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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淡淡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飘在空中,直到他离去都还萦绕在她耳畔。从窗户看着他的车出了大楼的大门,她将额头靠在冰冷的窗户上,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厌恶。
湜澄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睡意开始袭来,她命令自己不要想,放松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就在她快要成功之际;一个轻微的声音惊扰了她,她从床上坐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她房内,精神不济的她已经感觉到了,她僵在床上!正在想要不要下床查看时……
“妈……咪……”以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断断续续。
“以诺!”她惊呼,马上感觉到不对劲。
起身捻亮床头灯,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的眼睛一阵刺痛。
以诺靠着门楣,脸色看起来异常苍白。她冲过去扶住孩子,脚却让被单绊了一跤。
“你不舒服吗?”赶紧从被单中挣扎出来,湜澄查看着儿子的身体。
“薇宁……”他虚弱地指着另一间房间。
湜澄开始担心起来,以诺看起来身体不舒服,但显然薇宁也有事。她赶紧扶他坐下,三两步迈开步伐往孩子的房间去。
薇宁不在床上,房间内大灯已经点亮,看来孩子不舒服已经好一阵子了。一定是怕扰了她,硬是忍耐着,想到这里,她鼻头一酸,眼眶偷偷红了……
“薇宁!”她轻声唤道,扶起趴在马桶边吐得唏哩哗啦的女儿,担心地发现她的脸色比以诺好不到哪里去。
“妈咪……”薇宁吐了一轮,在湜澄帮她擦嘴整理衣物时哽咽着。“我肚子好痛……”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你吐了几次?还有没有哪里痛?”湜澄将女儿汗湿的长发收拢。“哥哥也是吗?妈咪带你们去看医生。”
她先把薇宁抱上床去,又回头去看以诺,发现以诺已经靠坐在门边了。
“以诺!你也吐了吗?是不是吃坏东西?”湜澄担心地扶起儿子。
“妈咪,我没事。你不要那么紧张,我们吃肚子痛的药就好了。”以诺显然已经稍微好一点了!这次的语气就比较稳定。
“不行,你们两个情况很严重,刚刚薇宁说你拉肚子,我看一定要看医生才行。”她坚定地站起来。
她知道要看医生,但现在是半夜三点钟,看来只能往大医院看急诊了,问题是怎么去呢?而且还是两个孩子同时生病,她顿时感觉相当的无助。
她突然非常后悔,早知道就让闻人留下来,现在也不用……
闻人!
对了,找他!问题是……他电话几号?
湜澄开始满屋子踱步,努力地回想,她把闻人的电话号码放到哪里去了。她记得他给过她,她该不会是扔了吧?
“妈咪……”以诺虚弱的声音阻止了她慌乱的脚步。“爹地的电话……他抄在冰箱上。”
“冰箱?天哪!”他可真有先见之明!她惊叫一声,跑到厨房去找号码。
几秒钟后,还在工作的闻人被手机铃声吵到,正在诧异时,看到来电号码是湜澄,他赶紧接了起来。
“闻人!”湜澄的声音既惊慌又带着无助。“怎么办?怎么办?”
“澄澄,你怎么了?不要急!慢慢说。”他心猛地一跳,不过马上冷静下来。
听到他坚定的声音,让她整个紧绷的情绪差点崩溃。“以诺和薇宁生病了,他们上吐下泻……这么晚了我不知道哪里有车!只能找你……”
“别急,听我说。”他用冷静的声音打破她的慌乱。“你打电话给我是正确的。你现在先帮孩子穿好保暖的衣服,我马上过去,不要急,我就到了。”
奇异地,他的安抚出现了效果,她逐渐冷静下来。
不到十五分钟,闻人果然出现在她家。
两个人分别各抱了一个孩子,迅速上了车。
“去哪家医院?最近的是……”
“别担心,我有熟识的医院,一般医院的急诊室通常都排一些菜鸟值班,还是去熟识的医院好了。”闻人坚定地开着车,眉眼间虽也看得出焦急,但处理态度却非常的成熟稳重。
“好,就听你的。”湜澄放心地说。
闻人在车上拨了通电话,一等到车子抵达医院,果然就有医生和护士很快地接手。
闻人和湜澄很快地向医师交代孩子的症状后,闻人拉着湜澄。“我们到旁边等吧。”
两人坐在急诊室旁的走廊上,夜晚的空气变得清凉,夏天已经悄悄走过,秋意已然掩上。
闻人脱下身上的外套,罩住她光裸的膀子,虽然她穿无袖的真的很好看,但是他可不希望下一个生病的是她。
“你看你,只顾着帮孩子穿衣服,自己也不穿件外套。”他半责备地说。
湜澄拉拢手臂上的衣服,低着头无声的啜泣起来。
“你哭了?”这下换他惊慌了。“我不是骂你,我只是……”
她依然低着头,但是用力地摇摇头,依然哭着。
“你不要担心孩子,没问题,这个医生是我朋友,孩子会没事的。”他保证着。
事实上他这个医生朋友,正确来说是他老哥的同学,现在已经是个名医,但他却半夜打电话把人家挖起来,就为了给他孩子看病。当然他会“强烈建议”他不可把这件事告诉老哥,否则老妈跟老爸就会知道,他就铁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把孩子直接送进自家医院的原因。时机还没到,他不希望把湜澄吓走了。
“我不是个好妈妈。”
她认真地说,没注意到他环住她肩膀的手收拢了,更没注意到她整个人都被纳入他的胸膛中。
“怎么会呢?你把两个孩子带得很好,我很感谢你给了我这么一对可爱懂事的孩子。”
她确实不容易,任谁都看不出年轻的她已经有一对九岁的孩子,在她那么年轻的时候,其他的女生还在烦恼着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去哪里玩时,她已经独力扶养两个孩子了。这──让他感觉很愧疚。
“你知道吗……今天两个孩子不知道痛了多久,在我发现以前……他们是痛到忍不住了才叫我,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总之,我是个失职的母亲。”她难过地埋在他的颈窝中哭泣。
他拥住她,感觉到颈间的湿意,心里有阵阵的不舍。现在还有他陪在她身边,那过去十年来,她就是独自面对这一切的吗?
