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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陪着村民在到处走动观察情况。
李村长也是个识得分寸的主儿,这女校长可是蒙艺的侄女儿来的,再怎么招呼都不为过,而且若不是人家想来搞活动,估计这辈子,他也没有结识这样的贵人的机会。
不成想他在这边招呼贵人,一转眼村里又走过个贵人来,张衡自认曾经是陈太忠的领导,倒是没表现得太过恭敬,李凡丁则不同了「隔着老远就迎了上去,嘴里还嚷嚷着“老村长回来了?你咋不提前打个招呼呢?“随便过来看看”陈太忠冲他点点头,转头看向张衡“呵呵,老乡长也在,看来蒙校长这次,是有点兴师动众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来了”张书记微微一笑,伸手同他相握,想当年还是我的兵,现在也就三年的工夫,我就…只能仰望了,老乡长我臊得慌。
“老乡长你是厚积薄,不进步则已,十进步肯定惊人”陈太忠笑眯眯地跟他胡说两句,心里有点腻歪这种官场套话,就走上山看学生们栽树。
这山基本上都是石头山,也没啥土,可是既然乡里给钱了,村里动人工来,连凿带挖搞几个坑,问题也不是很大,尤其捡那地势相对平坦的地方凿坑,也利于树木存活。
学生们四五个一组,抬着树苗往上走,树苗倒是不大,但是下面包着沉甸甸的泥土,将树苗抬到挖好的坑处,一旁有人指点,这树苗该怎么放,放好之后,又该如何踩实泥土,一帮学生们大多都是城里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踩实土之后,就要浇水了,由于这树坑挖得比较集中,小三百号学生和老师熙熙攘攘的,从山脚打上来的水泼洒得到处都是,搞得地上泥呼呼的粘腻异常。
有那不少学生爱干净或者懒,劳动了不一会儿就站在一边聊天,还有学生拿了带来的零食吃,陈太忠也不管,只是笑眯眯地在山上转悠一一学生就是单纯啊。
大约十一点半左右,大家才说要收工了,不成想远远地跑来西个人“李村长,不好了,咱们的人要给学生娃运水,让西凤村的欺负了!”
现在是春旱时期,东临水的水也不多,不过乡里既然给钱让挑水,李凡是就找了两辆水车往山脚下一个石洼里注水,反正是浇树又不是人喝的,浑浊一点无所谓了。
然而这学生们连打带闹的,浪费了不少,又有学生没命地往死里浇水,事先准备好的水就有点不够了,于是李村长吩咐水车,再去运两车回来。
按说两车水实在不是个啥事儿,但是由于他们扒开了限量供应的水渠,这问题就大了,事实上,东临水村也是借这个机会,把水多往村里放一点。
东临水沿河长度就是一公里多一点,而这太忠库是在东临水的上游半公里,在水最深的地方开的口子,他们要是一用水,偏上游一点的西凤村就惨了。
东临水村有一辆运水车,私人经营的,就是一个汽油桶横放在马车上,上面开个口子下面接个水龙头,这就是齐活了,往年干旱的时候,井水和河水都太浑浊,只能浇地或者给牲畜喝,这运水车就跑到乡里接一车水回来卖,一桶三毛钱,五口之家省一省的话,也能够喝三天的。
这次经营者接了这活儿,来回一趟十块呢,不成想到那边扒开口子一接水,西凤村的人不干了,麻痹的你们才放过水又放,找打呢?
卖水的和村里来扒口子的人也恼了,这是乡里张书记的意思「有种的你们去乡里闹去,少跟我们逼逼,这水库要不是我们的陈村长,它修得起来吗?这明明是水泥厂吕老板出钱修的,关你们东临水屁事一一反正相骂无好口,这也是惯倒了,大家骂着骂着,就推搡了起来。
严格来说,这个太忠库的建成,对东临水的影响还真是挺大的,要说东临水的人,比西凤村的人要少三分之一,但是往日里用水,东临水都用得很气粗一一陈村长给我们盖的水库,我们多用一点怎么啦?而西凤村的人,对此反应也不是很强烈,有这么个水库,大家都便利了很多,反正东临水就那么屁大一点,9用能用多少?
可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西凤村的人就不能答应了,你把水一放,我们村的地可就没法浇了,你们差不多点哈一十他们的口子在水库比较靠上的地方,如不在这里开空子,上游有些地就激不上。
等张衙和李凡是赶到水库的时候,两边已经纠集起了四五十号人,更有那情绪激动者,手里拎着铁锹锄头之类的骂骂咧咧,河岸两边,还有村民们一拨一拨地赶来,情形之严重,简直就是一触即。
“都给我住手!”张衙大喝一声,张书记在白凤乡先干乡长又干书记,不但人头熟,也练出一身胆量,一边说一边就走上前,绷着脸话了“咋的,你们这是要给老子造反呢?”
这就是乡干部的派头,张书记本不是粗人,但是在下面村里调解矛盾,尤其是这种可能引两村械斗的激烈矛盾,他要是不骂两句脏话,态度再软一点,局面就有失控的危险一一强硬和野蛮,那是必须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这么一嗓子,喧嚷的人群登时就安静不少,鉴接着张衙背着双手走到人群中“西凤村的站到南边,东临水的到北边……都给老子往后退三丈。”
李凡是知道,这不是自己出头的时候,说不得指挥村民们退后,西凤村那边见状,也迟迟疑疑地向后退去一一跟东临水的打架倒是不怕,但是惹得张书记不高兴了偏帮,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书记,你得给我们村子做主啊”南边人群里站出一人来,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是西凤村的治保主任邓六字“说好四天放一次水,最近四天,他们放了三次水了。”
“我们是执行乡里的政策,植树节,让城里的学生娃们忆苦思甜种树呢”李凡是哼一声,出声辩解“邓老六你少瞎扯,当着张书记的面儿,你问问是不是?”
