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在害怕的猜测很快被她否定了,他一脸渴望,紧紧握着手中临时抢来的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尖叫撕打的人群。
“你没有想做的事吗?”
黑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吓了她一跳,她恶狠狠地回瞪过去,低声问道:“你干了什么?”
“我只是让他们心中的渴望解放出来。他们只要想做的事都会去做,那是无法抵挡的渴望。”黑伞不急不徐的声音在她听来无比欠揍,“你没有渴望吗?没有想做的事?”
她压抑住把那团黑雾吃下去的念头,咬牙切齿地道:“我只想让你去见阎王,不知你能不能满足我的愿望?”
“恐怕我不能。”黑雾慢悠悠地飘向杨海,“不过你现在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做?仔细看看你的杨海,你该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他的渴望是什么你知道吗?杀人这种事是会上瘾的,而他就是个上瘾的家伙。无论他找出多少理由,他都是个罪犯,永远也无法改变。”
她确实注意到了,把黑伞扔到一边一把抱住杨海,轻声呼唤道:“杨海,不要看那些人,你只要看我就好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我在这儿,杨海。”
奇迹般的,她的呼唤起了作用,本是紧张得无法闭眼的杨海慢慢冷静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神中恢复了神采。虽然仍然满含悲伤,至少看起来再也没有先前的疯狂。
这样的情景当然不是黑伞喜闻乐见的,它飘到空中,平静地声音却传达到这诡异空间的每个角落:“只要你们杀了杨海和易小柔,你们所有的愿望都可以被实现。各位,他们在这里。”
随着它的话音刚落,易小柔看见他们头顶出现两个光环,就像是黑夜中的灯泡般显眼。这可不是好事,可是更坏的,她看见人们眼中闪过的红光,仿佛饿了十几天后看见一只兔子的猎人。
她知道杨海不会想杀人,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切,她只来得及冲杨海说一句:“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接着,巨大的吼声淹没了一切。
所有人都尖叫起来,举起身边所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向他们冲过来,板砖与菜刀齐飞,折凳与天空一色,易小柔想着“果然这些东西能排上兵器榜首不是没道理的”。她抱着头缩回角落里,这时候逞英雄是傻瓜才做的事,除了给杨海添乱外毫无作用。
杨海看着易小柔安全了,这才平举双手,合拢了双掌,地面随之弹了起来,像两块饺子皮般啪地并成一面。里面的人哀嚎挣扎着,当他放开手时,那些人纷纷变作滚地葫芦,四散开来。
当越来越多的饺子合拢又散开后,在地上呻吟打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很快,事情发生了变化,当一个女人拼命往身边人反方向尖叫跑开时,易小柔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死了。
奇杨海的手颤抖了起来,这是他的恶梦,也不敢去想的,可是眼前尖叫混乱的人群已经证明了某些事,也令他的理智开始崩溃。
书当易小柔被几个人合力拖着往后退去时,他的理智终于到了悬崖边缘,转手掀起房间里的桌子砸向那几个人。如果不是她躲得快的话,此时就会一起被压在下面了。她惊恐地看向站得稳稳的他,却发现他的眼中已不再有清明。
“杨……”
她的声音只说到一半就被人群发出的怒吼压住,更多的人涌了上来。在这狂热的气氛感染上,有些意志软弱的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们只知道,杀了眼前这两个,一切都会结束,他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这种推动力比什么都强,渴望与欲望交叠出可怕的力量,他们就像一群厉鬼,不断冲击着杨海这块海岸线上的磐石。
易小柔的声音已经无法传达到杨海的耳中,当他受到攻击时,也不再退缩,他的力量在这空间里得到了无限制的发挥,血液与碎肉横飞,他的眼中只有敌人、敌人、敌人。没有怜悯,也没有饶恕,当某个人把砍刀砍进他的手臂时,他所想的不是应该怎样最大限度的让这人远离自己,而是直接扭掉对方的脑袋!
血腥味冲击着他的鼻子,哀嚎令他更为兴奋,手中滑溜溜的触感使他开始主动寻求更多。
敌人,这些全是敌人!
不用犹豫也不必多想,只需要把这些全杀光就好了!
我是为什么战斗的?不,不用考虑这些,只要攻击他的,就全是敌人!
如同虎入羊群,比起这些受到感染的普通人来,杨海就像巨兽级的怪物。他的爪子开始长长,变出成尖锐的武器,他的嘴里长出锋利的獠牙,充血的眼睛再也不需要眨,自有鲜血来湿润,一直紧挺的背部开始弯曲,瘦长的腿变得更为有力。
他遍体鳞伤,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还有更多的人涌了上来,试图令他倒下。这场面却没有令他害怕,反而兴奋地尖叫起来,低沉的吼声穿透了整个房间,令外面的人也觉得心中一寒。
当有人踢上他的腿,令他一个踉跄之后,杀意终于到达了顶峰。
66
66、第四章 我知道你干了什么(17) 。。。
杨海大开杀戒,他所指之处再也没有完好的身体,所过之路再也没有活着的生命,小小的房间里被尸体所填满,无数尖叫哀嚎回荡不熄。只要是与他作对的,他都不再饶恕。
他在往魔鬼的怀里滑去,易小柔却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她的声音再也无法抚慰他内心的创伤,也无法熄灭他心中的狂躁,她不再与他有联系。
“看着他。”当她移开眼睛时,一缕黑雾飞了过来,强迫她扭过头去注视着那骇人的场景,“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怪物,一个杀人狂。他视人命如草菅,只要有需要就会杀上无数的人。所谓拯救你的生命只不过是谎言,他真正想要的是杀戮与毁灭。你永远不会懂,他是我的,他永远是我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哭泣。”
易小柔确实想哭泣,可却不是为这些。
她不要他变成这样。
他应该是晚上做着好菜煲着汤的人,他应该是和她手挽手在步行街上评价各位俊男美女的人,他应该是一边唠里唠叨一边替她收拾衣服的人。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手抓着的不应该武器,而是整洁的衣服,他的脸不应这般狰狞,而是沉静兼具优雅,他的人生不应该受这样的考验,而应该充满了平凡与温馨。
他从来不会因为她发怒而生气,他也从来不会回嘴,他一直说,“人总是人嘛,虽然我们时常会犯错,可是每个人都有改正的机会”。真正看不起别人、讨厌人类的是她,站在光明下的应该是他,她才应该站在黑暗里。
易小柔转过头去,一把掐住那团黑雾低声咆哮道:“你以为我会为他哭泣吗?不,我只会为你哭泣,你这个可怜虫。我会把你亲自送进地狱,看着你在油锅里受苦,我会非常享受地听你的尖叫,我会为看着你变成碎片而活着!”
