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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辆终于渐行渐远的车子,伊洛不禁向前追了几步。他的身影越远,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就越清晰地出现在脑中。路上行人车辆来来往往,她的眼中却只剩下了那个身影。李母拉住了还欲向前的女儿安慰道:“放心吧,有你大哥在一起没事的。也只眨个眼的功夫他们就会回来了。”
却说青山这里,看着那个一直伫立在路旁的身影他的心中也满是不舍。初时听到杨谦说朝廷征兵,每家出丁一名时他心中的盼望确实多过了不舍。驰骋疆场毕竟是他儿时的梦想,后来却是因为一条伤腿把他和沙场阻隔。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上战场的机会,没想到朝廷里竟会有大肆征兵之举。但是这几日来,尤其是此时他却只盼望着能快点回到她的身边,或者根本不去。
到了县里集合时又遇见了不少相识,李兴陪着二人交了兵书领了兵服,便在大哥的催促下回家了。集合处早来的人也都三五一群的聚在一堆在那闲谈,从他们的闲谈中青山和大哥知道了明日卯时便要点明人数去州府集合。也看到了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不过他们此时都还没有从与家人的分别中缓过来。二人商量了一下,便径直去了下榻处。
路上倒是迎面遇见了石伯遥,他也只对着青山和大哥微点了下头便错身走开了。大哥有些好奇道:“他不是去西南行商了,怎么又回来了?”青山只淡淡道:“想是赶巧回来的吧”。石伯遥却并不是赶巧回来的,他在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昨夜里才到家,不顾家人反对今日一早便拿了兵书径来县里了。
第二日那几名身着铠甲的士兵点了名册,集合在一县里的上千人便出发投州府去了。一路上晓行夜宿,也走了近十日才到了紫苑州。在那里又汇合了紫苑州下辖各县征来的兵丁,也足有十万之众。歇了有两日,便在下来征兵的几位副将带领下出发去了牧梁州。
于路也是晓行夜宿,就这样也赶了将近一月才到了牧梁州。各地征调来的兵丁也有一百多万,主帅睢将军将原先镇守在边境的十五万兵丁抽出了五万以训练新军。随后又吩咐了手下各处将征集来的兵丁分成十万一拨,各相隔三十里扎营。
这次分营原籍一处的人基本上都被打散了,不过青山和大哥还有其他几个相识却仍分在了一个营中。后来每个营又做了下分,分为十个区,一区一万人。青山和大哥却仍旧被分到了一处,同在一区。
这一日却才各区分好,负责他们这一区训练的一个将领卯时时就令小将吹响了集合号。集合完毕,身着银白铠甲的袁副将就站上了点视台。小将三通鼓擂毕,他就正了嗓音:“我叫袁坚,负责你们以后几个月的训练。现在十五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人出列。”由于这次急急从民间抽调的兵丁良莠不齐,这一步倒是将军交代必不可少的。
出乎他的意料,一万人的队伍中也只稀稀拉拉的站出了五六位年龄较大者,孩子却是没有。台上的袁坚心中倒不禁感叹起自己国家的人丁旺盛了,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龙昱建国百余年已有五六十年未有过大规模战事。袁坚随后咳了一声继续道:“你们几个等会儿自会有人安排你们做些杂务”。然后又大声道:“有善烹调者出列,咱们以后几个月的训练可是非常辛苦。不善者就不要滥竽充数,到时若做成猪食军法处置。”后面两句声音里虽带了戏谑之意,却隐藏了几分严厉。有些因此以为他好脾气的人,日后却领教到了这位袁副将的厉害之处。
