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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姑娘你好。」端木净尘还以尔雅一揖。「大宗主及夫人可安好?」
「承蒙大公子关心,他们安好。大公子您可好?」
端木竫云想吐血。活蹦乱跳地杵在眼跟前,还问人家好不好,她是瞎子吗?
「三公子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终於轮到他表现了。
「好的不能再好了,大哥仍以欺负可怜的小弟我为乐,每夜睡前我都要担心第二天会在哪里醒来,翌日清晨醒转就忍不住要庆幸我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至於二哥,没事就发发羊癫疯,用那张和女人一样漂亮的脸蛋发男人的火爆脾气,迷得山庄里所有的婢女丢下正事不干,只忙着晕头转向……」
他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串有的没有的,听来幼稚得很,须映梅却始终以成熟理智以及容忍的态度来面对他,既不恼怒,也不会不耐烦,更没有嘲笑他,彷佛他只不过是个任性调皮的小鬼罢了。
去她的小鬼,他还比她年长两岁耶!
这就是他不喜欢她的原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随便开个小玩笑,她就认为你是心灵受创伤在闹别扭,简直是无趣到不行,一想到这种女人有可能成为大嫂,他就想离家出走去流浪天涯,真的「创伤」给她看。
「……好了,寒暄完毕。须姑娘,其实我老早前就想问你一件事了。」
「三公子请问。」
「很简单,须姑娘干嘛没事老跑到藏日山庄来呢?这边又没人请你来。」
直截了当,也非常不客气,须映梅一听即微微蹙了一下柳眉,眼眸轻转,发现端木净尘正亲自为她倒茶,彷佛没听到端木竫云问出多麽无礼的问题,自然也不会开口为她解围。无奈,须映梅只得暗自忖量,随即展开一朵大方的笑容。
「三公子,我是大公子的未婚妻,自然……」
「很抱歉,须姑娘,我大哥并没有和你正式订过亲。」
「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言,何况我这趟来也是遵从家父之命。」
「哦?」须宗主的命令?听起来好像不太妙。
「家父让我来请教大公子,何时要上须府下聘?」
果然是大大的不妙,大哥这回约莫是混不过去了!
两眼不由自主地飞向端木净尘,端木竫云忐忑地注意到大哥依然是一副无动於衷的表情。
难道他真的没听到他们在说什麽?
「须姑娘请用茶。」奉上热茶一盅,端木净尘客气有礼地微笑。「须姑娘沿路赶来必定很辛苦,歇时用过晚膳後请先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谈即可。」
他听见了!
☆☆☆☆☆☆
天上星钻闪烁,地上凉风习习,依循往例,端木净尘负手漫步於往栖凤阁的小径上,不同的是,今夜他身边多了一个干卿底事为谁忙的家伙。
「大哥,到底你是如何打算,跟三弟我说一下又不会死!」
「快重阳了……」
「大哥,你不会真想娶那个女人进门吧?」
「……龙月即将成亲……」
「你会被她闷死,我也会被她闷死,整个山庄都会被她闷死的我跟你讲!」
「……我们得送份礼去……」
「如果她真嫁过来,我发誓我会离家出走!」
「……唔!也不需要太大的礼,到藏珍楼随便挑样玉器古玩送过去便可……」
「……现在是怎样?咱们在唱自说自话的双簧吗?」
脚步终於驻定,端木净尘轻拂衫摆,端木竫云走前两步忙又退回来。
「大哥?」
「情况有点变化,所以劲风的问题可能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废话!」
「我会尽快处理。」
「那须姑娘的问题呢?」其他都不重要,这个最紧要!
淡淡瞟去一眼,「那是我的问题。」端木净尘慢条斯理地要他别多管闲事。
「可是……」
「回房去睡觉吧!不要再跟来了,你若是再跟来,我保证你明儿早上会在护国寺前的广场上醒来,一丝不挂。」
瞬眼间,端木竫云已然自他面前消失,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比鬼魅还厉害,端木净尘不禁莞尔,迈步继续行向栖凤阁。
「咦?端木大哥,我还以为你今儿个不会来了呢!」
远远一瞧见端木净尘,九儿即惊喜地迎向前来,跑得太快一个踉跄,端木净尘闪电般探手扶住她。
「小心!」
抓住他的手臂站稳了,「我走的太急了。」九儿赧然道。
两人并肩走向老地方,端木净尘潇 地背负双手。
「为什麽以为我不会来了?」
「秀菊说的嘛!她说端木大哥今儿有个需要亲自招待的重要客人,那我想端木大哥一定很忙,忙得没时间过来了。」
「即使再忙,我也不会没有时间来看你。」端木净尘轻柔地低喃。
「真的吗?」九儿欣喜地嘻开小嘴儿。「幸好,幸好,我还想说糟糕了呢!」
「糟糕了?这又是为何?」
「这个……」九儿俏皮地皱皱鼻子。「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啦!也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的,明明白日里都在一起的说,可是夜里只要没和端木大哥你聊过这麽一回,我就怎麽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到天明,直至见到端木大哥之前我都不能安心……」斜睨过水汪汪的大眼来,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好奇怪,对不?」
停在凤凰木下,端木净尘习惯性地靠上去,九儿也很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倚在他身边,这一切都是在无意识中养成的习惯,没什麽特别用意,也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她喜欢碰触他所以碰触他,她喜欢贴近他所以贴近他,如同以往她也很喜欢和姊姊相依偎,只不过现在换了对象而已,这样会有什麽不妥?
