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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廷文先前还满意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瞪了颜秉君一眼,道:“你记住就行了”又咳了咳,故作镇定地道:“如果你母亲问你,最后一句话不必同她说了。”
颜秉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颜秉初一旁偷笑。
周学正见颜廷文亲自送姐弟俩来读书,显然是极为重视,心里便有些高兴,亲自带他们领了课本,去书苑里上课。颜廷文便放心地回司里去了。
“颜小娘子和小少爷年纪不大,也是初入学,就从丙苑开始上课吧”
颜秉初在入学前,去问了颜秉宁有关学制的问题。州学从高到低分为甲、乙、丙三苑,初入学的学生有些是从县学升上来的,有的是先前念得私学后直接入的州学,如颜秉初姐弟俩。
大宋朝,无论是地方上的官学如县学,州学之类,还是京都中央官学如国子学太学之类,都是三个等级。地方上是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京学是分为上中下三舍。
学校的考核制度采用积分法,一月分为三旬,前两旬有旬考,月末是月考。学院根据月考成绩给分,成绩优秀者给一分,中等者给半分,下等者不给分,年终积分至八分以上者,才可以补上一等级。读满九年还无成者令其退学。
州学生每三年可从甲苑择优秀者升入太学院。对于一些父辈官位品秩不高的学生和庶民来说,这也是一个改变出身的好机会。毕竟太学院招生的条件是招收“京朝七品以上子孙者或七品以下及庶人子弟之俊异者”为学生。
颜秉初无所谓地撇撇嘴,她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啦~只是有些同情小小的颜秉君。
周学正领着姐弟二人进了丙苑大门。入眼帘的是一尊雕像,颜秉初只一眼就看出这个雕像雕的是谁了。
除了孔子,谁还会有那么饱满的额头。
“这是孔圣人的像,需得拜一拜才是。”周学正在像前停下脚步,对姐弟二人道。
姐弟俩便执学生礼冲着孔子雕像拜了两拜。
颜秉初二人入得是丙苑的子斋,除此之外有丑斋、寅斋和卯斋。四斋加起来丙苑共有一百余人,乙苑则是五十余人,甲苑仅有一个斋,只有十余人。
现在正是刚刚上课的时候,周学正站在门前同正在讲书的先生打了一声招呼。那先生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出教室,教室里顿时响起嗡嗡地说话声。
哈同前世的时候差不多么颜秉初心里生出了一些亲切感。
“这是新插班来的学生,”周学正同那先生道,又凑近了,在先生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这是你们子斋的学监宋先生,以后若遇到什么问题,大可找他。”周学正嘱咐姐弟俩。
原来是班主任啊,颜秉初点点头。挺年轻的么~约莫二十来岁,看起来人挺和善。
宋先生看了颜秉初二人两眼,微微点点头,道:“随我进来吧。”
先生进了门,教室里反而比刚刚更吵了些,颜秉初站在台前想让自己表现得紧张点,还是没有用,她只好一直拼命往下压着要翘起来的嘴角,结果众学子看到的就是一个嘴角不停抽搐地小姑娘。
真是太萌了太萌了颜秉初在心里狂呼,底下坐着的学生,大些的约莫十二三岁,小些的七八岁,都是男孩子扎着一个小揪,女孩子扎着两个小揪,穿着一色的衣服,两只眼睛都是亮晶晶地朝着她这边看,不行了,不行了,头一回看见这么多可爱的古装小孩子宋先生挥了挥手,让教室内安静下来,“这是你们新来的小师妹和小师弟,年纪都比较小,大家要多多关心他们。”
“好~”
“小师妹长得好漂亮叫什么名字呀~”
“哇小师弟好可爱”
“小师妹坐我这,坐我这”
颜秉初听着下面七嘴八舌地搭话,同情地看了一眼宋先生,看来这位先生是好脾气啊,学生们这么活跃,都不怕他。
宋先生只笑眯眯地听着,也不答话,吵嚷的小孩子们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只得慢慢地静下来,眼巴巴地瞅着他。
宋先生见教室里静下来了,才柔声对姐弟俩道:“告诉师兄师姐们,你们叫什么好不好?”
