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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地跌倒。
然后,周嬷嬷就说衍哥这个么样子像明玉,明玉汗颜,原来小时候她就这么爱犯懒。
衍哥犯懒显然要技高一筹,满周岁的那天,明玉预备了席面,请了四太太、大太太、大奶奶、四老爷等等淮安、苏州两地的亲戚来。那日难得出太阳,陈老太太也过来逛了逛,一开始还没什么,瞧着屋里人多,依依呀呀很兴奋,等到抓周的时候,却怎么也叫不醒,好容易叫醒了,摆在周围的东西似乎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坐着揉揉眼睛,怎么哄也不动一下。折腾的半个时辰,他索性直接睡了算了。强行把他弄醒,好吧,一岁的孩子还是孩子,大哭起来的阵仗不输任何人,且还是爬到秦氏怀里才委屈地大哭起来。哭得秦氏心都化成了水,哄了半天才抓起小胳膊小手能抓得住一样——点心,然后就往嘴里送。
到了来年三月,京都才又有消息传来,明菲顺利产下一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一并还有一封楚云飞写得亲笔信。
秦氏阅毕,缓缓舒了口气。明玉也跟着舒了口气,信件她还没看,秦氏便将信递给她。千辛万苦送来的一封信,不过寥寥数语,好在这寥寥数语中,可见他并没有出什么事。另外还有一个信息……
明玉将目光落到正在安睡的衍哥身上,衍哥已开始学说话,依依呀呀,只有“奶奶、娘亲、爹爹、外婆”喊得清晰一些,等他真正见到爹爹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会说话了。身边有个长得越来越像楚云飞的衍哥,时间应该会过得很快吧?
然而等待终究是漫长的,日复一日,衍哥从摇摇摆摆学走路,到丢开手慢慢儿自个儿能走,再到……
明玉换了衣裳从屋里出来,就瞧见落英、落翘、云妈妈三个同时摸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同时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把衣裳穿好了!”
一瞧衍哥,眼看着又要歪下去。明玉对此只有头疼的份儿,已快三岁的衍哥,倘或没人闹他,大概能睡十个时辰。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必担心他到底乱跑,因为一得闲他就睡了。起初明玉很担心是他身体有什么毛病,在淮安就请了大夫来瞧,结果都说衍哥很健康。这个明玉倒是认可,快三岁的衍哥,也只有满了一岁,断奶之后感染了一次风寒,吃了两天药便没事了。除了嗜睡,饭量不错,睡醒之后也活泼乱跳,吐字清晰,还常常说些叫人哭笑不得的话……
云妈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要不,奴婢抱着他吧。只是,早饭还没吃呢!外头的东西又不干净。”
说不定今儿就能见到楚云飞,明玉翻过他的小身板,手才扬起,衍哥迷迷瞪瞪睁开眼,瞧见娘亲,就咧嘴一笑,伸出手臂要抱。
明玉吐了一口气,叫他自个儿起来,衍哥赖了一会床,到底还是自个儿爬起来了。抱住明玉的肩膀喊饿,云妈妈立即去把衍哥的早饭端来,等衍哥吃了早饭去秦氏屋里时,明菲、韩氏已到了。
云妈妈将衍哥放下来,衍哥立即跑去秦氏跟前,扑进秦氏怀里,一边蹭一边稚声稚气道:“衍哥还想睡……”
秦氏低声哄他:“今儿要上街,衍哥想一个人留在家里睡觉?”
衍哥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头。
明菲忍不住笑着逗他:“今儿就能见着爹爹了,衍哥不高兴么?”
歪着头继续想了想,“衍哥有爹爹?”
没有爹,那来的他?
