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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识时,辛克莱还在为得出科研成果而屡屡碰壁。这个老头子找到他,并提供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辛克莱从此成了举世闻名的科学明星,各种投资、拨款纷至沓来,还有人花大价钱请他去搞巡回讲座,他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科学英才之一。各家大学打破脑袋抢着要他挂个名,各种公司也逼着他进董事会,并公开表示想借他的名号炒作一下。他成了名人,成为全世界每个角落的热点话题。
“你向其他圣杯卫士们汇报最新进展了吗?”老人问。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很高兴,我们离目标不远了,任何东西都不会妨碍我们。”
“除了那个女人。”
“您是指那个记者?但我认为她交出圣杯后,就不再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了。”
“你认为阿彻只是碰巧把那圣杯交给了她吗?你认为她只是碰巧抓到了温盖特的把柄吗?”
辛克莱感到一阵燥热,老人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他。
“她是被选派来的,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查尔斯。,,“您说什么?她不过是个新闻记者,而且是个菜鸟。她碰巧抓到一条新闻,然后把它报出来,并因此出了点小名,现在还在继续埋头苦干。再说,所有记者都在盯着温盖特。,’辛克莱的手心冰凉,腋下渗出汗来,“您说她是被选派来的是什么意思?”
“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这是个很复杂的故事,复杂到你很难理解。”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外掠过的城市夜景,好像在寻找恰当的字眼儿。“几年前,我的一个旧部下背叛了我,与我的死对头结成联盟。我的那个部下很脆弱,无法面对生活的困境,不幸的是,他自杀了。他以奉上自己的女儿为条件,与我的对手达成了协议。这个记者正是他的女儿。”
辛克莱的心翻了个个儿。死对头?协议?他的女儿?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辛克莱从没过问过老人的来历,只要他不问,老人也没必要告诉他,只有他不知道,他才能睡得着。但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辛克莱不能再装糊涂了,他不能再简单地认为这老头儿不过是个资深智囊。辛克莱想尝试着弄清老人的身份。他已经尝到了按老人的指示办事的甜头——名誉、金钱和权力,他清楚自己正在帮老人营造的新世界能带给他的远不止这些。现在,他面临着抉择,他突然想起《时代周刊》记者曾问过他的那个问题——您总是赢家吗?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么,是上帝一直在指引着斯通吗?”辛克莱问。
“是的。”老人说,“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是幸好斯通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上次我们谈话时,我说我有个老朋友会助你一臂之力。此后,他联系过你几次。他说他找过你,但你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对他说,我现在还不需要他的帮助。”
“但是你需要,查尔斯。他是可以帮助你的,他能为你提供重要的信息,以防止局面失控。”
辛克莱希望老人能有话直说,不要总是打哑谜。“但斯通看起来弱不禁风,又糊涂,又脆弱。”
“不要低估她,她在你眼中的弱点,正是她的强悍之处。你必须拖住她,延缓她的脚步,直到我们的计划实现。”
就在刚才,考顿,斯通还是个用不着担心的问题。而现在,辛克莱则面临着一系列全新的挑战。在准备迎接挑战之前,他迫切地想弄明白一个问题,一个从一开始就困扰着他的问题,一个关于那只杯子的问题。
“还没有科学证据证实那古董就是圣杯,而且也没人证实封在杯里的东西真的是血。”辛克莱说,“梵蒂冈拒绝做科学测试。
到目前为止,这一切只是您个人的推测。”
“你还存疑是吗?真是太没自信了。我误导过你吗?对你说过什么不准确的事吗?”
“但您所说的只是一家之言,您能肯定那圣杯是真品吗?”
“查尔斯,我知道你应对这一系列的问题要面对相当大的压力。相信我,圣杯绝对是真品,杯里的东西就是耶稣基督的血。”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时,我在场。”老人笑着对辛克莱说,“杯里的蜂蜡是我弄上去的。”
《圣杯奇谋》作者:'美' 琳恩·索尔兹 乔·摩尔
第二十三章 秘密档案馆
红衣主教的脚步声在风塔下黑暗的走廊里回荡着。走廊两侧的黑影里,码放着一座座书架。如果把这些书架摞在一起,大约可以摞七英里高。他那披着红袍的身影,像昏暗中的幽灵一样,走进羊皮卷存放厅,手里提着那只银色的旅行箱。大厅里存放着数以万计的史料文卷,由于年代久远,它们已经发霉生菌,资料维护人员一筹莫展,红衣主教更是为此痛心疾首。
凌晨两点,秘密档案馆的走廊空空如也。为了节能,走廊里只点着一些小灯,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团光晕。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地府里漫步。
