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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那里不能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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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宁,报告中说这次北京警方联合贵州警方捣毁的是一个巨大的拐卖妇女儿童集团,他们五年前就开始各地作案,手段残忍,隐蔽性强;还带有黑社会性质,拐卖来的妇女儿童被分送到四川、河南、山东、贵州、青海、甘肃等地。
  妇女卖给当地农民当媳妇;男婴卖给条件稍好些的当儿子。那些半大不小的女孩子,要不卖进山里当童养媳;要不弄残了毒哑了成为乞丐,四五岁的小孩,未发育完全的骨骼被生生打断;扭曲成各种形状,横躺街头博取路人的同情,一天竟也能收入二百多元。这就是一些城市忽然出现许多残疾乞丐,分布不同闹市乞讨要钱的原因,但过不了多久,这些乞丐又会集体消失,或者出现在别的城市,或者换一批新的乞丐。
  贵州警方到赫章县辅处乡解救一批被拐妇女时,偶然听说双沟村有户人家的老婆是多年前从外地买来的,于是又深入双沟村探访,在一个被拐妇女手里抱着的男婴脖子上发现了佘家的银锁,这个被拐妇女年纪跟轻舟差不多大,通过这枚银锁判断,很可能是轻舟,不过还得经过详细的DNA比较。
  看报告的时候,四个人心里都在想,轻舟千万不要遭遇那样残忍的对待。这就是为什么柳少海看完报告怒起将报告拍向儿子的原因。
  司机虽尽量放慢速度,将车开得平稳一些,可还是颠簸,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有怨言。佘檀舟和柳向晚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一路上,灰色木头和黄色泥土搭建的破房一个个滑过他们的眼底,如尖刀一下下刮着这二位的心。
  双沟村这种小穷乡村,建国后就没有来过这么大的领导,村民们都围在村口,看着接连几辆黑色的奥迪缓缓驶来,满车身的泥土。车艰难地停稳后,第二辆车上下来两个人,略年长,第三辆车上下来两个人,年轻英俊。
  村民们都看呆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柳向晚下车后,胃里翻搅着,一路上太过颠簸了,他都受不了,可硬生生忍下了,心里越来越浓的愧疚,比反胃感强烈百倍。你看这破破烂烂的房子,是人住的吗?你看这泥土的路,是给人走的吗?砖头呢?水泥呢?路灯呢?你们这里怎么会没有呢?
  自小锦衣玉食的柳大公子啊,让你来见识见识中国贫困的乡村,也好,不然你哪里知道什么叫甜什么叫苦,看你回去后敢不敢动不动去飙车,动不动花钱如流水!
  佘檀舟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乡村,并不是所有的乡村都像新闻里宣传的新农村一样村容整洁,民风淳朴,处处都是丰收的田野。他今天身上穿的一整套行头,光一件外套就是人家几年的收入。更不用说毛衣,皮带,裤子,皮鞋,这里的村民几年不吃不喝才能买上这么一套哇。
  吴远庆一路带着,到了一户破落的院子前,说:“报告二位首长,那个被拐妇女就住在这里。”
  四个人不约而同吸了一口气,是紧张,是惊异,也是感慨。
  柳少海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院子里,有一条大黄狗,两只不肥而且脏兮兮的鸭子。尽头,一个妇女紧张而佝偻地站着,穿着一件黑青的棉袄,几处棉花都露出来了,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小女孩,流着鼻涕抱着门框,一个草编的摇篮里,睡着一个乌糟糟的男婴,用红色但泛白的毯子包着,显得脸更加的黑黄。
  一瞬间,柳向晚心如刀绞。
  佘谨行司令员的女儿啊,那真的是佘谨行司令员的女儿吗!!为何……为何这样的……这样的……柳向晚呆立在院子前,迟迟不愿也不敢踏进去。
  佘檀舟走近了,看着眼前这个据说是二十二岁的女人。真的只有二十二岁?那佝偻的身子是什么回事?那鱼尾纹是怎么回事?那开裂又粗糙的手是怎么回事?那胆怯小气的眼神是什么回事!!那是小他十二岁的妹妹?那分明好像是大他好几岁的姐姐。
