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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她突然不忍心为难“说吧！什么事？”
见她恢复平日的语气，他欣喜“云姑娘，在下觉得姑娘妙手回春！医术少有人能比！”
本想安慰她，哪知对方却伤感地低眉。不禁有些慌乱“那个、在下不会说话……”
“不会说就给我闭嘴！”
突然的怒吼让他有些呆了，看到她满眼的泪水，他更是不知所措“都怪我！我不会说话！”
见他一阵懊恼，她突然有些好笑，抹了泪强忍笑“既然不会说就听我说！”
她肯打开心扉，自然就好事，欣喜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酒？”
他本想说喝酒伤身，然后把四书五经都搬上来，最后他只是顺着她的意让白莲拿了酒。
烈酒一进身，夕暮云只感到一股暖流流向全身。
顾子言毒还未解，明日就要抽蛊虫，所以只是看着她喝。几杯下肚。她目光辽远，像是回忆“我是孤儿，是师父收养了我，待我如女儿。”
没想到，云姑娘的身世这么可怜。
“呵，你觉得我很可怜吗？我跟你说，我一点也不可怜，相反，我很快乐！”
他想说不是，但却不敢打断她的话。
“我师父教我最喜欢的医术，他们说我和师父是神医怪医，我以为……”
脸蛋红扑扑的，可以看出她已经有些醉意，眼角一抹掩饰不了的痛苦“可是，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小桃死去。”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人因为她的医术不精而死去。
说到最后她开始把双脚放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埋头。
“什么神医，什么怪医……”蓦然她抬起头，将酒杯一扫落地“都是狗屁！”
“不是这样的！”顾子言见她情绪失控，险些没有跳起来，他走到她面前“云姑娘，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
看着他瘪得通红的脸，夕暮云伤心的脸有了微妙的变化。
“书呆子！”她愤然，一个巴掌拍到他的脑勺上“你还中毒呢！竟敢喝酒！”
她醉熏熏，接三连四地攻击，他只能一边躲避一边解释“我没喝酒！云姑娘！”
“没喝酒，你还酒味那么浓？”说着拍一下。
“没喝酒，你还脸那么红？”说着又拍一下。
那一句一句地骂声和拍打声，好不节奏！顾子言一个文雅书生哪里是她的对手？
两人一进一退的，便退到了床边。
“云姑娘！”
丝毫没料到，方才还生龙活虎地她居然一软，倒在她怀里“都说了，别喝那么多酒，你偏偏…。”
喃喃自语，顾子言只当她是酒后醉言，抱着女子，他突然心里矛盾了。
男女授受不亲！快放下她！
可是大冬天的，若放手，云姑娘就要跌倒在地上了，会受寒的！
她是大夫，受寒又如何？
不行！再怎么也是女子！
……
抱起怀中的女子，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整个过程，他满脸通红，不断叨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把四书五经念了一遍。
“闭嘴！”
床上的人儿突然怒吼，顾子言一看，好在是说梦话，但也定了定神，不在念下去了。
只是……
酒后红晕，细腻白皙的皮肤，她静静的，不吵不闹，其实也很美……
好似有什么牵引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修长白皙的手，触碰她脸颊的瞬间像是触电般，他下意识地收手，脸比她还通红，不敢再看下去，转身小跑出去，关好门。
“少爷，可有不适？”
白莲见他气喘吁吁，白皙的脸蛋居然通红，担忧问道。
“没、没事。”书房内。
“爹爹。”
猜想着他唤自己何事，欠了欠身。
“无论是太子还是端王，都想拉拢顾家，太子求娶倾城，端王选择了你，在皇上眼里，顾家虽然无辜，但是，君心难测，终有一日，你们姐妹俩会……”他眼角一丝沧桑，语气颇为无奈“倾凡，答应爹爹，倘若有一日，端王成功了，能否留倾城一命？毕竟她是你妹妹。”
