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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叶,停下来歇气。疲劳感使他几近精神恍惚,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时,他听到了从远方飘来的一阵歌声:
“谁杀死了知更鸟?
'1'
“麻雀说,是我,用我的弓和箭,我杀死了知更鸟。”
巴纳德在疲劳困顿、气喘吁吁之中,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歌声。
“谁看见他的死?
“苍蝇说,是我,'1' “谁杀死了知更鸟(Who Killed Cock Robin ?)”
收录于英国着名童谣集《鹅妈妈童谣》。下文即为该歌谣的部分歌词。内容描述了知更鸟(Cock Robin)原本为天上所有的鸟儿喜爱,最后却在小鸟审判(bird assizes)中死亡的故事。由于这首歌谣具有一些因果循环的深层含义,有不少推理小说或推理漫画喜欢引用,如S。S。 范·达因在一九二八年出版的着名推理小说“The Bishop MurderCase”(主教杀人事件)中即引用了此歌谣。
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用我小小的眼睛,“我看见他的死。
“谁取走了他的血?
“鱼说,是我,“用我小小的碟子,“我取走了他的血。
“谁会为他缝制丧衣?
“甲虫说,我,“用我的线和针,“我来为他缝制丧衣。
“谁会为他掘墓?
“猫头鹰说,我,“用我的镐和铲,“我来为他掘墓。”
歌声越飘越近。只见一个农夫模样的人肩扛锄头,沿着水边走来。
农夫发现了泡在水里疲惫不堪的巴纳德,一边念叨着“哎哟,你这是怎么了”,一边蹲下身,伸出手将巴纳德拽到岸边。
巴纳德连连道谢。农夫说,他是去下地干活的,要不要结伴走。巴纳德一打听,原来他的地就在南瓜城里,便决定请他帮忙带路。
南瓜城渐渐进入视野时,巴纳德睁大了眼睛。
因为前方出现了无数座冲天的大楼。这些大楼状如高塔,墙面都是黑黑的,还像贴了层玻璃那样熠熠生辉。像是一大群用漂亮的黑石砌成的尖塔,挤在一起扎堆儿。
摩天楼群的墙面无一例外地都是黑色,墙壁的石材似乎都是选用的优质的煤矿石,表面像镜子一样闪闪发亮。太阳光在这些建筑物的反射下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变幻出七彩的光芒。
无数的飞碟在黑色的摩天楼群间飞来飞去,发出刺耳的声音。楼群的底层有类似停机坪那样的空间,它们就在那里起起降降。飞碟有大有小,大的抵得上一辆巴士,小的有如自行车。可是,操纵它们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南瓜,而非人类。
他走进黑色的摩天大楼下的街道,只见临街的底层全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家家都在门口贴上了形如南瓜的奇特的标记符号。有理发馆、餐馆,还有儿童玩具店、糕点店。
农夫的田地就在这些店铺的同一侧,被那些高塔围在当中,可是面积却不小。田地的尽头是一个用煤块堆起来的小山包,通体黑亮。他说,煤是在山上凿碎后运到这里来的,平整后均匀地铺在整块地里,再开挖出几条纵向的沟壑,撒上南瓜种子,待长出芽后进行精心的培育。
农夫介绍说,南瓜成熟后,每几个里就会有一个变成长出了手脚的人,成为我们的统治者。
而农夫则由此获得报酬。
“我在找一个女人,她叫葆拉……”
巴纳德对农夫说道。他听后歪了歪脑袋,说:
“该不会是罗宾汉吧。”
“罗宾汉?”
巴纳德反问道。
“再过上一会儿,罗宾汉就要在前面的广场上被人处死了。”
他说。巴纳德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决定到广场上去看看。
他在摩天楼宇之间穿行,独自向广场走去。
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很快,他看到了一幅人山人海的景象。人群的正中央,用木材堆起一座高台,高台顶上停着一架闪着银光的飞碟。
他听到了非洲风格的打击乐声,便想从聚集在高台四周的人墙中挤出一道缝,钻到里面去。
数量众多的南瓜将高台围了好几圈,它们在动作徐缓地跳着舞蹈。
巴纳德分开众人,就快要挤到人墙的最前排时,心里一紧。因为他看到了恶魔岛监狱的黑颜色的制服帽。曾经眼熟的狱警们随处可见,他们都在虎视眈眈地警戒着。巴纳德很纳闷,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接下来的打击则更为强烈,几乎使巴纳德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高台上离地面不远的位置钉着一具十字架,身上穿着绿衣、戴着一顶羽毛的葆拉双臂平展,被绑在十字架上。
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可脖子上的却是亮闪闪的珍珠项链。
“听说那女的破坏了规矩,跟一个男人干了坏事。”
有人在窃窃私语。
规矩?巴纳德心想,什么规矩?
“谁杀死了知更鸟?”
几乎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传出这样的歌声。
唱歌的是一个女人。
于是,围着高台跳舞的南瓜们立刻停下了舞步。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挤满广场的人群异口同声地唱了起来,歌声齐整,惊天动地。声浪像飓风一样,压迫着巴纳德的耳膜。
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谁杀死了知更鸟?!”
巴纳德听得心惊肉跳,两腿发木。围观的众人一丝不苟地和着旋律,齐刷刷地唱着。
接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另有人在角落唱道:
“麻雀说,是我……”
于是,众人又放声齐唱一模一样的歌词,声音洪亮,具有地动山摇一般的压迫感。
“麻雀说,是我!”
