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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有的,不用了!”
林墨当然是拒绝。
不过他实在低估了安言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能力,她愣是绕来绕去把江灏方瑜聂振宇都扯进来,仿佛他不收这管笔就辜负了全世界人民。林墨一时间被轰炸的无所适从,竟然就鬼使神差的遂了她的意。前后三人笑闹成一团,他的指腹抚摩着光滑的笔面,几乎惊异于心底暗升的欣然。
这个安言,一往无前莽莽撞撞的,真活泼呢。不论如何,有个这样的同桌,高三的生活,该不会寂寞吧。他不禁含笑。
事实上,高三的生活绝对不寂寞。或者说,重点中学的高三学生,根本没有时间来感觉寂寞。林墨发现自己基本不用去适应同学关系,除了几个极特例的,这个班里大多数人都自我的并不在乎除了成绩以外的事情,剩下的,有些还有兴致琢磨着压低别人。有一次在男厕所,他隔着门听到同班的刘淇黄祥在议论自己。无非是怎么能够转来的,会不会是开了后门,那两个男生甚至对他的相貌有些阴损的挪揄。他只是静静听完,等他们走了才开门出来,在洗手池边从容的洗手,连冷笑都没有一个。
他不是个惹事冲动的人,他只觉得他们幼稚。
幸而开学伊始,功课就很紧张。做不完的试卷,考不完的摸底,大家都忙着读书背单词理解定律,忙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各主科老师还像竞赛似的,变着法子挤出时间来讲课分析各类习题,其见缝插针环环相扣的精密程度简直叫人叹为观止。林墨对这种生活虽不喜欢,但游刃有余。
安言却觉得郁闷。她抱怨自己少了理科这根筋,在这里成天念那些物理数学是浪费生命,自习课也不做作业,光顾着和方瑜絮叨。江灏却在一边插嘴,“这是你自己的毛病,不喜欢的东西就直接靠边站,越排斥就越不上心,不用心你还指望有好果子吃呢,你也不是IQ200的理科天才,做梦!”
安言被噎得一楞一楞的,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相处久了也有坏处。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她气得七窍生烟,还不能不承认那死小子说的一针见血,虽然她很有欲望把那家伙的一摞习题就这么狠狠扣在他脑袋上吧。方瑜在旁边笑着化解,“算了算了,你们别掐了。这套题是挺难,我也头疼呢。对了安言,咱们今天晚餐吃牛肉粉好不好?全当补脑细胞了。”
安言深知最亲密的女友还是偏帮江灏的,悻悻然只能作罢,答的就有些没精神:“好啊,随便。”转回来的时候还气不平,没成想“砰”的撞到了桌角,手肘那里登时钻心的酸疼。“哎呦,倒霉!”她低声嘟嚷,揉着胳膊愈发郁闷了。
旁边一直专心做题的林墨似乎终于被打断了,顿了顿,他的视线落上了她的习题,扫了一眼唇齿一动:“辅助线。”
“啊?”安言犯懵。自他们同桌以来,已经大半个月了,林墨很少主动开口来聊个天什么的。下课时要么就是做习题,要么会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远眺,老是一个人进进出出。他对安言算友善了,至少他从不曾打断过她没完没了的话题。今天怎么……
林墨修长的手指已经轻轻点了点那张几何图形,“这道证明,两道辅助线不够。试试这里。”
“这里?”安言听话的埋了头比着尺子,左看右看,又点着那道线琢磨了半天,仰起头有点不确定:“你确定在这条边上?好像在B边上作才有用吧。”
林墨本来关注着,这时就淡扬了唇角:“你明明会做。理科的东西都是所谓科学的死定律,难也是万变不离其宗,静下心,都能解出来的。”他讲完了,似乎也就自动结束了这次交谈,低下头继续算题去了。
安言坐在一边自个儿心头发热,无端觉得受到了鼓舞。不禁壮着胆斜眼偷瞄,侧面看,林墨的双眼皮很深呢,长长的睫毛和他的头发一样的温栗色,直而浓密,那几不可察的颤动令他的眼波显得莫名的柔和,虽然,他很少看人。
“林墨……”她忍不住叫他。
“嗯?”他转过头来,清逸的少年的轮廓,眉目间有内敛的安静。
安言忽然希望看看他另外的表情,夸张点的笑着或者生气都行,而非不变的温和疏离,她诧异着自己的想法,一个主意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这周六方瑜生日,咱们年年都会去她叔叔开的溜冰场庆祝,你有时间么,一起去吧?”
