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黄棠,太相信一瞬间的心动,却始终没有学会怎么把这种心动悄悄遗失。
黄棠忽然坐起身来,走出去从服务台拿来一瓶打开了的白酒,啪得放在茶几上:“每个人都有份,这瓶我请。”她笑了一笑:“我跟了你们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就要找到男朋友了,起码也要卖个面子吧?”
透明的酒液被倒进透明的玻璃杯里,折射着淡淡的光泽。
秦靖阳第一个不给面子:“什么叫‘就要找到男朋友’?”
黄棠耸了耸肩:“有个男人追了我很久了,现在我终于决定接受了。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一点小事还要推三阻四、磨磨唧唧的。”
秦靖阳深刻地看了她一眼:“我这么纯爷们,你居然会觉得我不像男人?”
叶念转头看林修,用眼神告诉他:林修,你这回真的惨了……虽然女人不会造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破坏性,但是小麻烦肯定免不了。
果然,轮到林修的时候,黄棠还多拿了一只杯子过来:“你要喝两杯,毕竟我单恋这么久一直无果嘛。”她再看叶念,问:“你能不能喝酒的?”
叶念还没说话,她已经飞快地做了决定,又拿过来旁边叶念喝过的杯子:“那只好再加一杯了。”
林修微微笑了笑:“好啊。”
叶念粗粗估计了一下,虽然都只倒了半只杯子,但是加起也快有半斤白酒了,更何况混着不同品种的酒喝更是忌讳,她是不是可以叫救护车了……
林修拿起第一只杯子,很干脆地喝完,再是第二杯,中间几乎都没什么间隙。最后一杯,他拿在手里顿了一下,把杯沿转了小半圈,缓缓凑近唇边。
叶念只恨自己的反应太快且领悟力太好,居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嘴唇碰到的地方是自己碰过的。
黄棠笑得很得意,朝秦靖阳点点头:“看到没有?这才是男人,你这纯爷们就是自称的。”
老大担忧地看着他们:“老四,你行不行啊?不要硬撑啊。”
林修笑了一笑,用指关节抵了下额头:“还好。”
叶念却觉得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心烫起来,虽然光是看脸色还很正常的,小声问:“你真的不要紧?现在去洗手间吐出来还来得及。”
林修微微摇头:“真的没事。”
……听说话的语气,是和平常没两样。
只不过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凝视的感觉,实在让叶念心里发毛,虽然很想说几句“你要是喝醉了我绝对拖不动你”之类的话来缓解下情绪,但是那太傻了她说不出口。
叶念将信将疑:“嗯,没事就好。”
如果忽略掉对方手心的热烫程度和跟平时截然不同的眼神的话,一切都还很正常……
从KTV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天气预报本来就说今天有雨。
叶念听着林修和朋友说话,觉得他思路清晰,神智清醒,脚步也没有不稳,才算确定他应该是真的没有喝醉。虽然这家KTV就在市中心,离公寓只隔了一条街,步行不过二十分钟,但之后的搬运工作怕会十分辛苦。
乘电梯上了十二楼,叶念主动取出钥匙开门,趁着开门的间隙看了他一眼,只见林修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眉目本来生得雅致,这样专注的眼神,幽深得教人不敢对视。叶念确实觉得心跳加快,不过是被吓得,忍不住再次确认:“林修,你真的没有觉得不舒服?”
林修失笑:“你问了第三次了。”
叶念换好拖鞋,直接往厨房走:“我去泡杯茶给你。”
林修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柔软的沙发里去,然后再自然不过地抱住,靠在她颈边:“这样坐一会儿就好。”
叶念动了一下,但是对方抱得太紧,只好细微地调整了下姿势:“林修,你很重,别压过来。”
林修靠在她颈边,模糊地轻笑:“那你来压我好了。”
……呃,林修你真的是喝多了吧?一时间,叶念居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种情况,就算没醉,至少也在边缘地带徘徊了。
忽然耳边温热,林修居然顺着耳根到脖颈缓缓吻落,然后直接吻住她的唇,手指滑进衣领,落在锁骨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始解开衣扣。
叶念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她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任何不得要领地乱动只会增加对方在感官上的刺激。
这样的紧张只持续了一会儿,林修忽然抬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这个动作往往代表着危机解除。果然,解开的衣扣又被重新扣了回去,嘴唇被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
林修微微一笑:“唔,我觉得现在还是太快了……你说呢?”
叶念忙附和道:“是太快了。”
林修仔细地看了她一眼,笑:“就是这一次,暂时先放过你。“
叶念也是明白的,纵然感情不是仅仅靠性就能维持的,但柏拉图式的爱情无疑也是不现实的。如果说,能够走到结婚这一步,无论如何是逃不掉这种事的。
“这个月的话,也算了……”
叶念的紧张感尽消,还能游刃有余地开玩笑:“那下个月……?”
林修微微笑着看她:“我就是能保证下个月的事,你会相信么?”细长的手指从腰上滑到薄薄衣料覆盖着的肌肤上,然后感觉到叶念僵了一下,脸上游刃有余的玩笑神情也一并僵住。她干巴巴地说:“你也不怕我突然压倒你。”
林修还是看着她笑:“不管怎样我都不吃亏——嗯?你腰上的是纹身?”