  两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样的一群人,哇一下就哭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女人只好蹲下用袖子给她们擦,男婴也被吵醒了,也哭,一下子,刺耳的哭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吴远庆捧出一个氧化严重的银锁,用红布包着交给佘谨行,“首长,您看看是不是这个锁。”
  佘谨行一看,使了点劲,从某一处掰开,里面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佘”字,还是他当年亲自刻进去的,别人想造假都造不来。这确实就是他家的银锁,当年一直挂在轻舟的脖子上,从不曾取下来过呀!佘谨行交给佘檀舟,他见了,点点头,也说:“就是这个。”一摸口袋,掏出个金的,跟这个一模一样,小时候戴的,长大了虽说取下来了,可一直留着呢。
  很会察言观色的吴远庆知道这个被拐卖妇女极有可能就是佘家的小女儿,赶紧叫过跟随而来的村长,让他马上汇报情况。
  村长听说这几位都是北京下来的首长,说话都结巴,他见过的最最大的官儿就是县长,扶贫的时候到他们村儿坐了一下,送了几桶油,几千块钱,哪里想到自己这辈子能见着“京官儿”!
  只是,浓重的方言,没人能听懂。
  问了几个村民,其中一个好像读过几年书的年轻农民站出来帮忙翻译,方言腔也很浓重,但是勉强能听懂,“这个女的是这户人家五年前花了两千五百块钱从大关县那边买来的,说是叫余艺妮。”
  余艺妮。这个“余”字,会不会就是写错的“佘”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
  村长又说:“她一开始来的时候已经挺了个大肚子,很不听话,她男人就打,打得顺从了,生了女儿,卖掉了。然后又生了女儿,就是这个大点的丫头,第二年还生女儿,喏,就是那个小的。她男人很不高兴,月子里就打一顿,哎,去年年底就生了个儿子了。她男人说,这两个大的丫头,迟早也是要卖掉的。她不肯,为这个,她男人经常打她。”
  “她男人呢?”柳向晚平静地问。
  但佘檀舟知道,他这是准备要揍人,往死里揍的那种。
  村长吆喝了两声,一个大汉跑去叫了,说一会儿就来。
  佘谨行上前,从这个少年老态的妇女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轻舟的影子。可,十八年了,艰苦的生活,已经把当年的轻舟磨光了吧。他伸手,想捏捏这个女孩的肩膀,看看她瘦不瘦,穿得暖不暖,可,这个女的吓得倒退几步,满脸恐惧。
  村长用本地话跟她说:“你好运来了,这个首长是你亲爹。”
  她胆怯地摇头,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刚才那个帮忙翻译的农民说:“艺妮说她从小就被卖来卖去,不知道亲爹是谁。她说她只记得是从江西那边来的,这个锁,是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好像一直在她身上,她是觉得好看,一直藏着。”
  “江西?”佘谨行问,“不是江苏?”
  艺妮又说了一堆,意思是她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了,只记得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在什么地方看见“景德镇”车站,后来知道景德镇在江西。
  随行的医生过来给她抽血,带回去化验。
  吴远庆、村长、艺妮在一边嘀嘀咕咕沟通了半天,最后吴远庆一个人回来了,“首长,现在许多被拐卖妇女无法回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已经在当地结婚生子,适应了当地的生活,要离开这里的家,离开自己的孩子,她们舍不得,所以往往放弃回家的念头。艺妮似乎也有这个意思,她说她不知道您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即使是,她也不想跟您回去,她要照顾孩子,她……啊!!!”话未说完,吴远庆就惊讶地指着门口。
  那边,柳向晚已经一个拳头甩出去,把刚进来的一个男人揍得鼻血四溅。
  这个男人就是艺妮的丈夫,刚从外面干活回来。
  柳向晚疯了一样,扑过去继续揍,一下一下,没人敢拉,连佘檀舟都冷眼旁观着,最后是艺妮哭叫着跑上来,柳向晚才住手,见艺妮她男人一脸是血地爬起来,忽然抽了艺妮一巴掌,用什么脏话正骂呢,泄愤似的。
  柳向晚当即又要扑过去,却见旁边一人,比他更快更狠,跨上前就直接用脚踹人肚子。
  佘檀舟。
  佘檀舟动手了!
