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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叶斯承收回了“看月亮”的视线,安静地对视何蔚子,眼眸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华,有些凉,他语气平和,没有一点情绪起伏:“我准备退出恒鑫。”
这完全出乎何蔚子的意料之外,她立刻反问:“你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除了恒鑫外还有一家能源公司,我比较重视后者。”叶斯承声音沉沉,“两头忙会比较累,妈走之前也说过我了,心别太大了,钱是赚不完的,比钱重要的还有很多。”
“你放得下?”何蔚子震惊,她一直以为恒鑫对叶斯承来说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曾经说过,他的价值都体现在恒鑫上,恒鑫就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和他有骨血关系。
“没什么放不下的。”叶斯承笑了,“所有的激情,辉煌都转眼即逝,试图永远占有是负担也是徒劳,每个年龄阶层有不同的目标和任务,我不可能总是停留在那时候。虽然恒鑫很重要,见证了我的最初,成长,失败和成功,我永远不会忘记,但只要心里记得就行,其他只是一个形式罢了。”
“你打算怎么退出?”何蔚子反问。
“我还在考虑,在近期内会给你答复。”叶斯承说。
“一定要这样?你一直是恒鑫总裁和最大股东,你为恒鑫付出这么多,恒鑫也是你的……”何蔚子语气有些苦涩,“你真的决定不要了?”
创业最初的岁月,记忆犹新:跑客户,研发产品,占领市场,攻克敌方弱区,承受尔虞我诈的商场倾轧,无数小人的轻蔑和掣肘,一次次从低谷爬起来,一次次告诉自己永不言败,多少心血和汗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我说了那不过是一个形式,比之更重要的是经历。”叶斯承说,“经历在我心里,不会消失,这就行了。”
院子里的花香弥漫开来,轻盈扑鼻,此时此刻,两人都没有一分闲情欣赏这满院的风情。
“妈走后我想了很多。”叶斯承声音如凉水,一点点浸润在夜色里,“老人家的很多道理看似简单粗糙,但其实很正确,我不想在大半辈子之后才明白。我从小就是一个功利性很强的人,考试必须是全班第一,高中和大学必须是最好的学校,报考的专业也必须是最有前途的专业,出了社会后更是变本加厉,太渴望成功,不容许自己有一点失败,追逐名利,慢慢开始享受别人仰视,崇拜的眼神,有一种在万人之上的优越感……这是大错,也是大忌。”
这点何蔚子很了解他,他在外人面前谦和有礼,隐藏锋芒,但实则是有很大的目标和野心,这曾是她欣赏和喜欢的,或者是因为她喜欢他,连他的缺点也觉得是好的。加上作为一个商人,其实这些无可厚非。
你想在万人之上,我就陪你走上去,这是她曾经的想法,简单,纯粹,那时候支持他的只有她,如果连她都不支持,他就是一个人,她不可能忍心。
“追逐名利,只会让人越来越空乏。”他俊朗的脸,坚毅的面部线条慢慢柔和,“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何蔚子看着他,他语气平静,面色被镀上了一层月光,面如冠玉,眼眸坚定,没有一点轻率。
很像……是当年他跪地向她求婚的时候,那种义无反顾的神情。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也会接受。”何蔚子轻声道。
叶斯承伸手,停留在空中一会,然后擦着她的肩膀落下。
“还有一点我想告诉你。”叶斯承轻轻笑了一下,“当年选择向你求婚,一半是因为我的功利心,不过无关你的家境,我只是觉得你本身很适合我,还有一半,是单纯觉得你很可爱,和你在一起很快乐,也就是通俗上说的喜欢。”
空气中气氛有些凝滞,叶斯承静静地看了一会何蔚子,然后垂眸擦过她的肩膀走了出去。
叶斯承走进客厅,楚蔚然立刻起身走过来,狠狠地捶了他一拳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次机会是我特地为你制造的,千载难逢,你到底表达清楚了没有你!”
“她现在有男朋友了。”
“那只是男朋友,你是前夫,你别这么没用好不好!你一个前夫还怕争不过她小男友?”楚蔚然的逻辑开始混乱,不过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这点,“你要是争不过她的小男友,你算哪门子的前夫?!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要是她真的一声不吭地嫁了,有你哭的时候……你看你现在的脸就写着两个字,嫉妒,三个字,不舒服,总之你别死撑了!别一副要尊重爱情,要让贤的样子,这太不适合你这样阴险卑鄙类型的了……看着真够别扭的……!是男人就立刻去耍贱招!”
