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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最多我以后赖你不就行了,反正也赖了你十几年了。”边说边叉起一块牛肉,递到子林嘴边:“来,看你切得那么辛苦,赏你一块。”
瞪他一眼,整天这样没正经,看以后谁嫁他。
瞪归瞪,嘴巴还是毫不客气的把牛肉咬了下来,没道理自己切得那么辛苦,最后全便宜这个痞子。
牛肉刚刚进到嘴里,就听见一声轻咳,桌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子林抬头一看,邢枫!当场就愣住了,嘴里的牛肉都忘了嚼。
邢枫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睛深如大海,看不出情绪,眼神从赵亮身上转到子林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走了。
子林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随着邢枫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她看见邢枫坐下,她看见那个女子曾经熟悉的轻颦浅笑,虽然看不见邢枫的表情,但是想必万般温柔,心口有利物划过的疼痛,突然想到他刚才说要约自己吃饭,一股怒气夹杂着某些她不想懂的情绪不受控制的从心底浮了上来,他什么意思?示威还是炫耀?
“真是怪人,专跑我们这一桌咳嗽吗?” 赵亮半真半假的抱怨拉回子林的神智,只是情绪依然浮躁。
“你没事吧?”赵亮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那个人已经是过去了,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子林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只是情绪依然浮躁。
“真的没事?”
“赵亮,你帮我个忙。”
子林暗自咬牙,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允许自己再为那个人任性,以后再也没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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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子林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实在小。
刚吃完饭准备离开,却碰上了熟人,按辈分,子林得叫一声伯伯,只是看着他怀里那个二十出头,浓妆艳抹的女子,子林的那声“伯伯”就卡在喉咙口,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看见子林和赵亮一起从饭店出来,有点误会了,于是什么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全出来了,赵亮向来对这种误会都是不予理会,子林有自己的心事,也懒得应酬,那人见他们都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自己也没有意思,只讪讪两句就走了。
直到坐进车里,子林脑海里都还是刚才的巧遇,她不明白,这个年代,是不是所有的老板怀里都要左拥右抱才能证明自己的成功,就连……
子林身吸口气,却平复不了心口的抑郁,有些记忆尘封在脑海里,平时并不觉得他们的存在,连自己都会以为已经遗忘,以为已经释怀。可是到了某些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碰触就足以让所有往事像浪一样排山倒海,一波波压得人喘不过气。
“想什么?”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子林的沉思。
“没有。”子林浅笑,只是嘴上说没有,当年的一幕幕却又浪一般的涌上心头,所有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个时候,蒋谣去了北京进修,王海每天不停地忙,那天,子林本来约了爸爸吃饭,却等了很久都不见人,结果最后等到的竟然是医院电话,王海出车祸了!
当她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看到的是大批的交警和记者,爸爸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息和观察,可是随车的那个女人却出了大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车祸小产了。子林去看望她,本来只是出于礼貌,毕竟车祸的责任不在己方,是对方违规。
可是当子林来到病房的时候,那个面临崩溃的女人却哭喊着告诉她那个流掉的孩子是王海的,而自己是王海的情妇,她说因为车祸,她不能再生孩子了,她说王家欠她的……
在那一瞬间,子林似乎听见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爸爸越来越忙,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什么他会对她和妈妈越来越好,为什么偶尔接电话,会没有人说话……
心里像被一团棉花塞着,不断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却被堵在心口,宣泄不出。
不顾医院里所有人奇怪的眼神,子林冲进了雨幕中……
离开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全身都湿透了,却不觉得冷,脸上全是水,眼睛里却流不出半滴眼泪……她不知道该找谁,就满城市的晃,下了一辆车,又上一辆车,最后不知不觉间,竟站到了邢枫的家门口。
所以,当邢枫回到家,看见的就是全身湿透的子林双手抱膝坐在自己门口,两眼空洞看着前方,邢枫那时估计真的被她吓到了,平时淡定的神情也出现了慌乱,子林则是在看清楚来人后扑到他怀里,泪水突然就都涌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呢喃:“眼泪流不出来,怎么会流不出来……”
那晚,子林是在邢枫怀里睡着的,年轻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对家庭的背叛,采取了最消极无助的方法——逃避。
那个时候,邢枫的家就是她的避难所。
邢枫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却默默利用关系替她压下了所有新闻界关于王海车祸事件的报道,也悄悄摆平了那个女人和交警大队,总之,当子林终于有勇气走出邢家大门时,一切云淡风轻得出乎她的意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会去找他,只记得天天晚上做噩梦,非要他哄着睡,孤男寡女,也亏那个时候自己竟然那么相信他。
不过,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有人可以给她同样温暖的怀抱,只是,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她早学会了孤独的时候抱住自己,虽然有点冷,但是安全,至少永远不用害怕会失去。
那种痛;一次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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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晚上,陪子林去酒会的人是赵亮,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人已经到了不少,整个宴会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畴交错,‘鼎丰’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地产集团,一场酒会都办得大气而隆重。
远远的就看见邢枫,人群里,有一些人永远可以做到众人焦点,邢枫是其中之一。
作为东主,邢枫说不忙是假的,但是他却在子林进会场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当然也看见了她身边那个和她谈笑风生,处处护着她的人。
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她还当真给他携眷出席?!
