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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文见她没什么大反应,琢磨了一下才说:“欣儿,你想分些什么?”
李欣挑了挑眉:“分什么?”
“地,家具什么的……”关文摸了摸腿,这是他不安的表现“要是分不到好的……”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李欣淡淡地说:“你是长子,为这个家累死累活那么多年,该分给你些什么你心里没数?”
关文便是一阵尴尬,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那不就结了。”李欣也叹了口气,知道关文在犹豫什么。他们两口子要是分出去拿了太多,剩下家里几个可怎么办?想了想李欣还是说:“其实这个你不用太过担心。二弟年岁也不小了,有一把子力气,做点儿什么不好?现在他又没有媳妇儿孩子的拖累,凭自己也不愁吃不饱饭。四弟这个人滑头着呢,我看他做事儿倒是挺精明的,或许没有你在前面看着,他更能放开些手脚。至于阿秀,她现在去医馆当学徒,有吃有住还有钱拿,文大夫又是个惜才的,更加不需要我们替她多担心,婚事那块儿虽然麻烦些,却也着急不得。比较让人担忧的就是阿妹了,她性子闷,我也怕她吃亏,只能嘱咐你二弟四弟平时多看顾一些。至于爷爷,你要是想接了他来孝顺,我没意见。”
是老关头提出来的分家,李欣心里记着的呢,这老爷子虽然话不多,但到底还是向着关文的。
不过她可半句不提关止承和关明。
李欣说完这番话,关文也想了很久,摸了摸鼻子才无奈地道:“我总觉得自己要分家出去,有些伤了兄弟感情……”
除了关止承,你另外两个兄弟怕是都明白得很。
李欣撇了撇嘴,想说他木头脑子绞疙瘩,绕到一块儿想不透,想想还是没吭这声,末了才说:“你现在瞎想也没用,也不知道公爹打算怎么分家,你打算好了,指不定人家不是那么打算的,到时候还有得理论。”
关文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他望向李欣说:“欣儿,你放心,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受太多委屈。”
这话说的。不受太多委屈,但还是得受点儿委屈就是了。
李欣低声一叹,但总归觉得,能跟关明关止承分开单过比啥都强,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不想多说什么,她点了个头端了碗出去,关文便躺下歇息。
晚上的时候全关家的人都聚在了堂屋。
按理说要分家得跟关氏族中比较德高望重的老人通个信,商议定了再去村长那儿说一声,把田地那些手续给办了,再去衙门盖个章 什么的。但这事儿是突发的。关明自己心里也有点儿谱,想跟家里人商量好了,再捅上去,那便一言定乾坤,谁都再也变不了。
最主要的就是得把老大给说服了。
阿秀沉默地站到了李欣旁边,阿妹忙着给老爷们儿们倒茶。村里的粗茶,喝起来涩涩的。现如今喝茶也不过是图个氛围。
四个儿子一溜排在桌子左方,李欣、阿秀、阿妹三人在右方,关明坐在中间,老关头稍微靠后。大概是晚间老关头撑不住,有些瞌睡了,眼睛一眯一眯的。
关明喝了。茶,先是叹了口气。絮絮叨叨一番家中境况差。入不敷出啥的,然后沉痛地说关文要分家,他这个做爹的拦不住,只能把他分出去云云。
李欣真的顶烦他打官腔。打从她嫁进来第一天奉茶起,关明就开始摆谱。每次说到大事儿都得在前面铺垫一番。
这其中情况谁不清楚,用得着他这样重复?
说完一通关明才道:“你们大哥大嫂执意要分出去,我也没办法,如何分。咱们给个章 程。”
说着望了下边四个儿子一眼,见没人出声,点点头说:“家里的地也就是六分水田,一亩山地,两亩沙地,屋子也就这一间,牲畜也只有四头猪,东西不多。老四瞅着就要娶媳妇儿了,你六弟也马上要去考试,这是家里两宗大事,钱匀不过来,要是分家出去,也给你分不到啥。”
关文没应声,李欣心里却直冷笑。关全娶媳妇儿的事儿倒还罢了,关止承考试的事儿她这公爹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压根不在意?
见没人应声,关明满意地一笑,又说:“水田是祖产,这些年也都你二弟四弟顾着的,田地本来就不多,要是分强行分了,又要划道子占地,所以爹想着,水田就不分给你了。不过爹也不是刻薄的人,一亩山地,两亩沙地,你看你要哪块,爹再给你分。”
水田的地好,一分水田抵得上三分山地或四分沙地了。关明这话说得真叫人膈应。
关文却似乎不在意,跟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似的,默了片刻才说:“爹,按理说分家得均分才对,六分水田我有一分半,一亩山地我有两分半,两亩沙地我也有五分。现在爹既然这么说了,水田我就不要了,一分半的水田折成三分归到山地或者沙地去应该不为过,山地和沙地也差不多,那么我总共得分到差不多一亩的地。”
关明嘴一抖,瞪了眼正要说话,却又自己给强行按下来,顺着关文的话说:“那你就分一亩沙地去吧,好歹也是后来你拾回来的。”
关文便笑了:“爹不是说划道子占地方吗?就不用在沙地另外划道子了。那一亩山地给我就成了。”
关明立马道:“那不成!拾柴啥的不得靠着山地啊!”
“爹要来拾柴便来,山地柴多又拾不完。”
关明气得吹胡子瞪眼。山地虽然没水田的地好,但上面还是可以种好些东西的,蔬菜果子啥的山地上都有,就这么着给了老大家的,他有点儿不甘心。
不过先前跟小六说好了,只要不给水田,其他都能商量,关明便看了关止承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心里虽然还是舍不得,但还是咳了咳说:“那一亩山地就给你了!”
