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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直间,手突然被莫云焕握住,十指紧扣。他声音很低,宛如叹息:“桑梓,永远陪着我吧!”
心脏好似被这么一句话突然击中,电流蔓延全身,良久,闻梓方才转头偷偷地看向旁边的莫云焕,却见他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眉目宁静。
他一直是强撑着的吧,他怕她担心,所以一直坚持着没倒下,还安慰她没事。生平第一次,生死瞬间,有人用血肉之躯,挡在她前面,护她安全。人生所求的,不过如此。此刻,什么梦中人,什么安全感和失恋的害怕,所有一切,和身旁的他相比,都变得不值一提。
刚刚他说的那句话,让她永远陪着他,算是一句承诺吗?闻梓心里怯怯地欣喜着,就这样吧,能这样和他在一起,就很好。然而此时,她更不敢告诉他,她是女子了。她情愿一直这样以着一个男子的身份在他的旁边,虽然想到这里时,心里会有酸涩难当,但是,能在一起,就已很好。
记得以前看过一段话,这么说:“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就如她当初抱着滑雪板,走上二世古滑雪道的时候,又何曾想过,有一天,她会来到这个世界,爱上身边的人?生活果然是一种缘,冥冥之中不知是谁,以超然的力量轻轻撩拨,之后的一生便悄然不同了。
莫云焕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的时候,月亮已挂上了枝头。闻梓端起热了又凉,凉了又温的粥,扶起莫云焕道:“云焕,来,吃点粥吧,我在里面加了大枣,应该能补点血。”
“好啊,喂我吧!”莫云焕转了转眼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要是我以后都不能动了,你会不会一直照顾我?”
“当然!”闻梓毫不犹豫答道。
莫云焕狐狸得逞般一笑:“那说定了,我如今就受伤不能动,那沐浴更衣的事,也由桑梓代劳吧!”
“你!”闻梓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稍微有点精神就没正经么!不过,能开玩笑,证明他的伤在好转,她心里也安慰不少。
喂莫云焕吃完,又帮他洗了脸,在他的语言和眼神攻势下,闻梓不得不放下矜持,趟在他旁边替他暖床,这几天的生活模式便这样固定了下来。
七日后,莫云焕的伤总算开始结痂,而在床上躺了七天的他也感觉早已憋坏,于是懒得再逗弄闻梓,自己也下地四处走走。
这天,闻梓刚刚把老母鸡炖上,院门口突然想起了敲门声。“谁啊?”闻梓来到门口问道。
“请问闻姑娘在吗?我是来请闻姑娘作画的。”一个女子的声音。
闻梓打开门,有些怔愣,眼前这个女子竟是孟梨儿的丫鬟琪儿。“姑娘请进!”说着,便将琪儿让了进来。
琪儿略略见礼后,开门见山道:“您就是闻姑娘么?我想要请你帮画一个人,是贺家三公子,贺阑风。”
“好的,想要写实水墨还是漫画肖像呢?”
“水墨和肖像各一副,都要彩色的。这是三十两银子,三日后未时,请闻姑娘将画像送到燕回楼,我会在三楼的包间里等闻姑娘。”琪儿还是和过去一样,说话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没问题!”
“那琪儿就先告辞了!”
“琪儿姑娘慢走!”送走琪儿,闻梓心里不禁失笑,孟梨儿与丞相公子订婚,却要贺阑风的画像;而贺阑风的妹妹贺筝,却一心念着丞相公子。真不知道老天是如何点下这样阴差阳错的鸳鸯谱的。
画贺阑风自然不是难事,她都不用去实地考察,便能画得和真人一模一样,尤其是他那如沐春风的招牌笑容,更需得画出神韵。
三日后,闻梓带上贺阑风的画像,如约来到燕回楼。因为今日一早,莫云焕说要出去走走,闻梓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于是出来早了些,她到三楼时,琪儿还未到,便倚在窗边看风景。
正陶醉于冬日独特的风景中,突然楼上传来了打斗声。燕回楼共有七层,越往上,越是有身份的人方能预订。而燕回楼造型颇为独特,整个酒楼呈旋转形,楼下往上一望,便能看到错开的那段长廊。
闻梓顺着喧哗声往上看去,一惊,那个华服男子不是孟俞么?等等,和他打斗中的男子怎么也有点眼熟?闻梓仔细看去,差点没惊得从窗户边掉下去。那个人虽然一身怪异打扮,还贴着几撇胡子,但是,不是莫云焕又是谁?!