颜秉初叹了一口气,照着这个语气,她以为她上的是幼儿园呢“我叫颜秉初,七岁‘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颜,‘秉烛夜游’的秉,‘人生只如初见’的初。”
宋先生在一边暗自点头,难怪周学正说这个小姑娘是那位贵人荐来的,说话间随手引用的诗句,且两个句子都是太宗皇帝的名句,那位生平可不是最崇拜太宗皇帝么要是颜秉初知道,这两句前世常用的诗句,已被冠上太宗皇帝这位她老乡的名号,真不晓得该作何感想。
“我叫颜秉君,名字前两个是和阿姐一样的字,君是‘君子’的君。”颜秉君也做完了自我介绍。
“原来是姐弟两个”
“果然有点像啊~”
教室又喧哗起来。
因姐弟二人的年纪和身量都小,宋先生便将姐弟二人的座位安置在了稍稍靠前的位置。颜秉君坐在了第一排,同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坐在一块儿。
颜秉初坐到了第三排。
第二十九章 有她没我!
颜秉初的同桌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小姑娘,坐在那看上去就比同龄的孩子略微高挑些,肤色比较白,脸庞有些圆和扁,配着一双柔和的大眼睛,就如同画里常见的仕女。
她细心地掏出手帕子帮颜秉初擦了擦椅子。颜秉初小声同她道了谢,她笑着摆了摆手。
宋先生讲的是《诗经》。
颜秉初用手撑着下巴,翻着课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突然,她的后脑勺被一个东西砸中了,她回过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张纸团,不远处坐着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生正冲着她做鬼脸,他周围的几个男生显然都有些幸灾乐祸,冲着颜秉初不停地笑。
颜秉初无奈地转过头去,决定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这还得了,颜秉初的毫无反应严重侵犯了那群男生的尊严,于是纸团隔一会一个地扔了过来。
周围的学生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似的,没有一个人出声,宋先生毫无知觉地捧着书讲的很投入。
颜秉初被这一连的纸团攻击搞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她看了一眼宋先生,忍不住叹气,这个好好先生是怎么管理这帮小屁孩的啊。
她想了一想,便不再翻书了,只拿着一双眼睛盯着宋先生,过了一会儿,宋先生似乎感觉到一束强烈注目,便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看过来。
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刚刚才插进班里的那个小姑娘正眼泪汪汪地盯着他,正好此刻一颗纸团飞过来砸在她的后脑上,小姑娘的脑袋便往前一倾,再抬起头来眼眶里的泪水又涌上一层,看着快要滴出来了,却还抿着小嘴一声不吭的。
这是个多么坚强的小姑娘啊宋先生感慨。他板起面孔,冲着那扔纸团的小男生喝道:“冯子安你给我站起来”
冯子安扔出纸团的那一刻,只觉不好,果然被先生发现了他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站起身。
“还有你,你,你”宋先生点了冯子安周围的几个作案同伙,“都给我站起来”
“我刚刚说了什么?要多多关心小师妹,你们就是这么关心的么?”宋先生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地说道,“还有你们上课怎么能不听,月末考核怎么办?还想在丙苑呆几年?”