  那深埋了十八年的恨啊,一瞬间,爆发了。好哇,你敢当着我的面,扇我妹妹?!老子不废了你后半辈子,就不姓佘。
  小佘教授啊,从来不亲自动手的小佘教授,破例了,踢得人家吐血了,仍不罢休,刚才你哪只手扇得我妹妹?右手?给柳向晚使了个颜色,柳向晚把那只手单独摁住了,他上去狠狠踩,一个指头一个指头跺过去,十指连心,疼得那个男人嗷嗷大叫。
  叫什么?你揍轻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疼?!柳大少爷掐着他的脖子,又给几个拳头,把人家牙齿硬生生打掉好几颗,叫都叫不出来。
  佘檀舟,他专挑人家腹部没有骨骼保护的地方踹,那几脚踹下去,想想都疼。
  柳向晚,觉得不过瘾,上去再补几脚。
  疯了,都疯了。
  二位大少,目露凶光,野兽一样的怒气,杀气,直干云霄。佘檀舟尚且动粗了,更不用说柳向晚,那真好像是打了兴奋剂,把人往黄泉路上揍哇。
  一个用拳头揍,一个用脚踹,两个人眼里,又毒又辣。问题是,依旧没人敢去拉,吴远庆见两位首长无动于衷,干脆假装没看见。
  赶紧驱散围观人群,维持好现场秩序。
  于是乎,里边,二位公子揍人,外边,警察维持秩序。
  真是天下一大奇景。
  虽视而不见,吴远庆冷汗却出了一后背,这还没确定是不是轻舟呢,就下手这么狠,要是真确定下来,确实是他们家女儿,这个被揍的男人是不是要被当场揍死?
  这男人现在不会被揍死,因为艺妮呜呜哭起来,哀求两位少爷,你们快住手。柳向晚心头还是恨,但是看见流泪的艺妮,咬牙,停手了。剧烈地喘气,不是累的,是气的。
  气的是自己。
  如何就让轻舟陷入这样的困境生活里,跟着这个动不动就对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还卖女儿!!
  气急攻心,柳大少爷颓然蹲下,双眼赤红。
  佘檀舟又踹了那男人好几脚,才罢休。皮鞋上沾满黄土灰。俯身扶起艺妮,眼里既有恨,又有疼。
  



☆、45轻舟已过万重山(三)

    月明星稀。如也一个人趴在阳台上;握着手机发呆。
  话说这佘檀舟去贵州一天了,一个短信没有,更不用说电话。也不知道他找到轻舟没有,而她又不好意思发短信或者打电话问,毕竟那是别人的家事,问了怕他烦心。
  其实如也想多了;佘檀舟既然把家事告诉她,就没把她当外人。
  纠结着;她拨了刘梦梅的电话,远在北京自由谋生的刘大师又开始教导她;“别黏黏糊糊的,男人办正经事的时候最讨厌女人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短信。你老师那种男人;更是这样,肯定喜欢大气大方的,办事的时候,安安静静,累了,再安慰几句,男人高兴,懂不?不是毛头学生谈恋爱,要讲策略!”
  如也感激涕零,“刘大师你咋还不向广大的北京男青年伸出魔爪呢?”
  “别提了,我现在早上五点钟起来赶地铁,晚上十点到家,哪里还有时间迎男而上?”刘梦梅很沧桑,独在异乡为异客啊,但语气中也有小小的兴奋,“每天忙得只有在上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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