“是啊,别死撑了。”麦珂脱下手套,走过来焦心地说,“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坐在地上玩电动小汽车的兜兜瞟了一眼爸爸妈妈,也鹦鹉学舌,奶声奶气道:“是啊,别死撑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叶斯承:“……”
作者有话要说:斯承兄在死撑。
☆、76章
何蔚子走的时候;楚蔚然说:“蔚子;你刚才沾酒了吧;让斯承开车送你回去。”
何蔚子摇头:“没沾几口,加上喝了大杯热茶,早醒了;我自己开车回去没问题。”她边说边晃着手里的钥匙。
楚蔚然笑了笑;将手搭在叶斯承肩膀上说:“斯承,跟着她后头,亲眼看见她到家了再离开。”
何蔚子缓缓地开车回去,叶斯承的车子就跟在她后头,她偶尔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后继续开车。
今晚他的话对她造成了很大的震撼;也许是他说了他要退出恒鑫,又也许是他说了当初向她求婚有一半原因是喜欢。
车窗摇下一条小缝隙,晚风吹进来,轻拂她的脸庞,非常温柔。她突然想到四个字“往事随风”。
叶斯承的车跟在何蔚子车后头,直到她的公寓楼下,他看见那边早就停了一辆车,从车里下来一个男人,正是她现任男友,手里是拎着一袋吃的,笑着走向她,她也缓缓走过去,很快,在暖暖的路灯下,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她的现任男友,有一份不错的职业,愿意放弃国内的前途跟她去新加坡两年,现在名正言顺地站在她的身边,这个事实可以瞬间点燃他内心深处的情绪。一种叫做嫉妒,难受的情绪。
其实楚蔚然说得对,他表面上放下了,实则心里没有放下,他似乎永远难以接受一个事实,即何蔚子会真正属于别人。成为另一个人的妻子,为另一个人生儿育女,洗手作羹汤,他一直在回避,回避这个事实,他们的关系已是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交集。
但如今亲眼目睹了。
他修长的手按着方向盘,逐渐使力,指骨发出清脆的声音,皮肤青得泛白,过了很久才将视线从他们重叠在一起的影子上挪开,缓缓倒车出去。
他竟然是一个这么小心眼的男人,他第一次发现,在感情上。或者说他早就察觉自己对何蔚子的占有欲以及更深的感情,他选择忽视了,她去新加坡的两年半,他几乎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起她,每次想起胸口都会感受到一股隐隐的,类似伤口撕裂的痛。时间长了,这种心理痛转变为生理痛。
他不能去想她和另一个男人待在新加坡两年,他不能去想那个男人可以动手触碰她的脸,头发甚至是其他部位。
车子急速加快,驰骋在主道上,像是要破表一样,两边的树木急速倒退,整个世界都模糊了,直到看到红灯,他突然刹车,深吸了一口气,命令自己停止疯狂无止尽的联想。
真的不能再去想,再想下去,他会有毁灭这个世界的……冲动。
夜色很浓,浸润在他的西服外套上,他低头,冷峻的脸上满是寒气,像是要结霜一般。
要是时间可以倒退,他宁愿拉她下地狱,也不会松手。
只是一错再错,无法回头。
她现在有了好的归宿,那个男人可以给她他给不了的感情,他竟然从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自卑。
当年,从白手起家创业直到恒鑫如日中天,他面对过如巨人一般强大的敌人,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自卑,而此时此刻,竟然有了这样怪异的情绪。
自卑,因为他没有那个男人的纯粹,阳光,义无反顾;自卑,因为他血液里流动着金钱,欲望,利益等丑陋不堪的东西,早就脏得洗不清了。
他突然低声笑起来。
*
一个月后,叶斯承宣布不再任恒鑫的总裁职务,退出董事会。消息传出后,众声喧哗,大家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也有人淡定地说:“自从叶斯承和何蔚子离婚后,我就料到有今天了,夫妻店夫妻店,夫妻散了,面和心不合,维持不了多久的,总得有人退出。”
只是没想到退出的是叶斯承,在众人印象里,叶斯承城府极深,锱铢必较,应该是他用手段一点点将何蔚子从恒鑫逼退出去才对。
谁知道结果是相反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大家继续各种神展开。
在叶斯承公布这则消息之前,他和何蔚子私下会了一次面,就他手里股份的问题进行讨论。
“你想要吗?”叶斯承问得直接,满脸风淡云轻,“你如果想要,送给你也无妨。”
何蔚子一怔,随即说:“在商言商,我会出价的。”
叶斯承笑了,将面前的水杯推到一边,凝视着何蔚子,缓缓地说:“机会只有一次,我再问你一遍,白给你你不要?”
何蔚子摇头:“我不可能接受你的赠与。”
“那你去新加坡之前抛给我的问题,是玩笑话?”他反问。
何蔚子那时候认定他不割舍不下他手头的股份,提出那样的条件也只是一个为难而已,因为知道你做不到,所以我就说了,用你最重视的东西威胁你,看你能怎么样。
但事实上她不会无耻到接受他的赠与,因为那是属于他的价值,她绝对不可能用任何方式剥夺过来,不只是她,别人也没有权去剥夺。
“所以。”叶斯承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慢慢收了音,“我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没有了机会。
他们之间在离婚后就剩下一种关系,合作伙伴,现在连合作伙伴都不是了,退出恒鑫也是彻底退出和她有关的一切。
最终,叶斯承将手头的股份卖给了何蔚子。
何蔚子成了恒鑫最大股东,所持股份近70%,她的职位,决策权再无人能撼动。
*
晚上,徐湛来送何蔚子吃的,顺便说了母亲余筱华的情况,余筱华经过心理治疗后情绪平定了许多,这段时间他尽量多抽时间陪她,陪她聊天,给她念书,她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医生说只要积极治疗,妈的心病会治好的。”徐湛微笑道。
“徐湛。”何蔚子开口说,“你妈真的很爱你。”
徐湛点头:“我知道,她一直为我付出很多。”
何蔚子走过去,掸了掸他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又用手整了整他的肩领,说:“我必须和你说实话,我对你永远不及你妈对你的爱。”
徐湛一怔,对视何蔚子。
何蔚子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发颤:“徐湛你知道吗?有一句形容商人的话,说的是每一个商人他们毛细孔里都充斥着属于资本的肮脏的血,他们是有着人形的魔鬼,我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