她用力拉扯着那一团团黑雾,当那黑雾中滴下诡异的鲜血时,她都没有一丝犹豫,即使在听见黑伞这般说道:“你不觉得可怕吗?听听你说的话,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要打败你就得变成你的话,我会变成你的。”她干脆地撕碎了那片幻化出来的血肉,睁着愤怒的眼睛环顾着室内,试图找出它去了哪里,“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别对我说你那套正义,留着你自己用吧!”
黑伞隐了身形,一边对她欣赏万份,同时又备感遗憾,如果能早点遇到她的话那该有多完美。它混进人群中,选择了一个有着可爱的面貌与怜爱表情的小男孩,潜入他的身体里,等待那个时机到来。
杨海需要致命的一击,当年他没有做到,今天它会创造条件让他做到。
易小柔不敢靠近杨海,这是她从未想像过的,他在前面冲杀的背影令她觉得恐惧,却无法说出劝解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眼中只有鲜血。
当他把一个举着刀子的女人扔了出去后,人群后面传来童稚的哭嚎,一个小男孩哭得满面通红,眼泪和汗水混合起来把整张本该可爱无比的脸色搅得一团糟。易小柔看着那小男孩从人群中挤出来,向着摔晕过去的女人身边摸出去,一双胖呼呼的小手向前伸着,口中还不断呼喊着“妈妈”。
而在小男孩前进的路线上,杀红了眼的杨海正在发出愤怒的怒吼。
她虽然对于所有会在这里出现的人都没有好感——如果不是贪婪和愚蠢,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可是她也清楚,人人都有苦衷,人人都有不幸,虽然她那偏激的心情很想揪着那些屈服于命运之人的耳朵大骂,可是最终她仍然会选择普通人所会做的事:伸出援手。
最重要的,她不能让杨海杀了这个小男孩,这会令“杨海”永远消失,这是她不允许的,哪怕得罪命运这个老巫婆,她也要试着去反抗。
她从杨海背后奔了出来,从他挥舞的手臂下钻出去,在一片混乱中弯下腰穿过人群,张开双臂把那个小男孩抱住怀里,再把小男孩带去角落的空间,躲开杨海的攻击以及无数人的视线。
这动作做得一气呵成,完美无暇,她都要在心里为自己喝彩了。
然而,下一瞬间,小男孩对于妈妈的渴望超过了她对杨海的渴望。他对着她肚子一击,乘着她缩起身体叫痛的时候从她的胳膊底下溜了出去。一边大声哭喊着一边向他的母亲跑了过去,对于杨海来说,这简直就像黑暗中的灯塔般显眼。
杨海一把就抓住了小男孩,像抓只小鸡般掐着他的脖子,充满血丝的眼睛却没有半分怜悯。他说不出话来,拼命蹬着腿,双手漫无目的地乱挥着,眼睛很快突出眼眶,嘴巴合不拢却呼吸不到痒气。
她大叫着推开举着碗冲过来的大妈,一头冲进杨海的怀里尖叫道:“别杀他,他不是你的敌人!他只是想找妈妈!杨海,你清醒一点,你不是黑伞所说的那种人!你是会给我烧饭的,会和我一起玩,会在我不开心时逗我笑,会让我随便打的那只熊!你不是会杀孩子的人,你不是啊!还记得楼上的大妈吗?她骂你你都会低头认错,像你这样的人绝不会随便乱杀人的!杨海,放下这个孩子!放开手!放开!”
奇迹般,一连串的大喊似乎起了效果,她的声音在吵闹拥挤的空间里无限扩大开来。不止是杨海,连其他人的动作也逐渐缓了下来,她的话如同一剂清泉,冲刷着被混水浸染的人们。
红着眼的人们互相张望着,不明白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海的手虽然还在不断颤抖,可是眼睛却不再如先前般无神。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拼命呼吸以维持清醒的头脑。
易小柔颇有些惊喜地伸出手去,捏住了杨海的脸:“疼不?”
他的全身无处不在疼痛,虽然这并不是现实世界,这也不是他的身体,可是看见刀砍进身体里,只要是人总会有种在疼的感觉。她捏得并不用劲,可他还是慢慢挤出个笑容,沙哑着声音道:“疼。”
“要我停不?”
“别。”
“……这笑话你也看过?”
“是啊。”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觉得人生真是无比美好。可是在黑伞看来,这幅画面真是一点也不美好,它所期望的是鲜血与杀戮,而不是这样默契无边一家欢乐的场景。
它觉得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慢慢控制住小男孩的身体,摸向藏在裤子里的小刀,当它把刀子放在手心,猛地向易小柔挥下去时,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如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