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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一听丁姀这话,乃是话中有话。她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老太太做这番大费周折的安排,其用意,她哪里不知?丁姀既然这么说,定也是想明白了这事情根本,故来向她讨一个这五小姐的去留住处。好个聪明人,旁敲侧击不拿身份压人,仅这年纪便有这从容的气度,深远的思考,便教人暗暗赞了她一个。
便笑道:“八小姐说得有理,还是住在丁郎中府邸内,不知道五小姐意下如何?”
丁婠略略开始心浮气躁,别开头冷道:“既然八妹已做了决定,我便从了吧。”
丁姀静静看她一眼,没去接她的腔。倒令徐妈妈十分尴尬,瞅着丁姀干笑。
路上,便再没人说话。马车一路经过繁华的闹区,在人前扬鞭长驰而过,一个时辰之后便进了冒口儿胡同。
丁姀心中惴惴不安。见了二太太丁妙,人前且不去论她,也不知人后会给什么脸色。自己倒也罢了,可这回母亲也在,怎教她那等年纪了,还受这白眼?原本分不分家那是在姑苏的事情,祖宅在一起,钱权都在一起。可这到盛京,话又是另当别论了。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二太太又是那等精于计较之人,怎会算不过这笔账呢?
第一卷 第两百一十三章 二太太作威
昨天晚上家里遭窃 ̄呜呜呜…大家晚上睡觉千万把贵重东西都锁好了郎中府前却并无人来接应。两盏半人大的灯笼孤落落地悬于门庭,风中悠悠地晃,那火头不大,一跳一跳地真怕是随时会灭去。
徐妈妈率先下了车,着见这凄凄静静的模样,便也吃了一惊。
内寺大人也下得车来,绕至大门处一路“啧啧啧”地:“徐妈妈莫非没跟郎中大人通气儿?这可如何是好?”说罢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杂家到了京城,可是得立马回宫去复命的,这……妈妈你看……”
徐妈妈犹豫了片刻,和颜悦色道:“大人且不必担心,不如先入宫去禀告梅妃娘娘,这宫外诸事,便都由老太太拿捏着,还望梅妃娘娘保重身体,来日皇上开恩,老太太还去看望娘娘。”
内寺大人顿眯起眼,往丁姀那马车瞧了瞧,笑着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杂家先告辞了。”
徐妈妈笑着送他上车,不紧不慢地离去。徒步的宫女们快步跟上,随即那冒口儿胡同里就只剩下了两辆马车,一派冷清。
三太太听见外头动静,原想是来了什么人了,等了半天不见有人来请她下车,便打起帘子来往外偷瞧了一眼。不禁吸了口凉气,忙唤外头站着的徐妈妈:“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内寺大人呢?”
徐妈妈道:“内寺大人另有要务在身,这便回宫向娘娘复命去了。”
“啊?”三太太惊愕,慌忙下车来,“这这这……怎就将咱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了呢?”一下脸色苍白,稍稍有了些怨气。
听到三太太着急嘶哑的声音,丁姀拨帘,眸光一震,心道原来那阵声响竟是内寺大人离开了。如今冒口儿胡同就剩下了她们几个,全都赖着徐妈妈安排做定夺。徐妈妈万万得罪不得。眼看母亲就要发作,便出声唤了句:“娘,二伯母很快便会出来接应咱们了,您别急。”
一听二太太会来,三太太那额头上便窜起了一股汗:“怎么你二伯母也知道了这回事?”心想这可坏了。倘或要被她知道自己如今反要爬到她头上去,不定拿什么来压她。
徐妈妈便将自己来处说了说。得知竟是舒公府老太太的人,三太太立马拘束起来,反复拉着身上那件真丝银灰小坎,无措地笑。
夏枝几个丫头都侯在马车边,见着是要到郎中府里去住,便都重重叹了口气。春草不由道:“二太太分明是不想让咱们来,缘何就要答应舒家收留咱们?”
