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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五章 悖论(6) 。。。
易小柔只不过晕了几秒,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感觉有人抱起了她,那个怀抱温暖而柔软,原本围绕在周围的闷气似乎不见了,代之以清新的空气。再睁开眼时,映入视野的是大粉色毛绒熊和隔着钢化玻璃的蓝色天空。
杨海把她抱到了二楼的空中走廊,周围除了匆匆走过的工作人员,再也没有那赶车大军。
她坐起来,头晕目眩之际,远处还传来一连串的嚎哭,那声音落在耳中简直像十台打桩机齐声轰鸣般,令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呻吟道:“这是谁啊……吵死了,杨海,关电视!”
大毛绒手按上她额前的纱布,一边用力一边道:「不是电视声,你还好吧,小易?」
她只觉得一阵刺痛,眩晕却减轻了不少。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身处何方,小声咕哝道:“妈妈呀,我的头是不是痛了?”
他为她的莽撞有些心疼,语气也不自觉地重起来:「没有,只不过破了点皮。」
也幸好只是破了点皮,不然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会被愤怒所控制,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这是不好的兆头,自从上次餐馆事件后,他觉得自己的控制力越发薄弱了。
易小柔对于杨海的担心全然不知,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捂着脑门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去。只见下面的人群以圈状布着,圆圈中心是刚才做了恐怖分子的女人,正在后知后觉警察们的控制下拼命打滚嚎哭着:“我不是坏人,我不要坐牢,我孩子怎么办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坏人啊!这世道让我活不下去啊!”
这叫喊直冲云宵,压倒了在场的喧闹声,冲击着易小柔的耳膜。对她来说,不管是声音还是讲话的内容,都令她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涨。
如果自己活不下去,就让别人也活不下去,她周围的人早死了许多遍了。她更想到杨海对于自己过往的憎恨,无数个夜晚,半夜起来她看见杨海呆呆地坐在阳台,垂着头一付深思的样子。
当他们互相了解之后,她才知道,那种时候他总是在想以前曾经做的事。当他一旦知道了那是不对的时,原先认为的真理瞬间变成了罪恶,内疚和后悔每一天每一秒都煎熬着他,可是这个女人,甚至做出比杨海更令人厌恶的事,还满嘴的“我不是坏人”!
“既然敢做就给我认!不管对的还是错的,这就是你做的!说什么别人逼的,可是最终做出这些事的不还是你吗?讲自己不是坏人,你连做坏人的资格都没有!”
易小柔的咆哮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比起人群的喧哗和女人的尖叫,她的声音就像是蜜蜂群里的麻雀,瞬间便被淹没得干干净净。女人很快被警察包围着带走了,随行的还有无数相机与记者。
她恼火之余,头上又被一只毛手按住了,杨海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别大叫,伤口又出血了。」
她气咻咻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火啊?”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不明所以地道,「她也是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就可以这样啊?有本事去找害得你变成这样的人贩子啊,她要是去炸人贩子我一点意见也没有!”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无奈地道:「话不能这么说……」
他每次一这么讲,她便觉得像有盆水从头浇下,令无名火逐渐减弱。发了一会儿呆后,她长叹一声,放弃了对警察说坏话的想法,把脑袋噌向那毛绒绒的玩偶装上,以减轻脑门上的痛楚——那背包可不轻!
她猛地想到,抬起头来对杨海道:“背包呢?”
「我脚边。」
低头一看,杨海的脚边果然放着那个背包,锐利的边角还染着她脑门上的血。
她有些惊讶地道:“这包就放这里啊?不是炸弹吗?”
「不是。」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却也有几分情理,「我想查查有没有黑伞的踪迹就暂时向警察借一下,我跟他们说了你是警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顺着他的视线,她瞄了眼下面散落各处的警察,甚至有些便衣也能一眼看出,她凑近了小声道:“你没有把我的警官证掏出来给他们看吧?”
「没有,毕竟一分局那里还有你的‘替身’在活动。」
她这才放下心来:“那就行,到时候我就说是急中生智假称就行了。”
不管如何,这件事平安结束了,虽然黑伞这个厚脸皮的老东西不知跑去哪里了,可是“恐怖分子”已经被成功压制,人员也在有序疏散中。对易小柔来说,短时间内可以放下心来,算着黑伞以前的模式,应该暂时不会出现了。
她趴在拦杆上,看着所有人往入站口和上车口走去,无人伤亡的话是不是应该有奖励?她笑嘻嘻地瞄向杨海,眼角却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正急急慌慌地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编织袋。
“谁是易小柔?”
她举起手道:“我是。”
男人露出松口气的表情,走过来把编织袋递给她说道:“这是那个女人叫我给你的。”
“给我?”她一边咕哝一边拉开袋子的拉链,伸头一看,里面是把黑伞。
她猛地抬起头来,眼前本是气喘吁吁的警察却变成一脸微笑,警告还未说出口,她的眼角已瞄到警察背在身后的手向着女人原先抱着的“诈弹背包”扔了某样东西下去。什么也没搞清楚时,那背包已经轰得一声烧了起来,而离得最近的杨海那身皮只不过一秒,便被星火燃着!