音落倒也出列了有百余人,袁坚亲自下台,将一些身强力健者推回队里,留下了约有十几人。转身吩咐道:“以后你们几人负责全区的伙食,待会自有老兵对你们详细吩咐。”随后又对一旁的一个人道:“齐校尉下午你就带几个人去西北角垒上灶台,明日训练开始时就开伙。”那人领了一声“属下遵命”便退下了。
随后袁坚又训了好一会儿话,才放这些士兵解散了。大哥和青山一起回了歇身的帐篷笑道:“真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是和锅碗瓢盆打交道,你大嫂若知道咱们来这里做了伙夫,怕也不会那么担心了。”青山也只无奈的笑了笑:“这样也挺好”。
之后一个月里校场上开始了训练,而他们在后厨也是整日忙碌。几乎是早饭过后就要开始做午饭,午饭过后就要开始做晚饭。一日里只剩了做饭,倒幸好士兵用的碗盘是不用他们刷的,不然就是再增加五十人也忙不过来。
后厨里的几个人相处的倒也融洽,老于是十几个人中除了青山和大哥外做饭最好的。因此做菜一项,都是由他们三人掌勺的。其他几个人也各有各的分工,每日里虽然很忙倒却并不杂乱。这一日下午老于就叫过负责采购的菜蔬的小张小林道:“今儿袁副将特地来交代过了,明日训练也满了一月。这一月里大伙儿也吃了不少苦,让咱们明日做些好吃的。你们下午也不用在这里帮忙了,出去买菜去。”
二人领了吩咐便推了车出去了,在这里米粮是军队供应的,但到菜蔬时就要去附近镇里买了。这里的人多也淳朴,卖给军队的东西从不要高价。话说小张小乙才走,老于就笑着对青山道:“明日你可要好好展展身手,那九个区里的明日也要大做一顿。听袁副将说这月的比试咱们一区表现最好,得了睢大将军的夸奖。倒是他们后厨的人卯着劲明日那顿饭和咱们较劲呢。”
青山笑道:“我自然尽力”,大哥也在一旁道:“咱家里就是开菜馆的,哪能就输给他们?”另一个专门负责烧火的人也上前道:“上午比试时我去看了,马术、箭术、摔跤咱们占优了两样,将军亲口说的‘你们果然没有负了第一这个名头’。”几人听了也尽皆笑了。
这一个营里除了训练和做饭明显地分个一区二区,各区的帐篷倒是多有交叉的。将军的意思是:竞争中也不要忘了你们同是一个营的人。士兵们私下聚在一起吃饭时也常常会各自比较一番,这也难怪老于说其他几个区的卯着劲要和他们比较一下呢。
半下午时一区后厨里却是传来了老于火大的声音:“你这个兔崽子,说了明天要做好的。你们买这几百斤的鱼有什么用,想让他们笑死咱们一区啊?”这里老于最大,平时便不自觉地以他为尊了。
小张却小声道:“鱼也是肉啊,况且这鱼一文钱十斤很便宜的。”老于听了扬起手中的毛巾揍了上去:“便宜便宜,给你的钱不够吗?再去,卖猪肉去,挑好的。”小林道:“这鱼咋办?”老于急火火道:“扔了”。
青山上前拉了老于道:“老于你倒也不用这样发火,实不相瞒我大哥家店里有一道招牌菜就是这鱼做的。”老于来了兴趣,大哥便上前说了鱼头豆腐汤,又小张二人道:“你们两个再出去买十板豆腐回来。”
老于却又皱了眉头道:“这不妥吧,就用这一道鱼汤下饭士兵要骂咱咧。还是去买几百斤猪肉回来,那东西解馋。”青山道:“就这一道鱼汤保管让他们都闻着味儿来。”大哥李昌也在一旁帮腔,老于看他们二人都是一副神色坚定的样子。便大声对小张小林说:“还不快去把豆腐买来,这次可不许图便宜。”
随后老于又转过身对厨房的其它几人道:“明日咱们全都听他们两兄弟的吩咐”,其他几个人也都是神色激动的应了。稍定老于又问青山道:“可咱们也总不能只用这鱼汤配大米吧?”青山笑道:“鱼头豆腐汤只用鱼头,鱼身可以切块煎了红烧。至于……”青山笑的有些甜蜜,老余几人心下奇怪却也不打断他。
