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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好疼……我的肚子……从来没这么疼过……”
冷如风的意识微微清醒了些,保持着跨坐在她身上压着她手腕的姿势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喃喃地道:“难道……”
流产两个字他没有说下去,林若琪惨白着脸瞪向身上的男人,咬牙切齿:“冷如风,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冷如风怔愣住,尽管他知道她恨自己,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狠话。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满额的冷汗,定然是痛极了才会如此说,思及此,他微微动容……
手向她伸过去,“我不动你了。握着我的手吧,如果痛就喊出来。要不,我抱你回去……”
“我才不要!”甩开男人的手,林若琪孤立无助地抱着肚子哭泣,眼泪顺着眼角淌到紧贴的地面,她咬住嘴唇低骂:“呜呜……混蛋……”
被甩开的冷如风没吭声,只默默地重新拉起林若琪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脸却别开不看她,而且他的表情很奇怪,既扭曲又隐忍。
她在疼痛的间隙咬牙挤出几个字:“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的喘息声让我很亢奋。”他说的面无表情毫无愧意,“如果一直看着你,我看你会再次扑上来。”
林若琪简直要目瞪口呆:“你,你是畜生吗?!”
这种时候,他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冷如风闭目,叹息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是你给我下的药,虽然你对那药粉并不知情……说实话如果我真的是畜生反而好些,因为畜生,不用忍耐……”
林若琪看了看,忽然莫名地觉得冷如风很悲哀。
她寂寥地说道:“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不该遇到我……”
冷如风沉默着没说话,他需要集中精神了自我压抑;林若琪也不再说话,她需要集中精神来对抗疼痛。
当渐渐适应了疼痛之后,林若琪发现,冷如风实在是个很不会安慰人的男人。如果此时在这儿的是姬烈辰,他起码会紧紧抱着她,软声软语哄着她,吻着她的眼泪骗她说很快就不会痛了。
而冷如风,就像个不习惯做这种事的大型动物一样,只会安静地默默坐在她身边,然后在她疼痛的间隙,伸手摸摸她的头……好像是在安抚鼓励她,又疑似只是在弄乱她的毛发。
但他握紧她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不再放开了。
有那么一秒,林若琪觉得,或许冷如风是真的爱她的……
她幽幽地岔开话题:“现在,我们呆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来接我,”他低低地回应,一秒后,改口道,“来接我们。”
她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又过了一会儿,肚子没有那么痛了,她松了口气,说道:“冷如风?”
“嗯。”他再一次低低地回应。
“我在想,大概姬烈辰才是我真正的初恋。”
冷如风微微侧头,眼神冰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若琪索性仰面躺在地上,这样似乎感觉会好一些,望着头顶的天空喃喃:“其实以前的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只是想在这个没有亲人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可以倚靠的存在,所以我才会接受姬烈辰的求婚。我承认,刚开始爱情的成分并不高,也许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别人,有时我也会想,我干嘛要把自己逼到这么窘迫的境地,干嘛要跟你弄得这么僵,干嘛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又是失忆又是流产……如果只是仅仅想要找个人依靠,换个人不就行了吗?”
“可是,真的嫁给他之后,我发现无论是其他的男人,还是你,明明也很优秀,就说他这黑道的背景,也不比你光彩多少……可是我还是只想要他。”她苦笑,“实在是好没道理……”
这个无奈又有些甜蜜的笑容落在男人的眼里,就好像小小的火砾,零碎的冰渣,只在最细嫩的地方留下最微小的伤口,却让人断断续续地不断刺痛下去……
“这世界上没有不可改变的东西。”冷如风低低地说,“只是时间还不够而已……”是啊,一年不够,三年,五年,十年……这样够了吗?
他说的那么坚定,像在说服她,又像在说服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要拥有的人就是你,不管是十六年前,还是在十六年后的现在。”冷如风喃喃,好像回忆起了从前,“小时候的你会对我笑,你说过最喜欢的就是小风哥哥。从一开始,就是我先遇见了你……”他垂眼看着她的脸庞,“我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拥有你,却总是彼此错过。”
“冷如风,我们会错过,是有原因的。”她望着他轻声说。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勉强不得。
冷如风的脸上很难得地展现一丝温柔,他低头亲吻她的手,“那么我会把这个原因找出来,然后彻底消灭掉。”
她摇摇头,抽回手:“你还是不明白,这不是黑道中的火拼战场,只要消灭敌手就够了。也不是强行占领了,再打上自己的标志就是赢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想起曾经,他霸道地给她带上的那枚钻戒。“就算你曾经给过我一个精致的结婚戒指,也并不能改变姬烈辰才是我丈夫的事实……”
冷如风盯着她纤细的手指。曾经,他以为象征着占有,现在早就被她褪下的戒指,显得如何虚弱可笑,他紧紧地握拳沉默……
良久,他突然伸手,将手里的一枚戒指放进林若琪的手心里,托着她的手淡淡道:“你说得对,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我可以把他给你的血色红钻戒指还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如何才能弄明白你心里的想法……我可以从头学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他的手心合起来,包住她的,然后微微用力将她拉近,拥住她的肩膀,“如果这次我能赢过姬烈辰,那就让我们重新来过。”
林若琪的嘴唇张了张,却无法发出声来……
拥抱并不长久,她本能地推开他的怀抱。她的冷漠,冷如风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说话,只低头看着她。
一声高喊从不远处传来,“冷少!”
