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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妙双臂交握,冷冷一哼,转而细想又顿有了番所悟。难道丁姀是想借机多捞些外快,届时到明州便也可宽裕一些?这倒好,她不寻她的不是,这八妹却反算计到她头上来了。那就等着瞧,待到了明州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由着我收拾!
她这般人最是不耻装腔作势的了。
丁泙寅有些糊里糊涂的:“这局是八妹赢了?”
丁妙好生大的脾气睃他一眼:“你走是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见丁妙无端端地气氛,丁泙寅也不异议。放下手里的茶碗就道:“也晚了,走罢!”该瞧的人也瞧了,只不过心底一片荒凉无望,他也不想多呆。
转眼两人便一前一后离去,如璧小满等人急追上,连声告辞的话都不曾留。
丁姀双拳紧握,由衷一叹,早就预料到这一场赌局会把自己也赔进去。望着桌面上那一大堆银钱,恍然觉得要命地扎眼。
丁婠吭了一声:“那我也家去了,八妹早些歇罢?”
丁姀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并未接话。
丁婠笑意渐浓,并不急于离开,又道:“知道大哥最近都没回家吧?八妹也有些时日不曾去看望我母亲了,得了空还要来才是。”
这是在告诉她,没了丁凤寅撑腰跟舒七爷搭线,她便无计可施了吗?她本就无欲参与其中,为何却人人拿她作靶心?不觉心痛,这是姐妹?
她微微颔首,仍旧一句话都没力气说出来。
丁婠见其不欲开口,脚踵一旋便带着君儿喜儿走了。
院门乍然荒凉起来,天地间冷风嘶吼,一幕人走茶凉鸟去雀散。
夏枝见外头没了动静,出来一瞧,诧异住:“散了?”
丁姀倦极,摆手道:“都走了。”抬起脸扯了一抹淡然的笑,“我想休息了。明日是除夕,屋里还忙,你们也收拾一下去歇着罢。”
夏枝怔然点头,过来搀她入屋。
伺候完洗漱卸妆,又是到了中夜,蓦然发现丁煦寅还未回来。
“十一弟可曾派人来传过话?”未在被窝里躺稳,她又撑起身子问夏枝。
夏枝凝腮,摇头道:“不曾。奴婢等下去九小姐那里瞧瞧去……”
这才话落,冬雪便拉着十一爷进屋,一边轻声叮咛着什么。见屋里蜡烛高亮,愣了一下方收住话:“八小姐还没就寝?”
丁姀的目光落在丁煦寅身上,蓦然怔住:“怎么……”一脸的泥巴。放个烟花能如此?再瞧藕色的长褂破了几个洞,像是被烟花烧穿的。她立刻掀被下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煦寅吸了两下鼻子,那眼泪便止不住掉,可就是不肯搭一句话。
冬雪忙替他擦眼泪,求道:“十一爷,别哭了,再哭连大少爷也该笑话您了。”
丁姀依旧打量十一爷,静静等着冬雪解释。
冬雪回眸,脸上几分歉然:“都是奴婢不好,没把十一爷看住。”
“怎么?”丁姀身子一凛,难道是闯了什么祸?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南下在即
问了出何大事,冬雪才支支吾吾地道:“十一爷跟大少爷把罗姨太太的一件雪花袄给烧着了。”
丁姀怔然,看看丁煦寅这一脸污秽原来是沾的火药泥,把他拉过来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番:“可伤到自己没有?”
丁煦寅摇头:“褂子烧了几个洞。”
丁姀失笑:“瞧你以后还顽不顽皮,冉之怎么样?”
冬雪道:“都没事。不过被姨太太说了几句,两个人都有些不快,待奴婢劝劝就好了。”
丁姀方安心。罗姨娘她也见识过,出了这等事少不得骂他们几句,也只是一时而已,幸而未酿成大祸。于是方命冬雪给丁煦寅洗一下,自己则又躺了回去。
“小姐可是放心了?”夏枝笑道。
丁姀颔首:“外头桌上那些银钱可都收起来了?”
夏枝道:“正收着,小姐您看怎么处置?”