那日，黄妈妈还未来得及解释，太子便一剑刺死她，顾倾凡不是傻子，很清楚，太子虽恼怒，但却选择了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将罪名扣在一个奴婢身上，再娶顾倾城，算是给顾天海一个交代，而且，倘若他赌对了，顾天海就会站在他那一边。
她又怎会不知顾天海想什么？顾倾凡觉得这些人全是狐狸！一个比一个精！
心里堵得慌，她抬头对上他精明的眸子“他日若太子成功了，爹爹是否也会让倾城留我一条性命？”
一怔。
从局势的判断，他已经觉得端王取胜是六分，而太子取胜是四分。
别人不知这个女儿，他却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倘若身在男儿身，造诣不会比自己低。如今端王娶了凡儿，那么胜算就更大了。
“当然会！我相信倾城也会听爹一句的。”
顾天海说的太自信了，她冷笑了一声，不是质疑顾天海的心，而是笑他太不了解顾倾城。
“我不求她救我一命，只要她不害我便好！”
说的很淡，却隐隐有一个恨意。
“这话是何意？”
一想起昨天她眼睁睁看着小桃死去，心中怒火四射“爹爹，你真当清姨娘不知鲤鱼和甘草同食会中毒吗？你真当小桃只是暴毙吗？”
顾天海！你醒醒吧！不是什么女子都值得你去爱！
“母亲的病！大哥的病！你当真什么也查不到吗？！”
这是她穿越而来第一次如此激动，瞪着眼，充满恨意地看着眼前严肃的父亲。
明明，他不是查不到，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宁可不去查！
－－－－－－题外话－－－－－－
人呢？人呢？人呢？
第三十八章 嫡女不好欺
“放肆！”拍案而起“你就这样对爹说话的吗？”
“呵！”冷笑，步步走近“母亲的死，你不是查不到，你是不敢查！”
“凡儿！”
顾天海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的血液因为怒意而沸腾。
然，顾倾凡怒意更甚“你怕你查出来是她！可是我告诉你，你不查，我查！我现在就告诉你，毒就是她下的！”
“我母亲就是她害死的！”
“凡儿！闭嘴！”
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文房四宝都弹跳起来，滚落在地上。
她终于看清了，想不到一个如此严谨的男人，也可爱一个女子，爱到这样的程度。就算他不爱自己娘亲，是不是也不该让她如此冤死？
两人短暂的沉默，顾倾凡深呼吸了一会“爹爹，从前我是不计较，但是倘若有人要我的命，要我大哥的命，我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一字一顿地咬出字，随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从今日起，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顾倾凡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看着她决然而盛气的背影，他喉咙有些哽住了，心中一股气怎么也呼不出来。
是啊！他承认他很自私，失去了贤妻，他又怎会毫无感情？人处在高处，看似什么都拥有，可是往往却是最孤独寂寞的，他爱李水清，他已经失去吴氏，不想再失去心中所爱。
一朝丞相，宅中的事他怎么可能会查不出，他只是怕会得到那个结果。
“凡儿，是我辜负了你娘亲……”喃喃低语“罢了！人犯错，总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顾天海能有今天的成就，又怎么可能是不辨是非的人？
而且……皇上对她的厚爱，花长容对她的好，他不是瞎子，这个女儿，自从醒来，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你听说了吗？月阳竟然睡在大少爷的房里。”
“月阳？是新来的那个丫鬟吗？”
“就是她！天天与大少爷形影不离，听闻有时候连白莲都是在房外伺候，而月阳在房里伺候少爷。你说大少爷会不会让她填房？”
