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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眯起眼,从被窝里伸出胳膊,用食指蘸了一点末星儿,放到舌头上品尝。漆黑的瞳孔骤缩。
“‘最后的叹息’……”
那个胶囊里,装着安乐死用的毒剂。
伊狄的卧室,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幸好毒药对这个身体无效。
少女觉得有点渴。真是的,都怪那家伙,没事流那么多眼泪干嘛?
即使再多的眼泪,也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
端起水杯刚喝了一口,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一口水还没咽下肚,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这笨蛋……”
少年左耳的紫水晶耳坠近在眼前,在昏暗的室内辗转流光。
少女微微偏过脸。
“酷拉皮卡……”
少年轻声呢喃着:“如果我晚到一步,窟卢塔族恐怕真的要灭绝了。”
“……哎?”
少年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少女的肩,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别再乱跑了,好吗?”
沉默。
少女缓缓开口:“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用治愈链消耗了不少念吧。”
闻言,少年有些奇怪地放开她。
“还可以……蜘蛛没有伤到你的要害。之所以晕倒,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不过,你怎么突然变客气了?”
“有吗?”少女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我一直是这样的啊。”
少年无语。
“那个……可以帮忙拉开窗帘吗?”少女柔声请求道,“不知是不是血流得太多的原因,全身都没有力气。我想……见见阳光。”
“啊……好。”
刹那间,白色的阳光充斥了整个房间。
少女捧着玻璃杯,微笑着望向窗边的金发少年。
“酷拉皮卡,你知道吗?”
“什么?”
“你真的好像天使哦。”
“……看上去你精神不错。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哎?去哪?”
“离开这里。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这里很危险。”
“不用担心的啊。”少女悠然自得地说,“他们杀不了你。如果你死了,他们的团长一辈子都别想用念了。”
“……”少年表情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人,低声道;“上次你说,如果他不用念,你也会一直保持‘绝’的状态。”
“是啊。托你的福。”
“如果你落到他们手里,会怎么样?”
“……”
“算你运气好,那个混蛋没有拿你做人质。”酷拉皮卡轻轻叹了口气,“下一次就难说了。”
没拿我做人质?这不像库洛洛的作风啊。
“离这里最近的机场距离45公里。我订的飞艇晚上到,下午从这里开车过去。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酷拉皮卡准备离开。
“那个……伊兹呢?他现在应该动弹不得……”
“在隔壁的房间,现在意识很清醒。不过我的治愈只能治疗物理损伤,无法清除他体内的毒素。”
“没关系。那种毒只是麻痹了他的肌肉,没有性命之虞。给他多喂点水,过几天就好了。”少女正色道,“他也被蜘蛛盯上了……带他一起走吧?”
少年羽睫轻颤。
“……他就是陪你找除念师的那位?”
“嗯。要对付蜘蛛的话,他会是很可靠的同伴。”
“……好吧。”
“对了,有件东西……”少年忽然想起什么,“蜘蛛逃走的时候落下的。我想它应该跟你有关。”
酷拉皮卡走出房间,很快便回来,手里拿着一本棕色封皮的书。
那不是库洛洛当时看的书吗?又怎么会跟我有关?
棕色绒布皮封面,边缘用粗线缝制。修长的手指掠过泛黄的内页,有几张已经快脱落了。
拿到手里,翻开扉页。看到内页左下角的签名时,少女的呼吸陡然一滞,瞪圆了黑潭般的眼睛。
她哗啦啦地翻着,低声问道:“这本日记……你不会偷看了吧?”
“……没有。”
“伊兹呢?”
“……这本书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少女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没看过。
“谢谢你……我确实需要休息了。”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再次翻开,从书页间掉出两张照片,恰好落在阳光在被子上洒下的苍白的格子里。
因为褪色,老旧的相片中,所有人和景都像蒙上了一层灰。
左边,灰蒙蒙的蓝天下,黑发白肤的少年温柔地笑着,新雪一样纯净的脸上,一双黑瞳宛如看不见底的潭水。
右边,白色的小木屋前,黑眼睛的女子带着淡淡的笑容端坐着,瀑布般的黑发披散在肩头。
她的身后,立着一个金色短发的年轻男人,湖水绿的双瞳里,满溢着幸福的光。
少女翻回第一页,一字一句地看。
看完它,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合上书,她翻身下床,走到窗边。
从衣袋里摸出火柴盒,擦燃一根,贴近干燥泛黄的书页。
一挥手,不能说的过去便随着窜起了火苗的日记,一起消逝在苍白的阳光里。
78
78、白世界,黑世界(二) 。。。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背景音乐:《A Crystalline Night Sky》
本章问题:为什么负责照顾伤员的是酷拉皮卡,不是主角?
选项1:主角懒;
选项2:酷拉的嫉妒心;
选项3:主角故意刁难酷拉。
正确答案下章公布v
再一次地,我被关在了自己的意识里。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此时西洛正用我的身体在外面为所欲为。可是,以这具被封念的身体,她能做什么呢?