“哪里要什么处置,谁出的还还给谁去。”丁姀道,她不要这些偏财,已经弄得姐妹们不快的了,难道连着各房里的丫鬟都道她是个小气的人么?自然都是还回去了。
夏枝愣了一下,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小姐先睡,奴婢明早就去问问个人出了多少,然后各自分发开来。”
这事如此安排方觉妥当。第二天一早,夏枝就去问了,拿回来一张清单,按着每个人的口述把银钱分在一个个小荷包里。荷包都是素日里几个人闲暇没事的时候做的,虽显得小家子气,但给那些丫鬟们倒正好。另外的分别是丁婠丁泙寅丁妙的,装到三个精致的流苏荷包中,这几个都是丁姀做的,特别把上几天才绣完的鲤鱼跃龙门那款给了六爷。
这般打点好,银钱倒也未曾不够。
丁姀出来检视一下,趁日中主子们都歇息的时候,让三人奔走开送过去。自己则亲自带了三个荷包先往荣菊堂。
丁婠正躺下,喜儿来报,说是丁姀来了,忙装睡下。
喜儿会意,便出去道:“八小姐,五小姐已经睡下了,您看……”
“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倘若睡下了也不必叫醒她。我把东西交给你就是了!”说着把丁婠的那个荷包拿出来交到喜儿手中,“这是昨晚上五姐落在我那里的,若她醒了还点点数目,看看齐不齐。”
喜儿还并未拿到夏枝她们送过来的钱,故而有些吃惊:“八小姐……这是?”
“姑娘的银钱稍等等就到了。”丁姀始终挂着一抹笑,“好了,我先走了,若五姐醒来,还交代一声我来过了。”
“哦!”喜儿解下荷包不甚自在,送她出屋。
再转回屋里去,丁婠早已坐起身,伸手接过喜儿手里的荷包,数了数银子,竟然一个铜板都不曾少。
两个人都有几分讶然,没能想到丁姀会把银钱原封不动地送还回来。
出了荣菊堂,再转角到忠善堂,迎面碰上夏枝几人:“怎么样?都还回去了吗?”
春草抢着道:“小姐放心,这下子那些人可不敢私底下说什么了。”
丁姀敏锐地捕捉到些什么,眉头微拢:“回去再说,你们还得去荣菊堂吧?”
夏枝道:“正是。”
两方人便都各自往两个方向去了。
跨入仪门,院里二太太的丫鬟杏让正给两盆金桔修剪叶子,一见她来,便笑着相迎:“八小姐来了?”
丁姀点点头。
杏让又道:“二太太昨晚上喝了酒,这会子又去睡了,八小姐可白来一趟。”说着咯咯咯地笑起来。
丁姀道:“那我就去六哥那里转转。”
杏让起身相送。
沿路来到丁泙寅的屋前,小满正坐在台阶上一个一个地数铜板,一瞧便是夏枝她们给送还回来的。见着丁姀面上腾地窜起一股红,慌忙收好钱:“八小姐,六爷在里屋呢,姨太太们也在。”
“这好,我还原想去拜会几位姨娘。”说着踏入门。
罗姨娘正跟丁泙寅说什么,只见丁泙寅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看到丁姀进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忙起身过来:“八妹!”
丁姀笑着过去,给在场的各位姨娘行礼,道:“我适才还在想,昨日十一弟多有莽撞,自己必先去给罗姨娘道歉,却不想在这里碰上了。姨娘,我代十一弟向姨娘赔罪了……”说罢又特地给罗姨娘行了个礼。
罗姨娘本就在这边跟丁泙寅倒苦水的,倒到一半她就来了。嘴角抽了两下,不置可否。
“好了姨娘,您瞧瞧八妹都亲自来向您道歉了。”丁泙寅大步过去,搂着罗姨娘的肩膀替丁姀说好话,“您那雪花袄也不见您穿几回,若喜欢的话,我着人做一件送您。”
“哟哟哟……口气倒不小!”罗姨娘撇唇,心里却美滋滋的,一甩帕子嗔他,“也瞅瞅有几个钱。”
众人都笑了。
丁姀便道:“姨娘若不介意,小姀那里倒有件雪花袄,崭新的,还并未穿。”
罗姨娘脸色稍霁,哼哼了一声当做答应了。
丁泙寅赶紧过来把丁姀拉入座,让小满沏上茶,背着姨太太们朝她努了一眼,轻声道:“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丁姀揣摩良久,知道应该是六合子石的事情,于是不急于把银钱拿出来。
待再过了一会儿,毕竟丁姀在场,几位姨娘拉不开话茬,稍微坐坐便走了。她这才有机会把那个鲤鱼跃龙门的荷包拿出来摆到丁泙寅手边:“这份是给六哥的。”
正捧茶嘬饮的丁泙寅撇过脑袋:“这是什么?”
