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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儿便是梁小姐的乳名。她本名梁云凤,因丁妘也在场,梁太太便略去了正名不叫,只唤乳名了。
梁云凤脸色半黑,一股不情不愿的模样,说道:“就在这南山的东面,望海而雕,集齐千佛各样形态,占了整面的山崖,故又名千佛崖。不过依我说,那里最好看的不是这千佛岩,而是那大海。大太太,各家小姐自来都在闺中,菩萨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大海却不是时时能见的。要么……还是去海边如何?”
梁太太面色一变,悄悄扭了她的胳膊一下,对赵大太太讪笑:“小女不懂事,胡说八道的。来了南山寺,自然是看菩萨的,看什么大海呀”
梁云凤执拗地别过头,有些刁蛮劲上来了。
赵大太太眉头略微地皱起来,心里嘀咕道,明知道这梁小姐每回说话都极不知分寸不知礼数的,该让紫萍挡下来才是。现弄得这般尴尬气氛,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容小姐突然咳嗽了几下,脸色微赧地道:“我身子不大舒服,况过不多久天就暗了,即便走到海边也看不到什么,只空吹冷风而已。倒不如……梁妹妹就委屈些,咱们就去千佛岩吧?既然到了这寺里,该去看看才不虚此行。”
赵大太太颔首,眼里激赏毫不遮掩。
不料梁云凤偏不要这个台阶下,一眼横过去,笑了一声,道:“既然容小姐病了,该去禅房里躺着才是,去吹什么山风看什么石头菩萨呢?”
容小姐被奚落地浑身不自在,咬唇别过头不看她。
梁太太气急,狠狠瞪了她一眼:“行了,不需你说。你还是给我回去禅房里待着去碧纹,带小姐回去。”
梁云凤身边的碧纹一股手足无措,瞧瞧梁小姐一股子傲然,自家太太又险要气急攻心,顿不知道该向着谁,慌得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丁姀心道,怪了,这梁云凤究竟是要干什么?若是成心不想与赵大太太有瓜葛,又怎么会来这趟南山行?梁太太是巴不得去讨好赵大太太的,梁云凤却显然并非这么想。这两母女似乎是唱的对台戏呐众人这时候都差不多看出了些端倪,唯恐梁小姐也拂了自己的脸孔得个没趣,便都不说话,只冷眼瞧着梁云凤自己如何收拾。
这时,赵大太太也沉不住气了,语态已失了一般亲和,冷冷地道:“既然容小姐身子抱恙,不如都回去休息吧。是千佛岩还是大海,都等明儿个视天气再说。这一天又是上山坐车又是坐禅听经的,大家也累了,且回去罢”说罢,也不等别的太太颔首,便携上一人走了。那人正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太太,越发使人觉得这个人来头不简单。
丁姀略略迟疑,看看在场的几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梁云凤身上,便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梁太太气得可是不轻,着了碧纹又道:“使了车子送家去,在这里也丢人现眼”
梁云凤这时候也脸红脖子粗了,狞笑着:“假使丢了人,也不是丢你的,你急什么?尽管家去告诉父亲,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梁云凤奉陪到底”
“你……你你你……”梁太太的两排牙都‘咯咯咯’地响,俨然是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过去的模样了。
这时候,容方氏二太太才来劝:“孩子不懂事,该教的则教,犯不着发脾气吓着小姐。”
容小姐觉得似乎是自己闯的祸,含着眼泪眨巴了下眼睛,那泪花便刷刷地淌在颊面,显得楚楚可怜。
丁姀不忍见她如此,便过去递了绢帕。
