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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春骇在门边,看是紫萍,慌得铜盆“光当啷”一声摔到地上。
紫萍拍了拍身上衣裙,没好气地道:“你失了魂儿般的做什么?是我吓着你了?”好像应该是她被吓到才对吧?
如春支支吾吾,双手搓着衣裙浑身不自然:“紫萍……紫萍姐……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今儿被结巴俯身了还是鬼上身呢?”说罢甩她几眼,一脚踢开铜盆来到院里。一回头见如春傻傻愣在院门边,不由又气上心,指着她道,“怎么还杵着呢?大*奶呢?上哪儿串门子去了?”
如春惊瞪着眼珠,踉跄地跑来她跟前回道:“小爷在这儿,哪里会去串门子。这会子正在里屋睡着,我看紫萍姐姐别去打扰了。咱们小姐为了小爷,这两日可没睡好。”要不怎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早先见丁妘如此搪塞晴儿她们,这会儿活学活用,忽悠精明的紫萍来了。
紫萍不比晴儿到底是外人,她如今可是赵大太太眼皮底下的红人,即便是丁妘也得让着她几分做做大度。她哪里会信如春这套,心里早猜出丁妘撇了淳哥儿自己去她母亲那里了。不禁冷笑了几声,倾下身子在如春耳根子边道:“如春呀,我看你是老实人,大太太可时常想着把你开脸呢,不过今儿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了呢?那到底是你自个儿精贵还是淳哥儿精贵?”说罢又直起身子,挑眉道,“你不说,我心里也有了个数。我且再问你一句,大*奶可在屋里?”
如春腮面通红,使劲儿朝二太太所住的方向努眼。
紫萍一瞧,顿时洋洋得意的,长吁道:“哎呀……你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废我的口水。小爷呢?”一面说着就要进屋去。
如春这会子机警起来,立马闪身拦在门外:“小爷睡着,这回真不骗你。”
紫萍蹙眉:“睡着便睡着,又不是惊天动地的事儿,你拦着做什么?我瞧瞧就走。”
如春直摇头,淳哥儿病成这样,这可不是她能担当得起的。现下丁妘不在,还没有人替她挡上一挡,岂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么?不不不……她可没有老实到这程度。
紫萍起疑,暗自嘀咕道难不成真被晴儿说中了?不行,这事儿可大可小,淳哥儿有事,指不定要谁赔命呢何况舒文阳也在,他一个披挂斩敌的七尺武将随便抡两下胳膊都能教她们去半条命的。若不确定淳哥儿没事的话,她还真放不下心。
于是正了正身,使出蛮力一把推开如春:“我看你今儿还拦不拦得住我”抬脚就进门,直奔里屋。合着丁妘也不在,如春适才又漏了主子的行踪,要告状的话,也不知道到底谁会更吃亏。
如春见拦不住,慌得傻傻杵在原地,过了半晌,自里头传出一声尖叫。她一听,拔腿就往院子外头跑。
紫萍抱着昏睡的淳哥儿气急败坏地跑出来,嘴巴里直骂:“好个敢欺上瞒下的贱胚子,小爷病成这样了竟不来告诉,看大太太不剥了你的皮”一看院子里已经没人,牙根恨得紧咬,忙抱着淳哥儿去赵大太太那里了。
天色这时有些发暗,看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间有一层厚厚的阴霾。
舒文阳往西南一瞧,见日暮西薄,淡淡的夜云遮住半片金乌,从中透出一柱丰沛的光线。风过,植在河堤边的柳树枝条轻刮了下他的手背,他感觉到一丝疼,油然从口里说了一句:“起风了。”一面呆呆地扭头注视向北方。
舒季蔷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看晚些时候会下雨,不如回去吧?”
舒文阳瞧了瞧靠在树干上的丁凤寅,点了点头:“随七叔的。”
丁凤寅便直起身子,像是早就等着他们似地。
三个人便依护城河再回城里,雇了辆马车回祖宅。
舒季蔷笑道:“你看,都是我,若是牵马出来的话,何至于花这个冤枉银子。”
舒文阳抿唇笑了笑,心底骤然而来的不安,让笑凝在了嘴边。
丁凤寅问:“怎么了?”
