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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呃?啊!我是说,」发现她使用的语言对九儿而言似乎太过艰深了,须映梅连忙改口。「九姑娘应该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吧?既然九姑娘和大公子仅不过是朋友,那麽,九姑娘有些行为确是不合礼仪规范,为免引起流言,九姑娘的行为最好能谨慎一点。」
九儿困惑地又想了想,然後换上歉然的笑。
「我还是不懂耶!须姑娘,我到底做了什麽不该做的事呢?」
这个小女孩好像不是普通的迟钝,已经说得这麽明白了,她还是不懂吗?
「九姑娘,我刚刚才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九姑娘不应该与大公子表现得太过亲昵,这样九姑娘懂了吧?」
「啊!须姑娘是说我不该挽着端木大哥的手?」这下子九儿终於听明白了,也犹豫了,为难了。「可是端木大哥并没有生气啊!」她真的很喜欢亲近端木大哥的感觉,这样不行吗?
「那是因为大公子脾气好,有容忍之心,可这并不表示人家就不会说闲话。」须映梅表现出最大的耐心。
闲话?
绞着两手、扭着衣袖子,九儿开始不安了,怯怯地瞅着须映梅。「闲话?」就像在宗府里那些下人们所说的那种闲话吗?那种瞧不起人、伤害人又欺负人的闲话吗?「这样真的……真的有人会说闲话吗?」
「那是自然,下人们是最爱乱嚼舌根的,特别是主子们的闲言闲语,倘若九姑娘没有听过,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背在你後头讲,所以你听不到,但听不到并不表示没有,懂吗?」
九儿瑟缩着垂下螓首。「懂……懂了。」
终於!
须映梅吁了口气,露出笑容。「那麽九姑娘应该知道怎麽做了吧?」
可怜兮兮地觑着须映梅,九儿老实地摇摇头。「不知道。」她最清楚闲话有多伤人、多令人无可奈何,端木大哥对她这麽好,即使她被伤得体无完肤,也不希望端木大哥同她一样被伤害,可是……
须映梅叹气。「好吧!我来教你。首先,你要明白男女有别,希望九姑娘不要再与大公子太过亲近了,也就是说……」担心九儿还是听不懂,她觉得有必要说得更白话一点。「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好了,都已经明明白白说出来了,她想装作不知道也不行了。
螓首深垂,「哦!」九儿低低叹息。
「再有,既然九姑娘是来京里办事的,那麽办完事之後最好即刻离开,不要多做滞留。」
明澈的双眸突然泛上一层薄薄的水光,九儿吸了吸鼻子。「哦!」
见她一副被虐的小媳妇儿模样,须映梅於心有点不忍,不觉软下语气来。
「九姑娘,我知道你生性纯真,所以这也不能怪你,但为了大公子的名誉着想,你也不想害他吧?」
仍低眸瞅住自己扭绞的双手,九儿轻轻点了一下脑袋,无语。
「当然,也许你会认为我并非山庄里的人,却如此多事,是否僭越了客人的身分,果真如此,我就必须告诉你,这是我应当做的事,因为……」须映梅禁不住笑。「我是大公子的未婚妻。」
九儿猛然抬头,惊呼。「端木大哥的未婚妻?」
「是的,我这趟来便是家父要我来请大公子前去商量下聘、成亲的日期,」须映梅落落大方地坦诚。「而大公子也已承诺在此间事了之後,即启程与我同去。所以你瞧,不久之後,我便是山庄的女主人,大公子的妻子了,因此,在你认为或许我是多事,我却认为这是我当尽的责任。」
「端木大哥的……」胸口没来由地突然感到一股窒闷,鼻子开始泛酸,眼睛有点涩涩的,喉头也很不舒服,好像堵塞着什麽东西似的,九儿困难地硬吞了口唾沫,这才能把话说完。「妻子?」
「没错,家父的意思是希望能在年底之前让我们成亲,当然,这必须经过大公子的同意,不过,我以为大公子应该不会反对家父的期望,毕竟我已经年过双十,一般女人家在这年纪早就为人母了。所以说……」
须映梅亲切地拍拍九儿的手。「九姑娘喜欢长住在山庄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等到大公子成亲之後,如此一来,山庄里有了女主人可招待女眷,自然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届时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绝不会赶你,这样可好?」
相当慷慨大度的提议,可惜完全被阻隔在九儿的思绪之外,此刻,在她混沌的脑海中,只馀下一个非常简单的讯息!
端木大哥要成亲了!
还有一个非常困扰的问题!
往後她该怎麽办?
☆☆☆☆☆☆
双手背负,卓立,端木净尘深思的黑眸遥注於大厅另一头,那个往常一碰上他便忙不迭地飞过来霸占住他的手臂的小姑娘,彷佛折翼的小鸟般,无奈、落寞、颓丧,远远的避开他。
不过是昨儿晚上,两人在含翠湖畔还聊得那麽自在愉快,怎麽才隔一宿,天地就变色了?
同样的,端木竫云也讶异地盯着九儿看了好半晌,再与大哥相对一眼,然後很有默契地同时转望另一边的女人——须映梅,後者对自己能够为未婚夫解决一桩「麻烦」感到相当自傲,见端木净尘的目光投向她,即漾开一抹谦虚的笑——
不客气。
不客气个鬼!
