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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极有底气,卢氏和遗玉看着老爷子顿时高涨的气势,眼神都有变化,可录制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你既然已经调查了当年京中之事,可是知道我娘为何要带着我们逃走。”
见卢中植表情一僵,卢智才又继续道,“你可别忘了,我身上尚且背着一条人命,你以为过去的十三年,就没有人会记得这件事了么,认祖归宗?话说得轻巧,咋们相认以后,我娘就成了逃妇,而我,就是杀人犯。”
他最后三个字要的极重,卢氏脸色刷白,遗玉呼吸一滞,她们这才想起来,卢智当年可是害死了那房玄龄的妾室,还是各怀着身孕的妾室,虽然真凶不明,可这事情当日众多游园之人亲眼目睹,今后真被有心人翻了出来,卢智的名声就全毁了!
卢中植目光一闪,声音仍然坚定,“孩子,外公会保护你们的。”
听了他的话,卢智竟是轻笑了两声,一双清眸直视卢中植,缓缓吐出四个字,“我不信你。”
这件简单的那的四个字,卢中植身形微晃,强忍着镇定,问道:“为何不信外公?”
卢智目光移向车厢悬挂的那盏散发着昏黄有光的吊灯,轻声道:“因为你是一个忠臣,忠臣的心里最重的,是你们忠心的那个人,当年你虽无意害我娘沦落,但你无法否认,你们的确把我娘当做了谋算中的一件工具,在忠心和亲情之间选择抛弃了我们,对于你们这种人,我是没办法相信的。”
听着他的话,卢中植目中数道情绪闪过,后悔、懊恼、无奈还有痛惜,卢氏则是低头垂泪,遗玉轻轻搂着她娘,心中也是酸涩。
卢智口中的“你们”,指的不光是卢中植一人,还有三兄妹的亲爹,一个为了保当今皇上继位,变卖家产舍弃了高官厚禄离京远走,一个为了探察敌情,甘愿身日敌营做那变节小人,他们的确是大大的忠臣,可就是这种忠心狠狠的伤害了卢氏母子。、
“唉,”卢中植轻叹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当年带给孩子们多大的伤害,只是因为卢氏顺利的认下他,便有些自欺欺人起来,现在已是多说无益,“孩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得让外公在断气之前看着你们回家才行。”
“爹!”卢氏刚才还气着老爷子,有被卢智的话所触动,正暗自垂泪,忽听他这么说,一时神色慌站起来,到底是八年的妇女情谊还在。
卢中植伸出一手打断她的话,看着卢智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慈祥老人的模样。
卢智将目光从吊灯上回转,脸色也少有缓和,“你在京中可有居所,咱们换个地方说。”
第一一七章 卢智的坚持
卢中植报了这个地名出来,卢智眉头为皱,问道:“你在长安没有宅子?”呈远楼是平康坊中一家特立独行的酒楼,虽是个好地方,可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卢老爷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放心,那是咋们家的产业。”
卢智眸光一闪不再言语,遗玉则趴在卢氏怀里偷偷打量着卢中植,就见他突然扭头看向自己,神态很是和蔼,“玉儿,过来外公身边坐。”
遗玉抬头看了卢智一眼,感觉到卢氏环着她的手松开,便起身挪到了他的身边,鲁中只见她举止并无变电扭捏之态,嘴角边带了一丝笑容。
“听说你字写得极好,是你娘教的?”
“嗯,娘和大哥都有教我。”
“外公收藏有不少名家的孤本,等你大舅从扬州迁了那些个物件过来,寻给你摩着用,可好?”卢老爷子先前也算做过功课,知道自己个儿这个小孙女喜欢什么。
果然遗玉眼睛一亮,好的字帖的确难得,她犹豫的看了一眼卢智,对着卢老爷子点头道,“嗯,谢谢您。”
见到她并没排斥自己,陆终之脸上笑意更显,急需“诱哄”道,“你娘应是传了你绣艺吧,介时外公的宅子修好,你也搬过来住,你外婆早年绣的那些个大件的东西比起你娘的手艺可是精湛许多。”
“呃……”遗玉虽也有心见识见识,却又没应下,“那样不方便吧。”
见她变相拒绝,卢老爷子和蔼依旧,“有什么不方便的,外公与你说,家里好玩的东西多的是,你姨妈最喜欢摆弄个那些个衣裳首饰的,存了不少稀罕物件,到时候外公让她给你整上几箱子。”
卢中植眼睛也不眨的就把自己的二闺女的家当给兜了出来,却不想遗玉轻轻摇头道:“我不要。”
遗玉自然不好说她确实不大感兴趣,只能求助的看向她大哥。
卢智轻哼了一声,替她答道:“你还是省省心吧,拿了字帖什么的去哄她上钩还算适宜,拿了衣裳首饰去哄她,她可是连饵都懒得看的。”
卢老爷子间被拆穿也不觉得尴尬,又继续询问已与一些事情,等到马车停在呈远楼后门处,他已经把她有关衣食住行的喜好问了个遍,遗玉也不好不回答,只能一半一半的讲给他听。
“卢耀,把暗处那几个人打发了。”
听到陆种植的吩咐,卢智眼中闪过一抹赞同,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帘便从外面被掀开,卢老爷子率先下了马车,最后才是遗玉,她被卢智扶着跳下车来,呼吸到外面略到清凉的空气,一丝淡淡的腥味窜入她的鼻尖。
她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车边的青年,眉头轻皱,而后被卢氏拉住,一左一右扶着卢中植,走进前面一道大开的院门。
……
穿过后院进了二道门,就见一座宽敞的院落,此时已是喜时前后,院中极静,卢中植的拐杖磕在地上的声音很是明显,四面屋檐下个悬挂了四五只圆柱形的灯笼,映着漆红的门窗,驱散了深浓的夜色。