舒文阳摇头:“不知道怎么了,心底忽然害怕。”
这话一落,舒季蔷率先朗声笑起来,指着舒文阳摇头:“我说你当年当着突厥人的穿心箭都不曾害怕过,这会儿太太平平的倒怎么害怕起来了?莫不是边疆太安宁,你的骨头又痒了?哈哈哈哈……”
舒文阳失笑:“七叔又取笑我。不过是皇命在身,咱不能丢了老祖宗的脸不是?”
舒季蔷点头,蓦然顿了一下,喉咙口里似乎有什么堵住,使得声音变得沙哑。说道:“难为你了,文阳。”
舒文阳涩涩地一笑,撩开车帘子探向外头。
黄昏的夕阳渐渐坠地,一路上连成一条线的屋角将天际割出成了大片的乌蒙蒙。随之而来的风便有些凉丝丝地刺人。
“咳咳……”舒季蔷呛声,道,“你与淳哥儿分开已久,这小子整日胡闹,你该管教管教了。”
舒文阳并未回眸,缓缓道:“听说让四姑姑托到表弟妹那里去了,有她看着,大约没事。”
舒季蔷知他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想见得紧。就像是每一次淳哥儿不听话了,这老子出家法把手指粗的藤条往孩子屁股上打,到了晚上见淳哥儿睡梦里喊娘喊疼时,却又在他床边一坐到天亮。为人父者,是不是大都如此?表面刚毅如山,心底下却是绕指的柔情?
可惜自己这身子,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蓦然淡淡地一叹,舒季蔷道:“随你吧。”
舒文阳身子一怔,偏首想了想:“今夜,劳七叔将他带回来吧,他性子上来,恐怕扰到表弟妹。”
舒季蔷含糊应了一声,嘴角露出意思浅显的笑。
马车来至牌坊底下停住,小厮从座后头拿出脚凳,张嘴乐呵道:“爷,到啦”
舒文阳旋即伸出一只手来,往小厮身上丢了一块银子。那小厮机灵,知有东西飞过来,立马张开手抱进怀里,搁到胸前就知道是银子,拿起来塞嘴里一咬,立马更乐了,伸长脖子给三位打帘:“几位都是外乡人吧?”
舒季蔷钻出身,居高临下睥睨着:“嗯,小哥好眼力。”
小厮“嗬嗬嗬嗬”傻笑,搀他下来,又道:“这可是个大户人家,各位爷是来寻亲戚的吗?”
舒季蔷并未否认。那小厮常日里与主顾都搭讪惯了,俨然一副人精的模样,悄声道:“告诉你们一桩天大的事,听说前日咱们明州府尹的千金跟这府里的某位爷好上了,府尹夫人正跟咱们这里有名的月老庙合八字,听说是个次和,可把夫人气坏了,险些拆了月老庙。”
舒季蔷眼神闪烁地朝刚钻出帘子的丁凤寅看去,只见他整个人早已呆住。
小厮“嘻嘻”地笑:“您瞧爷,咱们都是跑江湖的,爱说闲话,那都是谣传,哪里能够真呢不过小的可提醒各位爷一声,这户人家来头不小,若你们是来投奔亲戚的话,可别着了他们的忌讳。倘若果真讨了些好处,可别忘了小的。”
“怎么……适才我七叔还夸你眼力好,这会儿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出咱们是攀亲戚来了?”舒文阳在车里道。
小厮吓了一跳,忙打嘴:“小的就爱说胡话,爷一看就是贵人,怎么能是来投靠的呢爷千万别气,改日若再要车,小的打个折扣给爷。”一面心里啐道,“呸,哪家的爷要自己租车的?穿得个人样,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那门脸里的人家,可是皇上跟前的人,凭你们几个再怎么富怎么贵,能富得过人家贵得过人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想着便跳上马车,道,“爷,不好意思,小的还得混饭吃呢”示意舒文阳跟丁凤寅都下车。
丁凤寅不欲惹事,也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就是这传言的主角。便凌空一腾跳了下来,回身时,舒文阳也正好落到身边。眼看着马车扬尘而去,舒季蔷斜着眼睛道:“市井小民,凤寅别放在心上。”
丁凤寅沉默。
舒季蔷私底下也听了不少传闻,略知道些。但并不了解丁凤寅此人品性,故而只作壁上观,并不予安慰。
三人牛步入了宅子,应门的是守宅的老管事,见他们回来便忙紧步跟上,一面道:“爷,打里头传的消息,小爷病了。奴才正差人到处找爷呢”
舒文阳脸色突变,猛转身睨住管事:“什么时候的事儿?”
