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嫁过。嫁给过一个我不爱的人。”庆云答,脸上浮起一个苍茫的笑容,“是我爱的那个人,让我嫁过去的。”
“爱?”花千初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什么是爱?”
“爱,就是他不在的时候,你会思念。他在的时候,你会开心。他对你好的时候,你会幸福。他对你不好的时候,你会悲伤。”
“是这样一个东西吗?”花千初寻思,“那我爱锦哥哥吗?”
庆云微笑了,“是不是爱,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又没有爱过,怎么知道?”
“不知道也好。”庆云微微叹息,“不知道,会更快乐。”
“知道了就会不快乐吗?”花千初问,有微茫的困惑,仿佛是一个和自己切身相关的答案,却又十分模糊。
不过,没等到再往里深思一步,月牙儿飞快地跑过来,脸上满是笑容,“小姐,小姐,颜先生回来啦!”
花千初的脸上,刹那之间焕发出明媚的光芒,仿佛春风吹醒了绿树红花,仿佛秋月映照在碧清的波心,整座花园,都因她的笑容变得光亮,整个天空都变得湛蓝。
她甚至来不及跟庆云说一声,就像小鹿一样跑了过去。
“锦哥哥!”
花千初一下子扑进颜生锦怀里,“你可回来啦!”
“小姐……”颜生锦不落痕迹地将她扶住,道,“我来为你引见一下,这位是娑定城的少主,百里无忧公子。”
花千初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个华衣优渥的少年,一张脸流丽呈光,长得竟然比女孩子还要精致美丽,见了她,少年微微一笑,似有一朵蔷薇花在唇在徐徐绽放,“这位一定是花千初小姐了?”
他的声音也是这样好听,底下一干丫环,个个的面颊都变得桃红,仿佛那个跟他说话的人是自己似的。
花千初点点头,黑湛湛的眼睛打量他一遍,道:“你是公子吗?长得很像女孩子呢!”
“小姐,”颜生锦低声道,“百里公子来这里做客,不能失礼。”
“好呀,做客就做客呀。”花千初才不管那么多呢,她又没有招待过客人,拉着颜生锦的手,“锦哥哥,你快来陪我说说话吧。我都有十六天没有和你说话了。”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二部 锦衣行 第四章百里无忧(2)
“哎,不能走。”
说话的却是百里无忧,他一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还没有向我道歉呢。”
“道歉?”花千初不明白,“道什么歉?”
“花家的府邸美仑美奂,我看得正自得趣,你忽然冒出来,害我不能好好欣赏美景,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花千初睁大眼睛,漆黑的瞳仁衬着莹白,愈发黑得晶莹透彻,仿佛可以映出整个天空的倒影,她道:“你接着欣赏不就是啦?”
“有小姐在这里,这些景物忽然变得黯淡无光,我怎么欣赏得下去?”
“怎么会黯淡无光呢?”花千初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四周,“都是原样啊!”
百里无忧面上作恼,嘴角却已忍不住露出笑容,叹道:“有小姐这般容光在前,这些东西哪里有半分亮色?”
拐了这么一个大弯,原来是要恭维花千初的美丽。他的声音极悦耳,容貌又极美丽,换成别的男人对一个初见面的女子这样说话,一定要被要骂声轻薄。在他嘴里说来,却听得人舒服无比。
连花千初都粲然一笑,“你这人说话很有意思呀!”
也唯有像花千初这样明媚鲜妍的美丽,才不会被百里无忧的容貌压下去。眼下粲然一笑,眼更黑,唇更润,脸颊仿佛是粉色花朵,淡淡阳光下,每一道发丝,每一条衣带都似会发出光芒来,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纵是容貌比女子还要出色的百里无忧,也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姿容绝世的少年少女,相向而站,语笑嫣然,蝴蝶从他们身边飞过,
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这起婚事,是颜生锦与唐从容一起定下的。娑定城与唐门连姻,也算门当户对。而且百里无忧才貌出众,一双妙手与花千初齐名。世上的首饰一旦刻上“一世无忧”四个字,立刻身价百倍,在大晏富贵达人之间,百里无忧的首饰和花千初的衣服,向来都是相提并论的。
一切都完美无瑕,唯有百里无忧眼高于顶,非绝色美女不娶,定要看过花千初之后再决定这门亲事,于是便跟着颜生锦来到杭州。
而结果,正如颜生锦一直相信的那样——百里无忧对花千初一见惊艳。
千初纯净,美丽,清澈。像是这世上最清澈的溪水,像是这世上最夺目的明珠,像是这世上最明媚的阳光,没有人会不喜欢。
没有人不喜欢……
颜生锦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走开,迎面遇上庆云。
庆云看着他,并不让路。
“庆大夫。”颜生锦微微一颔首,“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午饭。”
“厨房难道不知道有贵客人来?还需要颜先生亲自去吩咐?”庆云脸上有丝很奇特的笑意,“我真想问问你们,把自己心爱的人送到别人身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不知道庆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颜生锦的脚步微微顿住,目光落在庆云脸上,依旧淡定温和,“百里少主酷爱甜食,我得去叮嘱一下厨房,免得做出来的菜式不合少主的口味。”
他举步便行,庆云却拦住他,那奇特的笑意更浓,看得久了,才从那笑里面觉出一股说不出的辛凉苦涩,“真是铁石心肠……你跟他竟然这样像。”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颜生锦淡淡地说,面容一丝不改,“庆大夫问错了人,也问错了话。恕在下不能奉陪,改日再同庆大夫聊天。”说完,他抽身便走。
“你心里清楚!”庆云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声音里有一丝凄厉,仿佛这背影不是颜生锦,而是当年那个负心人,“我不信你们没有一丝痛楚,不信你们没有一丝后悔!”
