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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聂简提高了声音。
“呃,没事。”安莲下意识的回答。
“你来这里,就是喂宝宝吗?”聂简问道。
“没,啊,是那个,能不能送笑盈她们回去,她们还有工作。”
“好。”聂简回答的很干脆,“还有吗?”
“没……没事了。”安莲有些意外,没想过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过的确不是大事,她为什么会有对方不会答应的错觉?
“那,小敛,小莲,我有些累了。”聂简的话明显就是在赶人了,安莲自知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也就自觉打算离开。
然而意外的,原本站在身后的小夜,居然被聂敛巧妙的替换了位置,推着安莲的轮椅,小夜脸色阴沉,却始终没有发作,最后带着期待的笑意看了眼聂简,转身离开了。余笑盈和小昭似乎也知道气氛的不安定,一直都沉默着。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安莲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就像,切断了生命的连接一般。安莲低下头,总算看到了那孩子大大的眼睛,正盯着关紧的门,一动不动。
安莲有意识的抬头去看聂敛的表情,在那双慑人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丝冷寒,那种寒意出现的原因,安莲不知道,然而却清楚的明白着,有什么事情,在慢慢的变化着,将这个原本就混乱的时间变得更加的杂乱。
夜晚,安莲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聂敛那双冰冷的眸子总是在脑海中若有若无的闪现出来,冰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和痛苦,违背了聂敛冰冷的外表,流露出了对亲人的担忧和爱。
只是,聂敛的担忧,安莲却觉得它会在不久之后变为现实。
床褥已经被安莲卷的全七八糟,最后无奈的睁开眼睛,根本睡不着。安莲转过头去,看向旁边在自己身侧被安置的小床上那个小小身形,安莲无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这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睁着眼睛冷不丁的看着她!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安莲仿佛对待的是一个普通的大人,坐起身来,拖着身子来到孩子的跟前,孩子的眼睛犹如监视器一样随着安莲转动着,这种无时无刻被注视的感觉让安莲无端生出一丝恐惧。
这个孩子……。
太诡异了。
“你……”在安莲伸出手来触碰孩子的一瞬间,外面突然嘈杂一片,安莲皱着眉头,看着门框上透过来的灯光不断的闪烁着,表示着有人影在前方路过。
“发生什么事了?”安莲一个人不好行动,眼神飘向了旁边的轮椅。
虽然只是几步的路程,安莲还是将孩子抱在了腿上,生疏的推动着脚下的轮椅,打开了门,刺眼的光芒将安莲包裹住,稍许的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一抹不好的预感蔓延,挥之不去。
路过的人没想到安莲会突然窜出来,下意识的撤了慌乱的步子,还是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安莲抬头看着停在她旁边的护士,是张陌生的脸孔,这里见过的人也不是很多,这么多人一次性出现倒是奇异的了,不过……
“发生什么事了?”安莲抬着头问道。
护士看了看安莲身后的病房,眼里闪过一丝明了,最后抿了抿唇,语调带着些许怪异:“聂小姐,似乎出了些事情。”
对方语气含糊不清,安莲心中却打了一个突,最后勉强勾起一丝笑容:“发生什么事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聂小姐她……似乎……”护士含含糊糊,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聂小姐,撑不住了。”
安莲有些闪神,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护士,嘴里咬着某个字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脑海中如同被人当头给了一棒,根本无法思考,安莲努力的扯扯嘴角,希望将心情平复下来,再一次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叮————
突然间,整个医院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如同某些警报。
护士抬起头来,整个人紧张的状态被放松了下来,巡视了下周围,护士最后无奈低头,摇了摇,最后直视安莲的眼睛:“安小姐,是该这样称呼您吧。”
“嗯,是的。”安莲机械的回答着。
“在您生病的情况下告诉您这个消息非常抱歉,聂小姐……已经,去世了。”
安莲坐在轮椅上,她第一次如此的感谢有着轮椅,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对聂简虽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是这些来的相处,聂简如同亲生姐姐一样存在在她的周围,不经意之间的渗透,在发现的时候,才会让人措手不及。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没有给安莲一点准备的时间。
然而,安莲突然清醒过来,视线中闪过那个寂寞的身影,瞳孔皱缩,也顾不上腿上的孩子,单手去拉住了护士的衣服。
“聂敛在哪里?”
“聂少爷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那边了吧。”护士的话让安莲一愣,随即努力的将轮椅转过来,向着聂简的病房过去。
后面的护士见状,伸出手来,推起了安莲的轮椅:“我来吧,安小姐,是要去聂少那里吗?”
“嗯。”安莲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说些什么了,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轮椅的扶手,眼底一片担忧。
聂敛。
聂简和聂敛的互动虽然都是聂简单方面的,然而,这对姐弟的感情,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那种浓厚的仿佛都可以凝聚起来的感情,这两个人,即使在某些层面上都是强者,却是各自扶持着对方。
、-93- 我希望
-93- 我希望
如果有一方突然的倒下了,那么另一个人,会样?
那样高傲的人,会不会也露出脆弱,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安莲有些难以想象,聂敛他……他会如何?