邓六字当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上一次东临水扒口子他也没管。但是这次不能这么答应了“打水你不会一次打够?啊?**的李凡是,别跟爷瞪眼……”“够了,屁大一点事儿”张衡冷哼一声“让东临水的接水,回头让你们杭村长打个报告,乡里给你们批个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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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衙的基层工作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一语就说中了要害,你西凤村瞎折腾,还不是嫌自己取水的水位高?答应你一台水泵,总可以了吧?
凭良心说,一个水泵真没几个钱,但是西凤村也不宽裕,随便扒个口子就舱浇地,还省电,买那玩意儿干啥?当然,乡里白给那就是另一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张书记的水泵,也不会是那么好要的,眼下这事儿也真的是屁大一丁点儿,大家之所以叫真,无非是东临水村觉得自己在响应乡里的号召,而西凤村认为,非常时期大家不能不守规矩。
官场里讲究,毛病不能惯,这人和人打交道,也讲究这个,眼下这点水倒还好说,再旱个把月,西凤村没准还真得考虑买水泵了,所以才宁可酿成上百人的群架,也要争夺水库上的话语权,实在不足为奇。
但是张衡生气啊,为了这百十来块韵事情,我答应你两千多的一台水泵,这都是为了尽快平息事态,要不然引大冲突,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西凤村的人一听说这话,就不做声了,有了泵机,咱都能把整个太忠库抽干呢,用水上自然不会再受东临水的治了,张书记这是乡里干部里的一把手,当着这么些乡亲说出来的话,肯定也是要算话的。
可是李凡是一听,就有点怊火了,我这是听你张书记的话呢,凭啥西凤村就白白得一个泵机?那些水不够,也是学生娃们糟害的,不关我们东临水的事儿啊。
他做官可没有李凡丁时间长,见识也不如前村长广,不过,当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不敢顶撞乡里的老大,只得委委屈屈地申诉一下“张书记,他们不配合学生娃搞精神文明建诞,都得了一个泵机,我们东临水……也要一个。”
“你还要个什么?”张衡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对东临水的状况,张书记心知肚明,他是老白凤乡了,这些事儿蒙哄不了他“你那儿的口子,太忠库干了,你那儿都扒得出水来,少跟我凑热闹。”
“张书记,这话没错,可是当时的蒋工说了,老扒口子的话,容易时水库造成隐……这个隐患”李凡是大声嚷嚷着,辩解了起来。
他这话说得听起来在理,但是事实上不然,这扒口子是乡里土话,各村的口子在建水库时,就做过相应的渠划规划,而水库施工时,在口子附近肯定要做处理。
这么一来,就保证分流渠所接豁口处不出问题,前面可以放下类似闸门一般的挡板,真要来什么大洪水,只要把阻挡物后面也填实了,就不怕这一块儿出毛病,甚至可以说这一段是最让人放心的一十这么说吧,水库溃坝大家见过,谁见过坝没垮,水闸先垮的?
“隐患个**”邓六字张嘴就骂,张这太忠库是咋回事,他作为生活在太忠库旁边的人,真的是太清楚了,一听李凡是打算嘴里跑火车,他就忍不住了。
按说西凤村这么折腾一下,就得个水泵,已经可以满足了,但是想到东临水也要个水泵,邓主任就觉得委屈得慌,麻痹的老子是真有需求,你那叫趁火打劫。
这么想着,他心里就不平衡了,这倒不是说见不得邻居比自己好一一事实上这个因素未必多但也有一点,更关键的是,乡干部若是只补偿西凤村,那就说明西凤村占理,要是两家都补偿,那说明,这次西凤村还是没有压制住东临水。
所以,邓六字不能容忍李凡是;水摸鱼,这次明明是我们占理的,于是就要戳穿对方的谎言“这个水库建的时候,陈太忠考虑你们东临水太多了,你别不承认。”
“老子就考虑东临水多了,你咬我啊?”陈太忠在人群后面站着,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小子满嘴不住地喷粪也就算了,现在又敢嚼我的舌头?
他慢悠悠地排开众人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眼对方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再在背后瞎逼逼,信不信我断了你西凤村的水?”
“你是……陈太……陈村长?”邓六字没近距离观察过陈太忠,只是在太忠库揭牌趁热闹的时候,远远瞄过两眼,又在电视里见过几次,上下打量一下对方觉得面熟,再一结合人家说的话,就猜出了一二来。
陈村长背着手傲然不语,周边的东临水村民们可就激动了“可不咋的,这就是我们陈村长”“陈村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不给我们面子,就是不给陈村长面子”……
邓六字一听,也有点腿软,事实上,陈村长这人,属于墙里开花墙外香的,丫在东临水的时候,没人觉得这小年轻有多猛,但是陈太忠离开之后,在市里渐渐地闯出了名堂。
白凤乡是个冉较封闭的地方,东临水和西凤村尤甚,但是对自己这里出去的人物,大家都还是比较关注的,尤其是太忠库揭牌的时候,省委书记蒙艺都来了一一还能有谁不知道东临水前村长助理的?
“陈处长,你的东临水要活,我们也要活啊”村里人没文化,可邓主任多少也算官场中人,又是四十出头了,就知道叫“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