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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大比例。
「幸好我运气好碰上一位衙门里的官差,他说同情我这样团团乱转好可怜,所以只要我给他一张姊姊的画像和一笔银两,他就可以帮我走後门打通关节喔!」扬起一脸得意洋洋的笑,九儿骄傲得不得了。「瞧,我就说我一定可以找出办法来的吧!」所以说,人只要有努力,就会有收获的。
两眼溜向大哥,端木竫云不以为然地耸高双眉,端木净尘却毫无反应地继续认真挥毫,彷佛什麽都没听见。
「你又哪来银子给人家?」
「他说我只要在借据上画个押,他就可以先借给我。」
喂喂喂!这明摆着就是要吃人,她怎麽不懂?
端木竫云忍不住又朝大哥看过去,後者却依然头也不抬,状若一无所闻。
「你不怕又上当?」
「人家是官差耶!」
官差又如何?
一旦黑起心来,官差可是比土匪更无情,比强盗更狠毒,比狐狸更狡猾,比毒蛇更阴险!
「你就能笃定官差不是坏人吗?」
「当然!」好人才能作官呀!
笨蛋!
宗七儿是大白痴,她是小笨蛋!
险些破口大骂而出,端木竫云深吸了口气,硬是把那些不堪入耳的字句全给吞回去撑死自己。他有预感,他若是敢开口骂出半个字,大哥会先杀他个腥风血雨、片甲不留。
「好了,瞧瞧这样可以吧?」端木净尘终於放下笔,直起身来。
「哇哇哇,好漂亮喔!」九儿惊叹着将整张画拿起来仔细看,一边拚命吹乾上面的墨渍。「跟姊姊一模一样耶!端木大哥真的好厉害喔!」
「我并不擅长人像画,你觉得可以就好了。」
「哪里不擅长呀!真的好像耶!」见画墨乾了,九儿连忙将画卷起来,对他绽露出感激的笑。「谢谢你,端木大哥,我先去告诉姊姊这个好消息,然後就要去找那位官差大爷了。」
待她离去後,端木净尘对端木竫云微微一笑,轻唤,「黑豹!」
人影倏闪,端木净尘面前随即落下一条瘦长的身形。
「属下见过门主。」
「如何?」
「回禀门主,九姑娘果然防人之心甚强,无论男女老幼俱皆一视同仁,无论对方如何舌粲莲花,她都不轻易相信对方。」
「那麽,九儿碰上的确实是官差罗?」
「确是官差,但……」
「不必再说了,我明白,好了,你继续跟住九儿保护她吧!」
「属下遵命。」人影又闪,黑豹顿失踪影。
「难怪大哥都不担心,原来是有黑豹跟住她呀!不过……」端木竫云喃喃道。「咦?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端木净尘唇含浅笑,泰然自若。「你也跟去。」
「耶!为什麽我也要去?」端木竫云双手遮住良心故作不解。「有黑豹在不就行了?」
「这种事需要有人适时出面去揭穿那个官差的阴谋,」端木净尘温和地解释。「九儿不认识黑豹,所以她不会相信黑豹,但她认识你。」
「可是我才刚回来耶!」端木竫云愤慨地抗议。「为什麽不叫二哥去?」
端木净尘笑得益发和蔼。「那也是可以,不过他不在庄里时,七姑娘……」
还没说完,就听端木竫云大叫,「那你去!」
端木净尘笑容更深,深到两眼都眯了,如果脸再圆一点、胖一点,就跟弥勒佛没两样了。
「你、在、命、令、我?」
他的神情温和,语气更温和,只不过话说得慢一点而已,岂料端木竫云一见,连变脸色都来不及,即慌慌张张一溜烟不见了。
「我去!」
「果然是好弟弟。」端木净尘满意地端起茶杯……咦?
没了,茶壶也空了!
成天无所事事的人立即扬声大喊,「阿全,泡茶、点心、摊纸、磨墨!」
片刻後——
总算可以画他的荷了。
端木净尘提起笔来,僵住,放下,叹气。
藏墨堂外,人未到声先到。
「他妈的,大哥,你到底还要让这个白痴女人缠住我多久呀?」
☆☆☆☆☆☆
恬静的月,委婉地洒下银光,沉闇的夜,彷佛梦一般,朦朦胧胧的,低吟着缠绵的微风。
二更天,南园栖凤阁里,晕黄的灯火依然随风摇晃,深夜负手散步的人停住脚步,犹豫了下,上前,轻敲两下门,门几乎是立即便开了。
「端木大哥,是你啊!嘘,我姊姊睡了,小声一点。」纤指压在唇间,九儿悄声说,声音只比蚊子叫大了那麽一点点。「有事吗?」
「没什麽,」端木净尘也把嗓子压到最低。「我是散步到这儿,瞧见你房里灯火未灭,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啊!这个啊……」九儿突然拉着端木净尘远离屋子来到阁前的凤凰木下,声音回复正常。「没什麽啦!我只是在做女红而已咩!」
「做女红?半夜?」她是太无聊了,还是有半夜干活儿的怪癖?
