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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似乎又闪现出那双涌满了泪水的绝望眼睛，带着愤怒，震惊，更多的是痛楚，转身决然而去。。。。
陈慕枫的心咚的一下像是被锤子敲碎，疼得他禁不住蹙起了眉。。
云豹是了解事情真相的人，他心疼他的兵，也为晓璟感到惋惜。。失去了对方，两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
随着陈慕枫眼中的情绪，他的一颗心也在不停地起起伏伏，犹豫了一下，云豹还是拿出了卫生员交给他的一串浸了血的项链。
陈慕枫看到珠链的那一瞬间，喉头倏然紧缩，他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晶莹剔透的珠串，颤抖着伸出手去。。
“它。。。。还在。。”
云豹深深地看他一眼，把珠链放进他的掌心，紧紧地阖住。
“疯子。。。。有些珍贵的东西，千万不要随意的放弃。。如果丢了，再想找回来，未必那么容易啊。”语重心长的的话语，让陈慕枫的眸光闪了又闪。。
他捏紧了手心里的珠串，任思念的狂潮在四肢百骸里冲撞碰击，寻找可能的出口。。。
半响，他才痛苦地微阖上眼睛，沉闷的口气一下子让刚刚点燃的热情回归冰点：“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她。。。队长。。。。”他痛苦的眼神，令云豹的情绪一时间激荡难平。。
可是他也清楚，横亘在陈慕枫和姚晓璟之间的鸿沟，不仅仅是身份的差异，更主要的是他选择了一条和平凡爱情相悖的不归路。。
云豹默默退出来。有些话，点到为止，多说反而无益。
门外，杨文军面带喜色迎上来。
“云豹，刚才医生找我通报了一个好消息，说陈慕枫再观察几小时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云豹欣慰地点头感谢说：“杨秘书，这次多谢参谋长的关心，陈慕枫才能顺利脱险。”从边境到被北京，空中到地面一路绿灯，姚致远拖着病体亲自过问专家组会诊方案，包括后来的手术，他也在病房里等候结果。。
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上级对下属的关心。
杨文军感叹道：“这真是英雄惜英雄啊！参谋长他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苗子因为救治不力折了。幸好，一切还来得及。。”他没往下细说姚致远还有另外一层原因，所以才舍尽全力护住了陈慕枫。
云豹心想，还不是因为拆散了人家愧疚。
他紧跟着笑笑，卸下了令人憋闷的口罩。
黑衣黑裤俊雅淡漠的秦哲朗带着忧伤少女姚晓璟走出首都机场。
他不清楚他是不是已经疯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如被他撇在长沙的方晴子所说，不正常。
他不可救药，病入膏盲。
他承认只要遇上她的问题，自己被无数的人赞叹的自控能力都会在她黑净幽深的眼眸中灰飞烟灭。
回想她蹲在校园的主路上悲伤地哭泣，孤单无助的模样让人来熙往的学生们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惊讶地揣测，好奇的注视，她却陷入哀伤的世界里浑然未觉。
那一刻，有一股说不出的恼怒、怜惜、痛楚，掺杂在一起，让他不顾一切地冲到她的身边。周围四起的吸气声和过于热情的视线，使他在临界的边缘收敛了情绪，恢复了一丝清明。这是在校园，而他仅仅只是她的老师。
默默地深呼吸，掏出手帕递给她。
“晓璟，哭够了吗？”他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可是颀长的指尖还是藏在手帕里微微颤抖。
倏然扬起惊讶的泪眼，刻骨的忧伤抓紧了他的心脏。
“秦。。。。。。”
第二百零九章
“什么也别说，先跟我走！”他拉她起来，不顾围观人潮唏嘘的尖叫喝感叹，带着泪痕斑驳的她离开了校园。
“我想回北京。。。。秦老师。。。我想回北京。。”路虎平稳的行驶在长沙街头，他终于还是听到她呜咽破碎的恳求。脚下的刹车，慢慢地踩停。
他侧头转身，狭长的眼睛灼灼地望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她。
“好。。我陪你回去。”
没有问原因，他便带着她赶往长沙黄花国际机场。凭着通行全球的机场贵宾卡，他订到了两张昂贵的特等舱机票。。
她照旧蜷缩在机场贵宾厅的沙发里，目光呆滞望向北面的天空。
他避开她，站在弥漫了太多的泪水，太多的离别与重逢的机场通道，给在家等着他回去品尝蛋糕的方晴子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彼端传来了晴子欢快的笑声。
她的嘴里定是塞满了东西，边咀嚼边嘟哝道：“哲朗，你快到家了吗？我的蛋糕已经做好了，很丑哦。。不过味道还不错。。。有很大的一块给你留着。。。哲朗。。。”
“我不回去了。。。”他说完这句话，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仰头，一架巨大的波音飞机腾空而起，迎向炫目的太阳。。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才传来咽食物的声音，看不到表情，但是秦哲朗却知道她肯定已经皱起了鼻子。可是方晴子就是方晴子，这种时候，她仍然还能笑得出来：“嗬嗬。。你很忙，是不是。。那我把蛋糕装到食盒里送到你那边，好不好？你在哪儿？学校还是办公室？”
办公室的尾音刚刚落下，机场的播音员清新甜美的声音已经通过话筒传了过去。。
“有乘坐CA1350航班，长沙飞往北京的乘客，请您注意了，北京地区因为大雪，起飞时间可能推后，请乘客们注意收听广播，谢谢您的配合。。”
