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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克莱不耐烦地眨了一下眼睛。“个人魅力和口才都是狗屁。有我们的无限财力作保证,有个人魅力并渴望竞选美国总统的人何止千千万万?依你本人的经历来判断,你不会不清楚一个曾经默默无闻的人进入政坛是多么容易的事吧?前提只有一个,就是背后有人撑腰。”
“求求你,查尔斯,我们是一伙儿的。我们家和你们是有渊源的。”
“你知道,为了完成使命,我们不得不作出牺牲。”
“但是这种牺牲是没必要的。查尔斯,求你了。”
面对一个大男人的哀求,辛克莱感到一阵恶心。“这太有损你的尊严了,罗伯特。坐下,冷静一下。”
温盖特站在一把黑色的高背靠椅后,双手抓着靠背顶端的不锈钢椅架。
“坐下放松放松,罗伯特。这又不是世界末日。”
温盖特仍然站在椅子后面。
“你一直忠心耿耿。我们非常欣赏你的这个优点。告诉我,你想去哪儿玩玩?伯利兹城?巴巴多斯岛?还是富士山?我们保证为你安排好一切。”
温盖特正了正衣领,挺直了身板儿,像病入膏肓的人突然回光返照一样。“我要坚持竞选……不要你管。”
“不行。”
“我现在用不着你的钱了。媒体追捧我,可以大量地报道我。美国民众信任我,来年十一月份投票时,他们一定会投我的票。”
辛克莱不屑地笑笑。“你真不想坐下来谈谈吗?”他牙关紧咬,下巴上的肌肉收紧了。
“你他妈怎么啦,查尔斯?你明知道我会成功当选。来年十一月,我们就会见分晓。我,罗伯特·温盖特,是美国总统的不二人选。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我。”
辛克莱把双手合在一起,他彻底失去了耐心。“给你献玫瑰花行吗?”
温盖特看着辛克莱说:“什么玫瑰花?”
“来年十一月,在你的坟头。”
《圣杯奇谋》作者:'美' 琳恩·索尔兹 乔·摩尔
第三十八章 自动报时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别克车沿着25号公路向南卡罗莱纳的格林维尔驶去。考顿望着窗外苍茫的风景,在车灯的照耀下,散落在棕红色的土地上和光秃秃的山林间的斑驳积雪,像一座座白色的孤岛。光秃秃的树枝指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考顿感觉有暖风吹在腿上,但她还是没有脱去外衣。她穿着莉莉的连身粗布长裙,上身套了件毛衣。脚上那双鞋的尺寸要比衣服合适,考顿低着头,借着汽车仪表盘上的亮光,打量着那双棕色的系带布鞋。虽然那是双劳动布鞋,但比起她天天在sNN穿的高跟鞋来,要舒适和实用很多。
一辆拖挂车开了过去,把泥水溅到考顿他们的车子上。风挡上的破雨刷,根本没法把污渍彻底擦干净。
“我看。”约翰朝考顿那边看了一眼说,“这雨刷该换换了。”
“我没工夫想这些。”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可真够幸运的。”
“有幸坐这样的破车,穿这种破烂的粗布衣服?”
“能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幸运。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又过去一辆大卡车,溅起了更多的泥水。约翰往前伸了伸脖子,以便把路看得更清楚些。“你可够乐观的。我没告诉过你,我是个冒险迷吗?”
“你绝对是个冒险迷。我们还有多少油?”考顿知道约翰在逗她开心,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看了看油表。“我们到汉德森维尔加油,那儿有汽车服务站。”
“好。到了那儿,我得查一下家里电话答录机上的留言,然后给伽斯叔叔打个电话。”
“今天是星期六。”约翰借着对面的车灯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伽斯叔叔是个工作狂,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工作,周末也不例外。如果他不在办公室,电话会自动转到他家里。我想知道他把松顿在名单上列出的那些人查得怎么样了。”
“考顿,我把你送出国怎么样?送到像哥斯达黎加那样的地方。”
“现在他们不只在找我,也在找你。”考顿说,“他们一定认为我把我知道的东西全告诉了你。在揭开谜底之前,我们会一直不得安生。”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约翰说:“前面就是服务站。”
迎面的十八辆大卡车排着队开了过去,约翰把车开进了汽车服务站,停到第一台加油泵前。“我在这儿加油,你先去打电话吧。”他从钱包里拿出十块钱纸币递给考顿。
考顿下了车,把纸币换成了零钱硬币,走过几家餐饮摊,来到一排公用电话亭前,拨通了伽斯的电话。
考顿边等伽斯接电话,边把剩下的硬币放进衣兜,回头向加油站的收银处看去。借着加油站前厅里的灯光,她看见约翰正在给车加油。
电话里传来一个睡意蒙咙的声音,是个男人,但不是伽斯。
“喂?”
“你好,我是考顿·斯通。请找一下伽斯。”
电话那边顿了顿,考顿感觉有些不对头。
“斯通小姐,我叫迈克尔·比林斯,是卢比侦探所的营业经理,所里的电话现在转到我家里来了。”
“我从没听叔叔提起过你。”
“我刚来这儿不久。”
“我想马上和伽斯说话。”她希望伽斯是出去度假或者出差了。
比林斯抽了抽鼻子,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斯通小姐,我真不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你。你叔叔昨天夜里出事了。”
考顿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再熟悉不过的凉意。“出事了?”
“他开车回家时,车翻到沟里了。”
“那……那他伤得怎么样?”
