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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婠就在身边说道:“八妹,这回二婶三婶便可以省心了,有了大太太的灵丹妙药,你什么病不能好的。”说着又为丁姀压实肩典上的引枕,一串流光五彩毫无散乱痕迹的琉璃珠就这么挂了下来,露到丁姀面前。
丁姀脸上一惊,丁婠的琉璃珠不是散了么?而且就算重新串起来也是少一颗的,但是就她所看到的,丁婠的这串琉璃珠不多不少,正好十六颗,与没散之前的一模一样。
丁妘丁妙相互顾看,似乎也不大相信。至于其他人,不知道内情的自然不会奇怪什么,那丁姈知道是知道,不过是个孩子,也没将心思放在这琉璃珠上。
丁婠的话哄得赵大太太极高兴,说道:“什么灵丹妙药啊,也不过几味补身子的药揉在了一起,若你也要的话,我再叫人拿来。”说罢就让身边人再去拿。
丁婠忙上前扒住那丫鬟的手,嗔笑道:“大太太真正羞煞我了,知道的是觉着我只是赞赞那药丸,也没别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变着法子向大太太要丸子吃呢!”
一句话就把人都给逗笑了,只有二太太皮笑肉不笑,皮里阳秋地道:“婠姐儿最爱说胡话,我且问你,你娘去哪里了?没等摸完骨牌就不见了,害几个姨娘拼拼凑凑地充了一下午的搭子,都输了好几个钱咧。”
众位姨娘就笑:“大姐,输钱是小,待会儿想想怎么罚大嫂才是大的。”
二太太点头,又对丁婠说道:“去,叫你娘快些过来。”
丁婠怔了一下,眼底有丝发虚。
“怎么了?”赵大太太问。
丁婠旋即又敛去方才的心虚,说道:“我娘下午身上不舒服,说回去躺躺,兴许是睡过了时辰,我这就去叫。”说罢就唤上君儿喜儿,疾步走了出去。
丁姀倒是明白的丁婠为何这等心虚的,舒七爷一整个下午都在丁凤寅那屋,大太太自然不会舍近求远陪一伙女人摸骨牌,去跟舒七爷套套近乎不是更省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家中妯娌个个较劲,削尖了脑袋要往舒公府靠,谁先黔驴技穷谁就先三振出局。这一波,只怕到赵大太太离开了姑苏都不见得会平息下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丁姀不禁盼着这舒公府的人,能早早离开姑苏省事。
摆饭的丫鬟们依次进来,堂屋里设了两桌,正是隔了那两道并排的屏风。屏风那边是给舒七爷及丁凤寅、丁泙寅特备的,本来还有丁煦寅,不过都知道不好出来,也就不在赵大太太跟前提起。三老爷今天听闻丁姀被打了之后,就借口去了乡下农庄对账,故也不在。
丁姀扫了一圈不见淳哥儿,心底忐忑。二太太也是怕淳哥儿昨晚丢了的事情被赵大太太知道,私底下早给了奶娘好几个红包堵嘴巴,若是淳哥儿认出丁姀,赵大太太难保不会在心里对丁家有刺。对丁家有刺,就会祸及到丁妘身上,这亏本的买卖她哪里肯做?丁姀则是想着她的屁股若再落几棍子,到年都别想站着做人了。
可那俗话叫什么?怕什么来什么?才想的功夫,外头老远就腻巴巴地一句:“四姑婆……”
丁姀一甩脑袋往门口望,牵动两股的伤,“嘶”地一声吸进口冷气。
奶娘牵着舒淳走进来,舒淳眼珠子大亮,一甩手丢下奶娘就往丁姀的肩典跑来:“八姨……”
丁姀僵笑。
二太太骇然。
三太太捂嘴。
柳姨娘的青乌柳眉上却晕了层薄薄的笑。
其实这奶娘也是怕赵大太太知道舒淳失踪的事情,追究下来还不都是因为自己没看住人?赵大太太要数落起来自然是数落自己人,难不成还能打丁家人的脸?再说丁妘是她自己的媳妇儿,总不能连媳妇儿的面子都不顾吧?所以一旦事发,那倒霉蛋肯定是自己。即便丁二太太没塞那几个红包,她也没那个胆去捅这个篓子呀!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中午在院子里看到的肩典上的人,竟然会是丁八小姐……她也一时骇住,没拉住舒淳。
赵大太太却直乐:“淳哥儿,你叫谁呢?”说着以为舒淳是跑向她,张手要抱。
可舒淳半路一拐就窝到了肩典旁,蹬着腿要上去。
赵大太太奇了:“你是在喊八小姐八姨呢?”