紧跟着,又有人在领唱:“用我的弓和箭,我杀死了知更鸟。”
于是,又是一通音量惊人的大合唱:“用我的弓和箭,我杀死了知更鸟!”
立刻,拉弓搭箭的麻雀从人群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够了!”
巴纳德惊恐万状地大叫一声,拨开人群冲进广场。
可是为时已晚,箭已经射出。麻雀放出的箭划过空中,准确地射穿了绑在十字架上的葆拉的心脏。
十字架上的葆拉痛苦得将身体向后仰去,弯成了一张弓。她脖子上的项链闪闪发亮。
“葆拉!”
巴纳德声嘶力竭地呼喊。这么一喊,他的眼睛睁开了。
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7被子里只有巴纳德一个人。天似乎已经放亮,从室外透进一些微弱的光。
巴纳德的体内依然清晰地残留着昨夜和葆拉耳鬓厮磨时的触感,还能感觉到她大腿皮肤上的细微汗液,温润而发黏。
巴纳德掀开毯子,坐了起来。梦境的困扰尚未平复,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想先去趟卫生间。不远处的木匣盖子内,时钟正指向六点五十分。
他解完手回来,开始挂念起葆拉来。房子里静悄悄的。莫非她还在隔壁房里睡觉?
通向隔壁房间的拉门从昨天起就没有被打开过。可他又想,既然和她已经不是外人了,打开这扇拉门就不该算是非礼了吧。
他站在拉门前,轻轻地敲了敲。可是拉门上糊着厚实的纸板,敲不出太大的声音。
“葆拉……”
他喊了一声。
“我可以把门打开吗?”
他问。可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开门了啊。”
他又喊了一声。
还是不见有任何反应,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将门横着扒拉了一下,再一点点地推开。
只见房间的地板上铺着被褥,上面是套着白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色枕套的枕头,旁边放着卷成个鼓包的毯子。可是铺上并没有葆拉的影子。
“葆拉……”
他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没有回应。他看到房间里黑乎乎的,便跨进屋里,拉动悬吊在天花板上的吊灯的灯绳,将灯点亮。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哪儿也寻不见她,没有一点动静,也不像有人的样子。他想会不会是在厨房里,便决定到水槽那边碰碰运气,可终归还是没有发现她的影子。房子其实并不大,根本没有其他可供藏身的地方。
他在地铺旁边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褥单,发觉那上面没有一点热乎气儿。这表明,她离开床铺后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突然,有个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褥单上放着一小块亮灿灿的金属片。他小心翼翼将它捏在手里,放在掌心里端详。这东西像是个小小的机械部件,大概是用来插进什么地方转动的,为了防止打滑,它的顶部刻了一圈锯齿状的条纹。
一瞬间,他感到了轻微的头痛。他觉得这东西的形状模模糊糊有些眼熟。一阵难以言表的不适感向他袭来,使他特别想回到床上去。于是,巴纳德站起身,关上灯,一步一挪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为了不刺激到大脑,他先蹲了下来,然后再慢慢地躺下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就这么躺着,大脑不停地转动。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亲密程度,她也许不再把自己当作外人,恢复到了从前的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习惯。大概她是外出买东西去了吧。这会儿正是大清早,她许是想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起做早饭的原料还缺点什么,便去附近的食品店采购了,看到自己还睡着,也就没有打招呼。巴纳德作出这样的判断后,便决定躺在床上等待。
三十分钟,一个小时,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情况没有丝毫的变化。房门紧闭,似乎永远不会有人把它打开。门外的巷子里开始人来人往。一般到了八九点钟,地下城的居民们就要出门活动了。
冷不防,响起了一阵乐器声。先是鼓和钢琴奏出的音符,随后,音符变成了爵士乐曲,曲风颇有艾灵顿公爵'1'
的乐队的神韵。
巴纳德睁开双眼,心里想着:出了什么情况'1' 美国爵士乐作曲家、钢琴家。本名爱德华·肯尼迪·艾灵顿(Edward Kennedy Ellington)。一八九九年四月二十九日出生于华盛顿特区。他在爵士乐艺术上的成就,使人们开始从艺术的角度认真对待和研究爵士乐。
吗?他坐起身,东张西望了一番。巴纳德睡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床头灯,使得屋里还算亮堂一些。
声音的源头并不是门外的巷子里,不像是从那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这声音要离着近得多。
应该是隔壁房间了。葆拉睡的隔壁房间里有一台收音机,是收音机开始播放了。巴纳德站起来,跨过两个房间的分界线进到隔壁房间里,再次扯动了灯绳。
装饰着用贝壳拼成的抽象图案的柜子上,靠里的位置摆着一台收音机。如他所料,收音机是开着的。他站在那儿聆听了一会儿,突然之间,音量被放大,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了:
“V605、PUMPKIN。
“V605、PUMPKIN。
“V605、PUMPKIN。
恶魔岛幻想曲第四章南瓜王国“V605、PUMPKIN。
“V605、PUMPKIN。”
语音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这个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像机器一样不掺杂任何情感。他不动声色,却又仿佛在宣布出现了紧急状况。
这种冷静的重复反而搅得巴纳德焦躁不安起来。他感觉到出事了,而且还是不得了的大事。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形,可这件大事一定非常骇人听闻,关乎她和自己的性命。这段语音就是在向他通报这一情况。
语音停止了,重新切换回原来的乐曲。单簧管若无其事地演奏出明快的曲调。
他摊开手掌盯着看,发现那个闪着银光的金属片原来是某一类手柄。他用目光再次在被褥上搜寻。他弯下腰,掀起毯子看了看,接着,又将枕头扒拉到一边。就在这时,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