他的伤还没好,怎么和孟俞打了起来?闻梓什么都忘记了,急急忙忙出了三楼大厅便沿着楼梯往上跑去。
四楼上都是包厢,二人估计是在包厢中一语不合,才从包厢打到了长廊,被闻梓看见。其他包厢中都是自持有身份之人,因此,个个都只是从包厢中探着头瞧热闹,并无人自降身价地出来看。
闻梓来到长廊时候,只有莫云焕和孟俞二人。孟俞手中宝剑并未出鞘,而莫云焕完全赤手空拳。只见孟俞手持剑柄,正要往莫云焕背上拍去。
闻梓急了,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一个飞扑,扯住背对她的孟俞,大吼道:“住手!”
出于本能,孟俞随手一拂袖,便把闻梓振摔在了地上,画轴滚了出来。而与此同时,两人都停了手,向闻梓望去。
闻梓从地上爬起来,拾起画轴,对孟俞色厉内荏地道:“你不能打他!”
闻言,莫云焕唇角一勾,眸色明亮,却并未说话,也未上前相认。
倒是孟俞说话了,惊讶了一瞬,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愉悦:“是你?上次我在琴行,见过你一次,姑娘弹奏得甚为动听。”
“谢谢!”闻梓答得生硬,目光往莫云焕身上瞟,然而那家伙却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
孟俞转身扫了莫云焕一眼,对闻梓道:“你们认识?”
闻梓抬眼看向莫云焕,正要回答,后者却先一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姑娘。”
孟俞见闻梓手上还握着画轴,上前一步道:“姑娘便是舍妹口中的那位画师?听她说她遣了丫鬟今日来燕回楼取画。”
孟梨儿竟然连喜欢贺阑风的事都给孟俞讲了,这兄妹果然感情甚笃。前些日子孟俞被贬,今日看来,似乎的确比先前她在孟府时清瘦了些。但是,孟梨儿有心思求画,看来尚书大人并未真正失势。闻梓将手中的画递给孟俞道:“琪儿还没来,我把画给你也是一样的。告辞!”说着,便要离开。
“等等”,却是莫云焕出了声。
“你终于认出我了么?”闻梓心里埋怨着,抬头望向莫云焕,看他想说什么。
然而莫云焕却是颇为客气,抱拳道:“刚刚我和这位孟公子有些误会,幸得姑娘解围,燕回楼的菜式颇为有名,在下便请姑娘一坐,以示感谢,如何?”表情诚挚,举止礼貌而又疏离。
他竟然真的没有认出她来!来这里几个月后,她的头发长得疯快,如今已然及腰,她早上出门前把原本的棕栗色发梢剪掉,绾了一个简单的女子发髻,又穿着一身女装,所以他就认不出自己了么?也对啊,她在他面前都是绾着男子的发髻,又一身男装。谁会想到朝夕相处的“大哥”其实是一女子呢?
可是,为什么他一副诚挚相邀模样,第一眼认识的女孩,他便自来熟般请人家吃饭?闻梓心里憋闷难当,脸上却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道:“那便不客气了。”她倒要看看,他在“别的”女子面前,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周日更三千,欢迎捧场~
、表白
孟俞有些不明所以,他是第二次见到眼前这位姑娘了,可是每次她都似乎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一个字。但是,刚刚这个异邦之人一相邀,她便赴约,这是为何?