林若琪抬头,视线与魏浪对个正着,顿时吓了她一跳。真糟糕,冷如风的手下赶来支援了,那她该怎么办……
感觉到她的紧张,冷如风牵住她的手握紧了些。魏浪走过来,视线扫了一眼被冷如风牵住的林若琪,开口道:“冷少,夫人派我们来接您回去了。”
冷如风点了点头,侧首对她说:“我们走。”
林若琪自然是不愿意跟着他回去的,因为魏浪的眼神看起来不怀好意,而且去了冷家,她的日子更不好过,只要一想起冷如风的母亲秋玲,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没办法,她只能起身跟着他们走。她拖拉着步子不愿意跟上,一步一回头地看了看道路两旁……
没有看到预期的人影,她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身后的魏浪,这一看,把她吓了个半死!
“啊——”魏浪竟然伸出了一把一尺长的尖刀,向她胸口刺来!
“小心!”冷如风大喊出声,冲到她面前。
砰!
一声剧烈的声音,划破空寂的旷野。这声音,林若琪已不再陌生,她听得很清楚,是枪声……
呆呆地看着仍旧担忧地望着她的冷如风。他手里拿着枪,枪口正对着魏浪,再仔细看向魏浪,腹部正中一枪!看样子那一枪是冷如风射中的……
“魏浪!你竟然敢背叛我?!”冷如风咬牙发狠地问道。
“冷,冷少……”
魏浪嘴边滴着血,抖了两下便坚持不住,仰面躺到地上。
林若琪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脱力地跌坐在了地上,抬头苦笑着刚想跟冷如风说点什么,待看清眼前发生的事之后就变了脸色!
起先魏浪打算刺进林若琪胸口的那把一尺长尖刀,此时竟然插入了冷如风的胸口!带血的刀尖从冷如风的背后戳出,映着天空阳光的余辉,形成了一点刺眼的银色……
而魏浪在倒地的一瞬间,尖刀也随之松脱并上挑,形成了一个巨大而恐怖的血窟窿……
顷刻间,冷如风的胸口便是血流如柱!
原来,是他冲到自己面前,挡住了魏浪的那一刀……
天空中,阴云遮住了太阳。余辉散尽,光华过去,旷野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林若琪傻住了,怎样也不会猜到这个结局。她呆呆地看着冷如风倒在地上以及闭眼之前看向她的眼神,他微微张嘴似乎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而那一刻她又该对他说些什么?攥紧他还给自己的那枚血色红钻戒指,林若琪心里百味杂陈。
他说得对,他和她,总是错过……
莫名的,她竟然流下了眼泪。缓缓抬手遮住眼睛,眼泪却不停地继续流……
远处有隐隐的枪声传来,四周的黑衣人被一一击毙,姬烈辰和希伯带着手下及时赶来救她了。
“若琪!”男人急切的呼喊声传入耳畔。林若琪茫然地回头,果然看到的,是自己老公的那张俊容。
“若琪……”姬烈辰蹲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低低叹息一声,“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别怕。是我不好,来晚了,让你受了惊……”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炽烈而渴切的唇瓣深深印了下来,全是林若琪熟悉到灵魂里的气味。
直到这时候,林若琪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也许是这样,骤然放松后莫名的情愫袭上她的心口,只觉得满心的悸痛,泪水在这时候便刷刷地夺眶而出,下一刹那神志复苏,思维短暂停顿后怒气骤然巨涌。
她奋力挣扎,喊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见他!吓死我了!”
担心她的肚子,姬烈辰不得不松开她,半垂的眼睫里是浅浅的笑意,眼眸里闪起无限温柔,“还敢说我,那你这个孕妇又为什么要一个人挺身而出?这样做很傻,你知道不知道?!”
她抿了抿唇,咬牙说道:“因为我担心你……再说,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怎样。”
话落,她幽幽地看向地上已经闭上眼的冷如风,黯然神伤地说道,“冷如风……他死了。”
“嗯,我看到了。”姬烈辰点了点头,回应她。
姬烈辰知道自己的老婆善良,冷如风即便再坏再阴险,也总是对她有情。冷如风的死,她即使不伤心,也会多少有些触动的。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她的坏心情也能得到缓解……
在姬烈辰深情的拥抱中,林若琪很快从低落的情绪从缓和过来。只不过,两人的温存还不到五分钟,希伯就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少爷,刚才琳达已经打过电话说成功解救了鬼医,另外翠茜那里……”希伯突然顿住,看了一眼林若琪,在得到对方眼神的示意后,他才说道,“翠茜她……自杀未遂,现在正在医院,但她不肯接受治疗。”
姬烈辰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苦笑道,“这个翠茜……可真够折腾人的!”
他担心林若琪身体承受不了,想要送她先回家,但林若琪坚持要和他一起去见翠茜,于是两个人驱车来到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