丁姀的手环住舒淳,怕他爬到一半掉下去,一边笑着圆场:“大太太,原是在院子里见过舒小爷,他听着别人管我叫八小姐,自己就随样叫我八姨了。”
赵大太太更加奇怪:“这倒是奇了,五小姐七小姐也没见淳哥儿这么腻着呀?也没听他喊五姨七姨的。”
众人呼吸一屏,知道瞒不过去。二太太正打算解释,也好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推走,那赵大太太却又说道:“看来淳哥儿还是跟八小姐有缘分。叫八姨……呵……也在理。”
这话说得众人发懵,半晌才缓过来赔笑称是。
丁姀也不解,但是看赵大太太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变得亮晶晶的,心头遂被敲木鱼似地猛一记敲醒。赵大太太是有其他意思了?她心里惶惶地,吃不准。
淳哥儿咧着嘴冲丁姀笑:“八姨,你怎么不来找淳儿呢?”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隔屏观火
赵大太太答道:“淳哥儿,八姨身上不舒服,快到四姑婆这边儿来。奶娘,把他抱过来,仔细弄疼了八小姐。”
舒淳不依:“我不要。七叔公说,他也要见八姨……”
隔着屏风就传来句没好气的话:“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舒七爷已经在屏风那边坐下了,听到舒淳拿自己出来当挡箭牌,非常不客气地来了个死不认账。
舒淳嚷道:“有有有……七叔公你说谎,我要告诉祖奶奶去……”
“四姐,你听听,他就拿娘排兑我。”舒七爷忍俊不禁,对赵大太太吐槽,“都被你们惯坏了……”
赵大太太捂着帕子笑得很开心,问丁姀:“能让淳哥儿上去跟你玩儿么?”
丁姀傻眼,犹豫地回道:“……可以,只是小心淳哥儿千万别掉下来。”
正在舒七爷那边桌子布菜的夏枝一听,手里头的碗碟“咣啷”响了几下,舒七爷抬起头,笑容收却,静静盯着她。
夏枝硬着头皮继续轻手轻脚放碗碟,嘴唇却已咬得失去血色。丁姀的伤处在两股,舒淳若在上头一闹腾,丁姀的伤还想不想好了?
可是这边奶娘已经把舒淳抱上了肩典,丫鬟们也陆续进来,各自捧着红漆圆形捧盒。又在丁姀面前另设了个床几打算添菜供她跟舒淳吃喝。
见舒淳在肩典上坐稳了,赵大太太才率先入席。二太太随后,伴着赵大太太下坐,四小姐七小姐又照序齿坐了赵大太太的下首。三太太跟几位姨娘各自站了四方,准备布菜。那九小姐丁姈就跟在桂氏身后,眼巴巴看着一道道流香蹿味的佳肴从自己面前端过,不禁舔了舔嘴巴。
瞬间屋子里除了布菜的声音就没了其他的,屏风那边响了几下开门声,丁凤寅与丁泙寅俱到,与舒七爷相互问礼了之后先后落座,随即就是一阵觥筹轻触声。
赵大太太的眼睛溜过一圈,对二太太道:“别把我当外人,一家子都坐下可好?”
二太太忙对三太太几位姨娘说道:“难得亲家母不嫌,那就坐了吧!”又笑着对赵大太太解释,“原本也极少在一起吃饭,家中来客人,小妇人难免束手缚脚,亲家别见怪才好。”
赵大太太抿着笑点头,往舒淳那儿瞄了一眼,见没有顽皮,就开始举箸动食。突然又想到丁婠去叫大太太了,还并未过来,忙又放下箸子:“你瞧我越老越糊涂了,咱们等等亲家大嫂?”