“大少爷性子好，人也长得俊美，只是……”那丫鬟环顾一圈，确定没人，压低了声音“短命鬼一个！”
“诶！我记得当初大夫人得这病，没三个月便殒了。最近，少爷的脸色越来越差……”
“还是别说了！走吧！”
……
月阳？就是上次让自己挨了老夫人一巴掌的丫头？
李水清凤眼闪过杀气。
听到这样令人兴奋的消息。总算让她心里好受些。翌日。
“凡儿，你哥的毒算是清了，就是底子有些弱，补补就好。”
将蛊虫从他肚脐里抽出，放入小木盒里。
顾倾凡看了一眼床上，满脸羞红的大哥，心里好笑，“云姐姐，谢谢你！”
“千年灵芝都给我啦，还有什么好谢的！”
说实在的，顾倾凡很喜欢她这样不拘小节的性格。
暧昧地扫了两人，见夕暮云一出房门便有些激动“大哥，听闻云姐姐昨夜睡在你房里，我是不是该叫她大嫂？”
顾倾凡的话像是腮红那般，让他满脸通红“不、不是。云姑娘她、她只是喝醉了。我睡书房。”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下一刻她便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看着他。
大哥真是太君子了！美人就在眼前，都不懂得主动！还是谦谦有礼！
不过也罢！像云姐姐这样的性子，若大哥强来，反而会适得其反。接下来的日子，倾凡一心管理吴家的商业。李水清母女两也比以前安分了些，年关将近，府里内内外外都忙的很。白雪皑皑，配上喜庆大红，煞是好看。让人一股莫名的欣悦。
年25那日，琼花院死了个丫头，听说叫小竹，本来，就死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琼花院那边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听闻清姨娘看到她的尸体时，险些晕过去。
倾凡可不认为清姨娘会对一个下人有这么浓厚的感情。此事虽让她觉得有端倪。但全心管理在商业，很快她便将此事给淡忘了。
年三十晚上，顾天海赴宫宴，作为儿媳的倾凡也被邀请。按理来说，顾倾城为妾，不被邀请很正常。太子特地向皇上请旨，特许她参加宫宴。这一事又让长安城一阵喧哗。顾倾城虽为妾，还未进门，太子就宠爱有加。
“五姐，太子对你真好！”
然，顾倾城却不能理会顾倾慧的讨好。自从她算计顾倾凡不成，反而毁了自己的清白。便对顾倾慧冷言冷语。而面对二夫人的日日逼迫，顾倾慧却又只好低声下气讨好顾倾城。
她也曾想过，如今的倾凡或许更能帮她。但是一想到从前自己没少欺负她，便又只能牢牢抓住顾倾城，只要不嫁给沈卿，低声下气又有什么难？
不提也罢，一提到太子，顾倾城便觉得是耻辱，美眸怒瞪。知道自己不小心踩了地雷，顾倾慧忙转移话题“五姐，这可是冰蚕丝？如此珍贵，听闻长安也就两匹。”
冰蚕丝，只有两匹，一匹在当今太后手里，一匹赏赐给了德妃，也就是顾倾城的姑姑。李水清和德妃关系极好，是以给了她。
“嗯！姑姑赏赐的。”
一想到她还有个宠妃作靠山，顾倾慧便又觉得讨好五姐还是有希望改变命运的。
“小姐，该出发了。”
门外的妈妈催了。
相对于顾倾城的盛装，顾倾凡的着装颇为低调。但也不失礼。桃红色的衣裙，雪白的毛领，高贵又带着俏皮。而顾倾城的衣服虽华丽，却太过了些。
挑眉看了她一眼，顾倾凡鄙夷一笑。本想炫耀一番，哪只迎来这样的眼神，顾倾城那能不恨？
冷哼了一声，她跟着上了马车。
上次争吵后，顾倾凡对顾天海便不理不睬，这还与两人同一辆马车，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冷冷地气氛，顾天海也不多言，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
对于宴会，就是一群大家闺秀的各种秀，秀舞技，秀琴技，对于倾凡来说，无聊至极。
在看到顾倾城翩翩起舞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穿冰蚕丝不止是炫耀和爱美，还是为了她的舞能锦上添花。
“果然是长安第一才女啊！”
“闻名不如见面，倾国倾城，也就太子有这个福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