护士的速度很快,却也没有让安莲感觉到颠簸,在安莲怀里的小孩始终抱着安莲的腰际,不哭不闹,冷冷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允吸着手指,琉璃般的大眼睛透着一丝无所谓的光芒。
或许这是安莲来到这个医院后,看到的人最多的一次,然而在人群中弥漫的,是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安静的气氛,灰色弥漫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这就是,聂家的命运。”护士低低的在安莲的身后说了一句,在此刻寂静的场合下异常的突兀,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来看向安莲的方向,安莲不明白护士的话是样的一丝,现在的她,唯一担心的就是……。
“我进去吧。”安莲说道。
感觉到护士放开了轮椅,安莲才操控着手下的一点点的接近那个死寂的房间,雪白的床一点点映入眼帘,安莲看到那个寂寞的背影。
一如既往的黑色,这一抹黑色如果在平时带来的是压抑,现在确实疏离,脆弱,他背对着她,安静的坐在雪白的床前,没有声息的。
安莲没有想过聂敛会沉默如此,却也想象不出来他歇斯底里的样子,这样的安静,安莲的心却是无法平复。她仿佛看到了,无声的,蔓延在这个房间的泪水。
推着轮椅,安莲来到了聂敛的对面,床上聂简的脸庞出现在了安莲的视线中。
很意外的,聂简走的非常的安详,长发整齐的铺洒在雪白的床单上,双手轻轻的交放在腹部,脸颊之上是一丝平静,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并不痛苦的,并不畏惧的,在那里,安静的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聂敛很安静,真的非常的安静。平静的坐在聂简的床边,双手不曾对聂简有过任何一个触碰,只是普普通通的,坐在那里,微合的双眼,看不见其中的情绪。
如果安莲都无法忍受聂简的突然消失,那么聂敛,又如何保持的了镇定?
青的死亡,带给她的打击,自然是很大的,然而她却早有心理准备,心中其实也是带着一丝感激的,因为至少,青安然的度过了她的一生。
但是聂简不同,聂简,还如此的年轻,何况,还有这个孩子……
安莲的手一紧,总算是回想起了还趴在她肚皮上的小孩子。安莲低下头来,小孩子异常的安静,平静的看着躺在床铺上没有声息的母亲,大大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迷惘,清澈的让安莲恐惧,孩子或许都不懂,她不该怪他。
捂上了孩子的眼睛,安莲不想他在看着他的母亲。
“咯咯……”突如其来的笑音让寂静的室内平添了一分诡异。
安莲低下头,看着从那小小的唇中溢出的那一声笑音,安莲不明白为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孩子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突然间,一道冷凝的视线划过她,停留在了孩童身上,安莲下意识的抬头,望进了聂敛冰冷的眸中,其中万丈的冰寒,却不曾带有一丝杀意。
不知为何,安莲的下意识动作,是将孩子抱起来,躲开了聂敛的视线,安莲侧过身去,努力的将孩子推放到阴影中,聂敛的眼神,让她很不安。那不是一个对待亲人会有的眼神。安莲低下头来,手已经放开,小孩子瞪着圆圆的眼,抬着头,嘴角居然勾着小小的弧度,满眼的开心。
虽然不喜欢,但是毕竟是聂简的孩子。聂简生命存在过的证明。
这个时候,安莲不如何开口,无法掌握聂敛的任何一丝情绪,在对上聂敛双眸的一瞬间,她甚至无法开口。
内心里也拥有着对目前混乱的心绪,这个时候,她不要说是去顾及聂敛,她的心情,都没有办法平复。聂简的死讯,太过的突然,没有一丝预兆。
不对!
安莲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对,不是没有预兆的。所有的预兆,都被她所忽略了!
因为一切都太过正常,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自然而然的,她忽略了所有的可能性。
为聂简会把孩子交给她抚养?为聂简会对她说那些话,甚至是为到了最后聂简还会见小夜一面,这一切一切的异常,居然都被她尽数忽略了!太过的理所当然遮蔽了她的眼睛!
如今,将一件一件的事情回想出来,得出的结论——聂简早就她会死亡,不止是聂简,或许是……
安莲惊恐的回过头去,穿着相仿的医生护士,一个个面带戚色的站在那里,然而却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一般。甚至是之前的警鸣,都充满了诡异。或许聂简的死亡,这些人已经全部都事先了。
唯一不的,或许就是那些和她有关联的某些人了。不对,小夜,难道小夜也不吗?
“这就是,聂家的命运。”安莲突然回想起来,在这之前,有个人这样对着她说道,是那个护士!当安莲下意识的抬头寻找那位护士的身影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她甚至不记得那个护士的面貌,她的意识恍惚,根本不记得之间发生的任何的事情!
“准备后事。”聂敛突然出声,安莲望,却看不透聂敛的表情。
一切都有条不紊,如若不是其间弥漫的压抑的气息,安莲甚至都会认为,都没有发生过。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动作着,默契异常,安静的出奇。坐在轮椅上的安莲,置身事外,无法进入这些人已经建造好的世界,她就只是一个过客,在静静的看着而已。没有人理睬。
安莲找不到那个黑色的人影,他早已消失在安莲的视线中多时。
床上的人,如同一个高档的瓷偶,安静的躺在床上,任人摆布,被丢弃一般,安静而绝望。
手中柔软的小家伙,不哭不闹,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是充满了生机的孩子,却带不来任何一丝喜悦生气。
背后的轮椅突然被握住,安莲回过头去,小夜的已经站在了安莲的身后。
“我们走吧,小莲,这里已经没有我们事了。”小夜的语气轻柔,顾及到了场面和安莲的痛苦,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在聂简的面前出现。
安莲似乎也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