西洛这个人格是怎么产生的,至今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想向一切关联人物复仇。除了幻影旅团,她还提到了窟卢塔族和我自己。为实现前两项,自杀一定得排在最后,暂且不提;她想消灭旅团?失去了念能力,只可能借助他人。至于借助谁,我大概能推测到……
不过,对于同样被列在复仇清单里的窟卢塔族,她准备怎么做?他们早就死了啊。
从她仇恨的目标来看,西洛八成拥有与我相同的记忆。这一点实在很奇怪。
以前在心理学书籍上读到过,不同的人格彼此之间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思想和记忆无法共通。换句话说,其中一个人格对其他人格的存在一无所知。然而,在我身上,这种隔离却是单方面的。西洛知道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而我却对她一无所知。我和她之间就好像有一层窥视镜,从我看向她,就像透过毛玻璃一样,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一团;从她看向我,则是普通玻璃一样完全透明,还不带反光。
沿着走廊绕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出口。
当然,向上的楼梯还大开着。但那条路,我不想去碰它。它的寓意是,得杀死十三只蜘蛛后,才能打开通往外界的窗,而我满打满算也才杀死五只,显然还未达成前提条件。不过,还有更主要的原因。或许是一种直觉,我感到就算真的杀死十三只,再从那扇窗户跳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等等。“跳下来”?
「还没有,不过快了。我能看到,你将会从最高的地方,掉下去……」
神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那正是我的声音。
“神”就是西洛……!
如果她真的在图谋着什么,这条向上的楼梯,铁定是一条死路——尽管它张开了怀抱,向我伸出滴血的橄榄枝。
我隐约有种不安。
虽然被关在这里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回,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些问题之后再慢慢想吧。首先,必须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
褐色卷发的青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原本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剩下眼球和眼睑,现在状况稍好了些,已经可以张口吃东西了。
“忍耐一下,有什么需求的话不用客气,尽管叫这家伙。不管是喝水,还是上厕所……”
酷拉皮卡的嘴角抽了一下。
少女装作没看到似的,笑着拉了拉少年的袖口:“不过话说在前头,可别因为他长得漂亮就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能安全活到下船。”
酷拉皮卡的嘴角又抽了一下。
“是~我知道了,一定谨遵嘱咐~”伊兹冲金发少年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说,“请多指教了~”
伴随着螺旋桨的轰鸣,飞艇圆胖的白色身躯缓慢地离开地面,仿佛一头老年巨象,费力地抬起脚掌,激起满地尘土。
走出房间,红发少女伫立在窗边,张开十指压在窗玻璃上。
“看上去他的精神不错。真不愧是变化系的。”
酷拉皮卡皱眉道:“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少女偏过头微微一笑,眼底满是疲惫,“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
少年低下头,双拳紧握在身侧,锁链清脆地碰撞出声。
“……对不起。”
少女抬起眼,一双黑瞳宛如深潭;片片枫叶飘落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她转过身,把头靠在少年肩上。
少年怔愣了一下。
少女凝望着窗外的景色。黑水晶般的双眸里,一一映出下方渐渐远去的房屋,道路,森林……
飞艇渐渐向上爬升。过了不到一分钟,飞行船到达稳定高度,景物的大小终于固定下来。与另一个世界的飞机不同;猎人世界的飞艇安全飞行高度是500~600米。因此,飞行船机体两侧都配备了大玻璃窗,让乘客可以“近距离”欣赏地上的风景。
“……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把你也卷进来的。复仇这种事,本应该由我来承担,你只要快乐地生活下去就好……现在看来,似乎恰恰相反……”
“是我自愿去找你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幻影旅团也是我的仇人。”
“一直以来,我都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你……可是,在你那么痛苦的时候,我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酷拉皮卡自嘲地笑笑,“连给予唯一的族人幸福都做不到,我很没用吧。”
少女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可有点不像你了。不过,我会变成现在这样,确实得你负责……”
说到这里,少女从颈后撩起长发。酷拉皮卡的瞳孔骤然紧缩,湖水蓝的澄澈眼眸里,赫然映出一张狰狞的黑色蛛网来。
“我有跟你说过的吧?死人的念无法清除。库洛洛偷来的念,实际上是使用别人的念。他所加在我身上的念,其实是别人的念。而那个念的原主人已经死了……你明白吧?”
少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我明白。这也是我带你走的原因。”
“哎?”
“用不了念,你也别想到处乱跑了。”酷拉皮卡忽然心情很好地轻笑出声,“就算是用绑的,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视线了。”
*
面前,是一堆乱石和废木板堵塞的楼梯间。
记忆里,真正的出口只有一个——在一楼正中央。从这里走下去,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之前曾经试过向下的楼梯,却无论如何也走不下去。那是记忆尚未恢复的时候。照理说,恢复了记忆,这条路应该能走通才对。没封死的时候走不通,反过来说,现在被封死,不正说明这才是正确的道路吗?
将两手放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石头上,我开始试着清理阻塞。
意识世界里不能用念,力量也比实际缩水了数十倍。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上辈子,准确说来,是“手无缚鸡之力”。好在石块并不巨大,最重的约有20kg。虽然累,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清空也只是时间问题。
“……”
我果然还是太乐观了。
才搬开两块石头,抽走三片木板,我就已经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