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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走廊上何蓉就开始咋咋呼呼了:“季紫你确定你真的要考C市政法吗,你是想做自我牺牲为莘莘学子垫底的炮灰咩?”
“别小看人好伐?你等着瞧吧,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季紫握拳奋斗状。
“好了咱就别丢人现眼了成吗?楼下有位大婶找你;长得雍容华贵气势凌人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何蓉往楼下指了指;季紫有些诧异,顺着看下去,却被高大的香樟树遮住了;并没看到人影。
“是谁啊?怎么找着我的?”季紫掏出手机;刚刚进图书馆设置成静音状态了,所以没听到动静。可是一看,就只有辅导员的三通未接电话。
“找到宿舍来了,还是辅导员亲自领过来的,估计来头不小。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一看就让人想打劫,还有手腕上外露的镯子,反正就是倍儿华贵,跟皇贵妃似的。”何蓉形象生动的解说着。
季紫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深,直到踏下最后一阶楼梯看到那个背影,到达顶点。
跟她一共就见过两次面,每一次不是不欢而散,都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季紫心里云山雾罩的,她这都跟方义一个多月都没见面了,她还来找茬是为哪般?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妇人转过头,叫季紫狠狠吃了一惊。前些时间在某个宴会上见到的时候是光彩照人的气势逼人,而现在,竟然有股很浓墨重彩的颓势,哪还有多少何蓉嘴里说的那么凌人?
联想一下最近方家的各种负面新闻和各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心里半分同情都没有,偷税漏税,劣质药品,乱伦,这些污秽的词汇哪一个都能恶心到她,方家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实在是罪有应得。而那些因为城门失火而被殃及的池鱼,也只能怪自己出身不好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点同情方义了。如果说方家是臭气冲天的鲍鱼之肆,那方义就是里面不可多得的一株兰草了,现在想要完全置身事外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进入S事建筑研究所,跟他当初雄厚的身家也不是毫无关联。只怕他即便是有真本事,现在在单位也是举步维艰的了。
“您好。”季紫顿了顿,再不喜欢再反感眼前这位一贯看不起她的妇人,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季小 姐。”对方微微笑着,态度竟然有些出乎意料的和蔼。
学校旁边没有适合她风格品味的咖啡馆,季紫也没打算迁就她,径自带她去了一家奶茶店里。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奶茶店,里侧的玻璃墙上贴满了好几届学生的许愿条,季紫点了两杯奶茶就撇下她去翻了。
好半天才回来,递给她一张淡黄色的苹果状便签纸:“这是三年前我跟您宝贝儿子在一起时候写下的海誓山盟,我现在当着您的面撕掉,以表决心,我跟方义,早就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了,以后也绝不可能再有牵扯。您这回来找我,纯粹是多此一举。”
妇人轻笑出声,开口的语气有些清淡,竟让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季小 姐,咱们真是有缘分。”
“?”季紫猛吸了一口抹茶吉豆,疑惑不已,这种孽缘也叫缘分?
“让我的两个儿子都爱上你,看来,我以往真是小看你了。”她赏脸的吸了一口奶茶,眉头皱了半天。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承认,你的确小看我了。”季紫打肿脸充胖子,惯于在外人面前半点不示弱。
“弈城也是我的儿子。”妇人的声音沉沉的,却犹如魔音灌耳,震得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
企划部组长季禾连续两年被授予年度最卖命员工奖,在台里风评一直不错。然而这几天却无故缺勤,作为深知内幕的经理向凌云,很是忧愁。
午休时间敲开了台长办公室的大门,以往习季然是从来不会在电视台坐班的,但最近却一直待在这儿,还时不时有意无意的从她们企划部办公室经过,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黯淡。
八成是两人闹了不小的别扭了,向凌云有些担忧,季禾不是那种不明大义的人,这个台长看起来也不像是玩玩而已,既然两人都是真心相待,又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呢?
“进来。”里面人的声音清越而温和,跟平时嬉皮笑脸判若两人。
“台长,我找您有点事?”
“哦,是这期的策划案吗,你们自己调整一下,不用特地到这儿来报备的。”以为是公事,习季然只抬头看了向经理一眼,就继续伏笔案头。
“台长,我是来跟您说说季禾的。”
这句话终于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习季然放下手里的钢笔,闲闲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哦,她大概要休几天假,她的工作你先让人接手了吧。”
“我知道她在哪儿。”向经理终于说到重点。
习季然这才猛抬头,眼里闪过炽热亮光:“在哪儿?!她在哪儿?”