莫云焕见闻梓同意,于是对孟俞作礼道:“刚刚的事的确是在下鲁莽了,如今我已知晓孟公子的意思,定然再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他日有机会,在下再去孟府致歉。告辞了,孟公子!”
孟俞扫了一样闻梓,虽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是莫云焕已说出了告辞的话,他便再也没有留在此处的理由。于是也见礼道:“刚刚在下也有些急躁,却是对不住,他日有机会再聚,告辞!”
莫云焕目送孟俞离去,收回目光,对闻梓歉意一笑,道:“姑娘,请!”说着,便客客气气将闻梓迎入了包间。
二人刚坐下,很有眼色的店小二便走了进来,将先前莫云焕和孟俞的茶盏撤走,又道:“不知二位想点些什么?”
闻梓是第二次来这里,头一次也是送画,所以对这里的菜式全然不知。而莫云焕却好似轻车熟路般,道出了一些闻梓完全未听过的菜名:“就来这里的特色吧,八宝野鸭、干连福海参、佛手金卷、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御膳豆黄。”
他为什么对这里的特色菜如数家珍,他到底是谁?先前闻梓的心思全放在了莫云焕能不能认出她来,可是如今,看到莫云焕脸上贴的胡子和异邦的装束,还有能和孟俞扯上关系,他的身份,自然并非她过去以为的那样。
莫云焕见闻梓自坐下后便再未说话,于是主动攀谈道:“刚刚真是幸亏姑娘解围,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张曼玉。”闻梓没好气道,他那副样子,一看就是登徒子。
“哦,张姑娘好,在下莫云焕。刚刚看姑娘手中拿着画,姑娘是位画师么?”莫云焕微笑着望着闻梓。
“是啊,以卖画为生。”过去看见他的笑她忍不住心动,而今,恨得牙痒痒。
“哦,在下一位兄弟也是画师,若是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莫云焕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意味深长。
不用介绍了!她早就认识了!闻梓心中犹如山火燎原,脸上的笑是一点儿也挤不出,只得生硬地道了一声:“好。”
燕回楼上菜十分得快,两人闲聊的功夫,菜很快便上齐了,满满地摆了一桌,末了,莫云焕还要了一小壶酒。
给闻梓倒了一杯,又自己斟上一杯,莫云焕道:“张姑娘,这是燕回楼有名的琼浆甘釀,在下敬姑娘一杯!”
闻梓此时心中越发酸涩,也不顾得许多,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张姑娘好酒量,在下再敬张姑娘一杯!”莫云焕又替她斟了一杯。闻梓来者不拒地又喝了下去。
“来,尝尝这道莲蓬豆腐,有养颜的功效。张姑娘吃了,定然变得更美。”莫云焕殷勤布菜。
他对陌生女子竟然是这样的么?闻梓心中酸涩委屈,再好的美味放在口中,也味同嚼蜡。
莫云焕见闻梓一副怏怏的神情,起身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坐到闻梓旁边,柔声道:“怎么,不合口味吗?”
他坐得离她那么近,说话也如此温柔,这就是他平日里对陌生女子的表现么?那他对自己是什么?难道就是平日里消遣调笑的玩具?想到这里,只觉得刚刚喝下的酒在胃里翻滚,一股酸气直冲鼻腔,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莫云焕一下子便有些慌了神,一手揽住闻梓的腰,另一手便要替她擦眼泪。见莫云焕这样,闻梓哭得更伤心了,一手拨开莫云焕的手,另一只手把他往一边推。
“梓儿,不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开玩笑的。”莫云焕一把扯掉脸上的假胡子,握住闻梓的手,将她揽进怀中。
梓儿?他认出自己了?他不惊讶?!闻梓忘了哭,从莫云焕怀中探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莫云焕望着闻梓的眼睛,颇有些无奈道:“梓儿,我早就认出你来了。”
“那你也知道我是……”
“是啊,我早就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