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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就免了吧,您就别费心张罗了,塞拉诺小姐。我很快就告辞。请您坐下吧。”
罗恩指了指前面的椅子。椅子似乎只有这两张。大概是二人世界,没有小孩的缘故吧。
她呆呆地站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想通了,缓缓地坐了下去。刚一坐稳,便用双手捂住脸,头朝向桌子低垂着。
“塞拉诺小姐。”
罗恩开了口。
“先不要说!”
她喊了一句。
“一定不是好消息,对吧?”
玛丽娅说。
“不是个好消息。”
罗恩坦言道。他是觉得,她始终捂着脸,如果自己只是点点头的话,她是不会看到的。该说的话总归非说不可的,这种场合,遮遮掩掩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很要好吗?”
罗恩问。
“我没有别的朋友了。虽说搬到这儿也只是 碰巧跟她住隔壁,可我们都没什么人可走动的,所以就成了好朋友,能帮上的就互相帮一把。她,是不是死了?”
“是的。”
“上帝啊!”她微弱地惊呼了一声,便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发生了什么?上帝啊,你都做了什么,我们犯了什么错?葆拉凭什么要遭此不测?我们够不容易的了,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本以为谈话很快就能结束,可看上去要颇费一段时间了。
“我想一会儿就告辞,塞拉诺小姐。所以……”
“不,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我可不愿意以后再到警局去,所以……”
罗恩虽然可以理解这种心情,可他并不想多谈,只是对她说了句人死了便搞成这个样子。假如再一五一十地描述尸体所遭到的摧残,天晓得会发生什么。
“您结婚了吗?”
看着门廊里放着的男鞋和鞋拔子,罗恩问道。
“结了。”
“没有孩子吗?”
“嗯,没有。”
玛利亚边用手帕抹泪边说。
“葆拉·丹顿小姐呢?”
“她没有结婚。听她说是离了。”
“见过面吗?”
“她先生吗?没见过。”
“如果死者有前夫的话,我们必须要找到他。
他长得什么样、住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职业,这些有没有听说过?”
玛利亚摇了摇头。
“没有。因为葆拉也不想说……”
“她不想说……”
说完,罗恩停顿了一会儿。
“塞拉诺小姐,这很重要。丹顿小姐是被杀的。”
玛利亚的举止又凝滞了。
“什么时候?在哪儿?怎么被杀的?是什么人干的?”
“一无所知。所有的东西都有待调查,所以我们才到处走访。她不想说的事,是什么呢?”
“我猜葆拉是不愿意讲,就是说……”
“就是说?”
“您该懂的。也许,她根本没结过婚。”
“哦,小马丁也许是一夜情之后的私生子。”
“是的。”
“这么说,她一开始就没有过丈夫。塞拉诺小姐,丹顿小姐的职业,您……”
她缓缓地点点头。
“皮肉生意,这么说对吗?”
“她需要生活费。我知道她在干这一行。”
“偷着干的?”
“应该是,可她对我说了。”
“你们无话不谈哪。”
“她那工作一般都在夜里,小马丁虽然睡了,可偶尔也需要我帮忙照看……”
“这样啊。关于工作上的事儿,她有没有谈起过什么?比方说,跟哪个客人结了仇啦,遭到 哪个变态狂的纠缠啦,跟卖淫团伙惹上麻烦啦什么的。”
玛利亚出神地望着天,冥思苦想了一阵。她用手帕慢慢地把泪痕擦干。泪水已经止住了。
“我没听说过一个字儿。杀人的手段很变态是吗?”
玛利亚问。
“她有没有在跟什么人交往?”
对她的问题罗恩没有作答,而是继续提问。
“是指男性吗?”
玛利亚说。
“是的。”
“没听说过。我想,她没有固定的男友。”
“她怎么做事?隔壁屋子经常有客人来吗?”
“偶尔也会有。”
“这种时候,你就替她看孩子?”
“嗯,是的。”
“经常吗?这样的情况多吗?”
“并不是天天这样。一般都是等到有电话来叫,她才出去。要是小马丁还没睡着,她会先跟我打声招呼再走。”
“小马丁现在放在您这儿了,那您这儿也有她房间里的钥匙了?”
“我存了一把。”
“能不能请您跟我一起到葆拉·丹顿的房间看一看?”
玛利亚立刻缄默了,望着罗恩的脸。
“这合适吗,没跟葆拉打招呼就……”
“她已经不在了啊。”罗恩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且她没有丈夫,唯一的亲人还是个孩子。何况这还是件凶杀案,塞拉诺小姐。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凶手也许在策划怎么逃匿呢。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些证据,以便追查杀害丹顿小姐的凶手。请您务必理解。”
“我也盼着早一天逮到凶手。”
“那就请帮这个忙吧。”
“警察先生,请您告诉我葆拉是怎么死的好吗?是变态杀人吗?”
“您听了没问题吗?”
“我听葆拉说起过一件事,刚刚想起来了。”
“她怎么说的?”
“她说,有个客人是个变态佬,愿意额外付钱,让她听他摆布……”
“都做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他打她,掐她的脖子,还有……”
“还有什么?”
看到玛利亚欲言又止,他便催她说下去。
“他还用电线捆住她的双手。”
“哦。”
“虽然电线很容易就挣脱开了,可她还是被吓坏了。”
“知道那个客人叫什么吗?”
“好像听她说起过,可想不起来了。”
“丹顿小姐没有保留着客人的名单,或者日记什么的吗?”
“这我不清楚。”
“她是单干的吗,不属于任何帮派?”
玛利亚立刻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她说过,要是那样的话就没命了。”
“她是加入了某个帮派以后才人的这行喽?”