明菲怀里的元哥,听到爹爹,就闹着要找爹爹。元哥正月生,小名就取了元哥,比衍哥小一岁多,如今一岁多的元哥,长得白白胖胖,与衍哥截然相反两种性子,因第二次来明玉这里,不怎么熟悉,因此才能安安分分坐在明菲怀里。
韩氏去年四月顺产,今年开了春,特意将孩子带回老家让四太太、四老爷、陈老太太瞧了瞧,请陈老太太定了大名,名字中有个翰字,便顺着叫翰哥。
翰哥是个安静的孩子,这会子乖乖坐在韩氏怀里,拿着个拨浪鼓摇来摇去,睁着圆鼓鼓的眼睛,东看看,西望望,见了明玉,立即喊了一声:“十三姑妈。”十分懂礼貌。
与之相较,衍哥这才意识到没喊人,于是从秦氏怀里下来,去韩氏跟前规规矩矩喊了舅妈,又去明菲跟前喊了姨妈。打着哈欠扑进秦氏怀里,秦氏对此亦十分头疼:“启蒙读书后可怎么办?怕是要请个严厉的先生来。”
照着陈家的规矩,男孩三岁就要启蒙了,衍哥还有三个多月就三岁了。照着一天能睡十个时辰的情况来看,这不是头疼就能解决的事。
时辰不早了,韩氏道:“咱们该出门了,这会子茶楼里客人不多。”
秦氏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几乎三年,这个时间让秦氏眼角多生了几道细纹。变化最明显是衍哥。楚云飞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在襁褓里头……
这段时间,不管是对秦氏还是明玉来说,都是极为漫长的,好在漫长的日子已过去,今儿应该能见着楚云飞吧?
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紧张来。明玉深吸一口气,低头理了理衣裳,想借此掩饰自个儿的情绪,却不知反而更为明显。韩氏瞧着就嗔怪明菲:“就不该把这事儿告诉十三妹妹,今儿便是进了城,一时半刻也说不上话。”
可是,远远看一眼也好。近三年的时间很漫长,可当身在淮安的明玉得知楚云飞要回来后,接下来的日子更漫长。从淮安到京都,半个月的行程堪比三年,而到了京都后,又等了两天,才确定今儿能抵达。到现在,她已没法子让自己心平气和地等下去,便是今儿不能与他说上话,只要站在高处,远远看一眼,确定他和家书上描述的一样,平安无事也好。
、160:遥遥相望
茶楼里客人不多,街上却十分热闹,她们一路顺畅抵达,莫不是因马车挂着平阳侯赵家的标志。却不是从前门进,让管事的去找了茶楼掌柜,把后门开了,掌柜亲自清出一条无人经过的楼梯,随行的婆子又在前面查看是否妥当,秦氏、明玉、韩氏、明菲等一行人才顺着楼梯攀上三楼临窗的雅间。
也就是德恒楼最高的一层,德恒楼茶汤生意面向各种阶层的客户,一楼是一般平头百姓也吃得起的茶,每日里又有说书先生或唱曲儿讨赏过活的。因此便是生意淡季,一楼也十分热闹,二楼一个大厅,又设有雅间,茶也卖得是高一级的。三楼更不同,因德恒楼地势较好,地势又略高,三楼之上竟隐隐约约能瞧见皇城的一代富丽堂皇的建筑棱角,若往下,整个子午街大半收入眼底,却又十分静雅,因此只设了雅间。
便是如此,这样的场合终究不是妇道人家该来的地方。明菲从昨儿就开始张罗,对此连秦氏也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们也跟着出来,不晓得家里人说什么没有?”
明菲笑道:“到底都不是姑娘家了,平常出门也是常有的事儿。这一代是京都数一数二热闹的街市,从南往北什么东西都有的卖,京都许多老字号的铺子都在这一代。去年我还随着婆婆来了一趟,让铺子里的将饰品送来我们挑选。听掌柜说,就是平常日子,这里也接待女眷的。”
的确,她们来了之后,虽是掌柜亲自张罗,可却条理分明的很,专设了个后门,马车能直接进来,后门处一个大院子,便是楼梯也不止她们走过的那一处,瞧着竟有四五处。虽然窄小,竟容得下三个人并排而立,但楼梯却是直通三楼,晓得一楼、二楼吃茶的客人多,一路走上来却不闻喧哗。
雅间不大不小,越一丈方圆,一面临街,窗户就几乎占了一堵墙,挂着藕荷色窗帘子,这么个高度,便是把窗户开着,也没人能瞧见。一面开了门,另外两面分别挂着春夏、秋冬京都风貌图,虽不是古董,却自成一派,看得出作画之人修养极高。清一色黄杨木本色家具,送来的茶具,竟是一整套晶莹剔透的翡翠茶碗,将茶色也熏染的碧翠可人。
赵嬷嬷一面将茶呈给秦氏,一面道:“掌柜说了,这套茶具前儿才购买的,还不曾取出来用。”
明菲摩挲着茶盏儿,失笑道:“这个掌柜怕是又在帮哪个铺子卖东西吧?”
