“哦,那我就不勉强你了!”然后,一言不发,眼睛又直楞楞地盯着笨笨和他的新女友远去的背影,瞅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终于忍无可忍,冲着笨笨的背影大骂,“资本家的儿子,没一个好东西!”我知道他们不会听见的,瑶瑶却对我感激涕零,像感谢她八辈祖宗给她生命似的看着我,“小丫,谢谢你啊,你真够意思!”破口大骂自己讨厌的人是我一直都想做而没勇气去做的事,今天为了瑶瑶大骂我最最讨厌的人的乖孙子,也算是一箭三雕。既为自己积压多年的怨恨找个出气筒,让我为瑶瑶出口恶气,还让我找到了做侠女的感觉,值了!
那一晚,陆郅男应该不在操场上,因为我没感觉到他的气息,我自我安慰。因为,我真得真得不希望自己最最喜欢的人,看到自己那种粗鲁到家的表现。
几天后,运动会如期而至,陆郅男真得大显身手了,他在一群花痴喊“志以轩加油”的呐喊声中脱颖而出,超过了笨笨和一群傻小子,他在操场上如一匹失去很久的自由又刚刚被释放的骏马,风驰电掣地飞向终点。在陆郅男即将奔向终点的时候,那群花痴突然改了旗号,冲着陆郅男就喊,“陆郅男,加油!”我心里暗暗地讽刺,“这群花痴,压错牌了,陆郅男就要走了!”
果真,在运动会宣告结束时,陆郅男领完奖就要回家了。那时的我正在和小幻争笤帚,收拾残局,“我来扫吧!”我急中生智,“不用你啊,小奶瓜!我要让你扫,不是欺负婴儿吗?”她被我气着了,无力与我争执了,只好跑回去拿自己的板凳,悻悻地回教室。
“小奶瓜”是陆映雪给小幻起的绰号,因为,小幻太像小孩了,一副永远也长不大的可怜样,像缺钙了似的。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奶瓜”,而我,为了能引起陆郅男的注意,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只要让他注意就行。因为,我知道,再不抓紧时间,就真的没机会了!
事实上,真的没有机会了,自从那次他笑嘻嘻地看了我庸俗的表现真得如梦一般地离校后,我一直没机会认识他,可能是我们前世修的缘分不够吧,有缘相见,无缘相恋!
第四章 第五节掩饰 第六节 左琦
第五节掩饰
我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我竟学会了秀秀的掩饰悲伤。
翠翠胃病又犯了,彻底回家了。曾经听她说过,她小时候就不爱正常吃饭,挑食,妈妈怎么劝都不带听的,最后,慢慢地把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正处在豆蔻年华的青春美少女培养成一个胃病患者。该死的胃病一直纠结着她,直到把她纠结得退学,我就看不见他痛苦得、消瘦得不像样的样子了。
陆郅男走了,翠翠走了。老师真是菩萨心肠,怕我孤单,又派了一个天使过来抚摸我受伤的心。那个天使,是我心里永远的甜使!她,就是我的侯姐,一个散发着海水味道的、有着让人很清新的感觉的女孩。在有她陪伴的日子里,我又重拾了快乐。
侯姐是她逼着我们叫的敬称,她说,她比我们大,就让我们跟她叫姐。一开始整的我们对她的感觉像见到黑帮老大似的,姐啊姐的,后来习惯了,我们就“姐”下去了,一直到现在,比她小的,都叫她“侯姐”。
这声“姐”还真没白叫,我和侯姐一组值日,每次都是最累的活被她抢着干,她老是摆出一副老姜的样子来,“姐比你大,让姐来吧!”这种乐于奉献的精神真得很难得,在医院都找不出几个白衣天使来了,这种天使,竟然会降临在我的身边,我真是受宠若惊,对老天爷感激涕零的,我暗暗发誓,“等我死了我一定要进天堂,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侯姐有一个特磨蹭的邻居,叫亚敏,他们是在一个村子的,老乡见老乡,显得特别亲切。每天晚自习都和侯姐一起回宿舍,每次晚自习下课后,在争分夺秒地写十几分钟作业后,她就问侯姐,“走吗?”侯姐收拾半分钟就转身去找她,没想到人家笔杆子还没放下呢,又争了几分钟的时间后,又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找书,找眼镜盒,找铅笔,找橡皮擦,回个宿舍像新媳妇回娘家似的,墨迹半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没给亲娘带啥值钱的东西。每次侯姐一等她,我就暗暗佩服侯姐的大度,“真是天使啊,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在等她,宿管阿姨就不给留门了!”