容小姐飞快地瞧了她一眼,便扭过头去,抽出自己的帕子抹眼泪。
丁姀又看看梁云凤,满脸铁青,不由地心中发紧。缓缓道:“累了的时候说些胡话是有的,梁太太切莫怪罪梁小姐。大太太也是个直爽的人,她若真是不快了,便也不会再说那些场面话了。咱们且还是回屋去,待休息一晚,明朝子精力恢复,脑子也灵光了,自然就不会糊里糊涂地说话了。”
梁太太这才听劝,由二太太等人搀着回禅院。丁婠丁妙随后,梁云凤则坚持不跟她们一路,偏要绕着去禅院。丁姀拗她不过,只得让夏枝去跟着她们主仆俩,自己便跟容小姐容方氏一行回禅院。
路上时,容小姐便再忍不住,又啜泣起来。丁姀见劝不是不劝也不是,便索性只是给她递帕子。
容方氏神态微淡,似乎对此不愿理会。走了一炷香时,才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她是梁大人的继室,梁小姐与她自来不大亲,你不该去趟她们的浑水。”
容小姐听了微微错愕,几下擦掉眼泪点了点头,顺从地道:“我知道了,让二婶难做了。”
丁姀这才知道,原来梁小姐并非梁太太所生。一面心里头唏嘘不已,一面又觉得胸口似乎堵着一件自己无法说清楚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过想不起来的,又似乎是还未发生将来必定会发生的……总之有股切肤的感受难以言喻。
回到禅院的时候,丁姀还特意去敲了梁云凤的屋门,自是无人来应,便知道她们主仆还未回来。但有夏枝跟着她们,她也放心些,便自己回了屋。
春草迎面出来,替她解下披风,一手兜着问:“夏枝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丁姀喉咙一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道:“让她去做些别的事了。”
“哦……”春草不疑有他,利落地把披风叠好放入木橱里,回头又给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才扶她在床边坐下,给她捏脚。因为爬了许多阶梯,又盘了几个时辰的腿,现在腿部的肌肉都僵成了一团。春草费了好些力气才揉地稍微有些软和下来,鼻尖上已经冒出了汗。
丁姀便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净了手,捧了寺庙里做的一些素食点心过来。她挑了块海苔千层糕吃了,就着茶水倒也觉得力气恢复不少。正要趁着晚饭前躺躺,二太太便带丁妙过来,在门前张望。
“姀姐儿可在了?”二太太问。
春草忙给丁姀披了件衣裳,两个人便匆匆出去:“二伯母。”
丁妙扶着二太太进里头,在上位坐下,打量她宽衣解带的身子几眼,不悦地敛眉道:“这是在寺庙,大白天的像什么话?还不赶紧去穿了衣裳去”
春草连忙点头,去里头给丁姀换了身便衣出来。丁姀方给二太太行礼,亲斟了碗清汤茶奉道眼前:“不知道二伯母是有什么事?”
二太太叹了口气:“适才你是跟容小姐一道回来的?”
显然她只是明知故问,丁姀自然不会瞒她,点头道:“是的。”
“容家媳妇可跟你说了些什么没有?”二太太冷淡地问。
丁姀一想,摇头:“没有。”
“哼……”二太太冷哼,“今朝子梁小姐出了这茬的事,你千万别去插手,届时惹了身骚回来。”
丁姀的身子一僵,淡笑道:“小姀谨记在心。”
二太太略略宽心:“也没别的什么事,你母亲不跟在你身边,我也不能尽罩着你。凡事呐,你自己掂量轻重。别的话我也不多说,这边不比姑苏,到底是别人家的地方,就不要各处走动了。闲时在屋里看看**也罢,就跟家里一样自己打发打发时间。”
丁姀低眉顺目,淡淡应了声“是”。
二太太也不及用茶,便起身要走了。
丁妙甩了丁姀两眼,突然笑了一声:“怎么不见夏枝呢?适才瞧见容小姐可派了好些银两,不知她拿到多少?怎么不来你跟前备账么?”
二太太一听,脚步就停了下来。
丁姀涩笑:“我打发她去方丈那里要几步往生咒,想是等一下就回来了。”
“嗯?”二太太狐疑,“要那个做什么?”