“是的。”
“她提到过是哪个帮派,在什么地方吗?”
“我记得是在河对岸的M 大街。”
“M 大街……哦,M 大街的什么位置?”
“和第九街的交叉口,那儿有个叫杰森的酒吧,她说那个地方就是联络点,楼上有办公室。”
“明白了。那就到隔壁房间去看看吧。”
罗恩先站起了身。看到玛利亚犹犹豫豫的,便挽着她的右手肘扶她站了起来。
“警察先生,葆拉是怎么死的?”
玛利亚一边站起身,一边问道。她还是对这个问题念念不忘。罗恩叹了口气,说:
“她的两条胳膊向上举着,吊在树杈上。就在格洛弗 阿奇博尔德公园的树林里。”
“我的天哪,她有没有被强奸?”
“鉴定科研所正在调查。”
“她受伤没有?身体有没有受到伤害?”
“您这么认为吗?”
“嗯,有谁打过她,或是掐她的脖子……”
罗恩摇了摇头。
“都没有。不过,情况比这要可怕得多。”
“怎么……”
玛利亚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阴部周围被剜空了。所以,阴道和膀胱就坠在两腿的中间。”
“哦,上帝啊。”
玛利亚捂住了嘴,扑通一声又摔回到椅子里。
眼见着,她的眼角再次涌出泪水。
“所以我才要问您,关于这个变态狂,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
玛利亚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只是哭。过了一会儿,她泣不成声地说: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6葆拉·丹顿的房间格局跟玛利亚的房间一模一样。只不过更加寒酸一些,根本看不出是女人住的地方。
“要开灯吗?”
闪到一边的玛利亚问道。
“谢谢。”
罗恩说。
灯亮了,整个餐室一览无余。收纳餐具的斑斑驳驳的橱柜上摆着一溜大饼干桶,那上面有一只带轮子的白铁皮船。地板上、玻璃柜里的餐具 旁,摆了好几个玩具汽车和玩具飞机。橱柜旁边的墙面上挂着棒球运动员的海报,房门上还贴着纽约扬基队的三角旗。
靠墙放着一个简陋的书架,上面摆的书全是给孩子看的漫画或者童话书,还有几本像是学校的课本。没发现女性读物之类的书,也没有一本供成年人阅读的小说。
左边是一张跟玛利亚家里的那张极为相仿的绿色小餐桌,大概就是她们母子一起吃饭时用到的桌子。上面有一个老旧的台灯,还放着一架玩具飞机。飞机是白铁皮做的,一只戴着飞行帽的玩具小熊坐在驾驶舱里。
旁边摆着类似课本的书和笔记本,还有一些文具。地板上扔着书包。难道说她还会辅导孩子的功课?
一旁的墙上装了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台袖珍收音机。整个餐室里就属这个东西最值钱了,其余的都是些零七八碎的破烂儿,即便是窃贼闯进来也不会对它们感兴趣。
厨房里,用完后从不收起的案板上搁着一块切剩下的、已经变得干硬的面包。除此以外,再没发现其他的食物。浅花淡纹的壁纸已是油渍斑斑。
餐室的后面连着卧室。这里就是她做事的地方了。卧室相对宽敞一些,里面还摆了一张儿童用的小床。真不知道望着儿子的小床,每晚跟不同的男人抱在一起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感觉上,这个房间才像是葆拉的领地,似乎属于她私人的物品丢得到处都是。床四周的墙上是一溜挂钩,上面挂着好几件她的外套,甚至还 看到了内衣和长筒袜。
打开衣橱,里面也同样塞满了她的衣服。看来挂在墙上的那些都是这里面塞不下的。衣橱的底板上摆着鞋子,还有好几顶款式、花色各异的帽子。
衣橱的底板上和卧室里的地上,东一个西一个地扔着提包。有肩挎的大包,有手提的小包,还有女式的皮箱。一个歪倒的提包敞着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服装杂志也丢得到处都是。还有几本电影杂志,大多数的封面都是英俊男星的笑脸。杂志总共有二十来本。这间屋子里没有书架。从这个样子来看,她感兴趣的无外乎就是时尚化妆,再加上影视演艺圈了。再有就是买衣服。
床的一侧墙上挂着面镜子。镜子前面是一张简易的梳妆台,还有椅子。梳妆台上摆了一大堆化妆品的瓶子。罗恩凑过去,仔细地观察台面上的东西。起初还以为全是化妆品,可是错了,里面还有好几个酒瓶。除了酒瓶和化妆品,其余就是些梳子、各式发刷、几把用于化妆的毛刷,还有一大堆口红。
在一堆瓶子中间,有一个看似装药的小空瓶。
标签上印着的文字已经磨得模模糊糊的了。罗恩拿起小瓶回到厨房,对着灯光,勉强辨认出了“脉律定”
'1'
这几个字。
这是什么药呢?也许是预约了第二天门诊的孩子的感冒药,兴许还是那个酒精中毒的大夫开出来的呢。罗恩掏出手帕,包起空瓶装进了口袋,'1' 即Mexitil,药名,具有局部麻醉,抗惊厥及抗心律失常的作用。
然后问玛利亚:
“小马丁是不是得了感冒?”
“似乎已经好了。”
她答道。
“丹顿小姐的裙子口袋里有一张儿科的预约卡。”
罗恩告诉她。
“哦,真的吗?我没听她说过。”
玛利亚回答。
“小马丁不怎么开口说话?”
“是的。”
“是发育晚,还是智力上有缺陷呢?”
“不,不是那么回事。听说这叫‘选择性缄默症’
'1'
。”
'1' 即Selective Mutism,简写成SM,是指言语器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