向凌云想着现在肯定还在自家院子里坐着犯愁的季禾,一狠心把钥匙掏出来了:“这是我家钥匙,你去看看吧。她心里也在闹别扭,两人别拧着来,你们年轻人啊,总是把感情想的太复杂,非得折腾得死去活来跟电视剧里一样纠结就不算完。其实啊,感情是这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儿了,那就是让她看到你的真心,如果你是的话……诶诶,台长你听我说完啊……”向凌云看着急躁着跑出去的年轻人,叹了口气,我还没说我家住哪儿呢……
习季然在路上像个无头苍蝇乱转的时候也想起这个问题,暴躁的打了电话回台里问,又立马掉头,蹭掉了一辆车的车漆连头也没回,就扔了张名片就疾驰而去。
向凌云住的并不是什么高楼大厦,是一个独门独座的小屋子,在这地皮赛黄金的时期竟然还自带了一个有些年代感的小院子。
院门是从里面上锁的,他来的时候恰好是虚掩着的,小扣柴扉都省了,轻轻的推门进去了。
院子里种着好几株桂花,香气如糖,熏得人微微沉醉。
就是这片袭人的香气里,季禾靠坐在其中一棵的树下,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只是托着下巴专业的走神着。
平时上班她总是把头发全部都挽起来了,显得干练而清爽,现在全部都披在肩上,像是黑珍珠组成的瀑布,光泽柔亮,让她整个人显得年轻而柔软。习季然突然想起来,平时拼了命的冲在最前面的季禾,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是该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的年纪。
季禾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的出现,只是收了书本,站起来转身走进屋里。
习季然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因为他竟然想念她骂他的那种感觉了,比这种无视,要让他好受一百倍。
季禾从头到尾,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去厨房洗了个苹果,蜷在沙发上看最近红透半边天的好声音节目,嘴里喀吧喀吧的啃着苹果,显得十分带劲儿。
习季然涎着脸靠近,赔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主要是怕你胡思乱想。”
季禾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视他于无物。
“那天我去给你买馄饨,不知道怎么就在小吃街遇上她了,刚打个招呼枪子就朝我过来了,其实以我的身手完全可以闪得开的,可是她在前面用身子替我挡了。我承认,我有些震撼,现在也有些愧疚,可是我完全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
“是吗?前两天还海誓山盟的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许了,这会儿转身就不认账了?你这是嫌我碍事吗,得,那我走远点,给你俩腾地儿成不?”季禾觉得这苹果都是苦的了,扔垃圾篓里起身又准备离开。
习季然扯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脸色的神色有些发冷,有些失望:“你这是在干什么?咱俩那点事你难道不知道吗?就因为这事儿你就轻而易举的想放手,当初还答应得那么干脆干什么?!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我愿意心甘情愿的掏出百分百真心的为她海誓山盟,可是她,偏偏听也不听,抬起脚就把它们踩碎了。”
季禾没做声,也没挣扎,微微低着头,发丝柔顺的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
“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跟她一块儿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时候她正怀孕,在留学生圈子里被传得人尽皆知,遭万人鄙视。那孩子父不详,我不过是个幌子,在她安排好手术之前的一个幌子而已。我的解释就这么多,信不信就由你了。季禾,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年,我习季然几时混淆过感情?”
沉声说完这段话,他终于松开她的手,缓缓的迈着步子,再次走进弥漫着浓腻甜香气味的院子里。
腰身,在踏入的那一刻被一双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双臂抱住。
“习季然,我错了,你是我的,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还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堂叔的神秘身世终于揭晓~~好狗血有木有
☆、二货的爱
两人的相处从来都是她处在被动状态;现在突然这样有所表示,习季然竟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脊背僵直了半晌,才开口:“为什么我是你的?”
季禾想了一会儿,才骄傲的开口:“上回你还说你连第一次都给我了,我得为你负责任啊;我季禾哪是半路撂挑子的人啊。”
习季然把缠绕在自己腰上的人掰到跟前,好笑又好气的望着她:“是啊;你不是,你就是只脖子利索的小乌龟,遇到点事就往龟壳里面缩;这么多天躲我躲得远远的。”
季禾被戳中心事;脸色有些黯然:“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男人许诺别的女人下辈子下下辈子心里还能不计较的啊?没准我还没到医院的时候,你连这辈子都许了!”
“啧啧,咱们电视台数一数二的才女,堂堂Q大新闻学法学双学位的高材生竟然不相信科学还相信有下辈子的存在?!”习季然惊叹。
季禾郝然,为自己辩解:“这不是相不相信存不存在的问题,这是你的心的问题,下辈子的确是个不存在的事,可是即便是虚拟的,那也是属于你的,既然你是我的,那你的下辈子就是你的附属物,就也是属于我的!你这样轻易许诺出去了,就是精神上的出轨和背叛!”
“……”逻辑果然强大,习季然勤学好问,“受教了,那你说,这一颗枪子的恩情,我该何以为报?”
季禾这几天并非什么事都没干,关于这次的枪击事件,她也做过诸多调查,几乎动用了做记者时期建立的大部分人脉关系,还请了私家侦探,得出的模糊而初步的结论有些惊人。
“如果我说这是她活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季禾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果然,习季然表现得满脸惊诧和不可思议,拉着她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你慢慢说,你调查到什么了?”
他这些天就为了满大世界找季禾而头疼,把这桩调查的事儿扔给了方二,到了今天,那边都没给个准信,所以虽然他心里有点谱儿了,却还无法妄断幕后真凶。
“习家季家虽然和方家早已势成水火了,可是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再说,即使是刺杀成功,没了你堂叔和方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