青山收了笑继续道:“老于你去供军需老赵那儿弄几袋面粉来,咱蒸馒头。”老于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蒸、蒸馒头,你知不知道咱这里发个面很难的,要不然咱费些功夫煎饼子也行。”青山仍就胸有成竹道:“我自然有办法把这面发好”,说着又和大哥对笑了一眼。心中暗道:娘子为夫明日要用你的办法和其他几个区的后厨较个高低了。
玉米糁他们这个后厨房中倒是不缺,足够用来作酵子锅饼了。当晚晚饭已毕,后厨的十几个人却正忙得热火朝天。老于、青山和大哥三人做酵子锅饼,一人烧锅,其他几人都在那里热火的宰鱼剁鱼头鱼块。
十几个人一直忙到夜里八九点,所有的鱼才处理好,面也都发上放到了冒着热气的锅里。第二天早饭一过,便又开了火几口锅同时炸鱼。炸好了鱼头鱼块,便又忙着做馒头。一直到上午十点多馒头才上了笼屉蒸,而鱼头豆腐汤也弄了好几口大锅炖了起来:麻辣的香汤的弄了好几种口味。在这空档里,几人又着急忙慌的做起了红烧鱼块。
未到午时,校场上演练的众人就被从西北角伙房中飘出的阵阵香味勾的肚子咕咕之叫唤。各校尉一声令下之时,众人早争先恐后的奔着伙房去了。袁坚在一旁哈哈笑道:“走咱们也去尝尝是什么美味的佳肴。”
几个将领到时,兵士们正分了十几队在打饭,没奈何他们也排在了队伍后面。有那小兵见了要他们先请时,袁坚也只笑了道:“先到者先得嘛”。一时间众兵士对他们的领导又多了几分敬爱之情。
队前的人群越来越少时却是听到了后面爽朗的一声笑:“是什么样的美味让袁副将也心甘情愿的在这里排队等候?”留下的人回头看时原来是他们的小胡子睢将军,袁坚也回头笑道:“我看你也是闻香而来的吧?”睢城被噎了一下,随即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几个人又都相对而笑。
自此以后鱼头豆腐汤配刚出锅的暄软的大馒头,成为了一区甚至全营士兵都喜爱的午饭。因为这,一区的后厨在其他几个区后厨的拜访下也热闹了好几天。
这日饭后青山和大哥便被唤到了将军帐下,“听说你们在家时是开饭馆的?”睢城放下兵书笑问垂首而立的二人。大哥点头回道:“回将军的话,是的,我们馆子里的菜都是以豆腐为主料的。”话说他们被传来之前,旁人早教好了他们怎么答话。
睢城笑着离了座位,道:“这倒是新鲜,你们这鱼头豆腐汤就是我在京城里时也没有吃过。”随后又问二人道:“你们二人都叫个什么名儿?”大哥仍是小心回道:“回将军,小人李昌”。青山接道:“罗青山”。听了他的回答,睢城有些惊奇地盯了他几秒钟,随后笑道:“你们以后就做我帐下的厨子吧。”二人应了声“遵命”便在睢城的示意下出去了。
之后的几个月里,青山和大哥交换着把各种以豆腐为主菜的菜肴给睢城做了。倒是令这位将军至此以后喜欢上了豆腐,以致后来竟得了个“豆腐将军”的雅号。
自从做了将军帐下的厨子,青山和大哥二人倒多了许多自己的时间。睢城帐下原就有两个厨子的,如今又加上了青山和大哥几人自是更多了几分轻松。
这日早饭后青山便独自出了扎营之处,行到附近的一个草坡坐了下来。草坡上的草都已经有些枯黄,他这才注意到如今已进了秋天。不知如今的家中是一番什么情景,她又在做什么?离家这么久,他却从来没有过一次让自己如此放肆的想她。
如今的青山才开始品味到,原来想念也可以是一把伤人的刀。把那个荷包从胸前掏出,手指摩挲着上面已经有些掉色的绣线。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下定那日,沉思了一会儿,又撑开荷包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