比林斯像泄了气的轮胎一样叹了口气。“伤势非常严重。
据我所知,他是重度脑挫伤,肝破裂,内脏出血。他还断了几根骨头,但比起前面说的那些伤,骨折只是小伤。医生也不敢说他到底能不能脱离危险,也没说他康复后会不会有脑部后遗症。”
考顿真想尖叫,什么事只要和她沾边儿……没错,她的确有非凡的能力,但那种能力绝对不是点金术,而是丧门术。所有她曾经深爱的人都不得善终。她默默祈祷,上帝呀,千万别让伽斯叔叔死。考顿气愤地喊道:“怎么出的事?”
“路面上有冰,很滑。他的车失控后飞出公路,掉进了河里。天儿太冷,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意外发生后,一直没人报案。伽斯能活着被送到医院已经算很幸运了。”
“只是车子翻下了公路吗?”
“显然是这样的。”
考顿看了看四周,天还没有完全放亮,周围只有几个卡车司机走来走去,或在自助柜台前用纸杯接咖啡,或在往微波炉里填鸡蛋咸肉汉堡。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头像针扎一样疼。她的生活彻底被摧毁了,一切美好的人和事都在离她而去。为什么这些人能在加油站里悠闲地走来走去,吃吃汉堡,喝喝清咖啡,而她则要面临这么多艰险呢?别人的生活都波澜不惊,而她却身处险滩,不得不在悬崖边挣扎,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斯通小姐?你还在吗?我可以帮你……”
“不。”考顿挂断了电话。“伽斯叔叔的车祸绝不是意外。”
她咬着牙叨咕着。
她强打精神,把双手按在墙上,头顶在墙上的公用电话上,浑身不停地抖着。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尽杀绝,他们正在找她身边的所有人,然后把这些人一个个干掉。
考顿又回头看了看收银处,见约翰正在那里擦卡车的风挡玻璃。她现在身边只剩下约翰了,什么时候约翰也会遭遇不测呢?考顿又从兜里掏出一些硬币,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自己公寓的电话。听到语音提示后,她又往电话里投了两枚硬币,但第二枚硬币被吐了出来。她又把硬币投进去,用手掌敲了敲电话的投币口。硬币投进去了,不一会儿,她听到电话答录机的声音。
“你好,我是考顿……”
考顿输入了提取留言的密码,听到电话里传来答录机的提示音。“您有三条留言。”
嘀——“考顿,我是泰德。你得马上给我回电话,白天晚上都行。
警方要马上找你谈话。”
留言过后,答录机自动报时:“留言时间:星期四,上午九点十分。”是两天前的留言。
嘀——“斯通小姐?”
这个声音怪怪的,说话的人像是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语音像经过电脑处理一样。考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请听我说,我能救你和那位神父的性命,只要你照我说的办。我会把圣杯失窃案的整个过程讲给你听,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告诉你。这些事的重要性是超乎你想象的。照我的话做,到我说的指定地点来见我。你一定要照我的话做。”
考顿把听筒紧紧地按在耳朵上,听完了下面的所有留言。
然后,她又听到了自动报时:“留言时问:星期六,上午两点二十分。”是今天的留言。
嘀——“留言结束,按1号键保存留言,按2号键删除留言。”
考顿按了一下2号键,然后挂断了电话。她向服务站跑去,惶恐地环顾着四周,看有没有人在盯她的梢儿。约翰刚坐回到车里,考顿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怎么样?”约翰问,“一切还好吧?”
“他们谋害了伽斯叔叔,我们快离开这儿!”
“去哪儿?”
“新奥尔良。”
《圣杯奇谋》作者:'美' 琳恩·索尔兹 乔·摩尔
第三十九章 真相
“账户被封了。”约翰边说边把银行卡从ATM机上取了回来。
上午时分,约翰和考顿赶到了格林维尔国际机场。
“他们把你的账户也冻结了。”考顿摇着头说,“也就是说,你也成了他们的目标。”考顿的声音有些颤抖。“约翰,我不是故意……”
约翰用指尖按住了考顿的嘴唇。“我陪着你,是因为我愿意。”
“他们断了我们的后路。”
“不见得,我还有几手没露。”他指了指墙上的那排公用电话。“我有个老朋友可以帮忙。”
“是蒙蒂亚格罗大教主吗?”
“不。是一个本来很难和我成为朋友的人,我以前和你提到的那个犹太教士,他叫希德·伯恩斯坦。他能帮我们订机票,然后给我电汇过来一些钱。我身上还有些现金,但花不了太久了。
我看,到新奥尔良之后,我们也不能住宾馆了,没准儿只能住那种按小时付费的汽车旅店。”
考顿忍不住笑了,“汽车旅店的付费方式你也这么清楚?”
约翰眨了眨眼睛。“我是神父。人们要向我做忏悔的,做忏悔的人什么事儿都跟我说。”
考顿又笑了笑,然后马上表情严肃地问:“你那朋友可靠吗?”
“绝对可靠。”
“你们的关系就像我和范妮莎。”
约翰没作声,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投进电话里,拨通了号码。
考顿心里暗自羡慕约翰,他的生活真够丰富多彩的,考顿的生活相比之下显得那样单调无趣。除了范妮莎之外,约翰是唯一能给考顿的生活平添几分色彩的人,甚至连松顿都比不上约翰。
考顿记得自己上高中时,也曾经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刚离家上大学时。她们还保持了几年的联系,但后来她们的人生轨迹就完全不一样了。考顿是新闻系的高材生,而她的家乡故友则是带着三个孩子的家庭妇女,她们之间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了。
慢慢地,她们那曾经深厚的情谊变成了圣诞卡上寥寥数句的寒喧。而约翰和他的朋友则完全不是这样,尽管他们俩有着截然不同的信仰。考顿以前从没仔细想过这些问题,她现在开始为自己的薄情寡义而感到后悔。如今落到孤家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