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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小会儿之后,我就开始释然,谁叫我是沙沙的好朋友呢!
但是看着他那修长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走向对面的律园,我的心底居然滋生出一丝微妙。
一转眼,我大惊失色,天,杜沙沙同学指定的摊点前的那条队伍,排得那个叫长!
民以食为天,其他放一边!
于是,我按捺下心底的那丝微妙,飞快地冲到摊点前,心无旁骛地开始排队。
“十一”长假,我照例跟沙沙一同回家。一回去就把我们的老妈心疼坏了,大包小包一个劲地买吃的用的,力图把我们喂饱点,长胖点。
假期中的一天,和往常一样,沙沙又赖在我家不肯回去,我俩窝在我的小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看看床头边的闹钟,伸出脚懒懒地踢她,“去,给你妈打个电话,不然又以为我拐带幼女呢。”
沙沙乖乖地去打电话。
片刻之后,看着沙沙放下电话,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我调侃她:“你整天往我家跑,你爸妈还以为你和我成了蕾丝边(Lesbian,同性恋)呢。”
她怏怏地白我一眼,“拜托,开点有营养的玩笑好不好?”
“好好好。”我举手投降,继续逗她,“一班二班那么多男生追你,你就挑一个嘛。”
从军训开始,我,哦不,是我们宿舍,就开始沾杜沙沙同学的光:有鲜花美化环境,有零食增强体质,还有小说陶冶心灵。整个宿舍同学的德智体都得到全方位大幅度飙升,乐得我和李晓欢,就是我们宿舍短头发的、自诩李寻欢后代的那个女孩子,尤其开怀。
沙沙已经成为我们经济系当之无愧的系花,裙下之臣不计其数。
沙沙幽幽地看我一眼,“汐汐,你是知道的。”
我沉默,我无话可说,我的心中掠过一阵细微的怅然。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又过了半天,沙沙扑过来,“汐汐,帮我个忙行不行?”
“说。”我有些困了,闭着眼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帮我去问子默哥哥,帮我问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我睁开眼有几分困难地说:“沙沙,我跟他一点都不熟。”我看向沙沙,仍然极其困难,“我想,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比较好……”
不期然地,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双清冷的眼眸。
我的心中,居然微微一痛。
沙沙神色黯然地说:“我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麻烦你,”她的眼神幽幽,“可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除了你,真的没有人能帮我。”
她趴在我腿上,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汐汐,你知道,我喜欢子默哥哥整整五年了。”她微带怅然,“因为他,我努力复习考上了G大;因为他说了一句以后想出国,我就一直认认真真学英语……”
她的声音中,带着苦恼:“他鼓励我好好考,我就一直用功复习。可是现在,我真的考到G大来了,我反而觉得他离我更远了,我去找了他两次都不在。他也从没有主动来找过我,还有我听夏言他们说,子默哥哥早就说过,大学时期不想交女朋友……”她抬头看我,她眼中的泪泫然欲滴,“汐汐,我总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一直都是淡淡的,虽然很有礼貌,但是离我好遥远好遥远……”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泪脸,我心中十分不忍,但我又极其不愿,“沙沙,我……”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开口,我的心里一直在微微地痛。
沙沙,我该怎么才能让你明白,我心中的小小挣扎……
一瞬间,那枚我一直随随便便放在抽屉里的印章,蓦地浮上心头,仿佛有什么思绪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我抓不住它。
停滞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沙沙又开口了:“汐汐,我不敢自己去问他,我怕……”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就只想知道,子默哥哥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她仍然紧握住我的手,“拜托你,真的拜托了,汐汐。”
我狠狠地闭了闭眼。
汐汐,你比沙沙大,你要多照顾她。
沙沙,纯真善良的沙沙。
沙沙,跟我情同姐妹的沙沙。
沙沙,我从小一直让到大的沙沙。
半晌之后,我垂下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又一个星期天,晚上八点。
沙沙去了N市的阿姨家住,我一个人上自修。
我坐在教室里,怔怔地看着左手掌心写着十一位电话号码的那张小纸条——沙沙给我的。
我又摊开右手掌心,同样躺着一张纸条,也写着那个号码——秦子默给我的。
两张纸条,都已经被我揉得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几不可辨。
我一直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汐汐姐。”幼年的沙沙颠来颠去地跟在我屁股后面。
“汐汐,我给你带的蛋糕,很好吃呢!”小学时的沙沙,乐滋滋地给我过生日。
“汐汐,快来看我的新裙子,漂不漂亮?”中学时刚学会臭屁的沙沙。
“汐汐,快把药吃了,来,先喝口水。”高中时我生病,逃课跑到很远的药店去给我买药的沙沙。
我又看了许久,最终将右手掌心的那个纸条收了起来,夹在书里,放进书包,然后我背起书包,下楼。
出了教学楼的门,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夜色如水,星辰寥落。
我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然后拨通电话:“喂……”
“喂,”响了漫长的三声之后,电话那头响起熟悉而清冷的声音,蓦地声音提高了一拍,似是不能相信般,“是——林汐吗?”
