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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彷佛要自嘴巴跳出来,连尹泪捂着嘴小小声地说:“我…… 我……要……回……回……纽西兰。”因为过度紧张所致,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结结巴巴,令听的人十分吃力。
火疆拧着眉头,“你说什么?”哪有人捂着嘴巴说话的?他只听到“我……南 ”,实在是完全无法推测出她到底是说了些什鸽。
她的神经又再度绷紧,之前所凝聚的勇气已经一滴不剩。
火疆扬了扬眉毛。他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见泪儿好象浑身发抖?是 天气太冷的缘故?或者……她已经有必死的决心了,“我……我要回纽西兰去。”
回纽西兰……火疆俊美的脸庞罩上一股狂怒,炽热的程度简直可以将人完全吞 噬,“别想,永远别想。”他的口气像极恶劣的天气。
连尹泪被他身上的狂怒吓着了,血色自她的脸上缓缓褪去,“我……我要回去 。”
他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了,是不是?他真的恨她到这种地步一——要将她留在 身边折磨一辈子?
“不准!”火疆咬牙切齿,而后灭绝她所有希望的低吼进出“除非我死。”他 无法忍受她有自他身边逃离的念头,连一丝丝也不容许她有。粗鲁地拉起连尹泪, 毫不温柔地拽起她下楼去。
她完全没有抗拒,而泪扑统统地滑落。
“不要,爸、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连尹泪嘶喊着自恶梦中醒过来。不 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一定布满斑驳交错的泪痕了。
怎么又作这个梦了?她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再梦见被父母拋弃的事了,为什么今 天晚上又梦到了,那时有夕会在她哭着醒来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温柔的安慰她, 直到她再度入睡,而现在夕在德国。
她还记得刚到火家的第一个晚上就作了恶梦,醒来后面对的是一间空荡荡的大 房间和可怕的安静,所以,她便放声大哭,夕就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进来,带着令人 安心的笑容,无言地安慰她,还陪她睡了一个晚上,隔天早上才离开。她今世都不 会忘记。
同样是孤单的一个人,同样是哭着醒来,同样是面对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而温 柔的夕却在距离遥远的另一个地方——德国。
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连尹泪又重新躺好,从现在开始她得要学着独立了,因 为夕不会永远都陪在她的身边,是该长大了……不知过了多久,连尹泪又蒙蒙腕陇 地睡着了,而且恶梦再度袭击,她在睡梦中低声啜泣,痛苦地挣扎着,却依旧逃不 开梦魇的侵袭。
“呀,唔……”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赤裸着上半身的火疆挟带着罕见的温柔靠近床边,轻轻地 叫醒连尹泪。
“泪儿,泪儿。”她脸上纵横的泪痕令他心疼。
茫然地睁开眼睛,映人眼帘的即是一张最能令她心安的容颜,意识不太清楚的 连尹泪露出无畏的粲笑,“夕,你来了真好。”
“你又作恶梦了?”火疆没有订正她的称呼,就让她误以为他是夕好了,如果 这样她会比较快乐的话,那么他可以忍受。
“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她的意识更加模糊了,“你陪我睡,好不好?”
“好。”
连尹泪下意识地往床的内侧缩去,空出一个位置来,动作犹如作了数百次一样 自然。
火疆仅仅停顿了三秒钟,便毅然决然地爬上床躺在连尹泪身边。
夕不是在德……连尹泪的脑袋完全停止运作,沉人安详的梦乡。
火疆伸手将熟睡的连尹泪纳入怀中,望着她眼睛下方谈谈的黑影,他的心底深 处再度涌出更多的不舍。她这些天都没有睡好吧?她好象又憔悴了一些。
而他铁定撇不关系。那一天,他的暴怒和恶劣粗鲁的举动一定吓坏她了吧?他 也想控制住自己,但是,一想到她说出要离开的话,他的理智就被怒火焚烧殆尽。
她一定不知道,在怒火大炽的同时,他其实是更害怕她的离开。他一直自溺是 泪儿的保护者,可是,他却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反倒成了伤害她的人。
火疆的眸光似水般温柔地一一梭巡过连尹泪细致的五宫,而后凑上前去轻吻了 一下她的额头,那一吻盈满他从不曾言明的爱。
得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将她拥人怀中,恣意地对她诉情人间的三字箴言?是啊!
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地对她说我爱你呢?他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有火疆的陪伴,连尹泪的睡眠终于安稳多了,不再恶梦连连,而且她睡得相当 沉。
火疆一直无法人睡。直到天际将白的时候,他立即轻轻将手自连尹泪的颈子下 抽出来,离开她的床返回他自己的卧室。
***
“呵——”连尹泪醒来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好熟阿!都没再作恶梦……就好 像夕陪在她的身边一样,夕……怎么可能呢?夕远在德国啊!
连尹泪陷入沉思之中,可是,她又怎么会有夕就在身边的感觉呢?那感觉是如 此的真实,她彷佛还记得昨夜掌心触碰到的温热和耳际令她安心的规律心跳声,是 她太过思念夕了吧!