屁股刚粘到绣墩上的三太太立马站了起来:“要不你们先吃着,我去瞧瞧?”话毕,各位姨娘也纷纷站起来要去。
二太太说道:“你们都这么着,倒叫亲家母不安心了。坐下吧……差个人去就罢。刘妈妈……”
刘妈妈忙上前:“二太太,奴婢这就去。”话毕就三步出了堂屋。
二太太又对赵大太太道:“亲家母别客气,大嫂她也不是个见外的人,不等她也罢。”
赵大太太这才又动箸子。
舒淳在肩典上原本倒是安安分分的,知道丁姀有恙在身,不敢随便乱动。可是奶娘喂了几筷子水晶肉吃之后,他就坐不住,也学着丁姀的样子趴到引枕上,斜着一双乌溜溜似黑葡萄的眼,问丁姀:“八姨……你疼吗?”
丁姀笑了笑,伸手摸着他的发顶摇头。
舒淳皱眉:“怎么会不疼?奶娘说,你被吴外祖母打屁股了……我爹打我,我就疼死了……”
丁姀往圆桌那儿瞟,舒淳说话不重,赵大太太并未听见。就稍微定下心,对舒淳说道:“淳哥儿,你这话,还告诉谁了?”
舒淳说道:“方才七叔公带我去嘘嘘,我跟他说了……”
“……”丁姀想,舒七爷跟自己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他知道归他知道,只是别当着二太太的面告诉赵大太太就好。否则,二太太的面子上不好过,回头她与母亲也就得绷紧皮做人了。
她捏捏舒淳的鼻子,悄悄问:“舒淳这么大了也不会自己嘘嘘吗?”
舒淳涨红脸,在肩典那狭小的空余处滚来滚去,说道:“下次我自己去,不要七叔公了。八姨……我能钻你被窝里来吗?”
丁姀笑着掀开被子让他钻进来,两个人捂到一处,嘻嘻笑笑着。奶娘时不时喂舒淳几口饭吃,直笑得合不拢嘴,说是淳哥儿长这么大,头一回吃饭跟说话一样爽快。这话吹到赵大太太耳朵里,更是喜上眉梢。
三太太心事不定,越看着这赵大太太的眉开眼笑越觉得心中惶惶然地,可是又寻不到机会同丁姀说。
奶娘见淳哥儿难得胃口大开,就索性又灌了一碗茹笋汤。可喝完汤没多久,舒淳就憋红脸说道:“奶娘,我要嘘嘘……”
赵大太太转过脸:“就是你最事精,”朝奶娘努嘴,“你快带他去。”
丁姀对张妈妈道:“给小爷披件衣裳,才从被窝出来容易着凉。”一边已经将自己随身准备的花绫杏袄递了出去。
张妈妈忙伸手接过,殷勤地给舒淳披上,逗着他伴奶娘一起上茅房去了。
赵大太太和颜悦色地冲三太太点头:“八小姐将来一准儿是个慈母。”
二太太随口接话:“这也是当娘的教导有方。”
赵大太太就问三太太:“八小姐不是打小养在庙里了么?可是什么师傅带的?有没有读书?”
三太太头里还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赵大太太这么关切丁姀,自己也不好不回答。只是说道有没有读过书,脸上好一阵红臊,低声讷讷地回道:“姀姐儿去的时候,先生只教过半篇《女诫》……”她知道丁妘可读了不少书,诗词说不上精通,可总比没有的好。说回来,丁姀没读什么书,倒好像配不起丁家这世代的书香门第了。
果然,赵大太太略微皱了下眉,就不再问丁姀的事情了,转而同二太太聊起了七小姐丁妙。
丁妙那细弱病柳的淡眉微微舒展,起箸子夹菜的动作不禁轻缓下来,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正在这时,丁妙的大丫鬟如璧进来,给各位太太姨娘问了安之后就径自到丁妙身边,小声道:“小姐,该用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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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嫁祸
丁妙自小就极为讨厌旁人说起她的病,方才赵大太太赏丁姀药丸子时顺带说到了她,她的心里就止不住一股辣椒水的味道,这回子如璧好死不死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不吃。成日里吃也就这样,不吃还恐死了不成?”
二太太听到,甩眼色让如璧走开,又不动声色地同赵大太太绕开丁妙的话题,说起了别的事。
席将过半,刘妈妈才回来,外头的天色大暗,她顶着一头花白露水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