丁姀道:“是为的柳姨娘。”
二太太想明白过来,原是给柳姨娘烧几步往生咒,便了然地点点头,又道:“不是我说,丫鬟们打了赏,你这个做主子的心里该有个数才成,莫叫她们胡乱瞒过去。这该管教的地方还是得管着些……”一面说,一面拿眼溜春草。
春草扁扁嘴,把头扭到一边。
二太太也“哼”了一下:“妙姐儿,咱们走吧,别碍你八妹休息。”
丁妙掩着帕子尽笑,便与二太太出去了。
春草往外张望了下,见两人确实走远回了自己的禅房,便立刻闭了门,鬼鬼祟祟地问:“小姐,您到底说句实话,夏枝去哪里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出轨
丁姀犹豫了下,便把夏枝的去向跟春草说了。春草唏嘘:“没想到梁小姐的胆子这么大,竟敢跟梁太太闹起来了。”
丁姀暗暗叹息,在人前梁小姐已万般忍耐,谁知道在自家家里又会是何等厉害呢?看来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梁太太要攀龙附凤,梁小姐非她所生,倒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唱反调。只可惜了这天下间这么有勇气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就连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春草嘴里头咕哝着:“那容小姐的出手也着实阔绰,也不想被人瞧见了去生些闲话么?这有钱归有钱,也不能尽拿着银子散不是?若说到富贵,这里又有谁比得上舒七爷、赵大太太?丁婠是七爷请来的客,可也只有这般了,不比咱们特别到哪里去。”
“这便是七爷行事低调之处了。而且……五姐出人意料地来明州,也不见得真是七爷的意思。”丁姀若有所思地说道。
春草“咦”了一下:“小姐为何这么说?您跟七爷……”
丁姀顿时飞快甩了她一眼,面上一层薄薄的嫣红:“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听大哥说起过七爷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春草捂着嘴巴笑,眯了眯眼睛:“奴婢可是什么也没说。”
丁姀一时心急地要解释,不妨夏枝猛地冲了进来,鲜少的慌张流露在灰白的脸上。瞪着大眼睛在屋里巡视一圈,而后才跌跌撞撞地到丁姀面前,语带喘息地道:“小……小姐……梁小姐她……她不见了……”
“……”丁姀顿然青白了脸,哑声问她,“怎么回事?”
夏枝断断续续地道:“适才本是回来的,可是……梁小姐突然说要去千佛岩。奴婢跟碧纹拗不过,只得陪她去了。可到了半路,梁小姐又说要借地方解手……就……就这么……不见了……”
“尽没有人跟着去吗?”
“碧纹倒是跟了去的,可是又被赶了回来。”
“你们可有在附近找过?”丁姀生急,此刻那碧纹想必也将此事告诉梁太太去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个小丫鬟可没法子担下。
夏枝道:“找了,仍不见踪影。奴婢怕天晚下来就再难找,于是跟碧纹回来告知梁太太,集了人去找才是不能耽误的。”
丁姀点点头:“梁小姐说过,她要看海,你们紧着喊些寺里熟悉地形的小僧人一同去找,往能望海的地方去找。”
夏枝咬起牙:“是了,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春草若也一起去的话,小姐您……”
“人命关天的事自然摆在前面,我也不是少胳膊少腿的,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们快去”丁姀板住脸,耐下性子道。
夏枝便跟春草点了点头,相互拉扯着跑出去了。丁婠迎面过来,撞得她差些摔得仰天倒,喜儿赶紧稳住她狼狈的身子,她战战兢兢地骂道:“跑什么跑两个小蹄子,仔细让人卸了你们的腿儿。”
夏枝带着春草急急跟丁婠赔罪,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便又要走。却被丁婠叫住:“等等你们这般心急慌忙地是要做什么去?你们小姐呢?”
“这……”夏枝踟蹰,不知道该不该将梁小姐的事情说出来。
“五姐……”丁姀听到动静,便立刻出来,淡笑着唤她。
丁婠的脑袋一歪,眯起了眼睛:“怎么八妹你在屋里么?我还以为你跟梁小姐一道失踪了呢?心里放不下,才过来瞧瞧。”
丁姀微讶,每次丁婠的耳报神都极其灵通,竟这么快就知道梁小姐失踪了。于是也只微微笑着:“正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