“这……”林墨顿了一下,“对不起,这周六我有点事。”
“哦哦,那就算了。你忙你的!”安言忙不迭的打哈哈,失望的心思怎么也不会摆在脸上,力图假笑得灿烂:“读书要紧。”
“不是……”林墨似乎想解释,可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蹙了蹙眉:“抱歉!”
安言不确定那个表情是否代表林墨因为她的提议不耐烦了,不禁在心里暗暗后悔着自己没头没脑的邀请,赶紧摇摇脑袋去看题。强迫着自己集中精神,倒势如破竹的解开了好几题。等到晚上回家躺在床上,再琢磨起来,又觉得怪怪的。
落雨后的潮气阵阵飘进房间,蛙声在不知名的暗处,与草丛中的蟋蟀们吵闹。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开灯检查,才沮丧的发现定理运用完全错的离谱。
唉,定式定式,交朋友有没有定式呢?用错了定律,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安言无力的扑在习题上,有点沮丧。
替补
秋老虎终于过去了。午后的天宇蓝的透明,一阵干爽的风穿过教室,掀起了书角“哗哗”的轻响。操场上低年级的学生在上体育课,欢快的叫喊,自由的让人羡慕。安言盯着一本习题集走神,脑子里也没过事,冷不防的被物理老师点了名:“安言,电流流向是什么?你回答!”
安言一惊,站起来的窘迫间却收到旁边飘来的轻声提醒:“下!”别无选择只好老实的鹦鹉学舌了:“向下!”
老陈倒诧异了,挠了下头:“好了,对的!你坐下吧,上课不要开小差!”
“嗯。”安言臊红了脸,坐下来吐吐舌头,给林墨一个感激的笑容:“谢啦!”
林墨摇头,额前的发丝被风柔软的卷起,神采缱绻。
安言呆了呆,心想这估计可以叫做“以色诱人”,一道就白影擦着风声飞过来,脆生生的从桌上反弹到她的脸蛋上,疼!
谁?谁?谁?哪个家伙偷袭我?
安言抬头怒视,却看到讲台上的老陈干咳一声,耳根子明显的泛红:“那个,不是你!江灏,你睡了半堂课了,物理课是用来补觉的么?要睡回去睡!”
感情,竟是他老人家的粉笔神功华丽丽的失了准头。安言沮丧的瘪嘴,扭头看见江灏这死小子居然手肘撑了桌子支着脑袋,还一副似醒非醒的讨打相,忍不住低声啐:“祸国殃民!”
“嗯?”江灏还迷糊着。
哈哈哈哈……教室里一片轰然暴笑,笑得老陈面子也挂不住了。幸而铃声救命,他赶紧一声“下课!”,夹了教本便走。聂振宇蹦起来猛捶桌:“哇哈哈哈哈,安言你傻了吧。啊哈哈哈哈……”
他的粗嗓门真不是盖的,闹得有几个好事的跟着“咚咚”的捶桌,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结果,老陈也被捶回来了,极其威严的一指聂振宇,“你,这么高兴是吧?跟我来!”
大家都一愣,憋笑。
安言乐得肚子疼,收到聂振宇可怜巴巴的眼风,幸灾乐祸的挤眼作口型:“活—该—!”