“昨晚上的银钱。”
“我输了就是输了,哪里能再要回去?”丁泙寅不屑这几个钱。
丁姀笑道:“六哥先别瞧不起这些钱,用到的时候可就是笔大的了。还且收了罢,免得人人说我厚此薄彼的,连同丫鬟们的都还了,就不还六哥的。”
丁泙寅无奈,只得收下,一瞧这荷包寓意深重,点着头道:“我看这里头的钱,还不如这个荷包值钱了呢!往后我便一直带在身上,也好应了这画里的意思。”
丁姀掩唇被逗笑:“六哥方才要说什么?”
丁泙寅这才想起正事,说道:“二哥那边有信了,六合子石是有,不知道八妹究竟要打磨到什么程度的?各个工序的价格不一样,还看妹妹的需要了。”
丁姀思忖了一下,面上薄薄的笑:“我倒忘了这个,回去我便画上几张图过来,让人遵照着打磨就是。”
丁泙寅一拍大腿:“六哥有个不情之请,还需妹妹答应。”
“什么?”丁姀心里已然有底。
“呵呵……只是这回来送图的,还请妹妹派个别人过来。”
眼下之意已经分外清楚,这是让夏枝来送图。难道他还不死心?丁姀暗叹:“我知道了,会如六哥所愿的。”
不免心事重重地从丁泙寅屋里出来,她也不知道走这一步究竟对或不对。对夏枝来说,又或是喜是忧。
到了丁妙的屋门前,她便被如璧拦住:“八小姐,七小姐正午睡呢。”
丁妙昨晚对她的意见可不小,眼下正还在气头上,自己进去也没好脸色给她瞧。她一想也算了,就把银子交给如璧。
如璧拔开荷包瞅了瞅:“原想八小姐只还了小头的,没想到连大头的都还呢?”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丁姀不会听不出来。她淡然一笑不予计较:“都是一样的,缺了谁都不成。”
如璧哼笑了几声,转身进屋,愣是连门槛都没让她进。
看来这一对主仆对自己的意见不小。丁姀苦笑。
除夕夜,晚饭都设到一处,三房并了两桌吃了顿不冷不热的团圆饭,之后便又各自回屋。年初一请祖宗设案拜影,其后小辈们磕头拜年,领吉祥果如意糕吃,大的则各喝屠苏酒合欢汤。
年味比现代浓了许多,又有烟花爆竹没有禁燃时间地点,围墙内外都热闹非常。
初二、三爷大约如此地过,直至其后几天那味道便都渐渐淡了下来。
转眼初七八在即,二太太早已命人打点妥当。初六那天便差刘妈妈来问三太太备置地如何了。
三太太只道差不多了,送刘妈妈走了之后,寻思丁姀还并不知道这事情,该不该当下说了,也好有个准备。
一面命张妈妈去瞧瞧做的衣裳、头面如何,一面让重锦去喊丁姀过来。
张妈妈出去没多久就转了回来,说赶巧撞到一处,东西都送过来了。反倒是出去溜门的丁姀还迟迟不来。
三太太性急,便先开箱检视。这一看不得了,登时气得脸色发白:“这这这……这是谁命人做的?”
两个师傅相对一眼:“三太太,有什么不妥当吗?”
张妈妈过去一瞧,拎起一件鹅黄春衫,也是眉头一皱:“这不对呀,这这……这不是咱们小姐的衣裳吧?”但是一摸料子却是上乘货色,不禁困惑不解。
裁缝师傅道:“这可是按照八小姐的意思做的,咱们可万万不敢违背了小姐啊!”
三太太不禁眼角抽疼,无可奈何地叹息:“看看上头可能再改改的?务必要使得再好看一些,或绣个牡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