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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吗?”金铭良很认真地说着。
密禾虹轻轻拍了拍金铭良的后脑勺,看着他回道:“谎言必须是说出来的假话,但我们呢,可以选择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沉默并不是谎言,虽然这里也有些隐瞒的成分,但总比说假话好一些吧!当然,将来或许有机会,会将这些没有说出来的话都告诉别人,如果今天编了假话,下次就必须推翻这次说的,还要让别人相信,一切重新来过,不是很麻烦?要是想把今天没说出来的告诉别人,那也要看时机,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大家才能够理解你的用意,能明白吗?”金铭良点点头。
“奶奶总是会问我很多……我怕我会说漏嘴……你能帮我回答吗?”金铭良要求道。密禾虹回道:“好啊,交给我吧!”
“大哥,我也有个事,你也帮我去说吧……”缪卿坐在副驾驶座上,回过头嬉皮笑脸地说道。密禾虹无奈地回道:“什么事啊,说吧……”缪卿重新坐好了姿势,看着车前方,说道:“关于周冉的事,还有那次爆炸的背景……我觉得,是时候告诉晓翼了。她现在应该已经有这份承受能力了。”
密禾虹没有马上回答。金铭良看着二人,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说道:“是不是现在,我也有什么承受不了的事情,你们没告诉我呢?”
两人一惊,没想到金铭良竟然会马上联想到自己的事。但没等二人回答,他又接着说道:“我明白,合适的时候,才能说合适的话,对吗?所以,等我能够承受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密禾虹轻叹一口气,他勾住金铭良的脖子,像是对待一个兄弟一样,“我们不是拉过勾吗?既然保证过,我就一定会做到!相信我吗?”
“恩!”金铭良狠狠地点了点头,并咧开嘴笑了起来。
到了金盛云的住所,金铭良走在最前面带路。密禾虹走到缪卿身边,轻声问道:“金和的死法,估计是逃不掉会被问上的。就在这儿编个瞎话还是直接绕着走呢?”
“刚才你不是都和孩子说了吗,”缪卿回道,“那就绕着走吧!”
密禾虹点点头。
推开大门,见所有人都围绕着金盛云,目光都聚集在了他手上的一张纸上。
“铭良!”金韵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弟弟。金铭良没有做声,也没有动作,任凭姐姐这么抱着。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人够提心吊胆了。
“来得正好,”龙泽仕站起身,指了指电脑屏幕,“金和在自己的电脑里留了遗书,看一下吧!”
两人坐到电脑前,读起了金和留下的最后的心声。
“对不起。
趁我现在还清醒,所以我知道,我应该对所有人说句,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克制自己。
我做不到去相信人。
因为我害怕去相信人。
因为每次我去相信人都会受到伤害,所以让我面对可以相信人的时候,竟然也会去怀疑……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大家都不把自己心里真正想的东西都说出来呢?这样不就不会有矛盾和猜忌了吗?
可是再想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对不起大哥。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但是我却竟然对他一直抱有着仇恨之心。造成这种心情的并不是大哥自己,而是妈。但是我又不能去怪妈不好,因为,我的确有我不足的地方。
我对不起嫂子,也对不起桂芬。我知道他们的过去,但是我却什么都没做,反而把这些事当成了自己犯错的工具。我更对不起弟弟和弟媳妇,我竟然把这些事都嫁祸到他们的身上……如果还有机会,我真的想挨个给你们磕头。可是我知道,当你们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世上了。
我好多次都想过要死。但是总是被阻止。
我想死,并不仅仅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满是错误,更多的,是我想在这清醒的时候结束一切,这样,或许因为我而导致的悲剧才会少一些……
我也曾想过,如果我自杀再一次失败了,就找别人帮我吧!趁我还清醒的时候,趁我还能称为是我的时候,让我就这么离开,这样我才能保留一丝对这个世界的好感,也能保留一丝对自己的好感。
如果可以的话,请找到我的前妻,代替我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还有铭良,我最爱的儿子。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当你都知晓的时候,一定会恨我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我现在不觉得后悔。因为我总是满载着错误,也只能用错误去终结错误,这也是我无能的写照。
我不求你原谅我,但请你尽可能地忘记我。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给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对不起。
好好跟着妈妈生活,她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妈妈,你一定不要像爸爸一样地去怀疑妈妈,要相信她。
如果可以的话,请相信一切可以相信的吧!因为,爸爸就是因为不相信,才走到了今天。
我知道,一旦你走上了这个社会,走近最阴暗的角落之时,你就会怀疑,人是不是可以被相信,事是不是可以被相信,好人究竟能不能做呢?
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相信与善意而受到的伤害而放弃自己的原则!