敲门声后,小芬推开门走进来。
“小姐,起床了。”才刚休完长假的小芬重回工作岗位显得糟神奕奕。
“小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尹泪还坐在床上盯着小芬问。
“昨天晚上,那时候你已经睡了,所以,我就没来吵你了。”小芬拉开窗帘。
她迟疑了半晌,“那……夕有来吗?”
“四少?”小芬不解地微微提高音量,“他不是在德国吗?怎么可能会来纽约 ?”
“是吗?”那么……果真是她在作梦了,浓浓的失望袭上连尹泪的心头。
阳光自晶亮的窗户透射进来,洒了一地的灿烂,却拂不去她心中的阴霾。
小芬瞧见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落寞,心也有些不忍,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 女佣,又能如何呢?“小姐,你又在想四少了。”
她知道小姐留在纽约并不快乐,不过,这是三少爷的意思,谁敢违背?答案是 没有。
连尹泪扯出谈谈的笑容,“昨天晚上我梦见夕来陪我了。”只可惜那只是一场 梦。
小芬轻叹了一口气,她着实同情小姐的处境,“可以和四少连络啊!”
连尹泪有一些心动了。
“好不好?我帮你找那个具有特殊功能的通讯手表。”小芬一头栽进大的杂物 箱内翻找。
要是被人知道她把那种价值昂贵的精密科技新产品随便塞在杂物箱内,只怕有 很多人会忍不住吐血吧!
夕是说过如果三哥对她不好的话,他就来带她走。可是这一定,三哥大概永远 都不会原谅她了。而且,夕也希望她和三哥的关系能够有所改善,这也是自己心底 的愿望。
“小芬,别找了。”
小芬没有听清楚,“小姐,你说什么?啊——我找到了。”她正自箱子里拿出 一只表来。
“放回去吧!”
“啊——”小芬错愕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为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耶!
她要学着自己处理事情,“我不能再给夕添麻烦了。”她要留下来。
“可是……”小芬的手中仍拿着那一只表,脸上表情是不解、无奈、无力。
虽然小姐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不过,偶尔冒出来的固执也挺教人束手无策。
自己可是从十岁就来服侍小姐了,当然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我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她会努力当一个好妹妹的,努力改善她和三哥之间 的关系。“把手表放回箱子里去吧!暂时不要叫夕来。”
“小姐,真的不和四少连络吗?”小芬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昨天她才闻。回来就听见其它佣人在讨论三少爷和小姐之间的风起云涌,也知 道这些天来小姐过得一点也不快乐。但是,她弄不懂小姐的想法,为什么不和四少 连络呢?为什么不远离这里?
连尹泪摇摇头,下了床走向浴室去梳洗。“现在点了?”
“九点。”小芬仍旧拿着那只表。
“什么?!“连尹泪大惊失色,几乎是同时间她的身形又弹了出来,“三哥一 定等得不耐烦了,你怎么没有早一点叫醒我呢?”她简直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团团转 。
小芬拉住她慌乱的身形,“是三少爷叫我不要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的。”
“嘎?”她不敢置信。
小芬用力地点头增加话中的可信度,不过,事实上她自己也很纳闷,三少爷什 么时候变得这么和善,这么关心小姐啦?“而且,三少爷早就去公司了。”
“是吗?”连尹泪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却又有些微的失落感,她又再次走 进浴室去。
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小姐,我来接。”小芬一马当先地拿起话筒,“喂 !
火公馆。”
另一端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中音,“请问连尹泪小在吗?”
“请问您是哪一位?有什么事吗?”这个声音没听过耶!八成是那些小姐的追 求者之一。
“我是菲立普·佛瑞克,想邀请泪儿小姐共进午餐。”
果然没错。小芬颇为得意地皱了皱鼻子,“好的,请稍等。”
连尹泪探头问:“是谁啊啊?”
“菲立普·佛瑞克先生想邀你共进午餐。”她握着话筒一字不漏地转达 。
菲立普·佛瑞克?共进午餐?连尹泪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替我婉拒 他的邀约,对了,也谢谢他送的花。”她并不想再和舞会上出现过的人有任何牵扯 。
“好吧!”小芬依言而作。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大有来头的追求者打电话来邀约,而连尹泪都一视同仁地拒 绝了。
终于,电话不再响了,小芬这才有机会向连尹泪间个明白,“小姐,你为什么 不给他们机会呢?”其中有些人是很不错的,和小姐也很相配。
连尹泪梳着头发,“他们是为了‘四季盟约组织’才来追求我的。”
“并非每一个都是啊!”小芬追整理床铺边替那些追求者情。
“大概吧!我并不想借着‘四季盟约组织’的名号找一个金龟婿。”
“可是,你是火家的小姐啊!”这一点没有人敢质疑,纵使小姐和火家没有任 何血缘关系。“而且,先生和夫人那么疼爱你。”
可她却当不了一个令三哥喜欢的好妹妹。“三哥却不喜欢我。”连尹泪的声音 抹上痛楚。
“这……”小芬无言以对。
对于这个情形她一直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会讨厌心 地善良、美丽温柔的泪儿小姐才是,可是三少爷他——嗯!她确定了一件事,三少 爷一定有毛病。
蓦地,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发出“叮叮”的声音。
小芬赶紧将手表交到连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