为了天使的利益,我加入了她们的队伍,每天晚上我都督促着亚敏快点收拾,为了鞭策她,我特意为她取了一个特好听的、特适合她的少数民族姑娘才有的名字——“敏敏特磨尔”,此名字的灵感来自于我当时特别喜欢的一个电视剧里女主角的形象——《倚天屠龙记》里赵敏,也就是敏敏特穆尔。每天晚自习下课,我都会在她耳边嚷嚷,“敏敏特磨尔,快点啊,再不快点,我们就被阿姨锁外面了!”我的苦口婆心奏效了,亚敏禁不住我一遍又一遍的叨叨,每天都有长进,还夸我幽默,我真是美极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夸作幽默呢!
是什么使我变成了幽默的人呢?爱情?不会!爱情只是看不见的东西,我没有过爱情,有的只是暗恋,默默喜欢一个人不会变化这么大的!世界上最忠贞不渝地不应该是爱情,爱人很可能因为感情淡了而“兵分两路”,而友情,才是风吹不断,雨打不烂的。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窃喜,“有她们真好,我遗弃了孤单!”
第六节左琦
中考前一个月,我班的一个极其热情女孩雪依兴冲冲地跑到我跟前,激动万分,“小丫,拜托你一件事,我有一个朋友,也很爱写诗的,只是她刚开始写,有好多地儿都觉得不是很好,你能不能帮忙给改改啊?”“好啊,我刚好每天都没什么事干!”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心里美滋滋的想,我兰小丫展现自我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当天下晚自习,雪依就先稳住我,让我在班里稍等片刻,就飞快地跑出去了,过了两分钟,她就拿来了几张写满小诗的本子。我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小字,全堆积在那几张纸上了。那些瘦弱的文字像一个精神饱满的舞者,在洁白的纸上翩翩起舞。只是稍有欠缺,诗句对应的不是特别工整,读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稍稍记得她有一段的结尾是“午夜十二点”,我兴致大发,思想之洪流冲出我的大脑,在这句话的后面加了一句“梦中相见”。还有一首诗的结尾是“我的心被撕成一片一片”,我感觉这女孩太“善良”了,就替她下狠心,把结尾的伤痛升华了——“血染红了天……”
经过几天的改诗工作,雪依终于把写诗的那女孩带到了教室,看起来挺阳光的一个女孩,一点都不像多愁善感型的。她非常激动,兴奋地看着我的诗集,自豪地给我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左琦,谢谢你帮我改诗。我的诗以前被别人给改成快乐的了,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忧伤的意境,你给我改的特别符合我的心思。”我的心本来很没底,听她那么说,特有成就感,神清气爽,别提多高兴了!
渐渐地,我与左琦相处很熟了,就探讨探讨诗歌的灵感,他说,他爱着一个爱打篮球的男生,特帅气。我的心怦怦乱跳,跳得我心发慌。我终于忍不住了,羞羞涩涩地问道“奇奇,难道,你喜欢的人和我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人?”可能是我问的太远了。她不做声了,一会儿,又微红着脸,悄悄的告诉我,“我喜欢征!”“哦,挺好的,他挺好的,他每次在我们班考试都是第二名,特优秀!”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嗯嗯,那你喜欢谁啊?”左琦好奇地问。人家都说实话了,我也不好隐瞒什么了,就说,“他不上学了,联系不上他了!”我淡淡地说,掩饰深深的忧伤,绝不让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有一天,左琦突发奇想,想要拜我为师傅,我汗毛耸立,对她说,“太猴了,叫师傅太老了,怎么听怎么像孙悟空在叫唐僧那个窝囊废,要不就叫师姐吧!”她欣然同意了我的提议,毫不客气地左一个师姐右一个师姐的叫。
在帮左琦改诗和与她相处的日子里,我感觉特惬,得意忘形,竟忘了我是兰小丫,一个活在自己的孤独中的人。
然而,孤单总是如影随形的,在瑶瑶坐在我的床上,摇着我的手,谈及笨笨又换了几个女朋友时,我就会又想起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与我毫无瓜葛的人。尽管我的心也会痛,我还是会可以忍住悲痛,强颜欢笑地劝瑶瑶,“没什么大不了了,他又什么好?顶多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加白痴菜瓜!”劝瑶瑶的同时,也是再劝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忘记以后永远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