红衣主教从存放着教皇选举会议纪要的书架前经过,书架上存放着从十五世纪至今的历代教皇选举纪要。他心里一阵激动,有一天,他的名字也会出现在上面吗?辛克莱的造访和教皇的猝死把他弄得措手不及,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寝食难安了,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他整天祈求上帝能为他指点迷津,并终于在梦中与上帝相见。在梦里,上帝为他展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他戴着教皇的三重冠,站在观礼台上,手里领着一个小男孩儿,台下的人跪在地上向他们行礼。今夜,他按照上帝的旨意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并为上帝从众多教众中选中了自己,而激动得热泪盈眶。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雕花的胡桃木大门。作为梵蒂冈博物馆的馆长,红衣主教是掌管这扇门的钥匙的不二人选。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大木门开了。
埃努奇走进秘密档案馆里最古老的一间密室,这里存放的都是最古老、最珍贵的物品。摆在密室两旁的几个大柜子里陈列着保罗五世的盾形纹章,这位出身于鲍格才家族的教皇在十七世纪兴建了梵蒂冈秘密档案馆。这里存放的一些价值连城的手写信件和文献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一世纪,其中有来自蒙古国大汗的信件;有米开朗基罗写给教皇的便条;有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离婚手谕;有玛丽·斯图亚特在被伊丽莎白女王送上断头台的数日前,留下的信件;还有中国明清时代的一位皇后在1655年用绸缎写给教廷的信,信中请求教廷往中国再多派一些传教士;还有用已经泛白的蓝天鹅绒包裹的圣灵感孕说原始教义。
一想到这些文献必须转换成电子文本才能得以流传,埃努奇就备感惆怅。他的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这些美丽并被岁月慢慢腐蚀的文献,在他眼中是最大的宝藏,羊皮卷散发出的发霉的味道简直比香水还要芬芳。然而,他不得不接受用科技手段来保存它们的事实。米开朗基罗所写的便条上的字迹已经由于墨水和纸张的氧化变得模糊不清。那些可恶的紫色霉菌仿佛一夜间势不可当地爬满了贮藏室的每个角落,伟大的著作正在腐朽,维护人员束手无策。教廷必然要求助于科技。历经多年风雨的教廷,抖落满身尘埃,走进了新时代。豺狼必与绵羊羔同居……
辛克莱是对的,红衣主教心里想。现在是一个科技创造奇迹的崭新世界。既然上帝把知识赐予人们,那么他当然希望人们能够充分利用它。
埃努奇穿过密室,沿着一条螺旋形台阶走到地下室。地下室里有另一道紧锁的大门,门旁边嵌着一个电子键盘。红衣主教在键盘上敲入密码,等着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
他走进这间像中学健身房一般大小的密室,各种高大的柜子和书架密密麻麻地码放着,留出迷宫般的窄小过道。他从各种宝贝旁经过——不仅有耶稣受难的十字圣架,还有耶稣十二圣徒的骨骼残骸——最后在一个黑色保险柜前停下。保险柜的大门上标有IHS三个字母,字母下面是一个圆形密码锁。他把手里的旅行箱放在地上,先把密码锁向顺时针方向转了转,又向逆时针方向转了转,然后再向顺时针方向转了转。柜子里传来一声轻响,埃努奇打开了柜门,触了一下感应器,保险柜里的灯亮了。
柜子里一共有三层隔板,下面两层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盒子和信封,最上面一层摆着那只黑盒子。
红衣主教双手颤抖着戴上一副棉布手套,然后把盒子取了出来。他把盒子放在保险柜上面,按约翰·泰勒教给他的方法把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展开布包把圣杯拿出来。他的胸膛随着心跳一胀一胀,双耳嗡嗡作响。红衣主教埃努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请求上帝准许他触摸圣杯。
他打开那只钛旅行箱,拿出一只假圣杯,轻轻用那块布把假圣杯裹好,放进盒子。然后,他把真圣杯放进了旅行箱内的泡沫凹槽里,盖上箱盖,把箱子放在脚下。把黑盒子放回上层隔板上之后,红衣主教边仔细查看保险柜里的东西,边把刚摘下来的手套放进衣兜,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他用裹在长袖里的胳膊肘又触了一下感应器,保险柜里的灯灭了。他慢慢关上保险柜门,调整好密码锁。
埃努奇用手背拭去发际边缘的汗珠,猫腰拎起了那旅行箱。
“阁下?”身后有人喊他。
他感觉像触了电一样。“什么事?”他说。但没敢回头。
“您在干什么?”
《圣杯奇谋》作者:'美' 琳恩·索尔兹 乔·摩尔
第二十四章 松顿来电
考顿在零乱的床上舒展着身体,一只胳膊垫在脑后,另一只胳膊把电话听筒举到耳边。
“你不去罗马吗?”她问电话那头的约翰。
“不。我想没这个必要,我刚从那边回来,再说,我去了也没什么用。”
“他们什么时候能选出新教皇呢?”
“选举会议应该在教皇去世后的十五天内举行,这样有投票权的红衣主教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赶赴罗马,收集各方面的资料,并组织会议。当然,他们还要筹办葬礼。我看,他们最快也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他们会先列出候选人名单吗?一个像颁奖提名一样的名单。教皇候选人要具备什么素质呢?”
“从技术角度上讲,所有信仰天主教的男性都有机会成为教皇。”
考顿动了动脑袋,以便让自己在臂弯里躺得更舒服些。
“真的?信天主教的男性都有机会?我还以为得一步步来呢,先当神父,然后是主教、红衣主教……”
“不是这样的,任何男性天主教徒都有机会。一旦被选为教皇,简直就像被判了死刑一样。当选的人不能拒绝选举结果,不能退休,不能辞职,没有假期,必须当一辈子教皇。”
“让我想想。那个叫迈基·费兹杰拉德的酒馆老板是个天主教徒,按你的话,他有可能成为新任教皇是吗?”
“说的对,但迈基的机会很小。我劝你还是把宝押在那些资深红衣主教身上吧,比如我们的朋友安东尼奥,埃努奇。但是,和他有同等机会的人不下半打。”
考顿的电话响了一声。“等等。”她说,“又有一个电话进来。”
她点了一下那个闪光的按钮。“喂?”
“考顿,是我。”松顿·格拉汉姆说。
“我正在听电话。”
“一会儿给我回电话好吗?国际长途很贵的。”
考顿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说:“好吧。”她并不想挂断约翰的电话,但松顿毕竟是从罗马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