「那个……哈哈!」九儿不好意思地抓抓脖子。「我想端木大哥你也知道了,那个官差是骗我的,如果不是被二公子揭穿了,我还真会给他骗去呢!我想,我是有必要更谨慎一点。不过,我认为那位官爷说的也没错,像我姊姊这种状况,想要顺利进宫里去参与采选好像真的是不太容易,所以说一定要走後门去关说,对吧?」
不待回答,她又继续说:「既然要关说,那就一定需要银子,因此我才想说做女红出去卖好攒点银子,可是白天我要出去找门路想办法,那就只有晚上才有空做女红罗!」
「你不用睡吗?」
「有啊,有啊,我睡啦!我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天睡一、两个时辰就够了,这样才能攒钱作路费到京里来的呀!」
「一、两个时辰?」端木净尘眉宇微蹙。「你的身子可支持得住?」
「放心,我的身子骨好得很,」九儿自豪地拍拍胸脯。「打小到大,我都没有生病过半回呢!」
注视她片刻,端木净尘将身子倚在凤凰木上。「做女红赚不了多少钱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打听过了,」九儿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城北未家大户要找婢女,如果我肯卖身的话,他们愿意给我两百两,我想这应该够了吧?」
身子挺直了,「你要卖身?你疯了!」端木净尘两道剑眉紧紧揪了起来。
「我也不想呀!可是……」九儿耸耸肩。「为了我娘,希望能让她光明正大的进入宗家祠堂;也为了姊姊,希望能让她有个好归宿,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下半辈子,一举两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一直都是你在照顾七姑娘,为何不能继续下去?」
「我原也是这麽想的,但是……」九儿侧过脸去遥望栖凤阁。「焦婶儿提醒了我,倘若我比姊姊先死了呢?到时谁会替我照顾她?而且住在宗家里,日子苦没关系,我能忍,可是姊姊她不懂事,她不太懂得忍耐,宗家的人又爱欺负我们,看姊姊成天老哭,我真的好心疼。」
回过头来,她面带得意的笑。「所以我才会想到应该要替她找个好归宿,往後姊姊就可以不愁吃穿,也不必担心有人欺负她,即便是我先她而死,也可以死得安心了。瞧,我还是有一点点聪明吧?」
聪明?
是啊!是比蚂蚁聪明那麽一点点。
真是,她想得未免太单纯了吧?
除非能得宠,否则宫里的生活并不如外人想像中那般美好;即使得宠了,好日子也不一定能享受多久。皇帝本就是天底下最难伺候的大龟蛋,皇帝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这样成日提心吊胆的生活,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那你自己呢?」澄澄两只黑眸静静地俯视她,端木净尘慢吞吞地问。
「我?」九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其实作婢女也不错呀,有得吃,有得住,只要努力工作就不会挨骂,这样已经比在宗家的生活好多了。」
「不,我是说你的幸福呢?你不想嫁人了吗?」不会是她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事吧?
「我嫁人?从来没想过!」九儿毫不犹豫地断然道。「只要能将娘的坟墓移到宗家祖坟地,再将娘的牌位送入宗家祠堂内,而且姊姊也能得到幸福,这就是我的幸福了。」
果然!
「你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这个小姑娘该说她是太善良,还是太幼稚了呢?
「委屈什麽?」九儿奇怪地反问。
「付出这麽多,却只为了别人。」
「不是别人,是我亲娘和亲姊姊,所以这是我应该做的。」娇嫩的脸蛋变得严肃了。「虽然我没有姊姊那麽漂亮,但是我的身体比她健壮得多,由我来照顾娘和姊姊,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呀!」
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跟前这张清妍秀致的容颜上,稚气尚未尽除,纯朴得近乎愚蠢,但坦率得很可爱,无私得教人心疼,看似柔弱实则坚毅,明亮清澈的盈盈秋波宛如天际那颗最闪亮的星辰,璀璨得教人着迷,生平头一次,端木净尘自己也很意外,他竟然滋生出抚摸女人的冲动,而他也这麽做了。
「你也很美呀!」
修长的手背轻轻熨贴在粉嫩的娇靥上,他的语声婉约如水,月光下,在他温柔抚触下的洁净双颊很明显地赧红了。
「哪里美啊!比起姊姊来我可差多了,」毕竟是个姑娘家,听见这种赞美,要说不高兴实在很难,心里头早就乐翻天了。「连十一妹我都比不上,她也是这次皇帝大婚的候选之一喔!不过,她还是及不上姊姊美。」
轻笑出声,指尖掠过柔软的樱唇,「你错了,女人的美是由男人评定的,所以,你说的不准。」端木净尘低语。
「不都一样吗?」九儿眼露困惑之色。
「不一样。」收回手,端木净尘浅浅地笑。「好了,你该去睡了,别再做女红了,早点休息吧!」
九儿听话回房了,但房里的烛火依然未灭,灯影下,纤细的人影仍旧一针一线穿引着绢布上的纹样。
而月光下的人,也依旧倚在凤凰木下,凝视着窗影。
良久、良久……
☆☆☆☆☆☆
「徒儿拜见师父。」
「起来吧!」
「谢师父。」
只手撑颔,端木净尘懒洋洋地睇视一旁束手恭立的龙月。
「听竫云说,你仍无法领悟冷日剑法的精义?」
「徒儿愚昧。」
端木净尘摇摇头。「这也不能全然怪你,你的俗事太多,原就不适合习武,若非你母亲跪求於我,为师也不想收你为徒。」
「恕徒儿斗胆,」龙月恭谨地俯首。「倘若不是徒儿拜师习武学得自保之力,又有师父的暗中保护,早几年前就被徒儿那些兄弟叔伯们害死了,您知道,他们请来的那些杀手都不是庸能之辈。」
「说的也是。」支颔的手放下,端木净尘慵懒地端起茶来轻啜。「那你往後有何打算?你即将掌握龙家的实权,还有空继续上这儿来习武吗?」
「自然要继续,师父曾告诫徒儿,行事不可半途而废,这是做人做事的基本道理,徒儿谨记在心。」
「很好,那麽你就继续努力吧!」端木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