这事儿韩氏更清楚,笑道:“我娘家哥哥就在这里买了两套茶具回去收藏,细说起来,这里的老板和掌柜都是识货的,虽然价格略贵了几分,却也无需自个儿去挑拣。瞧着能买得起的客人,便将这些好东西拿出来,若觉得不错,临走时直接买了去,这中间的差价,怕是比他们这里面最好的茶也要贵上几分。”
岂止几分,怕是要贵几倍,否则只卖茶如何撑得起这么大一个茶场。因老板和掌柜做起这样的买卖,因此或有人家送礼时一时半刻寻不着合适的,就直接来这里瞧瞧。这三楼的雅间,每个屋子布局都不同,比如她们所在的这里,那四副明玉一来就引起明玉注意的水墨画,便是本朝开国首辅遗留的墨宝。更有些,家里败落,便将祖上遗留的贵重东西存放在这里卖。
明玉和秦氏都明白,韩氏、明菲一唱一和说起这些没要紧的话,她们不必一心记挂着街上的动静,等待的时间也能过得快些。
但明玉还是由不得频频朝街上望去,或听得马蹄声,就立即望去。许是频繁的动作让衍哥睡得不安稳,揉着眼睛醒过来。已经渐渐对雅间熟悉起来的元哥就不肯呆在明菲怀里,明菲见他不安分,交给乳娘,抱着他去另一边比较宽敞的榻上玩耍。又有卖乖的婆子从街上买了玩偶来,元哥玩得高兴,韩氏让乳娘带着翰哥也去了,朝明玉道:“让衍哥也去玩吧,白天也这样睡,没得晚上睡不着。”
这个明玉倒不担心,不管衍哥白天怎么睡,晚上照旧吃了晚饭,在秦氏屋里玩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一觉醒来通常早饭时辰都过了。
衍哥大概也对新鲜的玩偶颇有兴致,吵着过去了,明玉怕他争强好胜,不留神伤了两个小的,让落英、落翘也随着云妈妈过去盯着。
雅间毕竟地方不大,其余跟来的婆子、小厮皆在底层吃茶,跟来上面的都是近身服侍的管事嬷嬷或大丫头,这会子丫头、乳娘都去逗三个孩子玩耍,留在跟前只有各自的嬷嬷并秦氏身边的莲蓉。
就这一闪神的功夫,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等明玉趴在窗户口朝街上望。马蹄声已远去,她不免露出两分失望来。
韩氏见了,道:“十三妹妹也别这样着急,我是见过舅舅从前回来的景象,等着街上开始肃清,也就差不多了。”
又见明菲、明玉皆把目光移过来,便细细将那景象说了一番,明玉的心却慢慢沉下去,大队伍进城时,不晓得能不能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看到楚云飞。只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在街上来回巡视,坐在明玉对面的秦氏,比她镇定一些,但也是听到响动就往街上瞧,韩氏、明菲说话,也不过偶尔心不在焉地应一两句。
渐渐的,韩氏和明菲也安静下来,不晓得过了多久,街上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两行人步调不紧不慢,跑着从街上穿过,行人或马车,皆退到两旁让道。明玉的心一紧,这场面便是方才韩氏说的。
虽然在三楼之上,窗户开着,下面的动静却也听得一清二楚,明菲、韩氏也朝窗前靠拢,两行人在前面开道,不多时既有马蹄从中间穿过,韩氏不由喃喃道:“已进城了。”
明玉便忙朝子午街另一头望去,可视线终究受阻,也不晓得是着急还是怎么着,心头“砰砰”跳得欢畅,握着扇柄的手不觉紧了紧。虽然晓得安大将军回来,可也不见得楚云飞就一定跟着回来了,安大将军的长子便没有回来,而是留任甘肃。转念又想,楚云飞武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