黑色的、破茧振翅的蝴蝶,就像记忆里那个晦涩夏天里看到的一样。
叶念扭过头看了一眼:“是啊,不过只有一半,剩下的我怕痛就逃了。”
林修细微地挑眉:“怕痛的话,你以前怎么还在手腕上也纹了这个图案?”就是后来用激光去除,也免不了皮肉之苦。
叶念微微疑惑,随即明白过来:“你说手腕上的那个?那只是贴纸啊,很快就洗掉了嘛,还是陆晴硬要我贴上去的,她说这样很好看,我一点都不觉得……”她稍微顿了一下,终于发觉其中的关键问题:“林修,你记得这样清楚,该不会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很惦记我吧?”
林修没立刻否认,反而闭上眼回想了片刻:“现在想一想,那段时候的情绪都很失控,不过因为太生气了,没有仔细去想。”
“生气?生什么气?”
林修没有睁开眼,语声微微模糊:“不知道,你自己想……”
这是无法说出口的心情。
孢子也需要光合作用
叶念还记得,当年学校发的应届生工作指导守则上,有特别标注出来:尽可能避免办公室恋情,即使无法避免,也不要在公司里有任何接触。
虽然和林修的办公室在两个不同的楼层上,但是上下班和中午休息时间基本一致。早上去公司时虽然和林修一起,但她还是坚持在离公司还差十分钟路程的地方下车,然后走路过去,下班也是如此。
而一大早开始,杜晓杜就心情阴郁,恼火地抱怨手上持有的基金损失不小,其他同事也纷纷诉苦现在的经济形势实在太差。
叶念有点心虚地把正在看的期货板块最小化,可是已经被杜晓杜瞥见,杜晓杜问她:“你也做基金和股票啊?”
叶念含糊其辞:“没有,我只是偶尔做点期权期货。股票我不太会,基本没怎么做过。”
杜晓杜叹了口气:“金融衍生品是好东西,杠杆效应,可是现在行情太差,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是亏的。”
叶念随口附和。临近中午休息还剩下十分钟的时候,电脑屏幕上忽然跳出一个文本,只见上面显示出一行字:“中午一起吃饭?”这种颇有创意的交流形式,也只有林修会用。杜晓杜拿着外卖单问:“叶念,你要叫什么饭?”
叶念想了一下:“生菜牛柳。”
杜晓杜惨兮兮地说:“真好,不用担心体重问题,我大概只能吃茄子和土豆……嗯,土豆会不会热量太高?”
叶念在文本上输入文字:“不要,我中午叫外卖吃。”
“……宁可吃外卖也不愿和我一起吃饭?”
“公司附近就这么几家餐馆,你觉得我们一起吃饭然后被人看见的机率有多大?请把活动转到地下,你没见公司里的盆景植物被暴晒后都萎缩了吗?”
隔了片刻,叶念等到对方的回复:“暴晒?现在连最基础的光照都没有吧?就算是孢子也需要光合作用。”
叶念忍不住笑开,看得杜晓杜在一边直哆嗦:“拜托你别笑了,这样很吓人的……”她把椅子拖过来,看见那个文本,小声说:“啧啧,不愧是未来的技术总监,连聊个天都这么有创意。”
“嗯?什么时候要转正了?”其实林修目前的工作范围,已经是技术总监要做的了,只不过两位老董事一直挂名技术总监和财务总监的职位。
杜晓杜打了个哈欠:“我也是听人事部说的,今年经济前景不好,马上要有裁员和大换血,像这种不做事白拿工资的,肯定会被处理掉。”
文本上突然慢慢跳出几个字来:“要不要顺便帮你叫外卖?”
杜晓杜顿时大惊:“外卖?他居然吃这个!”
叶念看着她:“……那应该吃什么?”
杜晓杜托着腮组织一下语言:“至少也该坐在精致一点的餐厅,先上几道开胃餐点,然后是正餐,餐后还有甜点,餐具都很精致齐全,绝对不是一次性的那种……”
叶念一边回复一边说:“没有,他不挑食,连味道也不挑,基本有什么吃什么。”
“啊……真幻灭,莫非是小时候受过不准吃东西的体罚?”杜晓杜说完一句话,突然睁大眼,勉强克制住音量,“叶念,你你你——你们同居了?”
叶念转过椅子,和对方面对面,微笑:“是啊。”
杜晓杜愕然了几秒钟,然后笑开:“嗯嗯,现在是快速时代。哪,别怪我没意气不提醒你啊,某些可能导致小生命产生的行为千万要小心,至少要准备好药片。”
叶念皱了皱眉:“说真的,要我去药店买这东西,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买啊买啊的多买几次就会习惯了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坐在椅子上,慢慢滑回自己的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码叫外卖。
多买几次……
叶念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继续和林修聊天:“你好像不挑食,也无所谓味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妈烧菜很难吃。”
叶念支着腮想,不知道林修母亲烧菜能难吃到什么地步,居然会让林修对能吃下去的东西都不挑剔。
“尽管如此,还是很喜欢烧。”
那真是个悲剧。
“……却越烧越难吃。”
悲剧的平方。
叶念好奇了:“你经历过的最悲惨的一件事是什么?”
“这是我一辈子碰见过的最悲惨的事情了……”裹着白大衣的年轻躯体趴在解剖室外的长椅上,声音几近干呕,“秦师兄,先帮忙代替我一下,我爬去吐……”
空气里还浮动着福尔马林药水和某种甜腥混合物的味道,秦靖阳动作利落地在白大褂外套上橡皮衣,戴上薄薄的胶质手套和口罩,一脚踩下风门开关,然后走过去揭开盖在解剖台上的塑料布,确认之前的已经完成的进度后,开始测量解剖:“心脏瓣膜弹性正常,闭关正常,冠状动脉无明显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