我心里一阵潮水滑过,“是我。”
电话那头大概停顿了有五秒,静静地屏住呼吸一般,接着飞快地问:“你在哪?”
我看了看大致的方位:“主教学楼的西边。”
“等一下,我一会就到。”电话立刻就啪地挂断了。
我合上手机,下意识地攥紧了左手掌心的那张纸,仿佛它可以给我力量。
我垂下头,看着斑驳的地面,看着地上的树影轻轻地模模糊糊地晃动,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不到五分钟,后面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我回头,模糊中一张不复沉静的脸,无可避免地撞入我的眼帘。
秦子默站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轻轻喘息地看着我。他额前的头发,在夜风中飞舞;他的眼眸,在淡淡的月光下,亮如灿星。
他就站在那儿,也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最后,我避开他的眼睛,有些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找你来是有点事,要……”
“林汐,”他温和地截住我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吧。”
说着走过来,很自然地从我的肩上接过书包,然后牵着我的手,一路往前走。
他的手,很热;我的手,冰凉。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穿越了多少级台阶,他停了下来。
我看了看周围,幽暗的灯光,葱葱绿树,四周全是曲折的小路。我们正站在一个非常非常小巧又非常非常精致的亭子里,奇怪的是,亭子是那么的小——小得以至于里面只能容纳得下两个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铺在亭子中间唯一的一块石凳上,“坐吧。”拉着我坐下。
说着,也在我旁边坐下。
离得那么近,我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我抬眼,他正一眨不眨看着我,不复以往的讥诮,没有曾经的嘲笑,他的眼睛如同深深的谭水,幽暗、带着淡淡的哀愁。
我一时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喑哑地开口:“林汐,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深深吸气,下意识地攥住那张纸,“对不起,耽搁你的时间了。”
一瞬间,那枚印章,突如其来掠过我的眼前,我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些什么,我的心里一阵发涩,我几乎想转身逃走。
但最终,我依旧只是默默地坐在那儿。
我该怎么开口?
我要怎么开口?
咫尺,仿佛天涯。
我还是说出了口:“秦子默,我找你,是因为沙沙……”
“沙沙?”他的声音又开始清亮起来,他的眼神,一下子突然暗了。
“是,”我定定地看着他,有些困难地说,“因为,沙沙。”
他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冰冷,半天,挑挑眉,有些不可置信般重复了一遍:“因为……沙沙?”他似是忍耐地,吸了一口气,“那么,你是因为你的好朋友才来找我的?”
我无法选择,我低声开口:“是。”
他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冰冷:“那么,请你快说,我还有别的事情。”
我的心被深深刺痛,“请你,拜托你,给沙沙一个机会,好好对她,她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我站起来,轻轻地说,“还有,她一直以来,就喜欢你。”
他定定地看着我,那种眼神,依然是我在哪曾经看过的眼神。
他开口了,他的声调冰冷略带讽刺地说:“你算是替你的好朋友来向我表白吗?”
我被他嘲讽的语气怔住,我低下头心里一阵难过。
他的声音顿了顿,仅仅片刻之后,一个嘲讽而略带痛楚的声音响起:“林汐,我问你,我在你眼中,做过任何让你觉得我‘应该’喜欢沙沙的事情吗?还是友情在你心目中实在太伟大太重要,让你这么迫不及待主动请缨来找我?”他仿佛联想起了什么,锐利地看着我,“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福了,所以一心想要把我跟沙沙送作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