看他对她做了什么?
懊悔与难过的情绪,霎时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
“嘘……”他抚着她柔软的秀发,她的发丝披散在两颊,显现出她脆弱的神情。“孩子忍耐不是因为你失职。正是因为你是个好妈咪,孩子懂得体贴你,所以你这样自责孩子会舍不得的。”
“是这样吗?”
她无助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此时她的瞳眸因为泪水的洗涤显得像清澈溪水里的两块乌玉,散发着动人的光辉。
他的大掌忍不住托起她小巧的脸蛋。“是的。”他的嘴衔住了她的下唇,将一丝渴望的气息送进她口中。
正当他准备更深入地顺服这个渴望时,一个做作的咳嗽声硬生生打断他们的缠绵。
“我想孩子只是得了急性肠胃炎,刚刚打过针也吃过药,现在情况已经比较稳定了,两位可以放心。”
说话的正是那个不识相的家伙,这家伙里面穿着休闲服,外面罩了一件医师袍,看得出来是被硬挖起来的。
“那我们可以带孩子回去了吗?”闻人狠狠地打断对方好奇的探索眼神。
“那可不成,孩子太虚弱,最好住院一晚,明天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去看孩子。”湜澄赶紧往内走。
闻人没有阻止她,倒是停下来跟医生说:“我想你最近应该不会跟我哥联络吧?”
对方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他认识闻人家的人这么多年了,当然也知道闻人湛也那种睚龇必报的个性。
“不错的女人,好好把握。”他只这么说。
闻人冷哼一声。“还用得着你说?”
他说完就回头找孩子和湜澄去了,丝毫不知身后的人露出一种好奇又玩味的表情来。
湜澄本来要留在医院照顾孩子的,但是医生说不用,而闻人又坚持要她休息,所以等到孩子在医院睡着了,她才在闻人的陪伴下回到了家。
“你……要不要在孩子的房间睡一下?”她迟疑地看着墙上的钟,这一折腾已经四点多,眼看天都要亮了。
“好啊。”
他其实并不想离开她,经过了医院那一哭,好不容易她与他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但是若让她睡一觉,难保明天面对他的不会是那个疏离的她。
“你……洗个澡,早点睡。”他说。
“嗯。”
说完两个人沈默对望了好一会儿,似乎都不想离开彼此,但却没人知道怎么留住彼此。
湜澄抬起眼来看他,迟疑地说:“那……晚安。”说着转身入房。
脚步不及跨上两步,一个厚实的身躯从身后拥住她,他的气息很迅速地充盈了她的鼻端。
“让我陪你?”他埋在她发丝中,低哑地问。
此刻她感觉到他的脆弱,奇怪的是这让她的心头流过一抹暖流。她默默地点了下头,几不可见。
但他看到了,惊喜涌上心头。他彷佛中了头彩般,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嘴角的笑意却泄漏了他的喜悦。
二十分钟后,当她发梢微湿地洗完澡出来,他已经在孩子房间洗好澡,回来坐在她床头了。湜澄换了一件套头连身的长睡衣,脸上因为水气而呈现薄晕,裸着脚踩在地毯上面,站在床尾的她看来就像个天使。
“过来啊!”他拍拍身边的空位,仿佛他赤裸着上身坐在她的床上,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
湜澄感觉自己就像新婚之夜的处女新娘一样的紧张。虽然她早已不是处女,也不是新娘,但是坐在她床头的他却是她梦寐以求、爱了多年的男人。
是的,爱了多年。
她今天终于再也无法否认,她根本从未停止爱他,否则这些年她不会无法接受别的身影进驻心房,否则她不会在人群中莫名的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伟岸的身材甚至比十年前更慑人,赤裸的上身肌肉纹理随着他的动作而改变,那平坦的腹部除了有线条滑顺的肌肉外,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毛,每当她的手穿梭而过,他的腹肌就会迅速变得坚硬……
回忆让她的喉咙显得乾涩了起来。
“要不要喝水?”她问。
她的眼神早就让他快着了火,但是他可不愿吓到她。“上来吧!天都要亮了呢!”
她局促地上了床,僵硬地躺在他身边。
但是出乎意外的,闻人只是捻熄了灯,将她搂进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安静的梦周公去了。
倒是湜澄躺在微亮的晨光中,张着一双灿亮的眼,怎样也感觉不到任何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在湜澄第十五次翻身时,隐忍已久的闻人终于吭声了。
“睡不着?”
“什么?”湜澄愣了一下。“你不是睡了哦?”
她抬头看他,晨光中他的下巴新长出来的胡髭让他多了几分粗犷与野性,光裸的胸膛是小麦般的颜色,在雪白床单的衬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