“咳咳。。。。咳。。。。”方晴子那边忽然传来了阵阵呛咳之声。
秦哲朗的手指扣紧手机边缘，蹙眉低声诘问：“怎么回事，吃个东西也能呛着。”
方晴子又咳了两声，才稳住声调说：“太好吃了嘛。。。没人分享，我只好多吃点了。。”秦哲朗不知道的是，她为了自制蛋糕，烫伤了右手的中指和拇指，原本打算等他回来看看的，没想到他。。。。
“你要出门吗？”那么清晰的播报，如果她再猜不出他在哪里就奇怪了。。
“嗯，有点事。。。”他没有再说下去。
正打算说两句叮嘱的话让她安心，谁想到一直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发呆的姚晓璟会呼唤他。。
“秦老师。。。。飞机晚点了吗？”
他的手一紧，心也跟着跳慢了几拍。。
冲眼神深幽的姚晓璟点点头，这边的手机里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方晴子的眼睛里只有黑与白。有些事情发生了藏着掖着反而会暴露的更快。
隔了好大一阵子，耳边才传来略显沉重的呼吸，接着，是方晴子淡淡的笑声：“哲朗，我等你回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秦哲朗望着手中黑掉的屏幕，静静看了一会，才把手机收进口袋。
他带着浅浅的微笑走回姚晓璟的身边，问她饿不饿。。
贵宾厅有专供的茶点，距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他怕她顶不住。
“不。。。。我不饿。。。秦老师，我们去安检处等吧。”不知为什么，她要回到北京的愿望是那样的强烈。想到那个人生死未卜，躺在病床上接受各种冰冷仪器的治疗，她的心就团成很小的一团。。
秦哲朗安抚她：“不用，晓璟，这边会有专用的安检通道，到时间会有服务人员提醒我们登机。”
她目光茫然的点点头，又靠回沙发里，默默地望着玻璃幕墙外起起落落的飞机发呆。
他要了两杯热饮，还有一份抹茶蛋糕，放在她的面前。
姚晓璟看了看，却没有想吃的意思。
秦哲朗端起热茶刚放在嘴边，姚晓璟忽然转头说：“秦老师。。。。你刚才是给晴子打电话吗？”
她怎么知道？
指尖一抖，滚烫的茶水令他的舌尖瞬间一片痛麻。。
有点艰涩的回答：“嗯。。是晴子打过来的。。”
姚晓璟直起身子，抱歉地说：“秦老师，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要不要我和晴子解释一下，或者你把机票退了，我自己回北京。。我可以的。”
秦哲朗呼吸一窒，放下茶杯说：“你自己不行，晓璟。”
姚晓璟越发觉得愧疚，她着急地掏手机，嘴里慌乱地说：“要不我叫表哥送我，他刚从外地回来，应该没事。。”
秦哲朗微微有些生气，他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很认真地说：“晓璟，我既然说过带你回北京，我就肯定能做到。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对你有企图？”
姚晓璟直盯盯地看着他闪闪灼灼的狭长凤眸。
“我不想让晴子难过。。。她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秦老师，你不该这样对她。。。。这样不公平。。”姚晓璟不是傻瓜，相反她的心思比一般女孩来的都要纯粹和透明，秦哲朗对她的情意，她很早就感觉出来了，可是她也看出，方晴子和他应该有很深的渊源，晴子爱他爱得很深，可是秦哲朗却始终在回避逃遁。。
秦哲朗惊住，转而无奈地坦白：“你看出来了？”
第二百一十章
“没有看得太清楚，但是，我猜，你和晴子应该是要结婚的对象。”仅凭着他们同居在一间房内的关系，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秦哲朗把颀长的身体向沙发背靠去，眼眸深深地望着她：“你猜的很对，我和方晴子一年前订婚。准备在我守孝期满后结婚。”
姚晓璟牵起唇角，微微一笑，恭喜他：“秦老师，这样很好。。我希望看到你们幸福。”
秦哲朗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凝结在面前清丽秀美的容颜上，停驻了很久。。
过了没一会，机场服务人员前来提醒他们登机。
贵宾厅乘坐本次航班的还有一对情侣。到了安检口，他们排在姚晓璟的前面。
秦哲朗提醒她取出身份证件和登机牌，没想到，前面的女子却忽然抱着她的爱人，痛哭失声。。
“你走了。。。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她哭喊着。。
男子面对着姚晓璟和秦哲朗，眼眶红的像是浸满了血泪。。他紧紧地搂着女孩的身体，一句话也不说来。
安检口的工作人员可能分别得场面见的太多了，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们，催促姚晓璟和秦哲朗先检查。
姚晓璟低着头，从那对情侣身边擦身而过，递出证件的同时，她的手指大大地颤抖了一下。。
因为那名男子不顾一切地低吼了一声：“Iloveyouforever。”
安检人员仿佛没有听到，很公式化的检查合格后，放行，接着是秦哲朗，没有问题。两人正要通过闸口，身后却传来咚咚咚的沉重的脚步声。
男子大步走向安检口，身后的女子泪流满面，苦苦追着他。。
男子转身，过关的一瞬间他听见了女朋友撕心裂肺一样的哭喊。。
“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不要回来。。”
男子最后通过安检，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他曾发誓守候的女孩。。
有人数过吗？有多少分手的情侣在过完安检的时候一个人蹲在地上大哭。在爱人看不到的角落，在可以被遮挡秘密心事的地方，独自一人默默地哭泣。。
爱人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