颜生锦恍若未闻,步子迈得飞快,转眼便过了回廊,连背影也看不见。
花千初跟百里无忧说了几句话,转眼便不见了颜生锦,“咦”了一声:“锦哥哥呢?”
“西廊那头去了。”月牙儿说。
花千初听了,一提裙摆便往西廊去,百里无忧一把拉住她,“呃,小姐准备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吗?”
“让月牙儿陪你吧!我要去找锦哥哥,我都十六天没好好跟他说话了!”
说着又要走,百里无忧却没有放手,含笑问:“你们要聊什么呢?”
花千初想了想,好像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就是很想见到锦哥哥,很想赖在他身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关紧要。
“见到他就知道啦!”她再也捺不住,挣脱了手,飞快地跑开。
百里无忧有些异样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还从来没有女人是他留不住的呢!
花千初到了厨房,厨房的人说颜生锦去了书房。花千初到了书房,书房的人说颜生锦去了大厅,大厅上却只有百里无忧悠闲地坐着和丫环们闲聊。
“大概是去店铺了吧?”庆云见花千初焦躁,安慰她,“离开这么久,一定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二部 锦衣行 第四章百里无忧(3)
“可是,可是他每一次回来,都是要先陪我的啊!”花千初眼眶都红了。
庆云微微叹息,送她回房。哪知房门一开,却见一个人坐在床沿,正是颜生锦。
门开处,正对着他的侧颜,他怔怔地看着床帐,听到动静,猛然回过头来,脸上的怔忡神情刹那间褪去,微微张了张嘴,仿佛要说点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花千初已三步并作两步坐到他旁边,“原来你在这里!”
庆云悄悄地走开。
颜生锦的鼻息触在花千初的脸上,温温的,暖暖的,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她靠他更近一些,抱住他的手臂,“我找遍了家里都没找着你,原来你到这里来了。你是在找我吗?”
颜生锦没有回答,隔了半晌,忽然问道:“你记得这间屋子从前的样子吗?”
“从前的样子?”
“以前这里没有这张桌子的,因为怕你跑进跑出磕到。那个花架也是后来添的。原来的妆台很小,现在的大很多。”他说着,低下头问她:“你忘记了吗?”
“是吗?”花千初一点也记不得。
“屋里的颜色倒没大改。你一向喜欢鲜艳的颜色,被褥,软垫,四季时令花草,都是挑新鲜养眼的放。”颜生锦继续道,“看那棵桂花,很大吧?平常看不觉得,今天仔细一看,忽然想起它当年的样子,才发觉它真的大了很多。”
他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仿佛包含了极大的雾气,听得花千初的心也被雾笼住似的,混混沌沌地有些疼痛。
她抬头看着他,他仍然是平常的模样,眉目温和,唇角淡定,只是一双眼睛又变成那种深潭似的模样,她仿佛站在潭边,无法克制地想坠下去。
这样子的锦哥哥,是多么的不同!不像是平常那个,让她总忍不住扑进怀里让他抱着的锦哥哥,反而……反而有种冲动,想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像平时他安慰自己一样去安慰他——
是的,安慰,这个时候的锦哥哥看起来让人忍不住好好安慰,好像他正受着某种她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痛苦。
“锦哥哥……”花千初的手迟疑地抚上他的脸,“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问:“你觉得百里无忧怎么样?”
“挺好呀。人长得漂亮,说话又有趣。”
“那就好。”颜生锦看着她,“千初,他就是我为你挑选的丈夫。”
“哦。”
“既然你满意,娑定城就要下文定之礼了。”
“哦。”花千初乖乖地点点头。
“那么……千初——”那一刻他似有千言万语,终究还是顿住,轻轻拉着她站起来,“该去吃午饭了。”
百里无忧住到第二天就走了。虽然只有两天时间,也足够全府的丫环迷恋上他。当然也够所有人注意到他的挑食。端上来的菜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倒是蜜饯之类的甜食不曾停口。丫环们都说,难怪嘴甜,原来是这个道理。
百里无忧走后不久,娑定城的大小姐,也就是娑定城眼下的当家人,百里无双,偕同众长老前来下文定之礼。那日场面十分热闹,唐从容作为花千初的亲舅,自然不能不到,从头到尾,都是唐从容与百里无双之间的寒暄。明眼人一瞧便知虽是百里家与花家的婚事,事实上,却是娑定城和唐门的联姻,这两个在江湖中势均力敌的门派结成姻亲,是江湖中近年来少有的几件大事之一,许多江湖人士都前来观礼。
颜生锦虽然不用直接主持文定之礼,可这上上下下的来宾的吃住,也是一件颇为费神的事情,忙得花千初也难得找到他的人影。
“千初,下过文定之后,你就是百里无忧的未婚妻子,百里无忧就是你的未婚夫婿,你知道吗?”庆云看着对这场文定之礼全无兴致的花千初,忍不住道。
“唔,知道。”花千初说,随即问,“庆姐姐,你有没有看到锦哥哥?”
“没有。”
“唉,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花千初有些沮丧,“为什么我觉得锦哥哥对我越来越不如从前呢?”
庆云听了,没有说话。
其实她知道颜生锦在哪里。
晚上,她拎着一壶酒,到书房来。
书房的门虚掩,“支呀”一声推开,淡淡月光随之照进来,伏在桌子的人抬起了头。
“我果然没有猜错。”庆云把酒壶放在桌上,取出两只酒杯,一面斟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