颜秉初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低着脑袋。
宋先生转头看见了,心里顿感内疚,决定坚决不能姑息这几个调皮蛋,他对冯子安几个厉声道:“快去和小师妹道个歉然后去屋外站着”
冯子安自知理亏,要是不听宋先生的话,回家又要挨老爹的板子,只得乖乖地走到颜秉初的桌前,耷拉着脑袋,说了声对不起。剩下几个见老大都道歉了,也纷纷道了歉。
颜秉初连忙站起身,极其不安地揪了揪衣角,小声道:“没……没关系。”
几人听了,便眼巴巴地瞅着宋先生,宋先生大手一挥,“出去”
调皮蛋子们只好沮丧地走出教室。
宋先生安抚了颜秉初两句,便继续讲课了。
颜秉初翘了翘嘴角,哼跟我斗~
旁边的小姑娘扑哧笑了一声,颜秉初疑惑地看向她。她凑到颜秉初耳边道:“你真厉害我很喜欢你”
颜秉初愕然。
她伸出手指了指门外,说:“我也很讨厌他们。”又补充说道,“我叫张娴。”
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
下了课,张娴带着颜秉初去领了学子服,是同她身上一样的嫩绿色儒衫。
“进了乙苑就是青色,进了甲苑就是蓝色。”张娴细细地给她解释。“到了冬天也有冬衣。每个季度可以领两套,再要就得另付银子,还等提前登记一番。”
颜秉初点点头。
张娴又带着姐弟两人去了州学的饭楼领饭,颜秉初坐在座位上,看着饭楼里的女侍把几碟菜摆在桌上,又四下打量了一番。
如同酒楼的大堂似的,错落有致地摆着一张张的桌子,学子们就两三个结伴就坐在同一张桌前吃饭。现在大堂里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颜秉初扭头问道:“娴姐,学里的学生都在这儿吃吗?”
张娴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有人喜欢领了饭菜去别处吃。”
颜秉初看向窗外,扫到饭楼外湖中的亭子里,果然有几个学子围坐在桌前,脚下放着几个食盒。
张娴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笑道:“这样吃饭,看起来挺有趣,可惜吃完饭,还得把食盒盘子送回饭楼来,有些麻烦了。还不如清清静静地坐在楼里吃完便宜。”
颜秉初深表赞同。
下午也同上午一样是两节课,中间约莫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未时开始上课,上两个时辰,到酉时散学。同张娴告了别,颜秉初牵着颜秉君的小手,往州学前门走去,自家马车会停在那等着。
颜秉君有些蔫蔫地,一路上只低着头看着路面。
颜秉初关切地问:“怎么啦?”
“下午的课,君儿没怎么听明白。”颜秉君显然受了打击。
下午的课一节音律,一节数术。颜秉君才开蒙半年,况且年纪那么小,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明白了?
颜秉初想了想,道:“以后每天功课就到阿姐的院子里来做吧。不懂地就问我。”
颜秉君信服地点点头,小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马车外竟然站着的是檀云,她一看见姐弟俩,急忙上前,一手牵了一个,将他们送上马车,果然徐氏正坐在车里。
徐氏仔细打量了一下姐弟二人,衣冠整齐,神色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吊了一天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徐氏帮姐弟二人卸下挎包。
“嗯,挺好的。”颜秉初答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颜秉君。
颜秉君想起中午阿姐的提醒——既然宋先生已经解决了,就不必再说了,若是告诉娘亲她在学里被人欺负了,娘亲又该着急了。——他只得闷闷地点点头。
徐氏这才高兴地同颜秉初道:“娘今天去了杜府,明日杜家三娘子也来学里一同念书。杜家二公子不是也在州学里么?你们有什么事往后可以去找他,知不知道?”
“嗯。”姐弟二人答应了。
***
杜瑶有些气闷。
她赌气似的将几本书扔在床上,又拿被子重重地压盖在上面,完全看不见一个边角才罢休。
冬雁小心翼翼地递了一杯水给她,问道:“姑娘怎么啦?”
杜瑶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喝。
“我没事。”
没事才怪杜瑶心里又伤心又难过。昨日,颜夫人来府上,说通了母亲让自己去州学念书。今日等她欢欢喜喜地去找颜秉初时,才发现她身边又多了一个人装模做样,就同二姐姐一个模子颜秉初还同她有说有笑,下课了,吃饭了都带着她,还叫她“娴姐”。杜瑶有些酸酸地想,她还不肯叫我一声姐姐呢她倒是忘了当初是哪个觉得“真