管事惊恐道:“才……才不多久。”
“现人在哪里?”
“四小姐看着呢”
“……”
这内院再不能胡乱闯,舒文阳一时有些发慌。这才想起自己先前为何全身一股恶寒,原是……父子连心么?
舒季蔷道:“使个人去传话,就说大爷的意思,把小爷挪外边儿来。”
管事连着点头:“是,奴才这就去。”走了几步,忽而想起什么又回了过来,对舒季蔷道,“对了七爷,适才晴儿丫头来说,似乎是丁八小姐醒了,身子没事,脑筋也清楚地很。”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她!
舒季蔷一听竟在舒文阳面前回他这个事,满脸尴尬,催他道:“赶紧去办你该办的事儿去。”
管事一脸纳闷,摇着头便走了。
舒文阳疑惑地望向自己的七叔,眼神里似乎有些揣摩的意思。
舒季蔷仰天别开目光,温温吞吞地道:“别急了,等人将他带出来就是。”又叫来个路过的随侍,让他带几个人去收拾个向阳的屋子,“兴许是乍然的倒春寒惹的风寒,是管事传地严重,其实并不碍事。”
舒文阳吁气,“呵呵”笑起来:“自小也没有省心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太太平平的,偏他整日让人提心吊胆。”
舒季蔷微睨他:“你这趟来,莫非是放心不下儿子?”
舒文阳哑声,脸上一阵红,失笑起来:“自然……是的。”
“哦……”舒季蔷若有所思。
此时内宅里一锅粥似地。因都得知淳哥儿卧病,都打东南西北处的屋子前来赵大太太屋里探望了。后丫头们请来大夫,那些小姐们只得躲到一边去,这会儿都挤在屏风后头,尽是冷眼穿梭,冷嘲热讽的。
“不曾想七妹堪堪好一些也过来了,要是被风吹病了岂不又是罪过?”丁婠淡淡地道,眉梢不带丁点的起伏。
丁妙斜她一眼,“哼”了一声:“五姐多虑了,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的身子哪里是你能知道的?”
丁婠渐渐笑了:“那便好。”
梁小姐这会子是专程来探望丁姀的,拐到赵大太太这里时恰巧听说淳哥儿病了,就想既然知道哪有不探望的道理,于是才来这里连淳哥儿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淹蹇在这里了,心中好不自在。听她们姊妹俩你一言我一句地针锋相对,她便冷讽道:“五小姐确是多虑了,这不有大夫么?若谁再弄个昏迷不醒的,也死不了。”
丁妙骤然咬唇,眸中一记冷光。暗道这梁云凤我与她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她做什么这般奚落我?当日她跟丁凤寅的丑事,好歹她也没有落井下石,偏今日遭她这般嘲弄,真是个可恨的人一面猜测,是不是梁云凤获悉了那日落水后水底下她跟丁姀的事情?不对不对,丁姀还未醒转,她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说起来,自己可得好好去瞧瞧那八妹了,让她把嘴巴管严实一些。殊不知,那湖水清澈见底,自己做的那等勾当早教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梁云凤压根没有正眼瞧她,自认自己跟丁凤寅的婚事就算定了,要论起序齿来,这两个丁家小姐可得喊自己一声嫂子,说她们几句又能怎么了?
容小姐怯弱弱地说了一句:“你们……别说了,出去吧,大夫走了。”
果然还算她放了眼睛在一旁的厅上,见几个丫鬟将大夫送了出去。不一会儿紫萍来唤:“小姐们出来吧。”
几个人轻步移出。丁婠道:“小爷没事儿吧?”
紫萍微笑:“多谢几位小姐挂心,小爷没事儿,不过是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