夏枝“嘘”了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来咱们都是在一处的。你说这话,仔细徐妈妈听了去,还道咱们家人心向背,反污了老太爷那名。”
春草瘪着嘴,嘀咕了句:“老太爷老太爷……老太爷都死了这么久了,偏还拘着后辈过日子。”
喜儿“啧”了一声,挑眉道:“小姐们都没怨怼什么,你嘀嘀咕咕个什么劲儿?合着不愿意,也尽可拿几两银子把自己赎出去”
春草不是个能激的主,立马被喜儿呛了个七窍生烟,叉起腰鼓出眼珠子就要驳她。
“够了”丁姀冷斥,“多说无益,去敲门吧……”
“……小姐?”春草委屈。明明这事是二太太理亏,却要她们低下头去敲门,这不成了向她们摇尾乞怜了吗?原本从姑苏出来时的风光又到了哪里去?心中很是愤懑不甘。
夏枝叹了口气,二太太这样分明是要给丁姀一个下马威,好让丁姀知道,不管她如今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丁家人,便永远只能低声下气俯首于她。这都是自家事,徐妈妈怕也不好意思说破。于是便扯了扯春草衣袖,让她无须再多言,自己走上台阶去了。
三太太等了半天,听说是舒公府这边早跟二太太打好了招呼,便也不想矮这个头,没说让谁去叫门。一见夏枝要去,便急着叫住她:“夏枝去做什么?”
“……奴婢……三太太……”夏枝裣衽,赧色道,“天晚了,小姐们都要休息,奴婢就想……”
“想什么想,不许去。”
“这……”夏枝杵在台阶上,变成了进退维谷奈若何。
更夫打过二更梆子从胡同口路过,那郎中府里却没有半点动静。
徐妈妈到底急了,心道丁家二太太实在不给舒公府面子,这是仗着与侯府沾亲带故还是如何?且不说侯府当家是老太太的亲闺女,那即便不是,赵侯爷还是舒文阳镇国将军的手下之兵呢竟连这些规矩都不懂,实在有些替丁家这两姊妹抱不平。
提起裙摆就上了台阶,一鼓作气捞起铜环敲了第一下。
大门纹丝不动,固若磐石。铜环撞在厚实大门上那种沉重像砸在几个人心里似地,三太太别扭地皱眉闭眼不想看。心里真个将那二太太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徐妈妈缓了缓,回头对三太太僵笑:“兴许是没听见,容我再敲两下。”说罢重重连叩两下铜环。
这回,门忽而“轰隆”了一声。却见旁边的侧门开了,出来个披着斗篷的老者,眯眼问,“谁呢大晚上的敲门?今日府上来客,郎中大人拒不见人。”说罢就要缩脚进去。
徐妈妈气定神闲,在灯笼底下瞧清那老者是谁,便就上前揪住他的手腕,凌厉道:“你瞧我是谁?”
“哎哟……这不是徐妈妈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老者眼一睁,因笑着讨好。
徐妈妈这回可没好脸色,瞅着他一把甩掉他那副老胳膊,问道:“你们太太呢?不是说好了今儿丁士女过来的吗?怎没有派人来迎?莫非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婆子?倘或如此的话也罢,我今儿就带着士女去国公府。明儿个自让老太太亲自过来。”
“这……徐妈妈息怒,我这就进去问问咱家太太去……”说罢往那马车投来一眼。丁姀正掀开个角瞧着这一幕,两相一撞眼,就见老者的目光飞快地回避开了。
便就进去了一阵,一盏茶的光景就出来了。这回撤了斗篷,招呼着里头的丫头将中门起开,对徐妈妈讪笑:“原是咱家太太一直在后门迎呢,不想徐妈妈却领着人来了前头。太太说,既然已在前头,就不必再费周章绕后去,不如就由我来迎士女进府。徐妈妈,您看这样行吗?”
这断然是卖给徐妈妈一个面子,徐妈妈心里自然有数。哼了他一声,便让在一旁的夏枝去请两位小姐下车。里头的丫鬟方都掌灯出来,岔开两路迎着三太太丁姀丁婠过来,直入府门,最后欸乃一声将府门牢牢阖上。
半身长的水纱蒙在面前,像道瀑布似地隔开视线。两人自有丫鬟搀着倒不愁磕着拌着。丁姀侧首,却见朦胧中丁婠双拳紧握,想是早已暗恨新生。
便安抚她:“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趁此坦然接受了不好?”