“啧,笨!”江灏倒没事人一样耸肩。安言就想起和他算账来了,因为觉得占理,更加嚣张的咄咄逼人。闹了一会儿身边微响,却是林墨推桌走出去了。安言瞧着他的背影莫名有点懊恼自己才刚张牙舞爪,再转回头来,收到了方瑜暗示的眼风:“既然不服气,叫江灏给补偿一下不就好了。”见安言没转过劲来,又悄踢了一下她的凳脚,“下下周不是……”
安言终于恍然大悟,“哦哦,下周科技文艺活动周,你必须出马,你答应我给你报名,咱们今天就算了了!”
说起来,她这个文艺委员也不易,每年到这个时候就要玩命的四处逮人,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人参加一堆和读书没关系的比赛。虽然他们班上大多数书呆子对此都无动于衷,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可惜现在连体育音乐课都废除了,他们班的文体活动只靠几个人撑着,她固然首当其冲,江灏也成为她的重点发展对象。因为这小子为了耍酷曾经学过吉他,而且他的嗓子很有磁性,拨着琴弦张开口的时候,他的确算迷人的。但是江灏很懒,自打初三被她逼迫了一次以后,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在公众场合表演了。这次是毕业前最后一次的科技文艺活动周了,她这几天正和方瑜密谋怎么才能说动他,想不到机会就这么被老陈制造出来了,虽然江灏一向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
“随便!”回答竟出奇的爽快!
安言和方瑜都出乎意料,一齐不错眼珠子。
“不就是弹吉它么,当帮你完成任务。”江灏推开书本趴在桌上,不是很和善:“别吵我睡觉就行!”
结果,报名是顺利的报了。江灏也算上心的练了几天,临到乐器比赛的前一天,却出了意外。周二和三班的篮球赛里,江灏是主力前锋,因为被两个高个整场夹防得实在窝火,他们班又一再落后,他干脆蛮干起来,竟明知勉强还不管不顾强行突破跃起投篮。后果是,球进了,他也七荤八素的摔下去,左手撑地,据附近的人讲,有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响。
晚自习结束后,安言就忍不住数落江灏喜欢逞英雄,江灏本来沮丧,一点就爆了,“你放心,我还残不了。明天死也会先抱着吉它上台的,行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言虽惋惜明天比赛的事惶了,其实更担心江灏肿成馒头样的手。没想到他就这么想她的!也瞪了眼:“明天弃权拉倒,我也犯不着妄作小人!”
眼见要火拼,聂振宇和方瑜着了忙。聂振宇福至心灵,竟然突发奇想蹦出一句:“其实,明天比赛也不用弃权,可以换人的么。我知道一个人。你要请得动他,乐器比赛名次绝对没问题。江灏也不用搞得那么壮烈了。”
“哦,谁啊?”安言明显的兴致阑珊。
聂振宇却突然却猛一击掌,直直瞪着门口:“哈,说曹操曹操到!”
这下终于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眼光嗖嗖的都向门口射过去。
夜色交叠中,进来个眉目冷峻的少年,内敛的温润仿佛外头银邈的月色。似乎察觉气氛怪异,林墨微微的疑惑:“我忘了东西。你们,怎么还没走?”
安言愣了下,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迎上去就直接开口问:“林墨,你会不会什么乐器?”
林墨更诧异了,瞥了眼巴巴的聂振宇,被安言灼灼的黑瞳凝的没办法避,也就答了:“学过一点,有事么?”
承认了!安言一把就扯住林墨的衣袖:“这样就好,麻烦你江湖救急。不管你会个什么,明天代表咱们班去参加乐器比赛。原本江灏要参加的,但是手伤了。咱们班这次已经输得够惨了,不能再差一项积分了。你虽然才来,不过也算班级一分子么,就发扬一下……”
“好!”一个字,打断了安言的劝说,换来教室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答应?”这么轻松?安言有点不可思议。
“嗯。不过时间这么赶,我不保证能赢。”他还是风轻云淡的,蓦的被聂振宇大力一掌击在肩上:“靠,就知道你够朋友!”
林墨只好揉着肩膀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