关明懂山地的妙用,关止承这个埋首故纸堆里的书生可不懂。他本来就不关心家中农事,只以为水田肥力高,每年交税这里面都是大头,吃的米都得从水田里出。至于山地,不过就是砍砍柴烧火的作用,没啥可留恋的。两父子没商量好,关文便在分地上抢占了先机。
李欣对地的分配倒还算满意,无他,她本来就不会什么农事,播种施肥栽秧啥的也一窍不通,能分到独|立的一块地她可求之不得。
地分完了,又轮到家中牲口。
“你四弟马上娶亲,这又马上到年尾了,四头猪卖两头,宰一头,家中就只剩一头了,可动不得。”
关文点头“你便不要猪了。”
关明一喜,还没开口说“就这么定了”又听关文道:“那卖两头猪的钱分一些出来给我们就好。”
这下把关明噎着了。
猪在年尾的时候比较管钱,一头猪能卖个一二两银子,两头猪少说也有三两银子。要是按着一头猪的价格分,不得分出去一两多银子?
关明不乐意分银子,正想说家中银子也不够用,老关头拍了桌子说:“给!分一头猪的钱给阿文!”
关明气得嘴都歪了,还以为他爹睡着了呢,没成想竟然是在老神在在地听着。
老关头发话了,关明也不好说什么,黑着脸点了头,又提到家中家具物什。
“……本来就没啥,你们屋子里的东西可以搬去,锅碗瓢盆啥的也匀一套出去。”
这倒还算大方。
“不过床可得留下,老四成亲没张新床可不行。”
关明说得这理由可真是冠冕堂皇,李欣见他那样心里来气,冷哼一声在一边说:“公爹,那我和阿文睡哪儿?这分家分家,家字上面是个盖,下边是只猪。猪不分给我们倒也罢了,盖子也不给我们一个,我们也忍了,怎么着,现在一张床都舍不得给我们?论这家里一分一毫,阿文挣回来的连一张床都不够?”
关明鼓了鼓眼“妇道人家,哪有你插话的地方!”
李欣冷笑一声别开脸,关文沉声在一边说道:“爹,你说了我屋子里的东西都可以搬去,这床还是我自己打了木头请人做的,从跟欣儿成亲起就睡在那,必须得搬走。”
关明还要说什么,阿秀在一旁帮腔道:“爹,四哥办新房,一张床还是做得了的,你不用替四哥操心。”
关全低了头没出声。他盖新屋子的时候的确也做床了的,心里也知道爹这是在拿他做幌子,他根本用不着大哥大嫂的床。
李欣冷道:“公爹,这床你还要不?”
关明心头有气,哼了一声“不就一张床嘛,不要了!”
不要最好。
李欣点点头,只以为这分家算是讨论了个清楚,他们安新家后有一亩山地,一套家具物什锅碗瓢盆,还能得到卖一头猪的银子,也不算吃大亏。
却没想到关明后面儿还有招——
☆、第一百零二章 各种官司
“爷爷喜欢阿文,阿文也孝顺,虽然我这个爹不用阿文你养,但爷爷你得继续照顾,也算是对爹尽不了孝,替爹给你爷爷尽孝吧。家里只剩阿妹一个女孩子,爹也照顾不了她,你有媳妇儿,让你媳妇儿好好教导。”
这话的意思是,把爷爷和阿妹一道分给关文了?
阿秀立马怒了,极力平静自己的翻腾怒意问关明:“爹,爷爷也就罢了,可啥叫只剩阿妹一个女孩子?你把我搁哪儿了?”
关明这才笑道:“倒是忘了跟你说,这两天我跟你六弟去镇上询问了些人家,给你找了份当丫鬟的差事儿,一个月能有八百钱的月银,正好,你明儿收拾收拾跟爹去瞅瞅吧。”
阿秀顿时愣在当场。
李欣“砰”地一声,站了起来踢了凳子冷然地看着关明,又望向关止承,轻讽一笑,声音放得很低却隐藏不住怒意:“什么意思,把阿秀卖了当丫鬟?”
关明不悦道:“啥叫卖?都说了是给她找的差事,那么好的待遇……”
“阿秀不去!”李欣顿时提高音量,“好好的姑娘家你要她去给人当丫鬟伺候人?你到底还是不是她亲爹!”
关明脸上挂不住,被儿媳妇这样指着鼻子骂顿时来了气,“你啥意思?我不是她亲爹就不会为她打算!当丫鬟咋了?要说你当年不也是被你爹妈卖了去当丫鬟的!”
“你少拿自己跟我爹娘比。你配吗?”李欣更是大怒,“当年我家里是急等着钱救我爹的命没办法才把我卖了,现在是怎样?卖女儿填儿子的前途,你也做得出来!”
关止承皱眉起身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家可是大户,我跟爹与他们也不过签了两年的契而已,况且要是五姐做得不错,得了沈家主子的赏识,说不定连婚事都能给她置办了。要是主子里面谁看上了她纳了她做妾,穿金戴银的,不更加是她的造化。这是好事,你这说得好像我们害五姐似的。那顾家的海棠也在沈家当丫鬟,没瞧见她不过一个二等丫鬟都能簪花黛绿的,要是做了姨娘可不更是羡煞……”
“闭嘴!”
李欣大怒,出声喝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这些都是为了阿秀好!要做妾你去做去!”
关止承也站了起来跟李欣对着:“你什么意思!古话说得好,宁做富人妾,不为穷人妻。那么好的前途搁在面前……”
“我不去。”
阿秀突然插话,然后大声地吼了一句:“我不去!”
“去不去由不得你,我都跟沈府的管事签了契了。”关明一副好心地劝道:“阿秀,乖,沈家主子都是好人,你要是有好造化,前途可好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