丁婠别过头,冷笑:“妹妹真是好大的肚量。我可没气什么,这一刀也不是落到我身上,妹妹都不气,我又有什么本事替妹妹抱不平?”
“五姐这么想就错了,咱们不是要迎她这一刀,而是要抗下这一刀。”丁姀淡道。
三太太听了却如被针扎似地,此刻虽履平地,但更像是走在刀尖上滚在油锅里。丁婠这席话可是说得没错呀,二太太这一刀明晃晃地可是指着丁姀来的,丁姀这死丫头还说什么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徐妈妈这回也在场,以后再入舒公府,可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自家里还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那去了别家,不定让人看低了去。
想着心里那顿气呐,不知不觉就“哼哧哼哧”了起来,像鼓了风箱似地。
未几,那老者便带到了路,前方一改适才的昏暗,变得彩灯高结,灯火如昼。老婆子们小丫鬟们叽叽喳喳都等在垂花门前,见着来了人,都吆喝了起来:“来了来了……”说罢立马刷刷刷地分开了路,井然有序地对仗相迎。这番阵势与在门前那一出,又是天壤之别。
老者同徐妈妈交代了几句便退下,站在最前头的便有张熟脸同三太太热络起来:“三太太有福,可让咱们好等呐这一路辛苦,二太太已在里头等候小姐们了呢”说罢又同徐妈妈寒暄,“有劳妈妈跑这一趟,咱家太太还说怎么等了这半天却不见小姐们来,原是妈妈带着小姐们去正门了。嗬嗬……您说这是不是闹了好大的笑话呢?二太太可把自己怪罪死了……”
刘妈妈这顿说,骤将二太太的诸多不是都捋地烟消云散。纵是徐妈妈再要埋汰她几句,也不知道从何下嘴了。方笑了两声不作计较,道:“还是将小姐们迎进去要紧。”
一伙人便似热热闹闹地来请丁姀丁婠。入了垂花门,立马有丫头请揭两人的斗笠,等退了去,露出两张清容,博了几声赞,复又前行往正屋。
丁姀见着,除了刘妈妈是张老面孔,其他人俱都不认得。也没有东张西望的看个新鲜,一路安安静静地如同一尊瓷娃娃任由搀着游走回廊。
如璧在屋门口张望,见大伙儿拥着这几张熟脸过来,忙忙地就退进屋里去禀告了:“太太,小姐,她们来了。”
第一卷 第两百一十四章 盛京第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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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手中一串迦南佛珠,闭着眼睛,碧翠的一颗泪形华胜垂珠淌在额前,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
丁妙在圈椅里换了个姿势,轻托着下巴支肘在茶桌上,微微皱眉道:“真是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像是肌瘤似地甩都甩不掉。”
二太太“嗯?”了声:“这话可别让你八妹听了去,仔细她来日发达了,便记着这一句。”
丁妙挥手:“她能发达,便我就不能发达?来日方长,她也不瞧瞧这盛京是什么地方,也任她来撒野的不成?”
二太太摇头:“别大意。”
正说着,那人便都进来了。刘妈妈与徐妈妈在前,三太太次后,丁婠丁妙接踵比肩。小丫头们规规矩矩分立两边。
二太太睁开眼睛,微笑道:“弟妹可算是来了……”说罢将念珠绕在手腕上,起身上前,握住三太太的手。
三太太的嘴角抽了两下,活活挤出一点笑来逢迎,点头道:“二嫂多日不见,可比以前更富态了些。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嗬……那是三婶你不知道,盛京的水养人”丁妙噙着笑起身,还是颇有些规矩地上前来给三太太行礼。
三太太忙半路扶住她:“妙姐儿身子可好些了?快别行礼了,跟三婶还用这些客套做什么。”
丁妙果真就又直起身子,答道:“三婶真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