端木净尘浅笑轻扬。「那也没什麽好奇怪,有些人确实会如此。」譬如爱侣相互之间。
「是吗?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这样很奇怪呢!原来不是,那……」九儿螓首微倾想了一下。「以前我很喜欢跟姊姊挤在一块儿睡,特别是冬天的时候,现在觉得跟端木大哥你一起睡也许更温暖,这样想也不奇怪罗?」
「呃,这个嘛……」端木净尘捂唇轻咳,有点尴尬地赶紧转开话题。「啊!对了,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麽坚持不和我们一起用晚膳呢?」
「哦!因为我姊姊吃饭很慢嘛!而且她又喜欢一边玩一边吃,吃得满桌满地都是,」九儿认真地解释。「有时候还会缠着我唱小曲儿,我不唱她就不吃,说重两句她就开始大哭,我怕这样会妨碍到你们用膳,所以……」
「那倒是无妨,」端木净尘淡淡道。「七姑娘就如同孩童一般,孩童顽皮本就正常,何况,你不在府里时都是劲风在照顾七姑娘用午膳,也没听劲风抱怨过半句,可见他并不在意。至於竫云就更别提了,他自己吃饭都吃得一塌糊涂,哪有资格说别人,所以我说你总是想太多了,何妨放轻松一点呢?」
「可是……」九儿似乎感到很困惑。「我已经很放松了呀!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般轻松自在过,不必担心天凉,也不必害怕没饭吃,还有二公子帮我照顾姊姊,让我有机会去做我想要做的事,这一切都是以前的我连作梦都不可能梦到的,但是现在……」
「你还是放不开令堂和令姊。」端木净尘轻轻说出重点,同时将她推离身边,以便与她四目相对。「你相信我吗,九儿?」
「相信啊!」九儿毫不迟疑。
「那麽,如果我要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为你解决,你愿意吗?」
「你是说……」轻眨眼。「娘和姊姊的事?」
端木净尘颔首,九儿为难地皱眉。
「我知道端木大哥一直在帮我,可是……可是有些事即使是端木大哥也不可能帮得上忙的呀!」
端木净尘俯眸凝视她片刻。
「那我再问你,令堂与令姊,哪一个重要?」
「当然是姊姊呀!」九儿理所当然地点着螓首。「因为娘去世了,姊姊还活着,自然是活着的人比较重要啊!」
「那麽,如果令姊不愿意进宫呢?」
九儿呆了呆,失笑。
「怎会?她从来没有反对过,而且一直很高兴呀!」
「我是说如果。」
「如果?」九儿颇为困扰地拚命抓头发。「如果啊?」
「是的,如果。」
「那……那也没办法了,」九儿苦思半晌後,始无奈道。「如果姊姊不开心,我也不可能开心,娘在九泉之下更不会开心,所以,如果她不想进宫,自然不能勉强她进宫,总之,姊姊能快乐最重要,娘的事……」银牙暗咬。「娘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即使是卖身、卖……」
尚未说完,端木净尘猝然俯首,有几分冲动,有几分恼怒,还有几分心疼地覆上双唇,阻止她继续卖身、卖命、卖掉自己,九儿抽了口气,青涩无知的眼不知所措地大睁。
这是个温柔怜惜的碰触。
他的唇温暖,她的唇甜蜜;他的舌醉人,她的舌香醇,然後,在她脑中犹是空白一片时,他已然离开她的绛唇了。
「不要再想太多了,九儿,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嗯?」轻柔的指尖彷佛落花飘羽般拂过粉嫩的娇靥,那双清纯的瞳儿瞠得更大了,他不觉逸出低沉的笑声。「晏了,去睡吧!」
轻细的脚步声渐去渐远,直至消失,九儿却依然怔愣地抚着自己的唇,疑惑不解。
他刚刚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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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映梅是个冷静稳重的女人,但在首次瞧见七儿时,仍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纤尘不染、美绝人寰的少女!
然而,这犹及不上见着九儿挂在「她的未婚夫」手臂上时的错愕。
众人皆知在端木净尘的厌恶排行榜上,女人仅次於毒蛇,堂堂高居第二首位,包括他的亲亲老娘在内。
记得端木老夫人犹在世之时,最爱将这件事挂在嘴上抱怨,说是可怜的老娘亲只不过亲了六岁的儿子一下下,儿子不仅不捧场,竟然还吐了她满身,伤心欲绝的老娘亲一火大,便也去喝醉了酒,回吐儿子满身。
虽然端木净尘长大成人之後便不再出现那般激烈的反应,但一旦被女人碰及触及,他仍会反射性地避开、躲开、闪开。这也是为什麽端木老太爷只敢随便说说,却不敢擅自为长子正式定下亲事的原因。
总不能娶个老婆回来专供老公量度距离吧?
然而,他现在却是如此自在地任由一个娇憨的少女挂在他臂膀上,既无不快,亦无反感,即使须映梅自认不是个会乱吃飞醋的小家子气女人,仍不免觉得九儿有些碍眼。
连她都还没有机会碰过端木净尘半次呢!
「姊姊,你要吃什麽告诉我,不要自己……」
「九儿,劲风会照顾令姊,至於你,哪……」端木净尘将鸡腿放至她的碗里。「鸡腿,快吃吧!」
看看碗里的鸡腿,不假思索,九儿便想把它请到姊姊的碗里头去供奉,谁知明眸一转,却发现姊姊早已抓着另一支鸡腿啃得津津有味了,而另一边,端木劲风仍忙着将一支支剥好壳的明虾丢进七儿碗里,动作熟练流畅,彷佛他天天都这麽做。
也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