院子前后门出各两名衣着打扮相同的男子,显示护院一类的吓人,见到他们进来,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四人在一间屋中刚坐下一会儿,便有下人上来断水送茶,卢中植先询问了遗玉他们是否用过饭,而后又吩咐了一旁伺候得下人几句就让人都退下了。
卢中植对卢智道:“好了,这会儿你有什么话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嗯。”卢智对他一点头,而后看向遗玉,表情很是严肃,“小玉,你跟大哥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遗玉正捧着手中的香茗轻轻嗅着,被他这么突然一问,知道他问的是他们那个爹,略一犹豫便答道:“沐沐那次我去茶会,见着那人的女儿,先前同娘在长安见过,认得人,因此便猜到了。”
她之前没同卢智说清楚,也不过是想少让他心烦,这会儿虽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解释了一遍。
坐在她身边的卢氏听了,扭头用着略带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嗯,”
“你、你可是――”不论卢氏打算说些什么,遗玉都出声打断了她。
“娘,”她将茶杯放下,伸过手去扶上卢氏放在扶手上的手背,“我是您的女儿,我只晓得我娘,有哥哥们,,别的都不在我心上。”
卢氏眼眶一红,反拉过她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两人正是温情时候,卢中植却不满了,什么叫只知道有娘和哥哥们,这不是明摆着没把他放在眼里么,一时间,卢老爷子有些眼红的看着母女紧握的双手。
“既然已经知道,那等下大哥要的说话,你也可以听了,”卢智目光一向卢中植,“当年之事,不论你是否有苦衷,我现下都不会将我们一家子的安全交付给你,我身上尚且背负人命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是此事不查清楚,在我没能力保护家人之前,我决不会让人知道我们母子原本的身份。”
卢中植皱眉道:“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三年,根本就无从查起。”
卢智淡淡一笑,陈述道:“和尚和庙都没跑,虽难查却也不是毫无头绪。当年那人与我娘成亲六年,起初也算举案齐眉,颇为敬重,却在你们离京之后被我娘发现私养妾室之事,之后将人接入府中,不顾我娘怀有身孕,大表宠妾灭妻之态,你不觉得奇怪吗?”
卢中植冷哼一声,“就算有什么隐情,他那般对待我女儿,我早晚会要他好看!”
卢智似是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微讶之后,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十三年前安王归京,房府设宴,后花园中我被冤害人性命,虽那时我尚且年幼,却也清楚的记得那小妾并不是我推下水,可偏偏那时除了与她临近的我,其他人并没有作案的可能。”
听他这么说,卢氏神色还算正常,遗玉则是完全被她的话引了神去。
卢中植沉吟了片刻,抬眼定定望着卢智,“孩子,那女人真不是你害死的?”
卢智定神与他对视,“不是我。”
卢老爷子表情一松,“外公信你。”
“当日宾客众多,可真正看清楚我把人推下水的经过的,正是受那人宠爱的小妾,重点就在这个小妾身上,我明明没有推人下水,她却一口咬定是我,显然另一个小妾的死与其脱不了干系,但是她当时离我很那死去的小妾相距甚远,亦没有行凶的机会。”
已于听着卢智的陈述,轻轻蹙眉,在心中分析这种种可能,她是头一次听卢智将当年只是如此细讲,以往他对此都是讳莫如深。
“我虽不待那人,却也知道他是极聪明的,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猫腻来,可是,就算当年安王在场,他也完全用不着把剑刺我,这是我最难理解,也最无法原谅的一件事。”卢智语调不变,双目却是一寒。
“之后他又下了关押我入祠堂三日的令,显然一副任我生死由命之态,可是――那时正值多事之秋,房府不说连只老鼠都爬不出去,也是戒备甚严的,我娘竟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我从祠堂里面救出来,又带着细软领着我和卢俊逃跑,呵呵,外公,您说他会不知情吗?”
卢中植正认真听他说话,突然被他一声“外公”喊的愣了半响急声道:“智儿,你刚才唤我什么?”
“外公,我正在问您话。”
卢老爷子一张布满皱褶的脸上顿时露出明显的笑意,“嗯,外公正听着,你问那混蛋是否知情――智儿,你是没见过他,连老头子我都偶尔会被他晃点过去,那人,可是精得很呢。”
已于已经看出来,因为卢老爷子的立场够坚定,卢智虽坚持暂不认祖归宗,可嘴上却也没在想着气这老头子。
她又侧目打量了卢氏的表情,见她虽皱着眉,神色却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才算放下心来。
“对,就是因为他的精明,我越发才想不透,在那小妾之死的事件中,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立场,为何要设计让我们母子离家,难道他就不怕您知情之后,找他算账吗?”
卢中植双目一眯,有几分得意道:“孩子,你是不知,当年老夫的确没让他好过,饶是他比猴子还精,终是被我摆了一道。”
遗玉忍不住插嘴道:“外公,您怎么摆了他一道啊?”
见她也出声喊了“外公”,卢中植顿时哈哈一笑,“玉儿,你来京也有近一个月的功夫,可是听说外人怎么传那姓房的?”
遗玉想了一想,才接口道:“都说他是当年安王余党。”话一说完,她脑中便闪过一道念头,随即脸色古怪的看着卢中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