端木竫云猛翻白眼,端木净尘眉峰倏皱,旋又展开,温和的笑容浮现。
「须姑娘,是你麽?」
他没有问得很明白,但是被问的人同问的人一样清楚他的问题究竟是什麽。
须映梅大方地颔首承认。「大公子不必感激小妹,既然小妹身为大公子的未婚妻,这是小妹分内之事。也多亏得九姑娘深明事理,小妹只一点出她的鲁莽无知将会对大公子造成多大的困扰,她即刻便了解了,相信往後她也不会再为大公子带来任何麻烦了。」现在他总该明白她有多适於作他的妻子了吧?
他妈的自以为是的笨女人!
倘若不是端木净尘及时横过来一眼警告的眼神,端木竫云差点当场就对着那个女人来上一出咆哮山河,即便如此,他也是忍了又忍才能把这口气硬吞回去,却忍不住愤然甩袖转身离开的无礼举动。
顺手,他也把九儿给拎走了。
「咦?三公子怎麽了?」须映梅有点讶异。
「也没什麽,」唇畔上仍是淡淡的浅笑。「我想,他是要让我们有多点时间聊聊吧!」
须映梅忍不住开怀地笑了。「三公子倒是体贴。」她做的果然没错,既然如此,她应当再多做一些,如此一来,他们的婚期应该不会太久了。「大公子,小妹有个建议,不知大公子是否愿意参考一二?」
「哦?」端木净尘神情丝毫未变,笑容依旧,仅眉端微微勾了一下。「须姑娘不妨说说看。」
「既然九姑娘是来京里办事的,那麽小妹愿意自告奋勇陪伴九姑娘,协助她处理所要办之事,直到九姑娘办完事离京为止,大公子以为如何?」话落,须映梅即展开自信的笑容,自信这个提议将会使端木净尘对於她的细心体贴赞赏不已。
「我以为如何?」为免她的自以为是继续漫无限制的膨胀,端木净尘决定要把话说清楚一点。「须姑娘,记得净尘先前曾告诉过姑娘,九儿来京里办的是私事,所谓私事,即是不欲为太多人所知之事,倘若姑娘跟住九儿,九儿反倒不方便,须姑娘可曾考虑到这点?」
「无妨,无妨,」须映梅却以为端木净尘是在跟她商量,心喜之馀,笑容不禁更显优雅而完美了。「九姑娘深明事理,既然小妹是诚心要帮她的忙,她理当不会反对,大公子不必担心,这种事由小妹来对她说即可。」
她的自以为是简直是近乎病入膏肓的程度了!
端木净尘几乎想叹气了。「她不反对,我反对。」
完美的笑容骤然冻结。
「咦?为……为什麽?」
「须姑娘,你又忘了,净尘说过这是我个人的承诺,不想牵扯太多人进来。」
「可是小妹是想帮忙……」
「不需要。」
辟啪一声,完美的笑容上出现细微的裂痕。
「大公子……」
「舍弟会帮忙,毋需劳烦姑娘。」
啪啦!啪啦!更多的裂痕。
「为什麽小妹不能……」
「净尘再重复一次,我不想牵扯太多『外人』进来。」
外人?!
啪啦!啪啦!啪啦!完美的笑容上逐渐形成完美的蜘蛛网状龟裂。
「但小妹是你……」
「须姑娘是先父知交好友的爱女。」笑容温煦,语气低柔,韵意却是那般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地在两人之间画出一道比长江更长,比黄河更宽的界线。
笑容一块块崩溃剥落。
「大公子,你……你是在责怪我不该多管闲事吗?我以为……」
「须姑娘,请千万别多心,」端木净尘唇上的微笑益显柔和。「净尘并没有责怪姑娘的意思,只是姑娘远来是『客』,没道理让姑娘为山庄内之事烦心劳力,那倒显得净尘无能了。」话点明到这种地步,就算真的是白痴也该能听得懂他的话里涵义了。
鸡婆的女人!
须映梅笑不出来了,仅能在嘴角勉强扬起两条不安的纹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呃,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多事了。」
男女之间最不公平的事莫过於此,男人脸上多两条纹路是成熟,女人脸上多两条细纹却像是老了二十岁。
「须姑娘果然聪慧,净尘在此谢过了。」骂人不带脏字的艺术充分得到发挥,确然出了一口闷气,不过聪明人也要懂得见好就收,及时撒退下台一鞠躬。「那麽,净尘尚需与舍弟商量一些事,午膳时再见了。」
朝那位突然变成老太婆的女人尔雅一揖,端木净尘洒脱地回身离去,美丽大方的名门千金变成一文不值的老可怜,愣呵呵地呆在那里茫然不解。
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
「真不想上城里去逛了吗?」
柳轩前厅,端木净尘负手背窗而立,唇勾浅笑,神情似慵懒,两眼却紧盯住与七儿并坐的九儿,那双过去一见到他就笑成两弯月儿的晶亮水眸,看七儿、看端木劲风、看端木竫云、看前看後、看左看右、看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看地上的蚂蚁行军,就是打死不看他。
「我……我要做女红。」眼角瞥着墙上的壁虎,九儿呐呐地拒绝了。
原已极深沉的黑眸更似蒙上一层闇雾,「好吧!如果你宁愿回栖凤阁做女红,那就去吧!」端木净尘微笑不变。
九儿一声不吭就跑,连七儿也给抓走了。
端木竫云上前一步。「大哥,九姑娘是……」
端木净尘抬手阻止他说下去。
「我知道,明天,我明天就和须姑娘一道走,把这件事做个彻底的解决。」
他,等得也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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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秋雨,下在没有月光的夜里,凤凰木下,无人在等候,走在细雨中的身影,悄悄来到栖凤阁前,低唤。
「九儿?」
「端木大哥?」
「你不出来吗?」
「……人家会说闲话的,端木大哥。」
「如果你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