她把那警察往旁边狠狠一推,脱□上的衣服就想往杨海身上扑过去,却被脑中严厉的喝止声惊住:「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我可以转移附身的,别过来!」
杨海的声音听起来并无波动,可是在她眼中,那浓重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再加上长毛绒被烧的焦味令她几乎不敢想像杨海所处其间的感受。但是他说得倒也在理,毕竟他可以换身体,她可换不了身体。
事实上,杨海一开始确实没有感觉到痛,但随着燃烧的加剧,痛苦如同后劲强大的酒般散发出来。热对魂魄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尤其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更令他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离开这身玩偶装。
「等在这里不要走!」
杨海说完,就直接从二楼栏杆翻了下去,重重落在地上后,挣扎着爬起来往外冲去。一路上无人敢挡,尖尖叫声如影随行。
易小柔当然想立刻跟下去,可是她也明白离杨海越远,他越有可能返回自己身上。只不过,这想法只持续了几秒,她就省悟了过来——他们可以离着几站路远的一个在家一个上班,杨海根本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出那么远!
她一溜烟往楼下跑去,出了候车大厅没几步便发现了杨海。实际上,想不发现都难,非天然材料制成的玩偶装正在不断冒出浓烟,呛人的味道在百米外都能闻到。唯一令她欣慰的是,不少人拿着各种灭火工具正拼命往杨海身上招呼,甚至还有人不知从哪里找一个大缸试图把他罩在里面。
“怎么回事?出来啊,杨海!”她拨开人群钻进去,却被热与烟呛了回来,虽然她救杨心切,可是人体的自然反应仍然无法克服,“到地里也行啊!”
「不行!」他的声音已经带上明显的喘息,听得出来他在挣扎,「我出不来!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脱不开这个玩偶装!」
这话令她急得乱跳,却只能在一边干着急,眼见那玩偶装不断萎缩在地上挣扎打滚,火焰渐渐由蓝色变成黑色,一团一团地粘在他的身上,她眼泪要流出来的同时,心中却愤恨万分地对黑伞送上所有她知道的脏话——这火焰根本不正常,不是它搞的鬼又会是谁?
她的咒骂当然传不到黑伞那里,事实上,它这会儿正混在人群中,拄着拐杖,看起来就像某个优雅的文化绅士一样。
陪伴在它身边的陈洁如同锦上添花,她瞪着不远处骚动的人群,再看了眼一脸平静,微微扬起嘴角的黑伞。在确认它心情不错后,决定满足一下好奇心。而且,黑伞不喜欢一个死气沉沉的随从。
“这是……为什么?我们要烧死杨海吗?”
黑伞叹了口气,令陈洁觉得胆战心惊:“怎么我身边总是蠢人?魂魄怎么烧?再说把杨海烧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并不害怕,知道这是它习惯的口吻,便问道:“那这是为什么?”
“不是对你说过了,我已经证实他们分不开不是小柔捣的鬼,即然连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分不开,那我只有自己动手来找出原因了。我把杨海的魂魄封在玩具熊里,再看看如果施以攻击的话,他的魂魄消失后会怎样,是重新凝结还是回归到小柔身上,就可以推断出俩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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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五章 悖论(7) 。。。
陈洁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未消失,黑伞又一声叹息:“其实你不明白的对吧?你如果有小柔一半聪明就好了。”
这话换了她内心的一颗白眼:她不如易小柔?笑话,论长相能力智商,她哪样比那个丫头弱?只不过那丫头的脾气对了黑伞胃口,所以它才总是如此说。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对易小柔升起一股奇异的厌恶,虽然她更讨厌黑伞,可是只要她还受控于黑伞一天,就永远不会高兴它更欣赏另一个女人。她没有察觉,这种感觉并不仅仅出于对生命的保护,而掺杂着某种对同性的妒忌。
“我们就这么等着?”陈洁并不希望如此,她希望看见易小柔失败,可是另一方面又希望易小柔成功,这种矛盾的心理令她不得不用说话来掩饰。
“就这么等着。”黑伞用拐杖拄了下地面,如同看戏般悠闲地道,“没什么好急的。”
它不着急,易小柔却急得不得了。如果此时她看见黑伞的话,恐怕会直接冲上去揪着它命令它把杨海放了,可是她不能。做了几次心理建设也不敢冲上去,热浪灼得她皮肤生疼,只得期望其他人能够赶紧灭掉火。
可惜,那火焰古怪得很,无论什么东西扑上去都无法熄灭,甚至洒上水的反而烧得更旺。
所以当她看见杨洋的脸时,几乎像飞一般冲了上去,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叫道:“想办法,想办法救杨海!”
这事说来也是巧了,杨洋并不是知道他们要走,或是发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在曲金玩腻了,准备回家而已,在这里碰上纯属巧合。
杨洋一脸迷糊,被晃得结结巴巴:“什、什么?杨、杨海在哪里?”
“在那里!”
他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吃惊地张大了嘴:“他、他不是可以随便附、附身的吗?”
“不行,他出不来!”
“那、那行。”杨洋也是一脸焦急,“呃“了半晌勉强挤出话来,“我有个办法,可以把魂魄拉离所附的东西,你要不要?”
“怎么用?”
“直接用手去拉出来。”
俩人同时转头看了眼冒出滚滚浓烟的火球,易小柔再度拼命摇起杨洋的领口,大声喊道:“你在胡说什么?别的办法,给我别的办法!”
“没有啊。”他被她晃得头晕倒胀,结结巴巴地道,“真的没有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出不来的,再说我也没那么大本事什么都治!”被摇急了,他不禁脱口而出,“不救也没关系,他不是真人,只不过附身的东西被烧了也无所谓,他又不会死!”
她一拳打到杨洋的鼻子上,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来,对他伸出手道:“拿来!”
杨洋捂着鼻子,一边流泪一边道:“什么?”
“那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