爸爸就放弃了,所以又错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算是好。但我相信——我现在唯一相信的,就是还活着的人,他们一定有办法解决我的这个疑问。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铭良,你一定要好好请教,要不耻下问,千万不能像爸爸这样……”
站在密禾虹与缪卿身后的金铭良,念到此刻,眼泪不禁像泉水般涌了出来。金韵搂着他,任由他放声哭泣着。她明白,这孩子已经忍了很久了。释放出这些情绪对他来说,是缓解压力和心情的最佳方式。
“我要再对爸再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对这些事情牵连到的所有人说一声,对不起。
爸,你那么用心地带我治病,还总是这么照顾着铭良,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养育之恩。儿子不孝,我知道我如果说,忘记你有这个儿子吧!你肯定会再把我臭骂一顿。但是,我希望你骂出来,因为骂出来,或许能好受一些。这样,我也能舒坦一些。
金韵,还有孟柯,你们是好孩子。我希望你们能恨我,但请不要迁怒于我之外的人。我深知自己没有赎罪的能力,但只求你们能够好好引导铭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这样,我即使在地狱经受煎熬也无妨。
最后,请你们都好好地活着。你们可以恨我,可以唾弃我,甚至忘记我,但请不要像我一般地去因为恨而做出如此之事。如此一来,恨就不再是恨,而是罪了。
啊,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就说到这儿吧!
我死后的遗体,如果可以的话,火化后洒进海里吧!不需要给我任何供奉,因为我这种人消受不起。
能在此世活过一遭,也已不枉此生了。只愿生者宽心,善待与人,莫如我般踏入深渊饱受折磨。”
金盛云手里拿着已然打印出来的遗书,双手颤抖着,纸张也不断地发出哗哗的声响。密禾虹站起身,走到金盛云面前。
金盛云抬起头,想对其道谢。可是,没等老人开口,密禾虹先说道:
“是不是该把遗书交给金和的母亲呢?”
全场都寂静着。
金珠第一个出声,她说道:“妈还在住院,恐怕受不了这些吧……”
“不!”金盛云闭上眼睛,紧紧皱起了眉头,“让她看。这是她该看的!”
密禾虹点点头,走出了大门。
推研会一众人都跟了出去。金韵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金铭良也紧随其后。
“有些事情我想在这里说清楚。等会儿我会把这几件案子的整体全数还原一下,算是让受害者家属心里有个数。但是,这里面难免会有些被删除的内容。如果你们有感觉到异样,不需要提出异议。因为,真相并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我的意思,能明白吗?”待密禾虹说完,所有人都点头示意。
“为什么不都说出来呢?都已经经受了那么多打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金韵站在一旁说道。
没等其他人回答,金铭良就开口了。“姐姐,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当哪天适合说出那些现在不能说的事了,也就是我们能够承受的时候。不是吗?”他抬起头,看着姐姐。“正因为了解我们,才选择现在不说,也是在保护我们。我们约好了,等我能够承受的时候,禾虹哥哥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我们拉过勾了!”他伸出左手的小指,看着金韵,眼角虽还些许留着些泪渍,但脸上依然挂起了微笑。
金韵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她回想起了生日会后发生的那一切,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无助与迷惘。她轻轻抚摸着金铭良的额头,回答道:“恩……我明白了。等那时候,等我们都能承受的时候……”她再次回头看着推研会的一众人,“能够承受之时再承受,也为时不晚吧!”
袁晓翼走到姐弟俩跟前,说道:“走,咱们进去吧!”
“恩!”金韵点点头。
所有人再次踏进了那扇大门,向一众与那三起命案的被害者们叙述起了他们能够承受的“真相”。
“妈!”搁着玻璃墙,楚孟柯将手掌贴在母亲的手所放的位置。“妈……你过得还好吗?”
两人都含着泪,抽泣着。罗桂芬使劲点点头,“没事,我过得挺好!这里的人都很和善,放心吧!你呢?有好好吃饭吗?家里有好好整理吗?”
“恩……恩!”楚孟柯也一个劲地点着头。
“明天出庭,记得要准时到……虽然是看着妈妈受审判……”
“放心吧,妈!我不怨你……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你放心吧……”
母子二人已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语。
胡海歌靠在墙边,默默地守着。回想起前几日观察周冉的一举一动,让他总是会忍不住去怀疑。可是,缪卿的话又让他时不时地提醒自己,现在必须置身事外。或许,这也是为大局着想吧!他明白,自己这不是在逃避事情。对应任何事,都应该有策略,而不该鲁莽行事。
他回过头,看着罗桂芬母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之意。
阿尔拿着厚厚的档案夹,和吴荐握手告别着。
“这几天辛苦啦!”吴荐说道。
“不辛苦!能解决这些案子,就是最大的能量补充了!看看这些……我回去好交差了,心里隔了五年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岂不快活!”阿尔显得心情很好。
“只是,还剩下个麻烦的问题——如果需要我帮忙,请一定要记得联系我啊!”吴荐道。
想起抓住的那两个杀手,阿尔只能将这好情绪搁置在了一旁。“那是自然!这么棘手的问题,审讯的时候难免会牵涉到这边的案子。我或许也会两头跑个几回啊!”
吴荐点点头,回道:“是啊,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那群孩子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如果我让他们帮忙审讯……会不会有什么帮助呢?”
阿尔沉默了一会儿。他回答说:“这个问题……我想你还是直接去问他们的比较好。如果能够告诉你,我想他们也不会隐瞒吧!毕竟合作了那么多天,互相也挺了解的了。”
“恩……那我就先从姓龙的小子那儿下手吧!毕竟好几次司法解剖的时候我都遇见过他,打交道的次数算最多的了。”吴荐自言自语着。
阿尔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听得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