“邢总,”发现他注意到自己,子林拉着赵亮走过去。
邢枫微笑点头,正准备说话,有人在后面拉住他。
“邢枫,我来晚了,你不会……赵亮……子林?” 甜美娇柔的嗓音在看见赵亮和子林的瞬间变了调。
“HI,好久不见了。” 面对对面曾经熟悉的脸,子林出乎自己意料的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你什么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
“你和赵亮……”愉儿看看她又看看赵亮:“你们在一起了?”
子林只是微笑,没有说话,赵亮也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们,似乎在想事情,反倒是一直旁观的邢枫开了口:“你朋友?不介绍一下?”
“哦,我都忘了,”边说边把手勾进赵亮臂弯:“赵亮,做医生的,我很多年老同学了,愉儿也认识的,这个邢枫,‘鼎丰’总经理。”
“医生?我记得你很讨厌上医院的,”邢枫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怎么会对医生有兴趣?”
“那我有什么办法?”子林因着他的话心口一窒,脸上却是一脸无奈:“叫他改志愿他又不愿意,那只好我迁就他喽。”
“是吗?原来你还会迁就人?”邢枫淡淡话语听似嘲讽;但里面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明白,她向来任性,从来都只有他迁就她。
“只看那个人值不值得而已……”
“我们跳舞好不好?”赵亮开口打断子林,那两人间的波涛暗涌他不是看不见,他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内伤。
“好,”子林欣然答应。
转身挽住赵亮往舞池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邢枫一直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不易察觉,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平静的表面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
饭店停车场的车子里,子林和赵亮始终保持沉默,各有心事。
“对不起。”过了不知道多久,空气里传来子林幽幽的道歉。
“对不起什么?”
“总之……对不起。”
“子林,你觉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解释?”赵亮转过头,看着她。
“……”
“那个男人,愉儿,还有你为什么出国。”
“那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子林避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东西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还能为了什么出国,不就想出去看看,学点东西好报效国家啊。”
“不要老是拿这种话来敷衍我,”赵亮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到头来,爱人做不成就算了,连朋友都做得不伦不类:“你难道不知道我……”
“赵亮,”子林突然大声打断他,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恐惧:“你和家英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是不是?”
赵亮说不出话,他想做的不只朋友而已啊,只是每次看着子林这样的表情,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心里一阵阵的揪紧,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残忍?
他猛地转身下车,关门的声音响得震天。
子林看着他到车子外面点烟,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但是她能怎么样?那些过往是她锁在自己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去轻易翻阅,而邢枫始终像扎在心上的一根刺,治不好,隐隐作痛,却又不能拔,也不敢去碰,怕那一动就是血流不止。
闭上眼,一切仿佛回到从前……
六年前,子林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新生,愉儿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是她最好的朋友,邢枫就是愉儿介绍他们认识的。
那个时候的邢枫就已经在‘鼎丰’坐上了第一把交椅,温柔,稳重,事业有成,他身上几乎聚集了所有少女心目中白马王子应该有的东西。
只是她们谁也没有想到邢枫会成为好友反目的导火索。
子林现在还记得愉儿那天和她说的话:
“我讨厌你,你什么都有了……从来不想我的感受……我那点比不上你……”
“我喜欢他,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你却抢走了他……”
“他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稳重,可以和他并肩的人,我绝对比你适合,为什么他都看不见……”
愉儿向来都是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细细的,甜美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乖巧的样子让不知多少男生拜倒在她裙下。可是那天,愉儿几乎是用吼的和她说话,她从来没有见过愉儿那么狂乱的模样,也是那天,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愉儿是那么痛恨她的存在……
那时她还想,只要邢枫还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但是她不知道,两人之间早就埋有一颗不知何时会炸的地雷,她傻傻地踩了上去,于是就在一瞬间,她的世界轰然倒塌,短短半年里,亲情;友情;爱情;那些她所信任的东西一样样的离她远去,去国离乡,她学着长大,学着独立,如今,她已经坚强到可以保护自己,不再需要任何依赖,只是学会这一切的代价是彻底的心碎。
轻轻叹口气,子林下车。
“赵亮,过去的事就算了,都那么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子林,”赵亮看着她:“你为什么非要那么犟呢?为什么非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女孩子家,还是柔弱一点比较可爱。”
“那你意思是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喽?”
“我哪敢?”赵亮边说边往车里走,悄悄掩饰自己的失落,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他愿意给。
“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发现认识你是有好处的,最少有个车夫……”
“是啊是啊,我是你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